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客家人 第41節中秋節前

    僅以本文獻給不在原出生地謀生的人們＿＿＿hmz

    趙里又對趙飛說：「知道趙家兄弟中，我最忌誰麼？」趙飛說：「這就真看不出來了。」趙里說：「韋弟啊，人很聰明，很有個性，信了個王琳，跟阿忠阿泰翻了臉。我尋思，他肯定有自己的道理，可是人不能光講理，還是要講情份的，五十鐵騎出來打天下，不容易啊，不管你有什麼理，這樣血肉之親都不能翻臉啊。」

    「這個阿韋，性格又很倔，我都找不到機會和他好好聊聊，他也不來找我，說話就開不了頭。下一步擴展，我找個機會派他出去，你做他的副手，他是你的世叔，你不能跟他衝突，學會忍，你就長大了。如果形勢不好，你回來。如果形勢好，我把他派到更遠的地方去，看他是不是有真本事。你和敏弟成犄角之勢，互相扶持。」

    「韋弟的攤子，就叫王琳當頭，看看是不是有真本事。王琳沒有背景，叫峰弟慢慢收伏他。如果收不服，就只好收拾他。當然，收拾也不一定出血，派給北弟做一個支隊副。真到了非出血不可的時候，讓對頭動手就行了，自己可不能沾了自己人的血。」

    看官，趙里跟自己的兒子、內定接班人談話，自然更接近內心的真實。可是你想到麼？如果將來兒子辜負了自己的期望，泄了密，趙里的手會毫不猶豫地沾上自己親骨肉的血，因為那將是趙家崩潰的時候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啊！幸虧，故事講到這裏，還沒有讓這事發生的跡象。不過事後，趙里還是怪自己喝多了兩杯，講過頭了。

    回家前，趙里又說：「飛兒，這幾天好好休息，讀讀書，釣釣魚。釣魚好啊，心裏一片空靈，問題想得透。中秋節時，咱全家一起過去，十三騎和北弟都全家過去，借這個機會，男人辦大事，女人也該親熱親熱。中秋節後，你把錢莊搬過去。等到過年的時候，又跟中秋節一樣排場，再把剩下的債讓峰弟全免了，要地堂支持新區的開闢，以後就不向天堂交稅了。新區初時也是向地堂借債，到時再想辦法減免。今天說的話，你得牢牢記着，經常想，但一句都不能泄出去，甚至風聲都不能漂出去。否則就慘了。」趙飛說：「爹，您放心。什麼閃失，我會負責的，什麼代價，我都認了。」

    以後這幾天，趙飛就在家中渡過，有時跟三姐妹打打鬧鬧的，更多時候是獨自一個人在河邊讀書釣魚，收穫不菲。至於錢莊的事和通知地堂趙峰等，自有內部通道，不必細說。其實，減債一事，也是事先替三公子開道。因為這件事，三公子在地堂鎮的聲望大大提高了，雖不說是蓋過七仙女，蓋不過的，起碼也成了地堂上下追捧的對象了。

    趙崇趙峰接到指示之後，留在天堂鎮的眾頭目及其家屬全部喜氣洋洋。趙北亦派出飛騎，連夜奔縣城，通知趙忠和趙泰十萬火急，即刻回天堂鎮準備。趙忠和趙北，率三十騎，押送銀元五千兩，各種藥材十車，在中秋節前兩天，親自送到地堂鎮，作為趙里發獎時的獎品。趙崇也派了大量人力，送來建築材料，以及各種生活物資，價值比忠泰的還大，亦作為趙里的心意。

    搞到趙敏非常高興，幾乎中風。趙敏問趙峰，這些物資如何處理，獎該怎麼設。趙峰又一抹咀巴：「大哥吩咐，咱家來此地聽候敏弟的安排。」於是，趙敏和幾個區長反覆研究，一致決定，人力和建築材料自然是建寐宮、學校、醫院、敬老院、錢莊等用，九天後動工。財物作為鎮公產，暫放鎮政府二樓，由陳清派精兵日夜守衛，以後移交錢莊管理。生活物資則認真計劃，務必在中秋節大事鋪張，不能小家子氣。

    事情已經傳遍了天地堂，中秋節有頭有面的人都會到地堂過節。趙崇派來的人數有一千多人，等於也有機會在地堂過節，間接證明自己也是有頭有面的，人人都不肯休息，即時開工。趙標、趙林和趙山等建築行家，亦先後率得力助手提早到達，親臨現場指揮。幹活的賣力勁，連素以人強馬壯自豪的玄武區長陳清都看到口瞪目呆。這時秋收已經完結。本來趙敏已經指示了要放假七天的，各區全部勞動力都自願加班，婦女負責佈置節目氣紛，男人都到工地幫忙。

    這節還怎麼過呀？趙敏和各區長見群眾熱情擋都擋不住，自己也不敢怠慢，亦親臨現場協助指揮。佈置節日氣紛的事，反而是趙峰和趙誠自告奮勇，指手劃腳。中秋前一天，除趙里隱居處的人之外，所有該到的都到了，夫人們亦到齊了，連趙家的六個公子都到了。大家見趙峰趙誠都走上走下的幫忙，還有人會不動手的麼？彩燈一個比一個扎得更漂亮。彩旗紙花到處都是。

    當然，更多人對地堂的佈局、環境、空氣、曬穀場等議論紛紛，都說大開眼界。這是可以理解的，天堂鎮是逐步擴大的，後來的建築、項目的風格與原來的不一致，帶有隨意性。地堂則一次過規劃後再整體動工，而且趙里指示要注重環境，人畜分離比天堂就優越得多。不到一年歷史的新鎮，比有20年歷史的舊鎮，那個漂亮？這還用比的？加上天堂鎮的居民，原來絕大多數是苗民，雖然漢化，還是保留一定的苗風。地堂幾乎全部是漢族的，又沒有決定權，對屬漢的風格自然容易接受，清一色自有清一色的美。

    趙崇一見到趙峰，大談自己的感想，兩兄弟的話題，自然主要是佩服大哥的英明。趙崇還記得，這次過節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在四個區長中選兩個最佳，要趙峰過招。趙峰很坦白，說自己屬意於陳清和黃勤，程明和林達也很好，聰明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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