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青阿虹恨不得將所學的全部武藝都傳授給鐵錚。鐵錚仔細看了幾次她的刀法後,一人演練了起來。
彩青阿虹的武功就像是高高飛翔在天空中的鷹,是那麼地高傲又自豪,充滿了威風,與鐵錚充滿了霸氣的刀法十分適合。鐵錚演練了幾遍後,就將彩青阿虹刀法中雄鷹一樣的精髓溶入了刀法中。
「咦?公子,為何不照着阿虹教你的舞刀?」彩青阿虹指着鐵錚問道。
鐵錚對她笑笑,又繼續演練,劉葉紅的「疾風劍法」的精髓他已全部領會,反而將其劍招忘了個一乾二淨。現在他要將彩青阿虹教他的刀法的精髓多多領會,忘了其s出刀的一招一式最好。
彩青阿虹愣了起來,鐵錚的出刀雖然完全沒有她刀法的招式,但是她卻猶如看到了她師父雪域雄鷹的影子。
半晌,鐵錚停了下來,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將「青翅」還刀入鞘。
「好啊好啊!」藍蛇拍掌歡跳起來。
阿瑪上來為他擦去額頭上的汗。
「阿虹,好痛快呢。我就像飛了起來,飛在天上尋找着強敵,心中卻充滿了傲視一切地感覺。」鐵錚向彩青阿虹笑道。
「公子,你好厲害。阿虹感受到這一點花了好久時間。」彩青阿虹不知為何臉紅了起來,低着頭羞羞地道。
鐵錚的表情突然凝重了起來。
「怎麼啦?」阿瑪很奇怪地問道。
「有人來了,是兩匹馬,還有一個人追在後面。」鐵錚聽着遠方傳來的聲音道。
聽他這麼說,彩青阿虹和藍蛇也凝神聽了起來。
「聽不到啊。」彩青阿虹說。
「嗬,鐵錚郎是妖怪了,能聽得好遠。小蛇兒也聽不到呢。」藍蛇輕拍着雙耳道。
「荔荔阿瑪也聽不到呢。」阿瑪也將手放在耳後學着她們聽。
鐵錚笑了一下,來的可能是敵人,她們三姐妹卻將其當作了樂趣。
「啊,聽到了,可能在兩里外。」彩青阿虹聽到了聲音,驚喜地叫出聲來。
「正向着我們而來呢。」藍蛇也不甘示弱。
「啊!」阿瑪吃了一驚。
「真的是兩匹馬呢。」彩青阿虹聽出來了。
「要是敵人,就搶一匹來。我騎的那匹被老色熊嚇死了。」藍蛇吱牙笑道。
鐵錚向阿瑪攤攤手,做個無可奈何的表情,將阿瑪逗笑了。
很快地,馬蹄聲由遠而近,清晰可聞,連阿瑪也聽得清清楚楚。
「是敵人!」鐵錚抽出了「青翅」。
兩匹馬闖入了視線,鐵錚一看,不禁感到有些頭大。那兩匹馬上一隻坐着的是在淺水城裏大罵他和阿瑪不講道道德禮儀的那個老學究和與他在一起的小伙子,另一隻坐着的是那個老太婆和她的孫女。兩個老人在馬上還在相互對罵着,用的是當地方言,聽不懂他們在罵些什麼。
「他們不是敵人啊。」阿瑪扯扯鐵錚的袖子奇道。
「後面那個!」鐵錚用刀指指。
「鐵錚大俠救我們!」那老太婆的漂亮孫女見到了鐵錚,驚喜地叫出來。
「請鐵錚大哥救救我們!」那小伙子也叫了起來。
鐵錚對那兩個年輕人有了好感,喝道:「快到我身後去。」
「鐵錚?!」緊追在馬後那人聽得,驚叫起來。
鐵錚心裏打了個突,這聲音,是……
果然,是手持金槳,穿着一身黑衫的水龍幫主曹鴻游。
曹鴻游突見鐵錚出現,嚇得面色蒼白,腿腳一軟,身子一歪,差點撲個狗搶屎。
鐵錚剛才見到很多水龍幫的人的屍體,對曹鴻游的出現毫不奇怪,怒道:「原來是水龍幫的曹幫主啊,還想來搶我的阿瑪嗎?你的手下呢?都被殺光了吧?」
曹鴻游當然是對阿瑪的絕世容姿垂涎不已,在江上被鐵錚迫退後還毫不死心,悄悄帶了一大幫手下連繫上潛伏在青蛟幫地盤裏的手下一路跟來,想以人多勢眾將鐵錚殺死後將阿瑪搶走供自己享受,還可以報得鐵錚殺子之仇。沒想到直到今日連阿瑪的面也沒見到,眾多手下就被兩個蒙面人殺得死的死,逃的逃,只剩下他一人。
一個人面對鐵錚,這下他死定了!
鐵錚並不大理會曹鴻游,而是轉身問那老太婆的孫女:「這是怎麼回事?」兩個老人還在對罵不已,那青蛟幫的漂亮年輕侍女聽不到鐵錚問什麼,將手放在耳後道:「什麼?」
「住口!還鬧什麼鬧?」鐵錚心中有氣,一聲大喝,嚇得兩個老人一下收了聲。
「謝謝!」鐵錚對兩個老人的合作表示感謝,再一次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那侍女看了那小伙子一眼,道:「鐵錚大俠,我是被我的奶奶逼着要來捉你領賞的。在路上遇見了旺發哥和他的爹,他也是被他的爹逼着來捉鐵錚大俠的。我奶奶一向和旺發哥的爹不和,一見面就吵了起來。」
「死丫頭,對那個強盜說你奶奶的壞話幹什麼?」那老太婆大怒,使勁拍了孫女的頭一下。
「我們說話你不許插嘴!」鐵錚對老太婆喝了一聲,又道:「下馬來說。」
那侍女和那叫旺發的小伙子一起下了馬,又道:「沒想到在兩個老人家吵嘴時這個人來了,他想調戲我。旺發哥為了護我和他打了起來,我也和旺發哥一起和這人相鬥。只是這人武功很高,我和旺發哥聯手都不是他的對手,於是我們就逃到這裏來了。」
聽她說完,鐵錚轉身就向曹鴻游罵道:「你這個毛賊,見漂亮女人就想搶啊?今天就在這裏把你宰了!」他要是在以前罵人一定是粗話連篇,現在得到了阿瑪,儘量不罵粗話,一兩句就完了。
曹鴻游持着金槳的手一直在索索發抖,哪點還有半點水龍幫幫主的威風?鐵錚罵了兩句,他嚇得差點尿了褲子,只知張着嘴呃呃地發出怪聲。
「阿虹,水龍幫傷了你,由你上把這個色鬼宰了!」鐵錚向彩青阿虹道。
彩青阿虹得知這人是水龍幫的幫主,正氣不打一處來時,聽得鐵錚這麼一說,當下應了一聲,一下抽出配刀向曹鴻游殺去。
曹鴻游見是個女的向他殺來,心裏生了輕視之心,又見彩青阿虹美若天仙,心想反正都是死,死前也要好好地調戲調戲這個女子快活一下。於是他右手持金槳迎向彩青阿虹的配刀,左手向她的胸抓去。
彩青阿虹見他出招下流,心下更是大怒,厲喝一聲,一下變招,使出最厲害殺招「撲食」,向曹鴻游狂刺而去。
只見弧光一閃,一聲脆響,曹鴻游手中的金槳一下分成兩段,彩青阿虹手中的刀一下刺進了曹鴻游的胸口。她一落地抓刀的雙手向上一舉,曹鴻游高大的身體竟被她向上提起。
曹鴻游的慘叫這時才知發出聲來,他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只有十來歲的小姑娘竟有這麼高的武功。
他驚恐地感到,胸口的刀一下抽出,又在他的脖子上抹出一道長長的裂口,血還沒有噴出來,那小姑娘又到了他背後。天崩地裂般,他感到背上挨了極重一掌,背上的骨頭瞬時全被震碎!
轟地一下,他從陽光燦爛的世界一下跌進了黑暗裏,他知道馬上要死了。但他不甘心,瞪着死魚眼看了阿瑪一眼,色心還是禁不住翻起。
「能在花下死,做鬼也……」他還沒說完,嘴上就挨了狠狠一下,再也說不出什麼來,死了。
是藍蛇給了他嘴上踢了一下,叫他說不完這下流的話。她看着彩青阿虹道:「彩青妹子,你的仇報了!」
彩青阿虹還刀入鞘,一句話不說地站到了鐵錚身旁。她抬頭看着鐵錚,鐵錚拍拍她的肩:「這人該殺!」
「鐵錚大俠!」那侍女和旺發一下跪到他面前。
鐵錚奇道:「何必向我下跪?這人和我們也有仇,只要見到就殺,不必謝我。」
「鐵錚大俠!」那侍女道,「小女子王雪,和旺發哥從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鐵錚雙手抱在胸前,他知道有戲了。
旺發道:「雪妹和我早已私訂終身,我已發誓,非雪妹不娶。無奈我爹和雪妹祖母不和,小弟我一直無法娶得雪妹。另外,我爹和雪妹的祖母同輩,照理我為雪妹的長輩,就是幫主和老幫主也不會同意我們的姻緣的。小弟請鐵錚大哥幫我向幫主和老幫主說情,讓我娶了雪妹吧。」說完他向鐵錚連叩了三個響頭。
王雪道:「小女子非旺發哥不嫁!請鐵錚大俠做主,成全了小女子和旺發哥的婚姻吧。」
兩個老人一聽他們這樣說,一起大怒。老頭罵道:「反了反了,旺發你竟敢背着你爹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來!」老太婆罵道:「雪兒你竟敢私自和這小混帳訂親?shi身給了他沒有?你這小……」他們沒有再罵下去,因為彩青阿虹聽着討厭,點了他們的穴道。
旺發和王雪兩人被他們罵得跪伏在地上直是發抖。
鐵錚見他們如此可憐,知道他們一定是暗中互相愛戀已久。由於長輩和青蛟幫中的臭規矩,他們不敢向別人透露,只能在暗中苦苦相戀。他和阿瑪在淺水城中毫無保留地相親相愛的一幕一定是被他們看在眼裏,想在心頭。現在是個極好的機會,只有他鐵錚能喝止住他們頑固無比的長輩,可以向他們的幫主說情。
不用說鐵錚是一定會成全他們的。他高聲道:「好吧,就由我鐵錚做主,讓你們二人結為夫妻!」
「多謝鐵錚大哥!」「多謝鐵錚大俠!」旺發和王雪喜極而泣。
藍蛇興備了起來,笑着道:「太好了,你們現在就在這裏拜天地結為夫妻吧。哦,不。這裏躺了一個死屍,好晦氣,重新找個地方吧。」
當然要重新找個地方,他們把曹鴻游的屍體丟在路上不管走了。
阿瑪和彩青阿虹騎一匹馬,她說過要將將鐵錚的懷抱讓給藍蛇一天的,於是藍蛇便興高采烈地坐在了鐵錚的懷裏。
旺發和王雪在藍蛇和安排下共騎一匹馬,小兩口當着這麼多人騎在一起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兩人的臉都紅了。
而兩個老人被點了穴道,只有乖乖地被抬上馬背共乘一騎了。
藍蛇在鐵錚的懷裏神采飛揚地指手劃腳:「就由我來當主婚人。這裏上有天,下有地,拜起天地來更方便。你們兩口子的長輩高堂也在這裏,那就更好了。鐵錚阿瑪妹子和彩青妹子就是你們的賓客。哇,足夠辦一場熱鬧的婚禮了!」
王雪被她說得羞羞地低着頭,旺發一直望着天,臉都紅透了。
兩個老人被點了穴道,動也動不了,說也說不出來。兩人的眼都睜得老大,滿頭都是豆大的汗珠。
到了一處風景宜人的好地方,這場簡單的婚禮開始了。
兩個老人極不情願地被藍蛇安排坐在一起,旺發和王雪小兩口跪在他們面前。
藍蛇做司儀,她的聲音出奇地甜美:「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旺發和王雪聽着藍蛇的聲音拜了。鐵錚一手牽着阿瑪,一手牽着彩青阿虹,站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
旺發和王雪拜完後,又一起向鐵錚他們叩了三個響頭,鐵錚大刺刺地受了。
「好了,你們兩夫妻就一起到遠處去吧,不要讓人找到你們。這是一萬兩銀票,算是我給你們的賀禮。」鐵錚將旺發拉起來,又向他手中塞了一疊銀票,「你們的老爹和老祖母,我會找人送回淺水城去的,請放心。」
「鐵錚大哥對我們的恩情,我們永生不忘!」旺財感動得要命,又向鐵錚叩了三個響頭後,才拉着王雪騎上一匹馬跑走了。
鐵錚目送着他們,阿瑪輕輕地靠進了他的懷裏:「鐵錚啊,荔荔阿瑪在兩天中經歷了兩次婚禮了呢。何時我們才能回到老巢,讓荔荔阿瑪也和鐵錚拜堂成親呢?」
「快了,沒有多久我們就能回去了。我的好阿瑪,我們成親後,我要你給我們生下孩子,第一個就要個漂亮的女兒。唉呀,要是女兒的話一定有她娘那麼美,以後找誰做女婿呢?」鐵錚拍着腦袋道。
阿瑪眨着美麗之極的大眼睛道:「鐵錚啊,要怎麼才能生個漂亮的女兒呢?」
鐵錚傻笑道:「這個,成了親後再說,現在我們要走了。」
「可是荔荔阿瑪現在好想知道呢。」阿瑪晃着他的膀子追問。
「生孩子很痛的哦。」
「荔荔阿瑪不怕,快告訴荔荔阿瑪吧。」
彩青阿虹和藍蛇在一旁捂着嘴偷笑。
阿瑪問鐵錚得不到回答,轉身又問兩個姐姐:「阿虹姐,藍姐,你們知道怎樣才能生個漂亮的女兒嗎?」
彩青阿虹和藍蛇一齊驚叫一聲,躲得老遠。
「好了好了,荔荔阿瑪不再問了。」阿瑪攬住鐵錚的右臂,將臉貼在他肩頭笑道:「反正到時候荔荔阿瑪能生個漂亮的女兒就是了。」
兩個還在坐着的老頑固對他們怒目相向。
突然從路頭走來一個又老又胖的和尚,搖頭晃腦地道:「女施主想知道是如何生孩子的嗎?就讓胖和尚來告訴你吧。」
鐵錚嚇了老大一跳,將阿瑪的手移開,一下躥到那老胖和尚之前怒道:「你這和尚,竟說出這些話來?想挨揍了嗎?」
哪知那胖和尚從懷裏掏出一根肉骨頭,啃了一口滿嘴是肉含糊不清地道:「不想不想,施主還是聽了胖和尚說了些什麼再決定動手不動手不遲。」說完順手一推,竟將鐵錚推了個踉蹌差點跌倒,不緊不慢走了過去。
鐵錚心中一驚,這和尚竟有不弱的武功,這推的一下力道不大,是用勁用得極巧妙。
「喂,和尚,別亂說!」鐵錚怒吼着追了上去。
「生孩子麼,只要拜了堂成了親,佛祖就會從在他腳下念經的弟子中選出一人投胎到女人的懷裏。過了十個月就有一個小孩生下來了。」那和尚邊搖頭晃腦躲避着鐵錚的拳頭說道。
鐵錚停了下來。
阿瑪捂着臉驚喜地道:「那麼荔荔阿瑪可不可以對佛祖說要一個漂亮的女兒呢?」
「可以,可以。」這下是鐵錚和那和尚一起點頭說道。
「那麼荔荔阿瑪出生以前一定是佛祖最喜愛的了。」
「是的,是的。」彩青阿虹和藍蛇一起點頭道。
總算將阿瑪哄了過去。
「喂!你是哪裏的和尚?來這裏幹什麼?差點就壞了事!」鐵錚將那胖老和尚拉到一邊問道。他以前從沒與僧人有過過節,對僧人也有些好感,所以不想多難為這個和尚。
「貧僧現在去游四海,又喜愛吃狗肉,你就叫貧僧『狗肉和尚』好了。」狗肉和尚邊啃肉骨頭邊道。
「你騙鬼啊,哪裏有吃肉的和尚?」鐵錚不信。
「貧僧還喝酒呢。」狗肉和尚從背上的包袱中拿出一個葫蘆,灌起酒來。
「唔,好劣的燒刀子。」鐵錚聞得酒氣,不由皺眉。
「所以和尚我才自稱貧僧啊,沒有錢只好喝最次的酒了。」狗肉和尚哈着酒氣道。
鐵錚的表情轉怪,他實在搞不懂這是不是個和尚,而且這個狗肉和尚的武功還挺高。
「呃!」狗肉和尚打了一個嗝,難聞的胃氣直向鐵錚衝來,鐵錚皺眉道:「好了好了,我也不想再跟你磨蹭下去。看你那麼老了,我給你一百兩銀子買酒喝,別再靠近那些女孩子。」
哪知狗肉和尚不領情,借酒發瘋道:「一百兩銀子哪夠,起碼還要給一千兩的掩口費!」
「什麼掩口費?」鐵錚莫名其妙。
「呶,那不是嗎?」狗肉和尚指着兩個老人,「我認得你,你就是大盜鐵錚。你見那老兩口的三個女兒長得漂亮,將那老兩口點了穴道,想將他們的三個女兒搶走!」
「瘋子!」鐵錚將一百兩銀票向狗肉和尚的懷裏一塞,頭也不回地向阿瑪她們走去。
「喂喂喂!」狗肉和尚跑上來一把拉住他道:「要是你能告訴我貧僧的徒兒在哪,貧僧就不要掩口費也不會將你搶女的事說出去。」
「哪個見到了你的痢子頭小和尚徒弟了?」鐵錚將他的油手甩開。
「怪了,熊飛這小子不是痢子頭小和尚呀。」狗肉和尚摳着光頭不解地道。
狗肉和尚的話令鐵錚如被蜇了般地跳了起來:「什麼?熊飛是你的徒弟???」
他的聲音極大,阿瑪她們三人也跑了過來問道:「剛才你們說什麼?」
「鐵錚他說熊飛長着痢子頭。」狗肉和尚的油手還在摳着他的光頭。
藍蛇笑道:「真有趣,不過我聽得鐵錚郎說熊飛的你的徒弟。」
「熊飛這小子帶髮修行,就是頭上長了痢子也不好看出來。」狗肉和尚仍摳着頭一副不解的樣子。
「我們問的是熊飛真的是你的徒弟嗎?」彩青阿虹問道。
「怪了,熊飛這小子一直沒有對貧僧講過他有痢子頭。倒底是不是真的有痢子頭呢?」狗肉和尚還是摳着頭不解。
藍蛇火了,掏出兩隻小蛇伸在狗肉和尚面前嚇他道:「喂,死胖和尚。問你問題呢,不要裝瘋作傻了。」
狗肉和尚一下躲到鐵錚背後伸出個頭來道:「女施主為何要拿蛇來嚇貧僧,貧僧在沒喝醉之前最怕蛇了。」
鐵錚哭笑不得。
藍蛇臉一寒怒道:「你這個吃肉的和尚快把我的鐵錚郎放開,你看你一手的油弄得鐵錚郎衣服上到處都是,呆會兒他怎麼抱我啊!」
狗肉和尚嘻嘻笑道:「貧僧叫狗肉和尚,不叫吃肉和尚。女施主要是嫌鐵錚施主身上油太多的話,可以讓貧僧也在你身上抹些油,那樣就公平了。」
鐵錚猛地在他頭上狠狠地叩了一個響的。
「哇!」狗肉和尚雙手捂着頭道:「輕一點,貧僧沒練過鐵頭功的。」
藍蛇又好氣又好笑地道:「誰叫你這個狗肉色和尚吃本姑娘的豆腐,被打死也活該。」
阿瑪道:「老爺爺,請你告訴我們熊飛真的是你的徒弟嗎?」
阿瑪果然有令人無法拒絕的魅力,狗肉和尚嚴肅了起來,負手走了幾步道:「那是在四十五年前的事了。貧僧法號瞭然,是少林寺了字輩功夫最好的和尚,女施主信不信?」
狗肉和尚又恢復了那個樣子,胖臉上堆滿了笑。阿瑪對他點點頭:「信。」
「那一年,貧僧中收了一個十七歲的帶髮修行俗家弟子,那小子就是熊飛,不過貧僧倒是看不出來他頭上長了痢子。這小子煞是了得,只是半年就闖過了木人陣,下山去了。貧僧的武功還沒有向他教完,覺得很是可惜。於是貧僧在他下山之前問他為何這麼快就要走,這混小子的回答差點沒把貧僧給活活氣死!」狗肉和尚晃着頭,臉上的肥肉跟着直抖。
「他回答什麼?」鐵錚很好奇。
「這混小子當時回答貧僧說在少林寺中不能吃肉喝酒,還不能玩女人,簡直是憋死人!當時貧僧是不吃肉不喝酒的,聽了豈能不氣?不過現在覺得他說得倒也沒錯,不過貧僧只吃肉喝酒,淫戒是不能犯的。」狗肉和尚搖頭晃腦地道。
「那你現在要找熊飛做什麼?」藍蛇問道。
狗肉和尚一下怒氣沖沖地道:「這混小子手氣奇差,只是在少林寺中呆了半年,就欠下了貧僧三萬五千兩的賭債!貧僧還是給他去了尾數的。沒想到這混小子滑得很,聽到貧僧來了就開溜,叫貧僧找得好辛苦!」
鐵錚和藍蛇聽了笑得肚子疼,他們沒想到狗肉和尚竟會在寺中和弟子賭錢,而且熊飛竟會輸了那麼多還要賴帳!
這狗肉和尚和熊飛都夠惡劣的。
阿瑪不知他們在笑什麼,只是睜大了眼看着他們笑。
彩青阿虹吃吃地笑道:「瞭然大師,正好熊飛要找我們的麻煩。你跟着我們一起多呆幾天好不好?」
狗肉和尚好像沒聽見一樣看着周圍。
「瞭然大師!」彩青阿虹又喊道。
狗肉和尚還是不理,鐵錚拍了他腦袋一下道:「人家叫你,還裝什麼傻?」
「誰在叫貧僧?」狗肉和尚道。
「瞭然大師,是我呀。」彩青阿虹道。
狗肉和尚恍然大悟地道:「原來是叫貧僧呀。不過貧僧已看破空門不是什麼瞭然大師了,女施主要叫貧僧狗肉和尚貧僧才會答應。」
鐵錚和藍蛇還是頭一次聽到「看破空門」這個新鮮詞,忍不住又大笑起來。
阿瑪道:「狗肉老和尚,請你和我們在一起好不好。」她向彩青阿虹那裏學得稱呼老人要加個老字,所以想也不想就這麼叫了。
這下更逗,鐵錚和藍蛇笑得彎下了腰,幾乎喘不過氣來。
「好好好,有女施主天天叫貧僧狗肉老和尚,貧僧挺樂意!」狗肉和尚答應了。
「你有多大年紀了?」阿瑪問道,狗肉和尚雖胖,臉上卻是皺紋處處。
狗肉和尚扳着指頭道:「唔,貧僧記得四十五年前收熊飛為徒時有七十四歲,那麼現在,四十五加七十四,是多少呢?」
「是一百一十九歲呀!狗肉和尚你真長壽呢。」彩青阿虹聽得狗肉和尚的年紀,不禁對他肅然起敬。
「哦?真的是一百一十九歲嗎,大概是吧。」狗肉和尚笑咪咪地,不知他算數是不是白痴。
「快到本命年了呢。」彩青阿虹不自覺地將狗肉和尚攙扶住。
狗肉和尚心安理得地讓彩青阿虹攙扶着,走過藍蛇時,狗肉和尚突地對她說:「這位女施主很邪,身上怎麼有股奇怪的腥味?」
藍蛇心頭一震,笑嘻地亮出手中的小蛇:「是蛇的腥味啦。」
狗肉和尚搖搖頭道:「貧僧說的是女施主你身上的味道。」
「我是蛇精啦!」藍蛇吐着舌頭嚇他。
狗肉和尚不知是不是裝的,嚇得脖子一縮,結結巴巴念起了金剛經。
「哼!」藍蛇冷哼一聲,走到鐵錚面前將鐵錚的胳膊緊攬住。
鐵錚另一隻手撫着藍蛇的頭髮道:「狗肉前輩不要奇怪,這位藍蛇姑娘體質有些特殊,除了我以外不能讓別人碰。」
「哦!」狗肉和尚大點其頭。
攙着狗肉和尚,見到被點了穴的兩個老人還端坐着,彩青阿虹於心不忍,向鐵錚道:「公子,放了那兩位老人家吧。」
鐵錚點點頭,走到兩個老人面前蹲下道:「你們的孩子的婚姻是我鐵錚做的主,要怪就怪到我鐵錚頭上。不過我希望的是你們兩人痛快地接受這一樁婚事,你們的孩子也好回來孝敬你們。你們回去好好地冷靜一下。」說完叫彩青阿虹解開了他們的穴道。
兩人坐了許久,腳都麻了,彩青阿虹於是為他們按摩腿卻。老太婆閉着眼讓她細細地按摩了,可是要給老頭按摩時,老頭卻厲聲喝道:「男女授受不親!」
真是個怪老頭,鐵錚丟下一錠銀子道:「阿虹別再理他們,這銀子給他們做回去的路費,再留一匹馬給他們,我們走吧。」
要走卻遇到一個難題:馬匹只有兩隻。
阿瑪和彩青阿虹都敬老,要狗肉和尚騎馬。阿瑪沒有武功,體質又弱,也要騎馬。
藍蛇是除了鐵錚外什麼人也碰不得的。
最後在彩青阿虹的堅持下,讓狗肉和尚騎了一匹馬,鐵錚騎在一匹馬上,讓阿瑪坐在他面前的懷抱里,而藍蛇則坐在鐵錚身後。而彩青阿虹則牽着狗肉和尚騎着的馬走路。
狗肉和尚好像還是第一次騎馬,高興得大呼小叫。好在他武功甚高,鐵錚他們倒也不擔心他會掉下馬來。
走了兩里,藍蛇又跳下馬來要彩青阿虹坐在鐵錚身後她來牽馬。
於是就這樣,彩青阿虹和藍蛇每走兩三里就交換一次,輪流坐在鐵錚背後。
一路上狗肉和尚瘋話連篇,經常逗得他們大笑不已不得不停下來。
一直走到傍晚紅霞滿天,他們才停下來休息。
吃飯時,狗肉和尚突然正經了起來,不過他正經的是對食物的指指點點。
鐵錚一直覺得狗肉和尚是在裝瘋賣傻,於是趁狗肉和尚正經時和他討論起了武功。
哪知問來問去狗肉和尚竟將所學的少林武功忘了個精光,他倒振振有詞:「既然不做少林和尚了,還去練少林武功幹什麼?」
「那你現在總還保留着些武功吧?」鐵錚問道,他想向狗肉和尚套些武功,好充實自己不斷完善的刀法。
「唔,倒有一樣武功是貧僧四海為家時創出的。」狗肉和尚喝着劣質燒刀子道。
「是什麼?」鐵錚問。
「汪!汪!汪!汪!汪!汪!汪……」狗肉和尚好像突然發了狗瘋,像只狗一樣學着狗叫四處吠了一番。
「裝狗嚇人嗎?」藍蛇又好氣又好笑。
「不是啦,是起手勢。貧僧這種武功名叫『瘋狗拳』!」狗肉和尚擺出個架勢,皺着鼻子作發怒狀,喉里發出狗要咬人時的嚕嚕聲。
「瘋狗拳?」鐵錚捂着肚子大笑起來。
藍蛇笑得比他還要厲害,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滾。
「什麼是瘋狗?」阿瑪問只是掩着嘴笑的彩青阿虹。
彩青阿虹指指做出一副狗相的狗肉和尚。
「哦,原來狗肉老和尚是瘋狗!」阿瑪好像明白了。
鐵錚和藍蛇聽了更是笑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有什麼好笑?要不要比試比試?」狗肉和尚氣鼓鼓地道。
「好吧,較量一下吧。」鐵錚握緊了雙拳。
阿瑪她們三個好姐妹笑着看着鐵錚和狗肉和尚的瘋狗拳的較量。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
鐵錚由彩青阿虹細心地為他擦着臉上被狗肉和尚打青的地方,心悅誠服地向狗肉和尚道:「我服了,我不該只是由名字就輕視一種武功的。」
「怎麼樣?貧僧的瘋狗拳夠厲害吧?」狗肉和尚得意洋洋地撕扯着一塊肉。
「武林絕學之一。」鐵錚真心地說,「請狗肉和尚前輩傳授鐵錚瘋狗拳!」
「行!」狗肉和尚得意地說道,「只要你每天好酒好肉地伺候,我可以偷偷地傳你瘋狗拳。」
「為何是偷偷地傳我?」鐵錚很奇怪。
狗肉和尚爬到鐵錚耳邊小聲說道:「萬一被熊飛這小子知道貧僧傳了你瘋狗拳,把你認成了他的師弟而不來找你麻煩了,那麼貧僧的賭帳豈不是要不回來了。」
鐵錚忍住笑緊握住拳發誓道:「請放心,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好,明日酒醒後就偷偷傳你。」狗肉和尚很放心地道。
阿瑪她們三個好姐妹相視一笑。
夜裏,狗肉和尚喝了個大醉睡了,打鼾打得震天響。鐵錚他們都沒睡,阿瑪看着,三人都在練功。
鐵錚將與趙淺水在水裏的一戰的經驗和刀法給合起來不斷摸索着刀法的更高境界。他向彩青阿虹和藍蛇講解着出快刀的決竅,二女均有了不少心得。
快天明了,三人才打坐休息。
狗肉和尚命倒是日出後就醒了,不過他唱着含糊不清的小調慢悠悠地吃肉喝酒倒用去了一個多時辰。
吃完喝完後,狗肉和尚剔着牙道:「今天就傳你四招吧。」
「瘋狗拳有多少招?」藍蛇問道。
「十八招。」
藍蛇急了:「不行啊,熊飛後天就要找我們麻煩來了,可不可以儘量多傳?」
狗肉和尚不急不慢地道:「貧僧一年才悟出四招來,讓鐵錚一天就學去了,真是便宜了他了。」
藍蛇還想說,鐵錚打斷她道:「這樣吧,狗肉和尚,若是我今天內能將這四招的清華全部領悟,可不可以再多教四招?」
「當然可以,只不過你在做夢。」
「好了,不磨蹭了,請傳我吧。」
狗肉和尚正經起來,站起來道:「貧僧先說說這四招的名字:『三月瘋狗』,『上岸抖水』,『餓狗啃骨」,『吐舌哈氣』!」
「噗!」藍蛇聽得這四個狗味十足的招名,忍不住笑了起來。
狗肉和尚不理她,汪汪汪地向四處吠了一通後道:「鐵錚,這是起手勢,先做了!」
鐵錚無奈,只好學着狗肉和尚的樣子四處汪汪地吠了一通。這下不僅是藍蛇,連得阿瑪和彩青阿虹也笑得肚子痛。
鐵錚為了學得一身好武藝曾向很多強盜討教,接受了很多難以接受的條件,還挨打挨罵了不少。他沒想到有這麼一天為了學得一種名叫瘋狗拳的武藝而學狗叫。
狗肉和尚又慢慢地將第一招「三月瘋狗」演練了一遍,還邊演練邊講解此時瘋狗的心情。本來昨日狗肉和尚用瘋狗拳和鐵錚較量時眾人就覺得此拳甚為古怪,此時將瘋狗拳的一招一式看個清楚,還要聽什麼「瘋狗咬人時的心情」,除了鐵錚忍住了笑以外,其餘三女皆笑得直不起腰來。
狗肉和尚對三女的笑並不加以理會,仍在搖頭晃腦地向鐵錚講解:「其實瘋了的狗是很可憐的。它們沒有肉骨頭吃,沒有酒喝,還沒有銀子花。其實它們是天下最好的狗,它們為了不向那些要它們搖尾乞憐的人搖尾乞憐而去咬他們,是狗中英雄呢。」
最後一句話令鐵錚他們停下了笑。鐵錚就是屬於這一類的人,他在一般人看來也是瘋狂的,他也如同瘋了的狗一樣不向這個人吃人的世界屈服而甘願被人罵被人殺去當個強盜,絲毫不屑於這個世界黑暗的令人窒息的道德規矩而和阿瑪毫無保留地相親相愛。
他將這招「三月瘋狗」演練了起來,他對狗肉和尚的一番話大有感慨,對此招的感覺由心發。
只是練了一次就將這招內含的精髓領悟地相當透徹。
狗肉和尚沒有為他出招時未學狗叫而責他。
「三月瘋狗」的精髓是「瘋」,拳腳中好似完全不符合武學,但這只是武功不高的人的感覺。要領悟這個「瘋」,要將其靈活運用,非要高手中的高手不可!
鐵錚的狂和「瘋」相當匹配,而且他正是高手中的高手!
再練一遍,阿瑪她們三女一起拍手叫好。
狗肉和尚張大了嘴,等到口水掉下來才說道:「哇呀呀,比起貧僧還要厲害,成了。好,再教你『上岸抖水』。」
鐵錚他們還以為這招「上岸抖水」也是發瘋似了的,可是等狗肉和尚抖着一身的肥肉演練完,全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是一路快拳,真的像是一隻狗由水上爬起來抖掉身上的水般身體由上身抖到下身,恐怕對敵人用出這一招來敵人不是被拳打死的而是笑死的。
狗肉和尚眼一瞪,氣鼓鼓地道:「笑什麼笑,鐵錚你過來擋貧僧這一招。」
鐵錚收住笑走過去,狗肉和尚突然使出「上岸抖水」,鐵錚防不勝防,一連被打了數十拳,身體翻滾着跌到了一邊。
阿瑪她們三人收住了笑,藍蛇對彩青阿虹和阿瑪伸伸舌頭道:「好厲害!」
鐵錚爬起身來大叫一聲:「好,太好了!」
「有什麼好?說來看看?」狗肉和尚叉腰道。
「這一招極適合與我的快刀相配。」
「既然好就來伸長了耳朵睜大了眼睛好好學。」
鐵錚將這招「上岸抖水」演練了兩遍後,禁不住抽出「青翅」將「上岸抖水」溶合於刀法中狂舞起來。
他舞刀一直舞了近半個時辰,三女看得津津有味,只有那狗肉和尚竟然坐着睡着了。
鐵錚舞完刀將狗肉和尚推醒,急着想學第三招。
第三招「餓狗啃骨」是招雄渾無比的突擊技,狗肉和尚比劃講解時難免又逗得三女直笑。
鐵錚卻練得雙眼發光。
第四招「吐舌哈氣」更絕,竟是在激烈的打鬥中恢復體力,看似簡單卻是極為深奧,對習此招者的功力要求更高。
鐵錚花了近兩個時辰才將其完全領悟。
狗肉和尚早就直是喊餓了。
彩青阿虹在他喊餓時就出去買吃的,半個時辰後才回來。她專門為狗肉和尚買來了陳年的燒酒和一大包滷菜。
吃飯時藍蛇和狗肉和尚搶東西吃,鐵錚等他們搶,他餵着阿瑪吃彩青阿虹買來的水果,享受着與阿瑪相愛的幸福。
彩青阿虹堅持服伺他們四人,鐵錚拗不過她,只好由她去。
藍蛇啃着一隻雞爪問狗肉和尚:「狗肉老和尚,吃完了還要教鐵錚幾招?」
狗肉和尚喝着燒酒道:「可再教五招:『瘋狗不吃屎』,『抓抓虱子』,『撒尿為記』,『狗屎香香』,『狗屁不臭』!」
藍蛇抓起狗肉和尚的酒葫蘆就向他的頭上打去罵道:「人家吃飯時說得那麼噁心幹什麼?」
狗肉和尚捂着痛處吱牙咧嘴地道:「貧僧二十年前就為瘋狗拳起了這些招名,只是沒想到二十年前就註定了今日會為了招名挨打。」
鐵錚忍不住道:「藍妹別再捉弄狗肉前輩了,想必瘋狗拳是色香味俱全,還有『狗肉大補』這一招吧。」
狗肉和尚奇道:「哦,還有『狗肉大補』這一招嗎?為何貧僧不知,真的有這麼一招嗎?」
藍蛇斜眼瞟着狗肉和尚笑道:「鐵錚是看着你肥肥胖胖,想把你燉了吃。」
狗肉和尚喜道:「那一定要給貧僧留得半鍋,少了解不了饞的。」
又是惹得鐵錚四人一陣大笑。
吃完了飯,狗肉和尚正經了起來,仔細地比劃着一招一式,認真地講解着越來越難以理解的心法。
鐵錚習武的資質相當高,這些狗肉和尚花了數年才領悟的招式,他最多一個時辰就學會了。只是學「撒尿為記」這一招時要像真正的狗兒在角落撒尿那樣趴在地上蹺起一隻腿來,雖是相當精妙的突擊身後敵人的招式,卻是滑稽異常,笑得藍蛇差點背過氣去。
狗肉和尚教得辛苦,鐵錚學得辛苦,三女笑得更辛苦。
天色將黑,鐵錚才將瘋狗拳的前九招學完,等他將這九招瘋狗拳的精髓溶入他的刀法中後,已是繁星滿天了。
狗肉和尚早就吃飽喝足打起了震天響的呼嚕,而三女都沒吃東西,在等着他哩。
飯上,藍蛇揉着肚皮笑道:「想不到小蛇兒昨天還在哭哭啼啼,今天卻整整笑了一天。」
彩青阿虹道:「老人家是個很開心的人呢。」
阿瑪笑着:「鐵錚的武功又增長了很多,只不過鐵錚你不要怪荔荔阿瑪也跟着兩個姐姐笑你。」
鐵錚拍拍她的背道:「我只是學瘋狗拳的內功心法和出招的精髓,我用的是刀,不大可能完全照般瘋狗拳的招式。以後我的好阿瑪就不會被我逗笑了。」
藍蛇嘻嘻笑道:「要用時還是用,因為瘋狗拳不但可以打死敵人,還可以笑死他們!」
鐵錚笑道:「只怕是你先被笑死。」
鐵錚練了一天武很累了,三女笑了一天也笑累了,鐵錚打算晚上不再練武好好地睡一覺。當阿瑪習慣性地依偎進鐵錚的懷抱時,藍蛇一聲不響地坐在了他們面前。
「藍妹,你怎麼啦?」鐵錚問道。
藍蛇羞羞地紅着臉說:「鐵錚郎啊,可不可以讓小蛇兒也在你的懷裏睡一晚?」
鐵錚搖搖頭:「不可以,昨日我抱你是出自兄妹之情,而我抱着阿瑪睡是出自我們相互的愛意。我只能愛阿瑪一人而不能愛你。」
藍蛇撒嬌:「不嘛不嘛,小蛇兒這一輩子可能就只有鐵錚郎一個男人可以抱着小蛇兒睡了,小蛇兒求求你好嗎?因為小蛇兒也是是真心地愛着鐵錚郎的。」
鐵錚搖頭:「不行。」
藍蛇一把捂住臉哭聲道:「鐵錚郎啊,你還不理解小蛇兒的心嗎?小蛇兒自懂得愛來就一直在追求着愛與被愛。這個世上只有鐵錚郎一人能夠愛小蛇兒,小蛇兒是個女孩子,若鐵錚郎不愛小蛇兒,小蛇兒這輩子就再也不可能得到愛了。」
眼看着藍蛇就要哭出來,阿瑪離開鐵錚的懷裏道:「鐵錚啊,荔荔阿瑪今晚就和阿虹姐挨着睡。你抱着藍姐睡一晚好嗎?藍姐真的是需要你的愛呢。」
鐵錚無奈,只好張開雙臂道:「好吧,藍妹快進我的懷抱里來吧。」
藍蛇歡叫一聲,一下就撲進了鐵錚的懷裏,咯咯地笑了起來。
鐵錚拍了一下她的頭道:「聽着,只是今晚,再也不會有第二次。以後我會想辦法恢復你的體質,你自己去找一個愛你的男人。我只會愛阿瑪,你別想插進我們之間來。」
藍蛇將他緊緊抱住道:「小蛇兒知道了,不過小蛇兒今晚會勾引你。」說完就伸出一隻手在他臉上摸着,媚聲道:「鐵錚郎啊,你有多久沒有碰過女人了?」
鐵錚將她在自己臉上亂摸的手拿開:「幾百年沒有了,你再摸我就把你丟開。好好睡覺!」
藍蛇抬起頭來閉上眼睛幽幽地道:「鐵錚郎啊,那么小蛇兒把初吻獻給你好嗎?你吻了小蛇兒小蛇兒就不亂來了。」
鐵錚閉上眼睛不理她。
藍蛇一計不得逞,又貼在他身上緩緩地摩擦着。
鐵錚沒有反應,已經睡着了。
藍蛇噘噘嘴,將頭放在鐵錚的胸口上,耳聽着鐵錚的心跳聲,幸福地笑着。
只是她的眼裏卻是淚光瑩瑩。
阿瑪已習慣了被鐵錚摟抱着睡,此刻正被彩青阿虹摟在懷中睡得香香甜甜。
彩青阿虹沒有睡着,她看着笑得甜甜的藍蛇,心裏升起了一絲忌妒:何時鐵錚才能像這般地摟着她呢?
天快亮時,是藍蛇第一個醒來,她移開鐵錚摟着她的手,用鞋底踩在狗肉和尚的肚皮上幾踩幾踩將他踩醒了。
狗肉和尚醒來後揉着眼道:「貧僧夢到佛祖賞了貧僧幾壇酒,從天上掉下來砸到了貧僧的肚子上,原來是女施主在踩貧僧。」
藍蛇道:「我不能用手碰你,只好把你踩醒了。」
「原來如此。」狗肉和尚咕噥了一句又倒下睡。
「起來啦!」藍蛇一腳踢到狗肉和尚的屁股上。
狗肉和尚一下跳了起來,揉着屁股直吸涼氣。好一會兒才道:「女施主為何踢貧僧?」
藍蛇找了乾糧遞到狗肉和尚面前:「快吃,吃了趕快教鐵錚瘋狗拳剩下的九招。」
狗肉和尚擺手道:「貧僧要吃肉。」
「還要喝酒。」鐵錚的聲音在藍蛇身後道。
藍蛇轉身對已醒來的鐵錚道:「酒和肉昨天都吃光喝光了,現在到哪兒去買?」
狗肉和尚不依地道:「沒有酒肉,貧僧就沒有精神,不教!」說着又倒在地上。
藍蛇氣得跺腳:「明天熊飛就要來了,現在這個狗肉和尚還在發瘋!」
這時彩青阿虹也醒了,她抱着阿瑪坐起來道:「要酒和肉的話很快就會拿到。昨天我去買酒肉時就想到了今天一早狗肉和尚他老人家還要吃,特意要店主準備了,現在我就去拿。」
狗肉和尚聞言坐起來拍掌道:「好啊,女施主快去拿來,要新鮮的,要是昨日的肉已經是餿了的了!」
彩青阿虹使出輕功,早已沒有了影。
趁彩青阿虹去拿酒肉時,鐵錚在附近找了水給阿瑪擦臉梳頭。
還沒有等他為阿瑪梳好頭時,彩青阿虹已拿着一大包東西回來了。
狗肉和尚和藍蛇同時大聲歡呼,一起搶着東西大吃大喝了起來。
彩青阿虹還為阿瑪帶回了剛做好的點心。
吃飯間,狗肉和尚當場表演了個餓狗啃骨,學着狗兒的樣子啃食大塊的豬腳,並要鐵錚也來一次。
還說這是練習昨日所學的瘋狗拳。
鐵錚知道若是不學一次狗肉和尚一定不會教瘋狗拳剩下的九招,只好硬着頭皮來了次餓狗啃骨。
差點沒把三女給笑死。
笑聲中,狗肉和尚將剩下的九招中前七抬演練了一次並隨個講解了每一招的心法和每一招中瘋狗的心情,鐵錚聽着三女的笑聲忍笑忍得實在好辛苦。
鐵錚花了一個上午很快就將這七招領會了。
在笑聲中吃過午飯後,開始學狗肉和尚說的最難的最後兩招,也是瘋狗拳的絕招。
這兩招的名字分別叫「佛不跳牆狗跳牆「和「狗不跳牆佛跳牆」。
出招也十分簡單,就是正手給人一個大耳光和反手給人一個大耳光,打的分別是敵人的左臉和右臉。
鐵錚使出了渾身懈數,也躲不脫狗肉和尚的左右兩個大耳光。連着被打了十次,臉上層層疊疊十個掌印。
打完了之後倒是狗肉和尚搓着打人的右手喊手痛。
三女沒被他逗笑起來,皆在坐在地上呆看着鐵錚,都心痛他臉上紅紅的掌印。
由於荔荔阿穹施在鐵錚身上的巫術的作用,掌印很快就消失了。鐵錚摸着還在隱隱作痛的臉頰,怎麼也想不通為何躲也躲不脫這麼簡單的兩下。
同時他的雙眼也在發光,如果將這兩招學會溶入刀法中,那麼可是能一刀就將敵人的頭削飛。
狗肉和尚笑嘻嘻地道:「這『佛不跳牆狗跳牆』和『狗不跳牆佛跳牆』可是貧僧花了七年才悟出來的。」說完他又湊到鐵錚耳邊小聲地道:「這七年中貧僧都在和狗兒們打架,你可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哦!」
鐵錚忍住笑意緊握拳發誓道:「放心,決不會說出去的!」
狗肉和尚放下心來,又正色將此兩招的心法和此招的瘋狗心情講了,最後他說:「鐵錚以你的資質來說最多只需一年就可以將此兩招領悟。」
「一年?」藍蛇道。
狗肉和尚點頭正色道:「以前貧僧想有誰能在一年中能領悟的話簡直是奇蹟!此時奇蹟就發生了,鐵錚竟能在不到兩天內就將瘋狗拳的前十六招全部領悟,貧僧完全相信他能在一年內領悟這瘋狗拳的最後兩招。要是換了熊飛的話,只怕也要三年。」
藍蛇和彩青阿虹皆露出欣喜萬分的神色,若鐵錚的資質有那麼高的話,豈不是以後的天下第一屬鐵錚的!
鐵錚也想到了這一點,看着阿瑪笑道:「以後我成了天下武功最高的人,那麼就沒有人敢來找我們的麻煩,沒有人有膽子來搶阿瑪了。」
阿瑪輕笑着,她有一種被幸福緊緊包圍着的感覺。
藍蛇向狗肉和尚問道:「狗肉老和尚你為何給瘋狗拳的最後兩招取名叫『佛不跳牆狗跳牆』和『狗不跳牆佛跳牆』呢?」
狗肉和尚笑嘻嘻地躺下來,挑着準備晚飯吃的肉吃着道:「貧僧吃過的最好吃的菜就是佛跳牆了。而狗發瘋發極了就會狗急跳牆。所以貧僧就將佛跳牆和狗跳牆來命名瘋狗拳的最後兩招了。」
「真是個狗肉和尚。」藍蛇道,「我也領悟了為何你要叫狗肉和尚。」
狗肉和尚只是吃着肉笑着不語。
鐵錚任由他們談笑,一個人反覆練着瘋狗拳的最後兩式,果然如狗肉和尚所言,他練來練去都不得其要領。真的是一年時間才能領悟嗎?既然要那麼長時間就暫且擱在一邊,明天熊飛就要來搶奪阿瑪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苦練刀法。
他一遍又一遍地揮舞着「青翅」,試着將劉葉紅的「疾風劍法」,彩青阿虹的雄鷹刀法和狗肉和尚的瘋狗拳法的精髓溶匯貫通全溶入他不斷改進的刀法中。三種武功完全不相同,如同水火不相容似的,想將其精髓全部溶匯在一起相當困難。
突然他想到了趙氏父子的「三極劍法」,這種劍法能同時使出不同屬性的殺招,也許學得了「三極劍法」的心得能將各種不同武功的精髓很好地溶匯在一起。
但現在趙淺水很明顯對自己有敵意,再說趙氏父子怎麼肯將「三極劍法」傳給外人?
既然那樣,就在實戰中自己摸索吧,鐵錚相信自己的能力,一定會自創出比得「三極劍法」還要精妙的刀法來。
他反而盼望着明天能和熊飛一戰!
不能死,這一戰誰也不能死!不僅是阿瑪,還有彩青阿虹和藍蛇,這三個女孩子都是他心中的親人,無論是誰被殺害他也承受不起。而自己也不能死,自己死了她們也會跟着死亡。
一定要保護好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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