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齊的軍隊執行力非常高,沒有多久耶律楚麒就帶了一隊人馬過來將廣場上的秩序維持了起來,墨子非也叫了兩名年紀略長的大夫出去按照容楚楚說的話去做。現在做有顏色的布條顯然不切實際,他們就用毛筆在重傷的人身上畫一個圈,輕傷的人身上畫一個叉,如此區分。
容楚楚發現醫營裏面也沒自己想像的那般沒有秩序,每個被送進來的人會根據身上創傷的不同被分別送到不同的醫官處治療,類似於現代醫院之中的簡單分科室治療。這叫容楚楚覺得十分新奇,畢竟在宮裏太醫們並沒有分科這種說法,一個人看百病,一個個都都堪稱是全科大夫。
「墨大人,跟我來的有一名宮女,她被燒傷了,我能不能帶她進來?」容楚楚一邊走一邊詢問墨子非。
墨子非深深的看了容楚楚一眼,輕輕的點了點頭。「一會讓人去將你的同伴帶進來,你會點什麼?」他問道,聲音宛若春風拂面一邊清雅柔和。
其實我什麼都會,可是手邊沒有器械也沒有藥。。。。容楚楚在非洲那麼多年,醫術都是在炮火之中鍛煉出來的,不過她還是很謙遜的說了一句,「處理外傷。」在戰地醫院她處理的最多的就是外傷了。
穿越到這裏之後,因為打掃長信宮藏書閣的緣故,她幾乎又將長信宮藏書閣裏面的醫術都看了一遍。六年啊,她打掃了藏書閣整整六年,就在裏面讀書讀了六年,相當於又修了一個中醫學碩士。容楚楚本來就有西醫的紮實基礎,有解剖學和戰場急救的豐富實踐經驗,學起中醫來也不覺得晦澀難懂。就是那些中醫書籍上的文字敘述一開始看起來十分的彆扭,但是看下一本之後就習慣了。不過她對於中醫的理解僅僅限於書本上的知識而已,完全沒有實踐,所以她不敢托大,只能選了自己最熟悉的來說。
「那你就跟着吳醫官吧。」墨子非將容楚楚帶到了一處大棚子前。
棚子裏面躺滿了手上的士兵也有不少百姓夾雜在其中,哀嚎聲夾雜着怒罵聲不絕於耳。
兩名醫官帶着三名醫童已經在里滿忙的團團轉了,白色的長袍上染的是星星點點的鮮血,有的已經乾涸有的還是剛染上去的。
「媽的,還要老子等多久!快疼死老子了!」
「大夫啊,救命啊!」
諸如此類的聲音不久於耳。
吳醫官是一名約莫四十所左右的中年人,皮膚略黑,他正在幫一名士兵拔箭,手下一用力,帶着皮肉的箭頭就被他從那名士兵的大腿處拔了出來,隨後一股鮮血跟着飛濺了出來,噴了老高,那士兵雖然被他的同伴按着,但是還是劇烈的掙扎了一下,慘叫了一聲。
容楚楚暗叫了一聲不好,這麼大量而急速的出血只怕是傷到了大腿動脈血管了。
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她馬上上去飛快的按住了那名士兵的腹股溝,隨後對他的夥伴說道,「將他放平!拿水,拿刀還要乾淨的紗布大量,有線沒有?縫合用的絲線,如果沒有拿塊燒燙的鐵器也可以。」
在場的人幾乎都被容楚楚的舉動給嚇住了,除了墨子非。一直跟在他們身後雲徵簡直都不忍直視了,抬手按住了腦門,這女人到底是來幹嘛的?「啃」女子也就罷了,現在一來就掐住了一個男人的那個地方。。。她究竟知不知道羞恥二字是怎麼寫的?
「按照她說的做。」墨子非沉靜的對旁邊的人說道,他的聲音不大,但是裏面的堅定不容忽視,很快就有醫童將容楚楚要的東西取來。
「我來幫你。」墨子非俯身伸手,接替容楚楚按住了那名士兵的大腿根。畢竟容楚楚是一名女子,雖然剛才情急之下出手,但是按在另外一個男子的那種地方還是多有不妥。身為醫者會無視病患的性別,難道這女子是一名醫者?墨子非不由又多看了她一眼。剛剛她說自己在宮裏救過她,墨子非是一點都想不起來了,但是她應該是被送來成親的原大燮朝的宮女吧。
「胡鬧,你這女子好生莽撞。退到一邊去。」那吳醫官這才反應過來,開口呵斥道。「是誰准你來這裏的!」
「是我帶她來的。」墨子非快速說道,吳醫官本還要再呵斥容楚楚,但是一聽到墨子非的話,他的唇抖了一下,還是閉上了嘴。
墨子非說完之後看向了容楚楚,「你會處理這種出血?」他問道。
「會。」容楚楚點了點頭,可是那時在現代,她有n種辦法對付這種疑似股動脈血管破裂,現在在這種地方就只能聽天命了,所以她很快的加了一句,「也要看他的運氣。」
墨子非身為大醫官一看到這種程度的出血便知道這士兵怕是不行了,他從宮裏逃出來,流落軍營多年,見慣了生死,一般若是遇到這種又急量又大的出血,人多半是活不下來的,可是眼前的女子居然說會處理,他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對容楚楚點了點頭。
看運氣是怎麼回事?旁邊的人再呆也聽出了這兩個人對話之中隱含的意思。
「大醫官,我們兄弟只是箭傷,又傷在腿上,還請您出手救治。」陪伴那個士兵來的同伴們當下就着急了,他們顯然不相信容楚楚,忙對墨子非一拱手,恭敬的說道。
「他雖然傷在腿上,但是卻是傷了血脈。」墨子非沉靜的說道,「如此大量而急速的出血,若是平常要麼截肢要麼等死,截肢若是癒合不好,也是難逃一死,或者讓這個女子一試,你們選哪一個?」說完他抬眸看向了陪伴那士兵來的同伴。
小夥伴們這下完全懵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了半晌沒說出話來,只是一個傷在腿上的箭傷怎麼就變得這麼厲害了呢。
「大醫官,讓她試試吧。。。。」那個疼的幾乎要暈過去的士兵,忽然睜開眼睛,艱難的對墨子非說道。「我還不想死,也不想被截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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