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枯榮 第四章 17 動搖
正午兩點。清水基地的上空響起了一陣連續的槍聲。
清水基地的所有人，不論男女老幼皆排着長隊，逐一為烈士們的新墳捧上一把土。一座座簡陋的墳包整齊地矗立在陽光下，猶如在延續着烈士們生前的志願，繼續守衛着身後的村莊。
葬禮結束，人們又重新回到自己的崗位上，繼續善後收整的工作。
烈士墓前只剩下蘇晴和蘇俊洋馬毅民等人和看守着俘虜的戰士。看着十幾個孩子都跟着曉曉進了蘇家堡大門。蘇晴冰冷着臉走到第一個俘虜身後，毫不猶豫地一抬手冰冷地槍口頂住着那俘虜的後腦勺，緊接着便是一聲清脆響亮的槍聲，碎裂的顱骨伴着腦漿飛濺在前方的土地上。
蘇俊洋和馬毅民等人顯然也沒有料到蘇晴會突然殺人，一雙雙眼睛裏或多或少地露出了一絲驚訝。
唯有宮城，深邃的眸子淡淡地看着遠方。
面對突然發生的血腥場面，剩餘的七名俘虜頓時渾身一緊，眼神慌亂了起來。儘管早有心理準備，但當死神的鐮刀真正地放在了他們的頸上時，那一張張臉上仍按捺不住地露出了恐懼的神色。
蘇晴邁步走向了第二個俘虜。
「蘇晴！」蘇俊洋皺眉道。
「我給過他們選擇的機會。」蘇晴冰冷地回答着蘇俊洋，走到了第二個俘虜身後，緩緩地抬起了手中的槍：「我們的戰士不能白白犧牲。必須有人為這場人禍買單。」
蘇俊洋和馬毅民兩人的臉上始終透着複雜的神色。年輕的戰士們卻一個個緊抿着唇目光堅定地直視着前方。
「唔！唔唔！！」
聽到這個聲音，蘇晴冷冷地垂下眼。嘴角彎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對嘴裏仍塞着襪子說不出話只能嗚嗚直叫的異能者俘虜道：「原來是你？不好意思，差點直接殺了你。你是不該直接被殺掉的。」
說到這裏，蘇晴攤開左手向四周眾人道：「給我一把刀。」
馬毅民緊鎖着眉頭。連廖振東臉上也浮起了複雜的神色。
「沒有刀嗎？」蘇晴頭也不回地問了一句。
「蘇晴。夠了。」蘇俊洋走到蘇晴身邊沉聲勸道。
蘇晴卻像沒有聽見一般，又問了一遍：「真的沒有刀？」
「蘇晴！」蘇俊洋咬緊了牙關。
「算了。」蘇晴放下了左手，就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地道：「沒有刀也一樣。」
話音剛落，蘇晴再度抬起槍，眼也不眨地對着異能者俘虜的兩隻腳踝一陣狂射。整發彈夾統統射完之後，異能者唔唔地哀嚎着滾倒在地。兩隻肉模糊的腳扭曲地掛在小腿上。
「蘇晴！！夠了！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蘇俊洋終於一聲怒吼奪過了蘇晴手裏的手槍。
蘇晴冷冷地轉過眼目光定定地看着蘇俊洋：「你眼前的這個蘇晴，才是屬於末世的蘇晴。」
宮城微微眯着眼，深不見底的眸子裏看不出任何情緒。
「不，你不該是這個樣子。」蘇俊洋眼裏浮起了一抹痛惜的神色搖頭道。
「沒錯。我還不只是這個樣子。」蘇晴微微抬着下巴。冷冷地掃視着地上那些俘虜。他們臉上強撐着鎮定，眼中的飄忽卻已經暴露了他們內心的恐懼。
「一切可能對我所珍視的東西造成威脅的存在，都必須被剷除。」蘇晴看着蘇俊洋一字一句地道：「是他們自己選擇成為我們的對立面。他們的存在，就是對我們生命的威脅。不僅是他們，還有他們身後的那些人。那些闖入了這裏又逃離。潛伏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的那些人。統統都是威脅。」
說到這裏，蘇晴忽然移開了眼冰冷地直視着前方，整個人透出了一種冰冷肅殺的氣勢：「先前是我太仁慈了。生存於末世，就該適應末世的生存法則。戰士們的英靈，就用他們的命來告慰。他們今天敢毀我清水，明天就輪到我滅他們的營地。」
「不！」一個極度壓抑的聲音響起。
蘇晴斜過眼，眾人也朝那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名跪在俘虜行列中，弓着腰背頭垂得低到完全看不見臉面的男人。此時，他寬厚的雙肩微微地抽動着。
「你們以為，是我們願意那麼做的嗎？」
「大劉！」男人身邊的另一個男人呵斥道。
「哼哼。」大劉嘲諷地一笑。
蘇晴微微眯起了眼。不再作聲，只冷冷地掃視着二人。
大劉繼續垂着頭道：「王哥，我們為什麼要替那個人出生入死？」
「你在這兒胡說八道什麼！我們死也就死了！何必還要連累那些無辜的人！」被大劉喚作王哥的男人怒道。
「呵呵。」大劉又嘲諷地一笑，仍垂着頭：「你以為，我們死了，他還會繼續養活那些對於他來說已經沒用的人嗎？沒有我們的保護，那些人還能像現在一樣繼續享有表面的安寧嗎？」
王哥直着眼，黝黑滄桑的臉上出現了茫然的神色。跪在他們身邊的另外兩個一直默不作聲的俘虜也開始躊躇不定地轉動起眼珠。
大劉緩緩地抬起頭，呆滯的目光掃向了左右兩側的同伴：「我們一死，他會怎麼對待我們留下的親人？他們會像這些人一樣。給我們立個碑，舉行一場風光的葬禮，吵着給我們報仇，然後奉養我們留下的親人嗎？」
大劉慢慢地抬起視線仰視着蘇晴。定定地看了幾秒，才苦笑着道：「我們本來也就是那個男人的傀儡。他手裏掌控着我們這些人的命。還有我們的親人，朋友，同伴。」
蘇晴抬着下巴垂眼看着大劉，冷笑道：「所以說，你們都是無辜的。是為了你們的親人能繼續活命才那麼做？」
大劉定定地看了蘇晴兩秒。眸光晦暗地垂下了頭去才沉悶道：「我們，並不無辜。從我們闖入這裏，把喪屍放進來，就已經鑄成了大錯。可是我們沒有選擇。」
蘇晴微微挑起了眉，冷冷一笑：「沒有選擇？世界那麼大，難道你們這些人離了那些人就活不了了？」
「是！」回答的竟是另一名俘虜。
蘇晴冷冷地將視線移到了這名俘虜的臉上。他抬着瘦削的臉，堅定地與蘇晴對視着，繼續道：「我們這些人都已經中了喪屍病毒。」
此言一出，不只是蘇晴，馬毅民，蘇俊洋，廖振東，泰勒和幾名戰士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連宮城也立即深眸一轉探究地打量着說話的俘虜。
那人看出對方眾人眼中的質疑，越發嚴肅地道：「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們幾個，還有我們留在營地的人都感染了病毒。但是袁老大有解藥。雖然不能完全根除我們身上的病毒，但卻可以控制住不讓它爆發。每隔三天他就會給我們發放摻了解藥的水。喝一次，也就只能管三天。」
宮城眯眼道：「解藥？確定你們所感染的一定是喪屍病毒？」
幾名俘虜不約而同地皺了下眉，眼裏閃過一抹遲疑的神色，卻又很快就穩定了下來。
王哥點了點頭道：「應該不會錯。我們曾經見過有人病毒發作，和被喪屍咬傷的人一樣，先是發高燒，然後流鼻血，傷口潰爛，還散發出惡臭。」
「你們看見他變異了？」宮城繼續問道。
「這.......」王哥皺起眉和左右兩邊的人互視了一眼，都搖了搖頭。
「沒等到他變異，袁老大就把人給殺了。」
宮城那雙狹長的眸子定定地直視了王哥兩秒，深邃的眸底突然閃過了一抹光亮。唇邊也泛起了一抹若有若無地笑意來。(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