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嬸嬸氣的三屍暴跳,這會功夫,她被董氏撓了好幾下,臉都被撓破了,同時也撓得周嬸嬸心火蹭蹭上升。
「瘋老太婆,你屋裏全都是短命鬼,黑心腸,你有臉罵我爛~貨,騷~娘們,我看你自己才是,你家馬氏被害死,和玲子有什麼關係?是她自己作死,玲子開張,你男人要來送賀禮,那是你男人的事,你個瘋老太婆,上輩子沒積過陰德,這輩子嘴巴也不積德,活該你家遭報應,報應,活該!」
周嬸嬸一邊破口大罵,一邊反擊,揪着董氏的頭髮,便用力的往下按。
農戶人家的女人力氣大,更何況周嬸嬸年青力壯,幾個回合下來,董氏那裏是對手,「撲通」一下,被周嬸嬸,壓跪到了地上。
周嬸嬸大概真氣瘋了,怒氣上頭,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死活沒鬆手的揪着頭髮,便拳打腳踢。
打成這樣了,木然呆滯的吳景濤也沒動,整個人就像沒了魂魄,睜着眼睛,如同看陌生人那樣,看着董氏被周嬸嬸打的抱頭大罵。
「我去你的周珍娘,你早晚要遭報應的,你全家都會不得好死,生兒子沒屁眼,生女兒就會是娼~妓,見天的多管閒事,喪門星,短命鬼,爛~貨,爛~貨……」董氏被打得狠了,嘴裏開始支支吾吾,重重複復的開始罵爛~貨。
劉玲看得臉黑如墨,今天可是她開張的大好日子,董氏這是得了失心瘋嗎?
看着周嬸嬸臉都撓出了血痕,劉玲心疼的無法淡定了,左右看了眼,操起掃院子的竹掃帚,便沖了上去。
「給我住手,住嘴。」
董氏本就因年紀大,所以處在下風,劉玲這一衝進來,頓時被竹掃帚打的後背生痛,因此,也鬆開了緊揪着周嬸嬸胸前衣襟。
力道一松,兩人之間的空隙就露了出來,再加上劉玲手中的竹掃帚,橫掃面積大,周嬸嬸只好鬆了手,閃到邊上,同時擋劉玲便怒氣衝天的道。
「玲子,把竹掃帚給我,你退一去,別讓這老妖怪傷了你,瘋婆子,神經病,有我在這裏,你休想刁難玲子!」
董氏看到劉玲出來了,雙眼腥紅的大吼了一聲,一把從地上爬了起來,便往劉玲這裏一頭撞了過來。
「劉玲你這個賤~貨,害了我兒媳婦,害了我兒,害了我孫還不夠,還想拿我家的賀禮,呸,不要臉的東西,煞星,你去死,去死啊。」
董氏這一撞,用了九牛二虎的力,速度快的像狗竄一樣,劉玲拉着周嬸嬸就要往邊上躲,可周嬸嬸又生怕傷着她,一下沒拽住,周嬸嬸就被董氏撞了個腳朝天,頓時,就聽到「咚」的一聲……
劉玲心悸的回頭,就看到周嬸嬸正好被撞跌在花圃的青石邊上。
在董氏氣喘吁吁,換着氣,打算再撞一次時,劉玲就看到周嬸嬸,躺在地上抽搐了一下,臉色「刷」的變成慘白,而花圃的青石上,如溢水一般,流出汩汩鮮紅……
「呵……周嬸嬸!!!!!」劉玲瞳仁放大,倒抽了口氣,驚恐的大叫了一聲,撲了去。
此時,葉霄黑沉着臉,帶着張嚴、鄭時出現在中院,隨後跟着周瑞鋒和吳炯淮。
男人們只聽到劉玲驚慌失措的大叫,視線還來不急移到周珍娘身上,那董氏就已經換好氣,睜着泛紅的眼睛,不怕死的往劉玲胸口撞了過去。
葉霄臉色沉如寒冰,快如閃電的抽出腰後的霜華月戟,「咔嚓咔嚓」兩聲,帶着兇殺之氣的銀光,一擲而來……
「啊……」董氏慘絕人寰的大叫一聲。
眾人就看到那露出兇殺崢嶸的霜華月戟,傾斜七十五度,有如插豆腐一般,從董大腿根處,直透地面,釘在哪裏,就像根粗壯的銀色巨釘,瞬間將走火入魔般的董氏,釘得死死的,再也不能上前半步。
葉霄縱身而起,以最快的速度審視了一眼劉玲,然後撈起周嬸嬸,一掌探到周嬸嬸的後腦,入手便感覺到後腦骨破碎,粘稠的血液還有腦槳,糊了他一手……
「娃兒他娘?」周瑞鋒驚呆了。
吳炯淮也驚呆了:「董鳳妹!你……」
鄭時雙眼如炬的掃過場面,臉色一沉,快速扭頭沖張嚴道:「守住前院大堂,別讓任何進來。」
張嚴黑了臉,沉住氣,轉身如旋風般走了回去。
吳炯淮還沒搞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滿腦暈眩的看着前面的灘灘血跡,驚嚇的蠕着唇,語無論次的道:「這是,這是怎麼了,怎麼了……董鳳妹,你做了什麼?你帶老二,來這裏做什麼?」
董氏此時那裏說得出話,她只能撕裂的慘叫。
周瑞鋒踉踉蹌蹌的沖了過來,半趴在地上,什麼也顧不上的擠開葉霄,一把抱住周嬸嬸,聲音發顫的喊道:「娃兒他娘,你這是怎麼了?珍娘,珍娘,你到是說說話啊,你開口啊,你怎麼流了這麼多血?傷哪了,快告訴我,你傷哪了?娃兒他娘……」
驚呆的劉玲,此時嘴張不開,手也僵成了一團,入眼就只有那滿滿的紅。
她不知道後面的董氏在慘叫什麼,她只知道,周嬸嬸臉好白,葉霄托住她的時候,後腦的血就在拼命的往下滴,換周叔叔抱着的時候,那血還在拼命的往滴。
周嬸嬸睜着眼,不會動,不會轉,眼珠子好像瞬間,變得沒的一絲生氣,就像猛不丁的,天地無色,日月無光……
「不,不應該是這樣的,這不對,這應該重來,周嬸嬸,周——嬸——嬸!!!!!」
葉霄抬頭,看向撕心裂肺的大叫的劉玲,胸口驟然緊窒。
人命是這麼脆弱的麼?
只是這麼一撞,周嬸嬸的命就沒了?
劉玲四肢僵冷,環抱着自己,不敢相信的哆嗦,腦海里如片斷的划過之前的種種。
肖鑫林和李冬香來鬧事時,周嬸嬸總是第一個站出來,替她和劉寶撐腰的。
她受傷,周嬸嬸看似大大咧咧,但卻照顧入微。
過年回小塘村,周嬸嬸是笑的最姿意的一個,別看她快人快語,但最重情重義,做事從來不矯情,對她和劉寶,那是絕對的真誠善良。
就在剛才,她還穿戴一新,戴着她送的碧玉菘菜梳,前來祝賀她的《致遠齋》開張,嘴裏歡天喜地的說着,琴棋書畫她不懂,但她會燒水煮茶掃地。
誰說周嬸嬸大大咧咧呢?她明明就心細如塵,知道她和阿寶沒有娘家人撐場面,所以穿的整整齊齊,讓周叔叔挑着糧,裝着菜,開開心心的來幫忙。
這才多久啊?多久啊?
剛還拉着她的手說,擔誤了周二叔,要給周二叔和洪玉鈴湊一對,看着她和阿寶生活越過越好,她心裏高興,結果才一會功夫,周嬸嬸居然就……
就沒了。
沒了這樣突然,只留下最後那一句:「玲子,把竹掃帚給我,你退一邊去,別讓她傷着你。」還說,有她在,就別想讓董刁難她!
自從改口以後,這是周嬸嬸第一次沒喊她東家小姐,而是像以前一樣,喊玲子!
頓時,四肢僵硬冰寒的劉玲,潸然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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