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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曉軍跑着跑着,停了,停在公路旁,前方不到一公里就是國家體育館了。
他感應到,感應到了董巫焱。
他左手吃力,負擔很大,雙眼瞪圓,眼睛被芥末劑熏得不斷流淚。
佟女節!!
馮曉君看見了她,被董巫焱扼住脖子,舉在半空。
她的臉憋得通紅,並扭曲!
「董巫焱——」
馮曉軍仰天大喊,憤怒與焦躁的聲浪噴薄而出。
馮曉君以為他聽不見,再次大喊!
"董,巫,焱——"
這次,他的聲音更大了,路旁的行人還以為他與親人在爆炸後走失,才急的大喊,不過那是小部分,大部分的人還是臉帶嫌棄,嘴中呢喃抱怨「傻逼來的」。
……
詹姆斯終於隱隱約約聽到了馮曉君的喊叫,他的身體打了個激靈,左手腕鬆了,佟女節摔下來,「撲通」一聲,無助地趴在詹姆斯的身前,左臉貼地,眼睛緊閉,一動不動,水珠無情地踩踏着她的身體,隱約能看見背上幾絲白肌——無盡的淒冷。
詹姆斯看着她,突然哽咽了下,手中的劍,摔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他看見了,那支半截的檀木簪,仍被佟女節抓在右手心。
「對不起。」詹姆斯說。
體育館外牆,一條鋁鐵應急梯,通向穹頂。
詹姆斯踏着應急梯,飛也似地往體育館的穹頂跑。
而馮曉軍,也在牆壁上飛檐走壁。
快些!
再快些!
他們跑得爭先恐後!
梯子在震動,很輕微,並發出「咯咯咯」的聲音。
哪裏彎了?折了?螺絲鬆了?
危機四伏!
突然,梯子一陣劇烈的顫抖。
詹姆斯嚇得停止攀爬,不由將身體挨緊梯子,生怕被梯子拋出去。
馮曉君一個勁的往上沖,即使剛才的震動差點讓他踩空,他也沒有遲疑半刻。
他甚至想一劍把這該死的梯子劈了,然後用指甲扎入鋼壁,像蜘蛛俠般往上爬。
詹姆斯察覺到,應急梯已傾斜一段角度——梯子頂端,已經偏移了兩顆肉眼參照星的距離。
西南承重柱恐怕塌了。
……
不只應急梯,整間體育館都開始傾斜。
突然,西南方向傳來一聲巨大悶響,像是什麼重物,從高處墜落。
接着,是人群的驚呼。
這時,梯子再次震動,不過這次比上次要輕微,就像有個孩子,在下面惡作劇似的搖了搖。
體育館的穹頂有15層樓高,他們每爬一層,都要消耗極大的體力。
終於,他們抵達了穹頂。
兩個黑色的身影,分別站在呈矩形穹頂的東面與西面,相距約300米,這距離大致是穹頂的寬。
穹頂的西南方隱約能看見火光,並冒出濃煙,炙熱的煙氣,甚至讓站在15層樓高的馮曉君與董巫焱感到炎熱。
他們終於見面了。
馮曉君看着前方董巫焱,雙眼發出異樣的光芒。
突然,他激動地蹲在地上,拼命地張大嘴巴,雙眼眯成兩條線。
馮曉君在笑。
笑。
笑得非常厲害,聲音卻不大,只有細微的"哈,哈,哈,哈,哈……"喘氣聲。
他的膈肌在劇烈的痙攣,使得下腹疼痛。
馮曉君不得不捂住肚子。
他即使是蹲着,也定不住,雙腿不斷地走動,辛虧他離穹頂邊沿有一段距離,否則他很可能一頭栽下去。
他突然站起來,抽出盤在他腰間的軟劍,一抖!
劍身為單脊,脊部啞光黑,只有刃部閃亮,與董巫焱的整一塊鏡子般閃亮的劍,對比鮮明。
馮曉君用劍往地上劈,並大喝:"好!好啊!!得了,個次得了!!哈哈哈,啊——"
寶劍劈在鋼板上,"鐺鐺"的響,濺起的火星就像飛射的金色彈片。
董巫焱站着,一動不動。
他盯着馮曉君。
許久。
許久。
他用右手捂住嘴,左手抓着那本白色的小冊子。
董巫焱流了淚。
他竟哭了!
眼淚滴落在這本小冊子的封面上。
這本袖珍的《伊珊姆蕾申國刑法大全》,是總統先生贈給他的生日禮物。
他的心臟在劇烈地跳動着,他的眼神在逃避這本冊子,他的身體在哆嗦,他感到呼吸困難,他甚至下意識的想上廁所。
「蕾申50紀年,9月5日。」詹姆斯迫使自己看着這本白皮書,面部抽搐着,說,「要是馮曉軍死,我對此負責,即謀殺者,會飲彈自盡,請拿我全部積蓄,轉交給馮曉軍的家屬,致,我親愛的愛麗絲。」
董巫焱用手機錄了音,他知道,這會是他的遺囑。
他仰頭望向天空,瞪大了眼睛,露出淒涼的微笑。
他想起以前自己與愛麗絲坐在草坪上,與現在一樣,抬頭仰望星空。
「我想把星星織成一條名叫『銀河』的婚紗。」愛麗絲說,「穿上它,走向名叫『宇宙』的禮堂。」
突然,董巫焱閉上眼睛。
星空消失,剩下混沌。
他將手機與白皮書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
董巫焱站起身,抽出軟劍,一抖!
接着,他們揮舞着劍,邁步,沖向對方?
不,不,他們沒有急着沖向彼此,而是站得筆直,像儀仗隊的領隊兵。
他們左手持劍,互相注視着彼此。
兩人不約而同地併攏雙腳,昂頭挺胸,兩臂舉於胸前去,右手握住左手腕,深深,深深地鞠了一躬。
這一鞠躬,他們把身體壓得與雙腿垂直,力氣大得使他們軀體不由的顫抖——這套標準的「持劍禮」似乎在對他們即將的生死決鬥進行告誡,與,遺體的,悼別!
禮畢!
他們大喊着,雷鳴也不能將其掩蓋,他們的頭髮被風吹成直線,身後拖拽着風,摩擦着空氣,像兩顆發光的彗星,勢不可擋的撞向對方。
「太陽」出來了,強光照亮了半個地球。
剎那間,整個亞歐板塊,仿佛烘烤在微波爐里的牛肉塊,陸地上的一切在50億顆原zi彈的能量中,迅速氣化,大地被烤得像一塊燒紅的鐵板,蘑菇狀的火球突破了3000米的高空,接着,更大的能量爆發會席捲全球……
當然,這只是彗星相撞的結果。
在「環谷路中」,人群的尖叫聲此起彼伏,一群人背朝體育館的方向,手忙腳亂地往南跑,有一位穿制服的保安小伙甚至爬上身旁的轎車頂棚,車主黑着臉下了車,正要喝令小伙下來。
小伙大聲說:「我躲躲,那!那!瘋狗!」
車主往前一看,條件反射地躥回車裏,連鞋子也蹬掉了一隻。
漸漸的,逃跑的人群越來越多,甚至有些車主跟隨着人潮,棄車而跑。
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情況下,人們變得亦步亦趨,即使他們知道,鎖好門的車內才是最安全的。
在浩浩蕩蕩的人潮往南跑的時候,一個拿着傘的少年,卻不急不慢地逆流而上,往體育館的方向步行而去。
他叫下村隱,尼普國人,穿着件黑色滌綸長袖衫,黑色尼龍運動褲,臉戴黑色棉質口罩,要不是他的腰間繫着一件藍白相間的校服外套,他就真能隱身於黑暗中了,那件校服很怪異,校服沾滿了棕色的污點……應該是血跡,非常污穢。
下村隱的手上抓着一把巨大的傘,傘柄長1.5米,24骨,傘面純黑。
他在通電話。
"威廉……那他們就去死!!"
下村隱通完了電話,他舉起那柄黑色的傘,猛地一拔開。
「鏘」的一聲,他竟然從傘柄中抽出一把1.3米長的太刀。
他手握武器,往前沖,前方跑過來的人群,見了他,嚇得尖叫着往左右兩旁躲。
躲在轎車內的車主則嚇得直哆嗦,他們看見了那把能反射雷光的刀柄,以及聽到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切肉聲,就像用菜刀砍火腿一般,每一刀下去,他們總會聽到一陣「啪擦」。
以及,狗的哀嚎。
幸虧有狗的嗚咽聲,才不讓車裏的市民覺得,外面有誰被瘋子砍了。
打鬥聲從「環谷路中」,一直響到了鄰近體育館的「司桓路」,那少年幾乎廝殺了一個公交站!
公路旁邊的商店都關了門,不過店裏卻「賓客堵門」,一間「沙陷小吃」店裏同樣擠滿了避難的人群。
一些人伸長脖頸,踮起腳尖,透過玻璃門往外看,不由發出陣陣驚嘆,有些女顧客甚至嚇紅了眼眶。
他們知道,前方「司桓路」上的一輛靠近體育館的動物運輸車受炸彈的波及,汽車撞開了圍欄,滾下了草坡,貨車上關押的狗跑出了一大群,有二十幾隻,其中有十幾隻是獅子頭狀的藏獒,發瘋似得跑向公路,見人就咬。
有的人遠遠看到,那些狗,嘴巴耷拉着白沫,異常癲狂,有的在原地轉圈,有的撲向路邊觀望的群眾,吠聲大得連整條公路的人都聽見。
因此,大家肯定,那輛貨車運送的狗,一定是患有狂犬病並即將人道毀滅的病犬。
眾人看着領頭撲過來的一群一米多長,半米多高的藏獒,那張要將人生吞活剝的臉……
新聞曾報道過,一名警察朝一頭髮狂的藏獒連開四槍,仍沒死,再補槍,扳機一共扣了八次。
他們沒膽量站着不動,更沒空蠢得蹲在地上,只好爬上附近轎車的頂棚,當然,大多數人是轉身就跑的。
看着那位揮刀,殺狗的少年,眾人真不知道是該感激涕零還是該報警捉人,又或者是一直保持「嘩嘩嘩」的驚嘆。
少年一邊均速前進,一邊朝周圍的猛犬揮刀,刀速快的令人眼花繚亂,小吃店裏十幾雙眼睛,沒有一雙能看清他的揮劍軌跡,大家只看見他一路走過去,右臂「亂揮」了一通,看不見刀影,那些生龍活虎的藏獒,卻大都被砍斷,斷的,都短成兩截,在他的刀芒下,這些狗的脊梁骨比香腸還要脆弱,登時,整條「環谷路中」成了屠宰場,一股作嘔的血腥氣升上了半空,就連一些車輛的擋風玻璃都被澆了一灘血,車內的人嚇得拼命用衣袖捂住口鼻,擔心感染了狂犬病。
很快,狗吠聲消失了,不過公路上還蹲着六條藏獒,像打了麻醉針,一動不動,少年站在一杆路燈下,猛地將太刀插入傘中,「啪嗒」一聲。
接下來是恐怖的一幕,那六條一動不動的藏獒,突然裂開,在眾目睽睽下,全都裂成兩截,裂得非常自然,好像原本就是拼起來般的。
小吃店裏沒人敢發出一絲聲響……
下村隱繼續朝前走,他的目標是體育館。
體育館上的磁懸浮避震裝置已被詹姆斯開啟。
下村隱老遠便聽見一陣刺耳的警報聲,體育館牆壁上安裝的143盞警示燈突然亮起紅光,並有規律的閃爍着。
他望向體院館穹頂……
幾枚金色的火星在空中迸射,遠遠望去,像根出了故障的高壓線在冒火花。
穹頂上空,響徹着令人驚心動魄的打鬥聲。
揮劍聲「啾啾啾啾啾……」,宛如子彈,射破夜空。
劍刃撞在一起,一聲響亮的「乓」,火星四射——即使他們肉體相撞,也難以抑制火星的迸射。
劍刃離開後,又響起兩聲細微的「嚶——」
是劍身的震動聲,就像敲擊液化石油氣瓶時所聽到的聲音。
體育館裏,磁場巨大。
董巫焱與馮曉君手中的劍,被磁力吸引,狀態超重,重量翻一倍,7斤多重。
雖然他們揮劍速度下降,不過,攻擊卻顯得沉重而有威力。
馮曉君眼瞳血紅,眼神迸射殺氣。
他往董巫焱的天靈蓋劈!
董巫焱橫劍格擋。
兩劍相交,如兩塊燧石相撞,燦爛的火花,照亮了兩雙猙獰的臉。
馮曉君沒劈成。
他再接再厲!
一下!
兩下!
董巫焱舉着的劍,被壓得,越來越低,越來越低……
馮曉君憋足了氣,猛地一躍,雙手舉高寶劍,再次劈下。
一聲爆炸般的巨響!
接着,"嚶——"尖厲的劍鳴,連,人的耳膜也跟着震動起來。
他們的手掌,被劍把彈撞得,像萬根針刺了般。
不過,他們都努力握緊劍把。
咬牙!
堅持!
馮曉君大喝一聲,用勁,右肩朝董巫焱胸部一撞!
董巫焱後退連連,站不住腳。
機不可失!
馮曉君箭步衝上前,奮力一揮劍。
這一擊,把董巫焱手中的劍,擊飛!
他的劍飛出了七八米遠。
董巫焱跌在地上。
"董巫焱!!"馮曉君大喊着,像掄鐵錘,用劍往董巫焱身上砸,"王子……殿下!想不到——我,經常"想你",知道嗎!知道嗎!!"
董巫焱拼命地打滾躲閃,馮曉君一直在他身後追,追,追……
馮曉君改用劍尖捅,好幾次,董巫焱的背部差點就見了脊梁骨,幸虧他滾的快,這才脫險,不過他背部也留下"三道槓",鮮血淋漓!!
馮曉君巴不得董巫焱能慢個半拍,這樣,他就可以使劍尖,穿透他右胸,穿透他右肺葉
,心臟,左肺葉,再從另一邊的左胸穿出來,把董巫焱釘在地上。
馮曉君大喊:"……母雞,做鳳凰啦……怎樣,做王子,過癮嗎,殺人,殺的過癮嗎!!"
他索性扔下劍,往前一撲,壓在董巫焱身上,兩手捏起拳頭,使勁往他臉上揍。
他恨不得一拳把他的腦袋,像西瓜那樣砸爛。
這西瓜的皮很厚,但不要灰心,一拳又一拳,用點力,別怕疼。
砸!
砸!
砸!
董巫焱沒有掙扎,任憑馮曉君往他臉上揍也不出手反抗。
一拳下去。
董巫焱的鼻子,淌出深紅色的血。
又一拳!
他的右臉顴骨部,被磨破皮,銅錢大,沒流血,可怕的是,紅得見了肉。
"張力帆……他死,你……人渣——"馮曉君咆哮道,"還有……趙炳,也是你殺的吧,說——妞妞在哪,不說,我先挖你眼!!"
"她……可能不行了。"詹姆斯說,說得很慢,語氣沉重,"她……當時,她在我面前,炸彈爆炸,0.5的超大氣壓衝擊波把她丟走,炸飛的玻璃插得進牆,她同我擋了很多玻璃渣,接着,她又被打了一槍,活下來的機率……"
馮曉君沒等他說完,便一拳砸向他的右眼眶!
"操你媽爸,操你全家祖宗十八,十八代!!"馮曉君大喊,"仲很鎮靜?嗯?繼續說,說!!!機率多少,說你那死老母數字!!!"
馮曉君已經半瘋癲,他拼命地往董巫焱的臉上捶打,就像在揍着一隻沙包。
「畜生!畜生!!」馮曉軍大喊,「師傅養只狗都……都比你好,比你好——他死那陣,你在哪!在哪——你就在教室,念你死老母的數字,在考試,考你外婆的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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