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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曉,軍——!!"
這是一聲撕心裂肺的吶喊,「軍」字的後頭拖着一股顫音,並一直喊,沒有停,喊到最後連音色也不大對勁,都嘶啞了,「軍」字也逐漸變成了「咀」字。
無數道閃電織成一張鄒巴巴的網,更像是密密麻麻的裂縫,天空被炸得像鏡子般裂成無數塊,仿佛隨時要坍塌,把大地嚇得一片慘白。
有一道雷劈在了法式咖啡廳的避雷針上,咖啡廳內的救援醫生不約而同地打了個顫。
蹲在詹姆斯身旁的佟女節,嚇得瑟瑟發抖,手銬的鏈子上又發出一陣「鈴鈴鈴」的晃動聲。
她聽得非常清楚,詹姆斯的確喊了聲「馮曉軍」。
馮曉軍!
佟女節忽然感到一陣暈眩,腦門冒出了冷汗。
今晚不知怎麼回事,總是雷電交加,像世界末日臨近一樣,雷光閃得讓人眼花繚亂。
又是一道白光,詹姆斯突然睜開眼睛!
佟女節嚇得尖叫一聲,一下坐在地上——這情景像極了詐屍!
當然,詹姆斯並不是屍體,他是醒了。
他猛地坐起身,「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像做了一場劇烈運動,正忙着平復呼吸。
佟女節看着他那蒼白的臉,說:「你,真要嚇死我麼,你剛才……沒什麼了,王國華來過,他讓我與你說,體院館裏還有幾萬人出不去,消防隊進不來,直升機不夠用,他說你身手了得,想請你去幫忙,開一下穹頂的磁懸浮避震系統,當然,如果你不舒服也就不勉強——『你怎麼不去?好好好,我替他去成了吧,還需幫你照相,發朋友圈麼』我就這樣喝他,我們還是回去吧,愛麗絲見不到你,一定急哭罷。」
愛麗絲!
佟女節並不知道,她已經說出了詹姆斯此時最忌諱的詞語。
忽然,他咳嗽了幾聲,身體也劇烈地顫抖起來。
佟女節說:"你定是身體疼,剛才李醫生在你身上夾出許多玻璃渣……我同你去醫院罷,只是別想我扶你,你要是挨過來,我就用鋼簪捅!"
她在努力地轉移詹姆斯的注意力,只是看詹姆斯那捏得咔咔作響的拳頭,她便知道情況越來越糟了。
"可樂——"佟女節朝一旁的李醫生大喊,"給我可樂!!"
李醫生說:"沒,沒帶。"
佟女節:"來來,我給你錢,還要我背你過去麼?跑去買!!!"
詹姆斯覺得自己的大腦快要炸開了,他不斷地用手去揉太陽穴,以此減輕腦袋的疼痛。
他在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
糟糕的是,他的身體也開始發燙……
夢中的情景像一幀一幀的幻燈片,從詹姆斯的腦袋中掠過。
馮曉軍穿着一身純白色的禮服,脖頸上是一隻黑色的蝴蝶結,就像愛麗絲髮梢上的蝴蝶結髮飾,他的左胸前別着一朵像女人唇膏,不,更像是一朵,被無數個女人的嘴唇吻成紅色的白玫瑰。
詹姆斯能清清楚楚地記着馮曉軍說的每一個字。
「愛麗絲·簡,大舅!」
「……她使我想起避孕套,真麻煩,幹完還得用水衝掉!」
馮,曉,軍!!
詹姆斯突然站起身,佟女節反應不過來,被手銬扯疼了手腕。
她已經猜到詹姆斯快要失控了,便也跟着立起來,扎了個馬步,左手抓住詹姆斯的右手腕,右臂穿過詹姆斯的右腋下,扣住他的右肩,兩手一用力,把詹姆斯給反剪了,詹姆斯本來還能用左手撐住身體,只是他的左手銬着手銬,被佟女節的右手一扯,登時失去支撐,只能趴着,被佟女節壓在背上起不了身。
「鎮靜劑!!」佟女節用兩手壓着詹姆斯的右臂,發瘋似的大喊,「……打鎮靜劑,快些,快!!」
旁邊的護士都愣愣地看着佟女節,不知所措。
她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難道她知道詹姆斯的目的?
佟女節對詹姆斯喝了句:「你做了夢!噩夢而已,都假的,冷靜些!!」
……
詹姆斯忽然恍然大悟!
他感到心頭一暖,不再掙扎手臂,任由佟女節壓着,不由自主地傻笑了聲,輕聲說:"我看起來還不夠鎮靜?當然,喝兩瓶可樂會更好些。"
佟女節:"……"
詹姆斯:"呵呵,不,我講,給我起身好嗎,說真的你這招擒拿不得,都有三處破綻,熟手一點的人,直接轉個身,一拳就捶你胸了,不是,很難的,你一般都是直接飛出去,他很難打你……反正我不那樣,要是我就用太極第15式那招,先鎖你兩臂,膝蓋斜向上15度一頂,頂你下……"
佟女節突然抽出頭上的檀木簪,對着詹姆斯的屁股眼,使勁一捶!
!!……!!
佟女節大喝:"你,你試試,你敢頂,我就挖了你的去餵狗!!"
她惱羞成怒的後果是極其嚴重的。
那一刻,詹姆斯甚至能感到後背的冷汗一顆顆迸射而出,脖子像被人掐住般喘不上氣,五臟六腑像被卷進了絞肉機里,原本他那視死如歸的英雄氣概,隨着下體的巨疼,一下子全漏光了……
幸運的是,簪子並沒有捅到詹姆斯,畢竟簪尖只露出小小一截,不到一厘米,雖然刺穿了褲子,卻連詹姆斯的皮肉都夠不着。
不過這樣的捶擊,足以使每個熱血男子疼得下肢麻痹,口中失聲大叫!
詹姆斯也叫了救命!
他很少有這麼失態的。
不幸的是,旁邊的醫生一早就躡手躡腳地離開了,走最後的護士還貼心地關了應急燈。
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倒給詹姆斯壯了膽子。
「你不仁我不義!」他忍疼調侃了句,還真干起了壞事——兩腿忽然交叉一曲,壓住佟女節的兩腿,身體同時用力地向右側翻轉一圈。
這下,換做他壓在佟女節身上了,詹姆斯緊緊地摟着懷中的姑娘,並不理會佟女節右手的檀木簪——有那麼一刻,詹姆斯似乎誇張地覺得簪子像子彈般扎進後背,洞穿了心臟,血液噴射,飛濺得連天花板上都是血!
事實上,佟女節的檀木簪已經「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她甚至閉上雙眼,連呼吸也變得平緩了。
倆人靜靜地摟在一起,一動不動。
四周的黑暗宛如水墨般坍塌,取而代之的是漫天的星辰,以及那幽綠色螢火光的極光,極光如同海洋的潮汐般,一浪接着一浪地朝天邊跑去,地面是一片綠色的冰雪世界,兩棵披着雪花的「雪松」,正痴痴地看着一潭結了冰的湖,冰面上倒映出了那壯麗的極光,以及沐浴在極光中的兩粒渺小的身影。
……
"有些話要同你說。"兩人的臉貼在了一塊,詹姆斯一張嘴說話,被極光照成綠色的水汽便從他的口中冒出,在極寒的環境中,水汽又迅速地凝結成白霜,紛紛落向大地。
「你聽見了我的夢話是不?」他的聲音在空曠的雪原中,顯得非常飄渺,明明近在咫尺,佟女節卻覺得他的聲音是從遠處重重疊疊地傳過來般。
詹姆斯說:"伊珊姆蕾申民法通則,第89條規定:'公民享有生命健康權','刑法'第234條規定:故意傷害他人身體的,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第232條規定:故意殺人的,處死刑,無期徒刑……"
幽綠色的極光顯得越來越陰森,而詹姆斯的臉在極光中漸漸顯得猙獰,詹姆斯說:"我要去做掉一個人,這是違法的,絕對絕對違法的,法律不允許我剝奪他人的生命,不,我,一定,一定,一定要做了他!"
高空中蕭殺冷氣令人喘不過氣,然而詹姆斯那堅決的語氣更令佟女節凍得瑟瑟發抖。
詹姆斯說:"我必須得做了他!要不,他會害死好多人……不過,這樣是犯法,我,不得做這事——剛才我,看見妞妞被壞人開了槍……我又要光明正大找藉口!!她的死跟我屁事也沒?這樣,這樣,我跟馮曉君一起死,這樣行,這行了吧,贖罪了?女節,很多謝這些年來,你對我的照顧,同我跟愛麗絲說——我愛她,非常,非常……"
"刷"的一聲,他突然從皮帶中抽出一條"軟尺",猛的一抖,隨着"滋"的一聲電流聲,"軟尺"瞬間迸得筆直,像變成了塊鋼條。
詹姆斯抓着寶劍往左手邊一划!
這隻連接着他與佟女節手腕的銬子,終於斷了,隨着鐵鏈的斷落,那壯麗的極光,遼闊的雪原,唯美的冰湖以及那三顆孤獨的雪松,變的如碾壓後的水晶般,驟然粉碎!
……
詹姆斯衝出咖啡廳,一步一步地朝體育館的方向走。
他右手緊握着手中的劍柄。
他能感覺到馮曉軍正在跑,面朝體育館,跑得風馳電掣,並呼哧呼哧地喘粗氣,眼睛能看見體育館模糊的凹狀輪廓,街道右側有一塊里程牌,藍底白字——5km,國家體育館。
詹姆斯甚至能通過超感覺,感應到30分鐘後,身體超重,又失重,整個世界天翻地覆,大腦暈眩得直想把胃都嘔出來……
僅僅如此?
詹姆斯冷笑一聲,繼續前進!
街道上非常混亂。
十字路口上全是轎車,並非"塞車",而是這片區域斷了電。
斷了電的磁軌公路提供不了磁力,導致公路上大半的轎車成了廢鐵。
一輛載重貨車側翻在行人路上,車上的棉衣棉襖,一捆一捆,堆了一地。
人群在哄搶,他們大都穿着睡衣睡褲,有些人甚至只穿一條內褲,赤着腳,身上還血淋淋。
搶奪隊伍不斷壯大,哄搶達到白日化高潮,逐漸導致整條215街道,淪陷成搶奪棉被的戰場。
詹姆斯一直走,一直走,即使眼前人頭攢動。
他握緊劍把,猛地抖了下!
劍刃變軟,一個勁搖擺,發出「哐啷哐啷」聲,劍尖壓在地上,彎曲了90度。
幾個壯漢朝詹姆斯罵罵咧咧了幾句,忽然舉起拳頭沖向他。
詹姆斯手中的軟劍,像揮出的鞭子!
"咻咻咻"的揮劍聲。
那幾個男子的睡褲被割開了一個口,橡皮筋不偏不倚被軟劍割斷。
「撲通撲通」數聲,他們被自己掉下的褲子絆了一跤,全摔在詹姆斯面前。
他們顧不上站起,不斷用手觸摸小腹,腦門嚇得冷汗淋漓。
橡皮筋離皮膚就丁點距離——不過他們的小腹上,卻沒有半點血絲。
詹姆斯突然喊:「讓開!」
眾人都看向他。
詹姆斯右手再次一抖,「軟劍」變硬,劍尖竟「乒」的聲,一下扎入行人路的玻化磚內,濺起幾絲灰塵。
他朝身邊的消防柱揮了兩下。
強光刺眼!
迸射的火花,能與燒電焊時,激射的火星相提並論。
突然,「砰」的一聲巨響,高壓水柱將鐵蓋頂飛。
一時間,這段公路上下起「大雨」,這時,晶貝入夜氣溫不高,只有13度,更何況那些哄搶的人們還只穿着內衣內褲。
他們禁不住冷,紛紛抱頭逃竄!
「董巫焱!」
是佟女節的聲音!
語氣急促。
她的話,是喝止!
是命令!
是阻撓!
是最後的通牒!
佟女節右手牢牢抓着一支簪,這是一隻格鬥簪,圓錐形,空心,碳鋼材質,長約16厘米,類似「古巴藤」,簪尖在反光,寒芒一閃一閃。
她擋在詹姆斯面前,眼眶有些紅,說:「巫焱……不要去罷,我們去晶貝公園,你,前些天,老發我短訊,說我回來同我去那玩,我氣得不理你好些天,我現在想去了,你與我去罷?」
她說話語氣突變,是在懇求,甚至有些微弱的哭腔。
「讓開!!」詹姆斯依然果斷,堅決,甚至——冷酷!
佟女節被消防柱噴出的水,澆得濕淋淋,她彎着腰,水珠順着她的睫毛,往下淌,像兩條淚柱,看起來有點狼狽,失態,但讓人感到無助,絕望。
突然,佟女節擺上戰鬥姿勢,簪尖對準了詹姆斯,剎那間,她衣服上的水珠猛地往外潑。
「想要我跪下求你?你要是耳聾,我多說一遍——你不得傷馮曉君!!待在這,要不,我就挑斷你腳筋!!」
"閃開!!!"詹姆斯大吼。
他臉上的肌肉全擠到了他的雙眼四周,瞳孔縮成一點,好像在聚集能量,準備射出鐳射光!
"馮曉君"這三字,就是讓詹姆斯變癲狂的咒語!
突然,他拔腿就跑,側過佟女節,往體育館跑。
詹姆斯跑的飛快,像風一樣快!
快!
快!
快!
別讓那混蛋等急了!
突然,他的後領被人拽住!
詹姆斯被領子勒得差點窒息。
是佟女節!
詹姆斯感到她,兩手,扣領,下盤扎馬,猛的用力一撥。
接着,自己踉蹌幾步,本來他還能立穩陣腳,只是佟女節右腿一絆,他只能摔在地上,並天旋地轉的滾了兩圈。
詹姆斯很快站起身,背手,下蹲,邁「太極步」。
名字響亮,但他走起路,卻像個跌跌撞撞的酒鬼。
佟女節拽他衣襟,她往哪邊拽,詹姆斯就往哪邊走。
漸漸,佟女節變得被動,似乎詹姆斯在拽她。
佟女節鬆開手。
她放棄了?
拉鋸戰得利的矛頭,漸漸向詹姆斯傾斜。
突然,佟女節抓起路旁一條攤開的棉被,呼啦一聲,蒙住他的頭。
這條棉被沾了水,很有分量。
就在詹姆斯忙着掀棉被那會,佟女節右腿一撂,再次使他摔倒在地。
欺人太甚!
詹姆斯抽出軟劍,一抖!
他揮動寶劍,"噼啪"作響,一些水珠就像被拍打出去的羽毛球,不,更像射出槍膛的子彈!
佟女節則在漫天的彈雨中旋轉,她的烏黑的長髮划過一道道弧線,子彈打在她的頭髮上,濺起一絲漣漪,卻帶不走半根頭髮,她身體像根蒲公英般在彈雨之間跳躍,像跳着一場驚心動魄的舞蹈。
「掤捋擠按須認真,
上下相隨人難進。
任他巨力來打我,
牽動四兩撥千斤。」
佟女節邊旋轉,邊前進,就在離詹姆斯約三步距離時,就在她念完那句「四兩撥千斤」時,她忽然劃出手中的鋼簪,"乒"的一聲,格擋住了那柄鋒利的雙刃劍。
兩人較上了勁,這兩件鐵器,只要是稍稍動一下,就是幾枚火星。
"董巫焱!"佟女節不敢直視他眼睛,她擔心又讓詹姆斯給催眠了,佟女節只好死死盯着他手中的劍刃,大喊,"停!別打了,我們說下!"
"閃開!!"詹姆斯一聲咆哮,手腕一轉,反手抓劍,右手抓着劍把,往上一提。
就像切肉塊般,他把佟女節的碳鋼簪,火星四射的削去了三分之一。
佟女節右手麻痹,一個勁的抖,她快嚇得發懵,幸虧詹姆斯削去的,只是簪尖,而不是她的小拇指。
詹姆斯沒有繼續攻擊她,而是朝體育館沖。
他依然目標明確——別讓那混球等急了!
馮曉軍!
"董巫焱!!"
佟女節又抓住了他的衣襟!
冥頑不靈!
"巫焱,你看這!!"佟女節說着,伸出手中的東西。
是一隻檀木簪!
她的右手換了一隻檀木簪。
檀木簪。
檀木……
詹姆斯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劍,劍刃離那支簪子僅有兩三厘米的距離。
"髮簪啊,地攤貨的。"當時,董巫焱記得就是這樣對佟女節說的,"十塊吧。"
"真好看……你當我是孩童,十塊?快說多少,我給回你錢,要不你就拿了去哄你愛麗絲罷!"
"二十塊,五十,唉,不緊要,請我喝瓶可樂,不,還是龍井茶得啦。"
沒人比詹姆斯更清楚這隻髮簪的由來。
簪子的材質是印度的小葉紫檀,紫黑色,能沉水,簪子內部被掏空改裝,裝了50克芥末防狼噴霧劑,一次性使用,能使一個成年人暫時性失明50分鐘。
當時,詹姆斯與威斯克博士熬了3個晚上,畫了35張設計圖,費了5天的時間找人,走關係,特別是華夏國的雕塑大師——石田晉先生,詹姆斯便親自上門走了4趟,才在最後一次的凌晨兩點簽成"定做合同",熬了6個月的時間,終於磨出了一支既美觀又實用的藝術品。
就在詹姆斯發愣,回憶起那段美好時光的時候,佟女節趁迅速地按下簪子上的彈簧按鈕,一股透明的乳白色液體,呈霧狀,噴灑向詹姆斯的雙眼。
他慌忙用手掌擋了擋,但仍有一部分液體,透過手指縫隙,濺到了他的臉上,雖然消防柱噴灑出來的水滴,幫詹姆斯稀釋了臉上的藥劑,但也使得藥劑均勻地蓋了他一臉。
他很快就半跪在地,眼淚嘩嘩地往外流,臉頰像被千萬根針扎了一般,疼痛難忍,又像剛用麻油洗了臉,麻痹得幾乎撐不開眼皮。
"簪子恨有用是吧,你放心,放心了?"詹姆斯艱難地說,臉上涕淚齊流。
他感到一陣陣心酸。
簡直是恥辱!
莫大的諷刺!
他心中的火焰宛如被澆了汽油般,忽忽地往上蹭。
詹姆斯想起佟女節那冰冷的眼神,刻薄的話語,毫無留情捅出的簪子,這一切,難道只是玩笑!
他又聽到了佟女節的話音:"老實了?你……要是還來,我就……捅瞎你眼睛,讓你碰不着我哥曉君半根毛!"
馮曉軍!
她說什麼,馮曉軍是她的哥哥?
佟女節有兄長?
詹姆斯忽然想起,下午在磁懸浮滑板上那時……
她,為自己——沏茶,沏一杯龍井茶時——"你真像我義兄,習慣像,長得更像……"
詹姆斯突然仰頭,嚎叫!
聽上去非常悽厲,並拖得老長老長,聲音在大街小巷間迴蕩……
「馮曉軍,是我……繼兄」,佟女節的話音帶着無盡的哽咽,她說,「對不起,對不起,幫幫我罷,你別去好麼,我們去……公園,我,我再同你,泡一杯龍井,可否?」
詹姆斯臉上的劇痛仍在蔓延,不過更可怕的是,他心中的怒火——他快要氣得失去意識了!
她為什麼不告訴了自己?
認識了這麼多年了,她為什麼不告訴自己,她的哥哥是——馮曉軍!
果然,一樣的衝動易怒,一樣的暴躁極端,簡直像極了馮曉軍!
是的,他們是一家子,恐怕以後馮曉軍所策劃的陰謀中,這佟女節會是他的幫凶——這伙罪犯,社會的公敵,國家的敗類!
詹姆斯的大腦被怒火燒得暈乎乎的,盡想着一些不切實際的假設。
公路兩旁的人聚了一大撥,其中青年男女佔了多數,其中有位少年臉纏繃帶,左手高舉着點滴瓶,看得目不轉睛。
這樣的陣仗很快就吸引了巡警們的注意,兩個巡警擠進人群,朝佟女節這邊大喝:「喂,你們幹什麼!走走,跟我們去派出所!」
佟女節:「……」
巡警:「喂,那男的,把管制刀具放下,有話到局裏說……」
「別過來!!」佟女節的聲音更要刺耳,她大喊,「他癲了,休碰他!」
兩個巡警突然停下步子,他們認出了這位能徒手與恐怖分子搏鬥的王子。
詹姆斯的臉非常紅,紅的近乎猙獰。
難道僅僅是芥末劑所致?
是怒火!
是羞恥!
他,慢慢立起身。
天邊划過一道雷,將詹姆斯的臉映照得像木然的銅像。
「滾,開!!」詹姆斯的臉毫無表情,或者說沒法有表情,他剛說完話,僵硬的肌肉硬使他掉出幾絲唾沫。
佟女節哽咽地說了句:「……巫焱,」
詹姆斯右手一揮!
利刃劃破空氣與水珠!
佟女節手中的檀木簪被斬成兩截,一截「啪嗒」一聲,掉在水漬中。
她突然呆住了,只出神地看着手中那隻不見了一半的檀木簪,這支董巫焱送給她,並無時無刻戴在她頭上的檀木簪。
詹姆斯左手一伸,以閃電般地速度扼住佟女節的喉嚨,並慢慢地提起。
佟女節的腳尖已經離開了地面,僅靠着脖子的承重,被詹姆斯舉在半空,難受程度就像上吊般。
即使這樣,她手中仍握緊那半截簪子。
"不假傲嗎,嗯?仲神氣嗎!!"詹姆斯的聲音狠毒得令人汗毛倒豎,他說,"二十式你都沒學完,就敢班門弄斧?狂妄,說!!是不是馮曉軍派你來的老鼠?你聽到了,等下我就把馮曉君的心臟挖出來,拿來祭奠我爺爺!!"
佟女節劇烈地咳嗽了兩聲,白眼一翻,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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