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凌天齊來了。他一進門就握着船長的手,顯得特別親昵。可是,他表現得越是熱情,船長就愈發的感到不爽。這時,凌天齊咧嘴一笑,午後的陽光映在他潔白的牙齒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閃得船長眼睛發酸。
「好友,我已經盡力了,現在還差一點,就先讓我提了船,好去賺錢還你們。」船長語氣平和,態度誠懇的說道。
「這樣啊……」凌天齊拉長聲音,推心置腹的說,「也不是不行……」
看着凌天齊的高姿態,船長強壓住要發作的念頭,保持着誠懇的態度,語氣謙和的說,「有什麼要求,您請說。」
「我們凌家雖然算不上名門望族,但也傳承了數百年……」凌天齊緩緩說道。
「和我有關係嗎?」船長忍不住插嘴。
「當然有關係!你把我三個妹妹都……都……」說到妹妹們,凌天齊少有的結巴了,他總不能直白的說「幹了」或是「欺負了」。
「都什麼?」船長明知故問。
「總之,以後不要再騷擾她們,我就給你船,而且還多給你50金,讓你能準備物資和招募水手。」
「沒問題。」船長乾脆的回答。
凌天齊狐疑的看着船長,搖了搖頭,說,「我不相信!」
船長聳聳肩,雙手一攤,說,「那你想怎麼樣?」
「這樣吧……」凌天齊摸着下巴思考了一會,說,「寫個保證書。」他的想法很簡單,到時候把保證書給妹妹們看,然後說船長為了幾十個金幣就把她們放棄了。這樣一來,她們一定會恨死船長,再也不想見到他。
只是,他沉浸在愉快的幻想中,卻沒有留意到,船長在寫保證書的時候,用的是左手……
接下來,船長通知大副將北斗號開到港口,並安排會計到補給品市場購買航行所需的物資,然後和鐵渣前往「海洋之心」酒吧招募水手。
「海洋之心」和「里斯本」的規模差不多,都在侍女廣場,隔着中心噴水池遙相對望。
到酒吧後,船長寫了塊招募水手的木板,豎在酒吧中間的圓桌上,然後點了兩杯麥酒,和鐵渣一邊喝酒一邊等候來面試的人。
北斗號招募水手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落雁鎮。沒過多久,就陸續有人來報名。
第一個來的是個虎背熊腰的壯漢,臉上和脖子都紋着魚鱗。
「老闆,俺要工作。」「叫什麼?」「俺叫瑞……瑞克。」「會幹什麼?」「俺會打呼嚕。」
「行!上船吧。」船長大手一揮,丟出2枚銀幣,讓紋身壯漢回去收拾東西。
鐵渣感到十分不解,等壯漢走後,他問船長會打呼嚕有什麼用?船長低聲回答,「水手要傻一點的才好,船上很寂寞很無聊,想法太多的,通常沒法待久。」
第二個來的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背着單肩包,皮膚白淨,看樣子就知道剛從家裏出來,還沒經歷過航海的風霜。他自我介紹到,他叫豆豆,來自於周邊的農場,夢想是做一名水手,投入大海的懷抱,聞着帶鹹味的空氣,遠離喧鬧的人群,找回心靈的寄託……
看着少年弱不禁風,還文縐縐的樣子,船長估計他是不想讀書,離家出走而已,於是擺擺手,說,「我們不招童工。」
「我……我不要工資。」少年怯生生的說道。
「行!上船吧。」船長大手一揮,不要錢的手下,怎麼能錯過!
得到認可後,少年直接坐到圓桌的另一側,他沒有東西要收拾,行李都在單肩包里。
這時,一名身材火辣的女郎搖搖擺擺的走了過來。女郎一頭紅髮,蜂腰翹臀,穿着一排排皮扣的緊身皮衣,腰間別着三把匕首,大腿圓潤修長,看得人口乾舌燥,皮帶松垮垮垂在臀部,上面綁着一把大號手槍。
「我……」
「行!上船吧。」船長大手一揮,打斷了女郎的話。
「我想問洗手間在哪?」紅髮女郎淡淡的問到。船長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垂頭喪氣的指了個方向。
「謝謝。」女郎禮貌性的點了點頭,轉身離開,只留下一股淡淡的幽香。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北斗號招募了十多名水手。眼看差不多了,船長收起木板準備離開,就在這時,一名矮胖的中年男子跌跌撞撞的跑進酒吧,衝到船長面前,上氣不接下氣的喊道,「我……我也要上船。」
「人滿了。」船長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北斗號的前船長——馮雲。
「我會做飯!土豆紅燒肉、蘑菇燉小雞、火炭熏魚,紅酒煮海蝦、螃蟹大刺身……」
「這……」聽着一道道美味的菜式,船長猶豫了。
深海漁人有些不成文的規矩,其中一條就是,當老船長要求上船,新船長不應該拒絕。然而,與此對應的還有另外一條規矩,就是當老船長獲得大多數的支持率,就能發動起義,重新掌控船隻。
這兩條規矩看似矛盾,卻又飽含着古老的智慧。相比之下,老船長更熟悉船隻,能在危急的時刻提供良好的建議。而新船長如果領導無方,就代表着不合適殘酷的深海,理應被淘汰。當然,新船長有權拒絕老船長的請求,但這樣會獲得不好的名聲,並降低在沿海城鎮中各大組織的信用度,還會被嘲笑為膽小如鼠。
不過,夏一涵船長一貫都不太注重名聲,在深海漁人的圈子裏,甚至可以說是臭名昭著。
「你還要負責拖地。」船長猶豫一會,還是希望對方能知難而退。
「本人有良好團隊精神,任何髒活累活都能幹。」馮雲船長回答。
「要發誓永遠忠誠。」「我發誓,從今天起,夏一涵船長吐煙圈的方向,就是我永恆的航線。」「沒有工錢。」「不需要工錢。」
「行!上船吧。」船長實在無法拒絕一名免費的廚師,而且北斗號船長的廚藝和名聲在圈子裏還算過得去,據說唯一的缺點是比較囉嗦,經常扯些雞毛蒜皮的事情。
招募完人手,就是等候物資到位和水手們熟悉新船的時間。接下來的幾天裏,船長和鐵渣都是各忙各的,前者到處閒逛吹牛,後者絞盡腦汁的賺錢買壓縮餅乾。
這天晚上,船長剛吃過晚餐就來找鐵渣,邀請他一同前往「獵狗農場」,參觀落雁鎮的傳統活動,順便碰碰運氣。
鐵渣開來紅色彗星,搭上船長,一扭油門,「嗖」的一聲疾馳而去。
後座的船長只感到一股強大的推背力,沒想到鐵渣的車看起來舊舊的,跑起來卻動力非凡,發動機的聲音又極為細密,一聽就知道不是普通貨。他哪裏知道,鐵渣這輛機車,凝聚着老牛的心血、那塔夏的結晶、荒野重工的精髓、哈雷工業的驕傲,只是為了不引人注目,專門將外殼做舊罷了。
如果機車中有王者,那這輛紅色彗星就是當之無愧的王。
十多分鐘後,機車駛出落雁鎮,沿着碎石小路向南前進。不一會,漆黑的地平線上出現星星點點的燈光。靠近後,是一座圓形的大拱門,上面掛滿了五顏六色霓虹燈,依稀可見的寫着:獵狗莊園。
拱門後是一大片空地,數十盞探照燈高高的掛起,將空地照得通亮。空地的中間用柵欄圍了起來,一些穿着白色衣服的工作人員和套着各種顏色短衫的賽狗在裏面跑動,顯得十分喧鬧。柵欄外搭了許多臨時帳篷,人們聚在帳篷邊上,對着柵欄內指指點點,不時爆發出歡聲笑語。
跑狗,規則類似於銀城上的跑馬,但成本卻低得多,畢竟養狗比養馬容易,而且還便宜。
「來來來,試試手氣。」船長拉着鐵渣慫恿道。
鐵渣摸了摸額頭,又抓了抓頭髮,船長所說的碰碰運氣,原來就是賭狗而已,簡直就是忽悠。
「來!中個雙暴,那可就發財了!你要買多少壓縮餅乾都行。」船長繼續慫恿道。
鐵渣卻不為所動,問道,「萬一輸了怎麼辦?」
「我賭狗從來沒輸過。」船長信誓旦旦的說道。
交談中,兩人來到柵欄邊上,一條條穿着五顏六色短衫,戴着號碼的賽狗被趕到起跑線上,排成一列,做好賽前的準備。鐵渣在砂城的時候也看過別人賭狗,不過沒參與下注,僅僅是湊個熱鬧。
「你眼睛好,幫我看看哪只狗比較精神,你看那隻六號,大黑狗,看起來挺凶的,怎麼樣?」船長興奮的問道。
「又不是打架,凶有什麼用。」鐵渣翻了下白眼,說道。
「有道理!」說完,船長摸出單筒望遠鏡,仔細的觀察起來。鐵渣也跟着看過去,他是傳統進化者,因此視力極佳,在這個距離不需要藉助工具就能看得很清楚。
起跑線上有九條賽狗,鐵渣從頭到尾細看了一遍,除了能看出其中兩隻有點隱疾外,根本分辨不出哪只狗的勝算更高。他靈機一動,靠近紅色彗星的聲音傳感器小聲說道,「愛麗絲,分析一下。」
為了在外人面前保密,愛麗絲沒有發出聲音,而是直接將回答顯示在機車的屏幕上。
「噠噠噠……噠噠噠……」——掃描儀需要發射綠色的「倫琴射線」……會暴露我們的意圖……
「噠噠噠……噠噠噠……」——愛麗絲建議……純影像數據分析……但誤差較高……準確率56……
「噠噠噠……嘟……」——根據狗類品種……毛色……氣質……狀態……三號勝率最高……
「三號不錯。」鐵渣回過頭,向船長建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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