月亮掛在當空,飄過的雲朵,一面銀白,一面灰濛。祖天心坐在大門口,身邊擺着一排的空啤酒罐子,身後一團黑影飄忽不定。
「主人,」黑影遲疑了一下,「難道你就這樣被那些女人趕出來了?」
「什麼叫被趕出來,」祖天心翻了個白眼,「那兩個女人遲早是我的,這叫放長線釣大魚。」
祖天心有點鬱悶,自己完全可以克制自己的佛力,就連這隻淫蕩的惡鬼都可以毫髮無傷,但是對於青蓮卻是十分的抗拒,白天的時候抱着她都沒有任何問題,可是一旦日落的時候,自己就變成了一個火爐,差點直接把青蓮給燒化了。
「小心牛皮吹破了,還釣大魚,連睡的地方都沒有,」黑影翻滾了幾下,不屑的說。
「喂,」祖天心回過頭,一巴掌把黑影拍飛在空中,「我是你的主人,有這麼跟主人說話的?」
「不是實話實說嘛,」黑影委屈的飄了下來,在祖天心面前翻湧滾動,「再說,你這可是虐待兒童,我可以告你呦。」
祖天心有點無語,誰知道這個惡鬼雖然死了兩百年了,但是死掉的時候僅僅才十五歲,難怪一說到幫他找女鬼,那麼輕鬆就嘴軟了,青蓮倒是給他取了個好聽的名字霧童子。
看到祖天心不說話,霧童子漂到祖天心右邊,指了指剩餘的半打啤酒,「我能不能喝......」
祖天心一愣,扭着腦袋和霧童子對視了兩秒,猛的一伸手,倒是把霧童子嚇得飛出老遠,要是被人看到,估計直接上電視了。
霧童子驚魂未定的看着祖天心伸出的手,雖然祖天心已經把佛力對於思維的影響稍微的壓制下來了,但是一舉一動都是佛力翻湧,一巴掌拍在身上那可比下油鍋還痛。
「下來,下來,」祖天心揚起一罐啤酒招了招手,「別讓別人誤會你主人我這麼一個清秀的男人竟然是一個暴力狂人。」
霧童子遲疑了一下,看了看那罐充滿誘惑的啤酒,終於還是yu望戰勝了理智,一陣風一樣卷過啤酒跑出老遠。
祖天心摸了摸下巴,冒出頭的胡茬子刺得手指痒痒的,他很想知道,這麼一個霧狀的鬼魂,要怎麼把這罐啤酒喝下去。
霧童子整個一散,向四面八方散開,啤酒咚的一聲掉到地上,然後一點點銀光從各處飛來,一點一滴的匯聚成一個烏黑的軀幹,過了一會,竟然是化作了一個渾身漆黑之露出一排雪白牙齒,一雙眼睛黑白分明的孩子,笨拙的拉開環扣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
憋住了笑,祖天心搖了搖頭,看着那一輪皓月,突然就想起了他的師傅。
他的師傅叫虹飛真人,在蜀山上也算是頂尖的修士了,至於祖天心多少歲的時候加入的崑崙已經不記得了。
關於崑崙,祖天心的印象數百年絲毫不變,包括那些在雲海上起伏飄動的浮空山,那些雕刻着師祖之類的雕像,還有無比熱鬧的峨眉金頂。
那時候的他,最大的夢想,就是在崑崙能夠看到有其他人,不至於一天到晚看到師傅那張冷冰冰的面孔,不至於一個人坐在崑崙山巔看着那些浮空山永恆不變的飄動,不至於被那些御劍飛行的峨眉、青城弟子指指點點。
那時候他在想,在那隻猴子一個人坐在東勝神州的某座山巔的時候,是不是和自己一樣的寂寞。
到底是什麼時候愛上他師傅的?祖天心也不記得了,當師傅整個人化作一團靈氣飛升天界,留下的身軀片片粉碎成灰的時候,心裏的那一種不舍已經被無限的放大了,好像整個天下,只有自己和師傅兩個人相依為命,如果沒有了她,自己留在崑崙山上又是為什麼,難道和師傅一樣再去人間界收個徒弟,在無數年之後飛升。
他記得虹飛真人說過,在崑崙的傳承里,自古都是一脈單傳,而且是一男一女,他不由得在想,難道是因為崑崙只有日月金輪兩個法寶才會這麼要求嗎?
好像連師傅也不知道,僅僅告訴他,過去的時,自然有過去的原因,那麼當他仰着腦袋問他師傅什麼時候會再見時,那她為什麼只留下一句以後的事以後再說。難道要等時間過得很久遠之後,再來一句過去的事自然有過去的原因?不肯告訴自己期限,也是因為有過去的原因?
祖天心搖了搖腦袋,他已經逼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這些東西,面對九座凝實的金身,他只有不斷的去吸取陰氣,去融化他們,然後不讓以後的事情變成過去。
霧童子喝完一罐啤酒,眼巴巴的看着另外幾罐,可是他現在已經不敢再出聲了,那隻眼睛裏閃爍的七彩讓他心悸,他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去打斷他凶暴的主人而面對那種喪失理智的痛毆。
※※※
青蓮一覺醒來,全身一陣酸麻,想起昨天突然爆發出的那陣佛光,差點把她打回原形,心裏就有一點後怕,她也沒有想過那個變得越來越好色的男人會這麼的在乎自己,竟然真的可以不進屋子,她睡着之前都在想,祖天心會不會用什麼辦法壓制住佛力,然後偷偷的爬上床來抱着自己。
青蓮慵懶的伸了伸懶腰,軟軟的散發着各種女人香味的被子從胸口滑落,輕紗睡衣完美的凸顯出她凹凸有致的身軀,兩點暈紅在緊貼着胸脯的睡衣上忽隱忽現,一頭烏黑濃密的秀髮像瀑布一樣批在背後。
地板上,許晴還在忽忽沉睡,這一年以來,或許只有在祖天心為她刻畫下抑魔印之後才稍微的恢復了神智吧。想着昨天晚上兩個女人喜極而泣抱頭痛哭的樣子,青蓮就覺得微微的有一些甜蜜。
「青蓮姐姐,你起來了,」許蓓蕾推開房門探頭一看,手裏端着一個呲牙咧嘴的玻璃水果盤,上面擺着一碗白米飯,還有一個雞蛋,外加一杯牛奶。
按照兩人的模樣來書,許蓓蕾屬於那種冷艷出塵型的,而青蓮是屬於那種小家碧玉模樣的,一般來說,都是前者年年齡稍微大一點。但真要按年齡來排備份,那就不知道要怎麼喊了,謙讓了半天,終於是許蓓蕾以救命之恩為理由,稱呼青蓮做姐姐。
許蓓蕾倒是一大早就起床了,一年以來困擾自己姐妹的問題,眼看着就要迎刃而解了,當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想到昨天青蓮險些喪命的樣子,心裏自然知道她是那個什么元氣大傷,於是也就想親自下廚來做份早點,哪知道翻遍了廚房,不說菜什麼的,就連碗櫃裏、冰箱裏只要是能放東西的地方全部都是一些酒瓶。白酒、洋酒、啤酒、紅酒到處都是,這可是她昨天做衛生的時候完全沒有想到的。
「這是我給你做的早餐,你趁熱吃了吧,」照顧了她姐姐一年的許蓓蕾呈現出一副溫婉的樣子,「不過他家裏什麼都沒有,這是我急匆匆去買的。」
「謝謝你,」青蓮化出一縷青光托着老大不滿意的盤子漂在空中,「他呢?」
「他一早上就出去拉,」許蓓蕾攏了攏青蓮垂下來的劉海,「霧童子告訴我的,要不是霧童子,這兩個傢伙還不聽我指揮呢。」
許蓓蕾指了指盤子,整個家裏就沒有什麼餐具,無奈之下只能將就用一用了,自己全部的錢都轉給了祖天心,實在是沒什麼錢再來買其他東西了。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竟然讓偉大的水果盤來做餐盤,連水果刀都被你挪去當鍋鏟,」盤子大聲嚷嚷,「等主人回來,我一定要他狠狠的打你屁股。」
許蓓蕾一臉羞紅,剛要說話,霧童子就走了進來。
「你說什麼?」霧童子彎着身子,手指頭一下一下的敲在盤子邊上。
「沒有拉,沒有拉,霧大爺,」水果盤委屈的抖了一下,杯子裏的牛奶晃蕩着差點撒出來。霧童子眼睛一瞪,嚇得它連抖都不敢抖了。
「霧童子,他去哪了?」青蓮好奇的打量着渾身包裹着一層金色佛光外殼的霧童子。
「他說要去搶人家的新娘子,」霧童子回過身來。
「你身上是怎麼回事?佛光對你會有很大的傷害的,」青蓮戳了戳那層外殼。
「沒關係,」霧童子拍了拍胸脯,「主人用他那個什麼七幻明瞳訣在裏面布了一層結界,佛光不但可以掩蓋我的鬼氣,而且在大白天我也可以到處逛逛,再說了,如果我自己凝聚人形,主人說我就像是從泥潭裏爬出來的黑人,有七幻明瞳訣的結界,我就不是一團烏黑的拉。」
這個時候,祖天心穿着一套白色的西裝,吹着口哨,捧着一束新鮮的玫瑰,晃悠悠的在大馬路上走着,他前進的方向,是一處廢棄的工廠,而他的目的,就是為了搶人家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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