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青阿虹一行三人到達小鎮時,天已經完全黑了。整個鎮子籠罩在濃重的血腥味中,當他們到了鐵錚和敵人拼戰的那條街道時,雖已作好了心理準備,仍被驚呆了。
街上的屍體之多,約有兩千多具。有的地方幾無可插腳之地。有的屍體完全是被砍碎的肉塊,狄豪認得出那是鐵錚殺的人。有的屍體一片焦黑,彩青阿虹和蘆澤曲猛認得出那是被焦刺血電死的。而有的屍體或泛出奇異的顏色,或只是剩下一灘血水浸着白骨,那是被藍蛇的蛇毒死的。還有的就是白欏士兵和尼尼克爾人相互拼殺戰死的屍體。
整個鎮子一片安靜,看來居民全被嚇得逃了命。彩青阿虹雖是女中英豪,仍感到莫名的恐懼,大聲喊道:「有沒有人啊!喂,有沒有人啊!」
喊了幾聲,沒有人應聲。她放棄了找人的努力,喪氣地道:「我們走吧,在外邊歇息一晚,明日再追。」這時突然聽到有人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三位為何到這肅殺之地來?難道不怕厲鬼索命嗎?」三人抬頭看去,只見上方樓頂無聲無息地出現了一個人。
彩青阿虹抽出刀:「閣下何人?」蘆澤曲猛聽得聲音認出了那人是誰,剛開口說道:「阿虹妹,他是……」就猛烈地咳嗽起來。那人聽得蘆澤曲猛咳聲,說道:「哦?那位小兄弟受了不輕的內傷,不加緊治療,不喪命也要功力大減。」說完一躍而下,輕飄飄地落到他們面前。這時從剛才一直在仔細想看清那人臉的狄豪終於看清了他的臉把他認了出來:「是劉葉紅!?」他驚叫道。
「我知道是劉葉紅,再開口亂叫,我用馬糞把你的嘴塞起來!」彩青阿虹罵道,嚇得狄豪乖乖閉嘴。接着向劉葉紅問道:「劉老前輩不知到此時何干?」她想着如果探出劉葉紅也是來想捉鐵錚領賞的話,就設計把他宰了。雖然她也知道劉葉紅是中原大名鼎鼎的四俊劍之一,但劉葉紅是個什麼樣的人,就不知道了。正想着,劉葉紅道:「你們是想要追上鐵錚,對不對?」
彩青阿虹一驚,正想找他個不備一刀刺去時,又聽得劉葉紅說:「再早來兩個時辰就可見到他們夫妻二人了,本醫想留得他們治好鐵錚的傷。鐵錚執意要走,本醫也留他們不住。」
「你替鐵錚治傷?」彩青阿虹聽得劉葉紅為鐵錚治傷,心中對他泛起好感,又對劉葉紅稱鐵錚和荔荔阿瑪為夫妻二人感到一些不自然。
「當然。」劉葉紅擄着鬍子說,「本醫為這個鎮子裏唯一的一個醫生,鐵錚想治傷也只有找本醫了。」
「劉先生。」蘆澤曲猛終於回過氣來說道:「我知道你今早和鐵錚和聖女在一起,還和鐵錚並肩抗敵。」
劉葉紅擄不語。
蘆澤曲猛指着幾具屍體說道:「這些人是被精妙劍法所殺。我族士兵和尼尼克爾人都使刀,白日有可能相鬥的高手中,只有劉先生你使劍。劉先生為中原四俊劍之一,這些人只有可能是劉先生所殺。」
劉葉紅還是不語。
彩青阿虹這時終於對劉葉紅放了心,敢情這個劉葉紅是站在鐵錚一邊幫他們的,還對他泛起了一絲親切感。同時也對鐵錚無事心情轉好,對劉葉紅說:「劉老前輩請放心,我們也想追上鐵錚公子和我族聖女相助。我叫彩青阿虹,我們肯為保護我族聖女隨時獻出生命。」
劉葉紅搖頭道:「不行,不行,你們不可以再追下去。」
彩青阿虹和蘆澤曲猛一起變了臉色:「什麼?」
劉葉紅繼續道:「這位小兄弟內傷極重,須留下來讓本醫醫治,否則不死也要功力大減。姑娘精氣內捻,狄豪將軍也非泛泛之輩,想畢相助鐵錚不成問題。等這位小兄弟傷好之後再追上也不遲。」
蘆澤曲猛一聽急了:「不行,絕對不行!我要保護聖女!」
劉葉紅也把頭搖得直晃:「不行,本醫絕對不放你走。見你內傷極重,本醫技癢難耐,只想把你醫治好。」
蘆澤曲猛還想爭,彩青阿虹打斷他道:「曲猛大哥,你就留下好好讓劉老前輩醫治吧,要不,聖女也會難過的。」
蘆澤曲猛不語,好一會才下決心:「好吧,我留下治傷,傷好後我用傳心術找你們,一定要回應呀。」
彩青阿虹點點頭。
一直被彩青阿虹兇巴巴喝住不敢出聲的狄豪見劉葉紅雖認出了他也把他被捆住脖子拴在馬後狼狽不堪的樣子看了個清楚,一直希望他出手相助,至少要勸彩青阿虹放開他脖子上的繩索。但劉葉紅就是不出手相助,就只好在那裏一直乾瞪眼。還好蘆澤曲猛下了馬後走到他面前一刀把繩子砍斷,他終於鬆了一口氣。
哪知彩青阿虹也下了瘦馬,取下繩索將他捆了個結實。他此時已全身無力,只好任憑彩青阿虹把他捆住,那可惡的劉葉紅還是連一句對他的好話也不說一聲。彩青阿虹此時對他喝道:「你給我老實一點。我們今晚就在劉先生那裏過夜,想逃的話就做好被我抖松你的狗肉,打斷你的狗腿的準備!」
天哪!狄豪想道,彩青阿虹一直就沒給他個好臉看過,等得到了她後,一定要狠狠地打她的屁股,還要罰她每天跪着寫十大篇悔過書!
滿天繁星,他輕擁着阿瑪策馬慢走在一片片茂密的竹林中。輕風吹着竹葉沙沙響,也吹拂着阿瑪的裙衫輕輕地飄揚,吹拂着她的秀髮絲絲地灑在他臉上。
阿瑪帶着淺淺的笑容倚在他懷裏,閉着眼,享受着在他懷裏讓風吹在臉上的漫馨的感覺。
夜裏的景色好美,但都及不上阿瑪的萬分之一。即使是造物主將她做得這麼美,造物主在她面前也會自慚形愧;是天與地將自己的一切靈氣都給了她,天與地在她面前也會相形失色。
這一切是夢嗎?不是,身上所有的傷都在告訴他:這不是夢,這一切都是真實的!自己好生幸運,竟然得到了全世界最美的女孩。
她得到了他的愛。
他也得到了她的愛。
回想以前,自己真不知道幹了些什麼?每天不是殺人搶劫財物就是和一些武林高手爭奪江湖上的排名,還有就是盡情地吃喝玩樂。雖然自己從不去風月場所,搶來錢財也大多分給了窮人,但始終都過得太沒意思了。
現在,他只想盡情地愛她,一直到死!
去他的什麼榮華富貴,去他的什麼名譽地位!
正陶醉時,突地一陣異樣的熱辣辣的痛感從左手前臂傳來。他心裏一驚,抬起手捋起袖,在夜色中看到手臂上是一個清晰的手掌印,發紅帶黑,明顯的中毒症狀。哪中的毒?他想着,突然想起那個耍蛇使毒的藍蛇,撲向他懷裏時抓了他左手臂一下。
好在中毒不深,只需運功逼毒一會兒即好。他抹下袖子,心中哼了一聲:好一個裝得楚楚可憐的女人,嘴上直說要嫁給他,想逗起他男人的yu望,暗裏卻在下毒害人。
阿瑪感知他有異狀,睜開眼抬頭向他望來,他對她笑笑,若無其事地又攬住了她的腰。
藍蛇這混帳妮子若再見到她,定要她好看,叫她不敢再來找麻煩。
竹林很大,直到天亮了好一段時間才走了出去。阿瑪已經倚偎在他懷裏睡着了,他不敢鬆懈下來,雖然全身乏力肌肉酸痛很想休息一下,但敵人不知又會從哪裏冒出來。
看見人了,又看見了一座又一座農家茅草房和一片又一片的稻田。來到了漢人聚居地了,他能在這裏找到黑道上的人幫他了,同時各路追殺他的人出現的機會也會更多。只要闖過這些重重關卡,只要能再向北走三千里回到北方的老巢,他就什麼也不怕了。即使是金龍會的高手全數追殺前來,他也不會擔心。
他摸摸包袱里的珠寶銀子,全部都還在,先前帶在身上的銀子銀票加上荔荔阿穹給的,身上共有約三十萬兩的財物,救出阿瑪時她身上所戴的珠寶裝飾價值起碼在一百萬兩以上,那是他怎麼也不會變賣的。想要在自己勢力範圍外的黑道相助,沒有錢是不行的,三十萬兩大約夠讓他和阿瑪到達中原腹地之前少受約一半想殺他領賞的各路高手的騷擾吧。不過不好說,自己受金龍會的懸賞太高,阿瑪又這麼美,這些足以使很多人失去理智了。
路上相見的都是些農人,見他騎馬而來先是避到一邊,然後臉上的表情就換成了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不管是年輕的小伙,還是年老的太婆,都是那個樣子。他知道他們是受了阿瑪的絕世容貌的震懾,只是心中笑笑,也不去喝斥這些善良的鄉下人。
他還很驕傲呢,他想要每一個看到了阿瑪的人都知道,他得到了天下最美的女人,阿瑪是他的。
中午時才進入一個臨江的縣城,他打算租一隻船沿江而下,不過在這前,還是先去吃點東西,阿瑪一定餓了。
在縣城裏也是一樣,他走到哪裏哪裏就一片安靜,所有人都忘了要做的事情,只是呆呆地望着他們,看着依偎在他懷裏的阿瑪。直到他在馬上過去了,才輕輕地起鬨,他們從來就沒見過男女光天化日之下擁在一起的傷風敗俗之事,何況那個女的又是一個他們從來就沒有見到過的比天仙還美的少女。
他在馬上打量着這些人,不多時就分辨出了起碼二十來個江湖上的人物,想畢也是想殺他拿賞金的人。不過那些人皆在和他目光相對後不自覺地向後退縮,不敢對他吭一聲。想畢也是他昨天在那個小鎮裏的一場大戰傳到了這裏,叫那些人想得緝拿他的賞金之前懂得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小命的價值。
武力出強權,強權無真理,他以前體會得有,現在也在體會。
唉,只要他們不來騷擾,他才懶得理會他們呢。
突然又見一個眼熟之人,瘦得可憐,是昨天那個還算知理的黃偉強。他向黃偉強點點頭笑了下,黃偉強頭一縮,轉身離去,見他手中提着兩包藥,是給他老婆朱紅花買的吧。
正想着,突聽得有個老頭大喝一聲:「站住!」嚇了一跳,趕緊勒住馬,他不是被那老頭的一聲喝嚇往了,而是那老頭突然攔在馬前。
「老人家,會被馬撞到的。」他在這時不想發火,何況是一個老人。
「下得馬來!」那明顯是個老學究的老頭聲音更大,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
「怎麼啦???」他莫名其妙,這個老頭也想來捉他領賞嗎?
「一男一女光天化日之下不知恬恥地緊抱在一起成何體統?快下得馬來在前牽馬而行!」老頭一副氣鼓鼓的樣子,看樣子他不下馬來是要拿拐杖打他了。
他縱聲大笑,笑得圍着他們看的人群竟往後退了好幾步,連着把阿瑪也鬧醒了。他在馬上把阿瑪雙手抱起,含笑看着她的眼,阿瑪也全然不顧周圍的人的眼光,雙臂伸展攬住了他的脖子。
他聽到周圍的人幾乎全都心跳加快,呼吸急促了起來。他大聲地向那老學究喊道:「請你別擋住我的路,快些讓開!」
「反了反了!拿祖宗的道德理儀全然不顧!恬不知恥,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哇!」老學究氣得鬍子直抖,全身直顫。
「讓開!」他傲聲大喝。
「混帳東西!」老學究終於一拐杖向他敲來。
他大笑一聲,雙腿一夾馬腹,馬兒騰空而起,從這個蠻不講理的老頭頭上一躍而過。過後,他側身對那老頭笑道:「做人做得那麼酸腐乾什麼?阿瑪是我的妻子,我好好地愛她有什麼錯?」
老頭被嚇呆了,牙齒直是打顫。
他又縱聲大笑,策馬前行。他真是狂到家了!
行到一條寬敞的街道,街中少有人穿行,他心懷大暢,趕馬狂奔。荔荔阿穹送得的這匹馬極駿,人們連馬上坐的是什麼人也沒看清,就從街的一頭奔到了另一頭。
過了兩條街,他看到了一座酒樓,抱緊了阿瑪,一下就從馬背躍進了酒樓二樓窗里,然後急轉入一無人小間。小二見有人從窗躍進,也不吃驚,趕了過去,在門外道:「客倌,想要吃些啥子?」
他心中得意,沒人看清阿瑪的容貌,也就沒引起什麼一片安靜,能夠正常地享受這酒店裏比較好點的服務。打開門向小二手中塞了一錠銀子:「給我看好樓下的馬,再給我上一桌酒菜,要幾盤上好的素菜。」然後把門一關,再道:「進來時不許抬頭看人!」
小二應聲而去,他回桌坐好向阿瑪笑笑,此時不應讓人看到阿瑪的容貌,該和她好好地吃一頓飯。和阿瑪在一起好好地吃頓飯真是難得的享受啊。他想起在一些繁華城市最好的酒樓飯莊吃飯時,雖環境或清雅或豪華,還有美女唱曲相娛,但又怎麼比得上和心愛的阿瑪在一起?
正想和阿瑪說說什麼時,聽得有三個人上樓來了,這三人的腳步沉穩而有力,一聽就知是有相當修為的高手。又是來想追殺他領賞的人嗎?
他按住阿瑪的手不語,聽得那三人進了隔壁小間。一個沙啞的聲音道:「聽說大盜鐵錚到了這一帶,昨日和眾多想緝拿他領取三百五十萬兩的高手在一個小鎮鬥了一場,直殺得那些人死了大半,只逃得十來個人出來。」又一個頗為高亢的聲音道:「那大盜鐵錚現在可是江湖上最轟動的人物了。這小子竟然有膽殺了熊飛最寵愛的兒子熊克平,聽說在昨日一戰是還殺了黑道排名第五的徐谷。」「不對,不對!」又一個鼻音很重的聲音道:「聽說那鐵錚還會放出雷電,有很多人是他放出的雷電給電死了的。」「哦,可有其事?放出雷電的功夫,可是聞所未聞呀。」那高亢的聲音說道。「也不是不可能,聽說鐵錚的武功全是向一些武藝低微的強盜所學,現在他的功夫多為自創,創出個能發雷電的本領也不是不可能。」那沙啞之聲嘆了一口氣道:「等我們見到了鐵錚,就知道聽得的消息是不是真的了。」
鐵錚聽着心裏覺得好笑,這些人竟把他和焦刺血混為一談了。要他去學什麼放電功夫,他才不干呢,變成一個白毛猿猴,那樣子真是可笑之極。
這時又聽得另一個小間裏一刺耳男聲高聲道:「兄台所言有誤,那放出雷電之人不是大盜鐵錚,而是消失了四年的劉葉紅,是我親眼所見。」
鐵錚差點就要在地上笑着打滾了。劉葉紅要是知道有人說那白毛猿猴是他,臉上不知是什麼表情。
「哦?」聽那隔壁三人一起站了起來,沙啞之聲道:「這位兄台可真是親眼所見?」「是真的!」那刺耳聲道,「我見到鐵錚不知從哪裏得到了一個天仙般的美人兒,看得我們所有人眼都呆了,我也是像是被人用鐵棍打了一般一時想動也動不了。」「是真的嗎?有那麼美的美人兒嗎?」那刺耳聲一說,樓上除了他以外所有小間裏的十來人一起問道。
那人要說阿瑪了,要是他們亂說一些髒話,他鐵錚一定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誰知那刺耳聲說道:「當時我想她是我的娘就好了,她這麼美,我竟生不出輕薄之心,好奇怪!」鐵錚聽了差點從椅上跌下來,心想你要是認阿瑪做娘,我才不會要你這個討厭的乾兒子呢。
這時又聽得一個頗為輕浮的聲音道:「真有這麼美的美人兒,我就是散盡所有家產,也要一親芳澤。」接着就是所有人的一陣起鬨,那鼻音重者笑罵道:「你不怕鐵錚把你給宰了?」「非也,非也,能在花下死,做鬼也風liu!」那輕浮聲音道,又走到鐵錚所在小間的門口,敲敲門:「兄台從窗攜美而入,想畢也是風liu之人,可否同竟小弟之言?」鐵錚壓住怒氣,高聲道:「那麼鐵錚一定會把你砍成幾百塊!」
一時靜了一會兒,那輕浮之聲才哼一聲,顯得頗為不快。鐵錚又說道:「大家且聽得那位兄台說得劉葉紅怎麼樣了,這頓飯本人請客。」他這是想拖住那些亂說阿瑪的人好在吃完飯後好好收拾一頓。
那刺耳聲又說:「我見到劉葉紅突然從天上落下,他想從鐵錚手中搶走那美人兒,又一定是要殺人滅口,一開始就放出很多的雷電電死了我們很多人。還好我躺下裝死,才沒有被劉葉紅電到。剛開始時我還不知道那就是劉葉紅,後來聽得躺在我旁邊的一人說道那是劉葉紅才知那人就是劉葉紅!」
眾人都安靜不語聽着他的胡說,只有鐵錚在心裏笑翻了天。阿瑪睜大了眼看着他竭力忍笑的怪異面容,也被他逗得淺笑起來。天哪,那人當時一定裝死裝得很徹底,一定連眼睛都不敢睜開一下,劉葉紅和他連手與焦刺血鬥了那麼久,那個笨蛋竟也不知道。現在就暫時讓劉葉紅背上這個莫名其妙的黑鍋吧,等以後有機會捉到了焦刺血再給他翻案。
這時小二上菜來了,果然很聽他的話低着頭不敢看人,誠惶誠恐地把菜擺上桌後又誠怕誠恐地退了出去。這個小二退出去後又進來兩個女侍上菜,也是低着頭不敢看人。他把幾樣素菜擺到阿瑪面前聽着那刺耳聲繼續胡吹。
「後來劉葉紅被鐵錚佔了上風,急了,喚來了大批的手下。哪知這時又來了大批的土匪,起碼有上萬人,一定是那個土匪的頭人看上了那個美人兒,想搶去做壓寨夫人。」鐵錚聽了心想你可是真夠膽小的,哪裏來了上萬尼尼克爾人?果然那輕浮聲道:「兄台搞錯了吧,說到土匪那一帶只有尼尼克爾人,總共也不過三萬餘人分散在各地,那尼尼克爾頭人朱承不可能一次就很快帶出上萬人出來的。」那刺耳聲乾咳了一下又道:「劉葉紅這下可慘了,他的成千手下全被土匪殺了個精光,他也受了重傷。哪裏知道鐵錚這時大展威風,直殺得那群土匪雞飛狗跳,把當上了土匪的二頭目的徐谷也逼了出來。」
鐵錚差點把嘴裏的酒噴了出來,徐谷是尼尼克爾人二頭目?可那些人硬是信了,高亢聲道:「可是黑道高手榜第五的徐谷?」刺耳聲道:「正是!我認得他。」鐵錚心想你也是聽人說的吧。那高亢聲道:「難怪,徐谷一向只聞其名而難見其人,聽說愛財如命,原來當上了土匪頭目四下搶劫,可嘆呀!」鐵錚接上口道:「那徐谷一定也被鐵錚宰了!」那刺耳聲道:「正是,那鐵錚的武功竟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只是瞪了徐谷一眼,就把徐谷嚇破了膽,鐵錚只是一刀就把他給殺了,開膛破肚,死狀慘不忍睹。」鐵錚心想我和徐谷鬥了那麼久你也不知,一定是被嚇昏了。
眾人又嗡嗡地交頭接耳一陣,那刺耳聲道:「劉葉紅也被鐵錚嚇破了膽,連搶美之事也忘了,結果是逃得比兔子還快,讓鐵錚給勝了。」鐵錚心裏好笑,問道:「劉葉紅何時墮落到這個地步?」「這不奇怪。」那沙啞之聲竟有條有理地分析起來,「在下深知劉葉紅的為人,此人風liu成性,在他身邊經常是花柳成群。後來他見了當時江湖上的第一美女青菊藥,垂涎三尺,竭盡一切本事,厚着他那不可再厚的臉皮死纏不放。好在青菊藥之父『金醫』青卓神功蓋世,一定是狠狠地教訓了他一頓使他收起了尋花問柳之心才把女兒下嫁於他。我想八成是青菊藥被劉葉紅騙得了身子。後來青菊藥得怪疾而死,劉葉紅不敢回中原,也在此做起了土皇帝。但是這人好色成性,見到了鐵錚所攜美女失去了理智,出手搶奪!」
「哈哈哈哈……」鐵錚再也忍不住,縱聲大笑起來,引得好多人跟着他笑。
「唉!」那沙啞聲說道,「見到了鐵錚我們還是在一邊看看熱鬧的好,順便瞧瞧鐵錚所攜美女美到了何種地步。如果有機會鐵錚和對手斗個兩敗俱傷再撈點漁翁之利也不遲。」「是啊,是阿。」那鼻音重者道:「聽說金龍會的高手也到了這一帶,哪一方我們也惹不起。我們只是看看熱鬧就行了。」鐵錚聽了心想就你們這些武藝低微的傢伙最為好事,還好沒說阿瑪的壞話,要不你們的麻煩就大了。
沒想到那個輕浮聲哼了一聲道:「什麼大盜鐵錚和金龍會,本少爺一概不怕,本少爺只想一親那個美人兒的芳澤。」接着又是眾人的一片哄聲。
鐵錚大怒,此人竟不知抬頭三尺有神明,反正阿瑪也吃得差不多了,現在該找這個混蛋的麻煩了。他高聲道:「在下知道鐵錚和他所帶的美女在何處,兄台是否想得知?」
那人果然走到他所在小間的門口問道:「哦,告訴本少爺那美人兒在哪裏?」
「鐵錚在哪裏那美人兒就在哪裏!」他一把打開門,「我就是鐵錚!」那穿着淡青色長衫手拿摺扇臉上略帶病態的人見門突然打開,出現一個充滿霸氣與豪氣,氣勢迫人且臉上有着好幾道傷口的男人稱自己就是鐵錚,頓時嚇得臉青面黑說不出話來。不僅如此,同在樓上的十幾個人也一起呆住了,半個字也吐不出來。
鐵錚抬起一腳,就把那人踢得穿透了兩層木板牆躍落在了街面上,然後再跟着跳了下去。那個顯然武功也不弱,展開摺扇迎敵,同時叫道:「我是水龍幫曹幫主的兒子……」叫歸叫,鐵錚的「青翅」毫不留情地穿透了摺扇將他砍成四下爆開的肉塊。
街上的人驚叫起來,鐵錚輕蔑地瞟了那堆肉塊一眼,又躍回樓上。
此時阿瑪走出了小間,樓上十來人的目光一起匯集在她身上,沒有一個人不被她的容貌震攝住的。鐵錚拉住阿瑪的手,向那些人沉聲道:「你們保住了自己的小命,知道為什麼嗎。」
十來個人一起使勁大點其頭。
一個哭喪臉吊眉毛三角眼的人,也就是那聲音刺耳的人小心地說道:「鐵大俠,你殺了佔據這一方的水龍幫幫主的兒子曹悠,恐怕……」鐵錚瞟了他一眼,毫不在乎地說:「熊克平我都宰了!」
「是,是!什麼?你殺了熊克平」那人縮大驚失色。
鐵錚帶着一絲邪笑對那些人說:「要談論劉葉紅當心別給他聽到了,要不他會把你泡在藥水裏!」看着那些人的臉色又變了變,他心中好笑,不過這樣也好,讓他們以為劉葉紅和自己為敵,也免得金龍會找劉葉紅麻煩。
金龍會的高手也找到了這裏,看來又要大戰幾回了。剛殺了水龍幫幫主的兒子,想要出錢找水龍幫相助是不可能了,反倒還要受其追殺。麻煩真是越來越大,越來越多。怕什麼?以他現在的功力,放眼全江湖能勝過他的,不會超過十人,如果那十人都來捉他,打死誰誰都不會相信。
牽着阿瑪的手慢慢地走下樓,阿瑪的絕世容姿一瞬時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這次不是一片安靜,而是好幾人先後跌倒,桌子連帶被掀翻,杯盤狼籍灑了一地。
出了大門從一名呆住了的夥計手中接過韁繩,抱起阿瑪輕躍上馬背,一抖韁繩,馬兒嘶叫一聲,一步一步地前行。
曹悠剛被他所殺,此時街上聚了一大群人,見是殺了曹悠的人來了,嚇得紛紛閃到路旁,又見到了阿瑪的絕世容姿,臉上的表情都古怪之極。
聽得身後有人怒喝站住,他知道是水龍幫的人來了,轉頭一看果然是一夥百來灰衣人手持鐵槳從後面急追了上來。不多時,那些灰衣人就團團圍住了他和阿瑪。
見那些水龍幫的人好多都死死盯着阿瑪,他心中怒火又起,抽出「青翅」昂聲道:「你們還想被我殺光嗎?」此話一出,逼人的氣迫竟迫使這些人後退了好幾步。領頭那個扎着紅頭帶的大叫道:「你可是鐵錚?」
「正是!」鐵錚傲然望着他回答道,竟使得那人出一身的冷汗,顫抖着幾乎站立不住。
「你們幫主的兒子是我殺的。想要殺我就一起上,要不連一點獲勝的機會也沒有!」鐵錚用刀指着領頭那人。
「大家……一起上!」水龍幫那領頭的竭力地用顫抖的聲音下令,「一起上……說不成按也要把這個……龜兒子給按死!」
只有幾個人沖了出來鐵槳向鐵錚砸去。鐵錚手中的「青翅」刀光一閃,那幾個人就屍橫就地,全部被劈成了兩截。鐵錚刀尖挑着一支鐵槳,向空中一拋,刀光爆起,鐵槳被削成了一根根的小鐵條紛紛落下。鐵錚在落下的小鐵條中撈得十來支,注入真氣反手一丟,根根命中,中者竟被其中真氣震得向後飛起重重撞在同夥身上,也震得同夥一起吐血。
一下子水龍幫的人就有三十來人躺下,一百來號人就被鐵錚不費吹灰之力殺掉一小半。餘下的人好多竟雙腿打起擺子來。
「給我滾!」鐵錚向領頭那人低吼道,「你們水龍幫簡直不成氣候,只會欺負老實的船民過活。這次放過你們,再來找麻煩當心我把你們水龍幫給滅了!」
此話一出,幾個膽小的當場轉身就跑,那領頭的叫也叫不住。
「快滾!」鐵錚的聲音提高了三度。
「你,你,你殺了少幫主,殺不了你回去是死。殺你可能也是死!」那領頭的緊握着他那與一般嘍囉不同的鋼槳強裝鎮定說道,「殺你還有可能活下來!殺呀!」鋼槳呼地向他戳來。突地他臉上挨了一腳,碩大的身軀飛起撞入一小店中。
鐵錚抬頭看去,一個嬌俏的身影踢飛了水龍幫那領頭的人後順勢向他落來,此人一身藍衣,不是藍蛇還是誰?
藍蛇一下落到他身後摟着他的肩坐好,對水龍幫的人罵道:「好大的膽子,憑你們也想來冒犯本姑娘的男人?哇!」
原來她被鐵錚從運在背上的真氣彈開落在馬下,然後聽得鐵錚罵道:「這句話只有阿瑪才有資格說,你給我閉嘴!」
藍蛇跺腳指着水龍幫的人大發脾氣:「都是你們,害得人家又被老公罵!孩兒們,咬死他們!」只見她手一揮,袖中就彈出十隻不同顏色的小蛇咬了水龍幫的人一口又彈回,藍蛇接得了又揮手將其彈了出去。水龍幫的人逃之不及,幾下子就全被藍蛇的小蛇們咬中毒死。其死狀因中蛇毒不同而不同,有的屍全變了色,有的化成了一灘血水,有的全身滲血,還有的全身浮起了奇異的腫皰。
藍蛇將人全部殺死,才笑嘻嘻地向鐵錚說道:「相公啊,小蛇兒替你解決了麻煩哩!」可鐵錚只是冷眼看着她,冷冷地說道:「你身為一個女兒家,竟也做得出這種殘忍之事。你看連阿瑪也被你嚇壞了。」
阿瑪雙手緊抓着鐵錚胸前衣服,把臉埋在他懷裏,看來是嚇得不輕。
「你騙人!」藍蛇慘然大叫起來,「荔荔阿瑪作為白欏聖女一直毫無任何感情,昨天那麼多人死在她眼前她也毫無懼怕之意。」
「她怕的是你!」鐵錚怒喝道,「她怕的是你們這些只知道製造死亡的恐怖的人!」
藍蛇一把捂住臉,怨聲道:「小蛇兒和聖女情同姐妹,現在也只是一心想幫助我的心上人鐵錚郎,誰知鐵錚郎還狠心責罵小蛇兒,小蛇兒真不想活了!」
鐵錚冷笑道:「鐵錚郎,鐵錚郎,嘴上說愛的是鐵錚郎,下毒手的也是鐵錚郎!還好鐵錚郎命大,被你毒不死。駕!」
鐵錚策馬而去,藍蛇站在原地竟笑了起來:「太好了鐵錚郎,真的毒不死你。」
也不知她這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話是什麼意思。
鐵錚到了江邊,這時阿瑪還把臉埋在他懷裏,所以沒人引起眾人的一片安靜。不過她那無比曼妙的身姿還是引得一些人頻頻注目。
鐵錚無視眾多向他和阿瑪投來的目光,向一個船比較大比較好的船家問道:「我想租你的船沿江下,多少銀子一天?」想着船家回答了自己付雙倍的價錢好讓船家更努力一點,船家也要回答時,突地傳來一陣炸雷似地聲音:「所有人都不准租船賣船給騎馬穿白衣那人!」
鐵錚抬頭向聲音傳來處望去,只見一穿繡水紋青龍黑衣蓄着一臉大鬍子的大漢帶着一大群人氣勢洶洶地向他這直奔而來。這人手中持着的槳金光閃閃,想畢就是水龍幫的幫主曹鴻遊了吧。
曹鴻游老遠就指着鐵錚狂吼道:「你龜兒子就是鐵錚?」鐵錚也報以狂笑回答:「找對了,老子就是你龜兒子要找的鐵錚!」曹鴻游哇哇大叫,縱身躍起老高,手中金槳向他擊來。
鐵錚在回曹鴻游的話時就在四處找尋合適的船,見眾船家都懼於曹鴻游紛紛將船撐離岸邊,只有一隻船未動,而在那隻船上的竟然是黃偉強!
當下打定了主意,就在曹鴻游的金槳就要擊到時,一抖韁繩,馬兒側地跳了開來。那曹鴻游也是滿打滿算這一槳就要把鐵錚的腦袋打開花,哪知那匹馬兒就像有鬼附身一般側地跳了開,真是前所未見。收招不住,金槳打在了地上,把好幾塊條石打成了碎塊,石渣四下飛濺。
曹鴻游站起身來,正好這時阿瑪也被那聲碎石聲所驚,側頭看來,正好把阿瑪的容貌看了個清楚。
如被雷打了一般,曹鴻游一時竟忘了再發第二招,只是死死地盯着阿瑪的臉。
鐵錚縱馬一躍,馬兒跳上了黃偉強所在的船,曹鴻游才大吼一聲:「把那女的留下,本幫主饒你殺子之仇!」疾雷般地躍起,又是一槳向鐵錚砸來。
如果在馬上接曹鴻游這一招,會把船底震碎的。鐵錚趕緊翻身下馬,將真氣從腳下注入船底,一掌迎去,硬生生地接住了曹鴻游這一槳。
嘭一聲巨響,船被震得飈離岸兩丈多遠,船上的人和馬除鐵錚外幾乎站立不住跌倒。鐵錚只是心頭一震,並無甚影響,而曹鴻游則大叫一聲,栽進了水中。還好水淺,曹鴻游一下站了起來又向他們躍來一槳砸直刺而來。
黃偉強幹叫一聲,鐵錚背上「青翅」出鞘。只見刀光一閃,曹鴻游手中的金槳成了兩截,右手手指也被削掉了三根,按着再迎面受了鐵錚一記長拳,再次慘嚎着落進了水中。
「黃兄受驚!」鐵錚收刀入鞘後向黃偉強一抱拳。黃偉強竭力將目光從阿瑪臉上移開,才苦笑着還禮:「鐵兄不必多禮。」
「走嘍!」鐵錚拿起竹篙,笨手笨腳地學起船家的樣子撐起船來。黃偉強見狀從他手中接過竹篙,熟練地撐着,弄得鐵錚不好意思地笑笑:「是你的船嗎?」
「是剛買的,要送賤內回江南老家。哎,也算讓她死了這個心。」黃偉強還是一副苦相。這時船晃了幾下,朱紅花的聲音從船篷里傳了出來:「我要殺了她,我要殺了她……」黃偉強苦笑道:「賤內一直昏迷不醒,在說胡話呢。」鐵錚笑笑:「還是所有人都死了心好些,只要不來找麻煩,我也懶得理會。」
「是,是!」黃偉強忙不迭地回道。
「剛說到,就有人來找麻煩了。」鐵錚看着船後道,「曹鴻游帶着他水龍幫的龜兒子們追來了。」
此時河風正盛,水龍幫的快船張着帆快速追了上來,老遠就聽得風吹得油布帆的洌洌作響聲。黃偉強低頭不語,一個勁地搖着櫓,看似笨重的船竟被他操得馳如疾風,一時和水龍幫的快船行駛的速度不相上下。鐵錚也想上去幫忙,黃偉強搖着頭說:「鐵兄莫來,這完全憑的是經驗和技巧,鐵兄一來只會礙手腳。」
鐵錚這個行船的大外行只好站在一旁,看着水龍幫的快船,又轉頭去看看阿瑪。阿瑪不在船頭站着,他揭開船篷的帘布,見阿瑪正將煎藥的砂罐從小火爐上端下將煎好的藥湯泌入碗中。原來她要照料一直昏迷不醒說着胡話的朱紅花,鐵錚放下布簾,見黃偉強滿頭是汗,還向阿瑪投以感激的眼色。
見黃偉強已是氣喘吁吁了,鐵錚對他說道:「黃兄可把船行得慢一些,把他們引上來我一個一個地收拾。」
黃偉強照辦了,鐵錚拾起竹篙削成幾截尖尖的,待一艘水龍幫快船進入自己估算的有效射程,一截竹子帶着嘯聲激射而出。正好射中那艘船掛帆的繩索,帆布嘩一聲就落了下來。
第二艘,第三艘船都如這般被鐵錚射落了帆。黃偉強咋舌道:「鐵兄一手精妙的暗器手法可真是高深莫測呀!」鐵錚笑着說:「這是小時候在山上放豬時沒事打着石頭玩練出來的。」
見黃偉強瞠目,他繼續笑着說:「這是我在成名後練出來的!」將手中竹節注入真氣,手一揚,只見到竹節影子一閃,一聲轟響,竟把水龍幫追上來的第四艘快船的船頭吃水線以下擊了個大洞。
水龍幫連着吃了幾次虧,學乖了。只見前面幾艘快船都將帆降了下去,從船身側伸出三十餘只槳划起水來。鐵錚見狀手一攤:「這下我沒轍了,就是給他們船開個洞也會很快堵住。只有我親去收拾了,停了吧。」
黃偉強嘆了一口氣,停上了搖櫓,看樣子他也是累極了。
水龍幫的快船立刻逼了上來,首先出現的是百來弓箭手,然後是曹鴻游的臭臉出現在一艘插着青龍旗的船上。他叫道:「鐵錚,你龜兒子殺我愛子,殺我百來號門徒,還斷了我三指!你只要交出那個女人老子就放過你龜兒子,要不就殺了你龜兒子!還有三百五十萬兩銀子給老子發財,你的女人也還是我的!」
鐵錚聽得他話里還包着懼意,縱聲大笑道:「老子也給你龜兒子一個機會!只要你龜兒子現在就溜走,老子讓你龜兒子活到下次再見到老子的面。也就是說你龜兒子只要躲着不讓老子碰到,就可以長命百歲!」曹鴻游一口一個「龜兒子」,他也一口一個「龜兒子」。
曹鴻游壯起膽子怒道:「格老子敬酒不吃吃罰酒,放箭,殺了他!」眼看百來弓箭手就要放箭,鐵錚也打算躍起引得弓箭手將箭射入空中以免傷了阿瑪。就在這時,聽得水龍幫的人一聲接着一聲的慘叫,又聽得有人驚恐地喊道:「有蛇!有蛇呀!」
蛇!?鐵錚一驚,大叫道:「藍蛇,又是你嗎?」
話音一落,只見藍影一閃,藍蛇從水中直衝而起,落到了水龍幫的船上。站穩後,她全然不顧水龍幫的人,向鐵錚央求道:「鐵錚郎啊,別再對你的小蛇兒發脾氣了好嗎?我這都是為了你和荔荔妹子啊!」
「你是怎麼跟上來的?」鐵錚不信她能游得這麼快。
藍蛇呡嘴一笑:「不告訴你!」然後轉身對圍着她吞口水的水龍幫弟子們媚聲道:「想摸我嗎?膽子大一點,來,摸呀!」天氣炎熱,她穿得本來就薄,這時全身衣服都打濕了緊貼在她青春美妙的身體上,誘人之極。
水龍幫本來就沒有好人,好色之徒更是起堆。幾個膽大的聽得她這麼說,猛吞着口水向她健美的胸部伸出手來。藍蛇喝道:「不是叫你們摸這裏!」又拉開領口,露出白生生的肩膀,媚聲道:「要摸就摸這裏。」那幾個人用指尖碰了碰,頓時如被火燙了般急縮回手,臉上的表情變得怪異,倒在甲板上時已是死得硬梆梆。
藍蛇嬌笑一聲,對臉如死灰的水龍幫門徒道:「知道本姑娘全身都是毒了吧,以後不要亂摸女人哦。」那些人一起怪叫一聲,鐵槳直向她砸來。哪知砸了個空,藍蛇不知何時鑽到了他們身後。她拿出只紅色小蛇一人咬了一口,就見被咬者全都如發了狂般尖叫着紛紛跳進水中,一會兒就浮起全身泛紅的屍體。
「放箭,放箭!射死那妖婦!」那曹鴻游見狀,在他的領頭快船上叫了起來,瞬時一支支箭向藍蛇直射而來。藍蛇躍起躲避,但箭太多,她的腰還是中了一箭,悶吭了一聲。這時鐵錚的咆哮聲響起:「竟敢在我之前殺一個女子!!!」又聽得「鐺」地一聲巨響,一陣密集的木板破裂聲緊接響起。藍蛇看去,剛好看見鐵錚躍上水龍幫一艘船,如同猛虎撲食般向前一衝,手中的刀刀光一閃,十來個水龍幫弟子就被齊胸被斬成了兩截。
「放箭,放箭,射死鐵錚!」曹鴻游又指着鐵錚叫道,弓箭手又向着鐵錚亂射。鐵錚對射來的箭完全不加理會,在甲板上左衝右突,幾下來回就將甲板上的四十個人宰了個乾淨。又衝到桅杆下刀一揮將桅杆砍斷,左手將其推dao,桅杆直向曹鴻游的領頭船倒下來。只聽得轟一聲,七丈余高的桅杆正好砸在了甲板上,還好那群龜兒子躲得快,只是把甲板砸了開來。鐵錚趁此向他們躍來,手中拾得的五支箭順手拋出,人還未到就殺得對方七人,先中箭的五人都是被箭穿了個透,還有兩個人正好在他們後面跟着倒霉。
鐵錚正好躍入擠成一團的水龍幫弟子中,大喝一聲,手中的「青翅」刀光爆起,十來個人就成了肉塊。由於這艘船是曹鴻游的領頭船,水龍幫的高手幾乎都聚集在此船上,只見船的另一頭起碼有二十個扎着紅色頭帶的高手持着鋼槳向他攻來。如果要把他們全部殺了勢必很麻煩,鐵錚心裏牽掛着阿瑪的安危,搶先衝到橫砸在甲板上的桅杆上雙掌猛地向其推出,大喝一聲:「斷啦!」
在場的很多人,包括曹鴻游和黃偉強也都是頭一次目睹如此之強的功力爆發。鐵錚雙掌擊在陷入甲板的斷桅上,竟將其硬生生地擊入了水下,將整艘船切成了兩半!鐵錚也不好受,他這盡全力的一掌擊出後,身上傷口好幾處爆裂,痛得他幾乎蹲了下來。
藍蛇跳起來大聲叫好,她所呆的那艘船上的水龍幫弟子也被她放出蛇全部咬死。
眼看着領頭船就要沉掉,曹鴻游和同船的人全跳入了水中。鐵錚踏着水上的木板回到了小船,強作鎮定向他們喝道:「龜兒子們快滾,老子讓你們活到下次再見面為止!」曹鴻游在水中連聲應是,和手下爬上未受損的三艘快船,蔫蔫地將船往回劃。
阿瑪從船篷中出來,她沒有看着鐵錚,而是看着腳下。黃偉強也說道:「鐵兄請看腳下。」鐵錚從傷口劇痛中回過神來向腳下一看,不好了,船尾竟被水龍幫高手投出的鐵錨砸了個大洞。錨鏈牽着露在水面上的半截鐵錨晃晃悠悠,水正在不停地湧進。
鐵錚道:「只好上水龍幫的船了。」此時在他們眼前的只有兩艘水龍幫的快船,一艘是鐵錚削斷桅杆的那艘。打爛他們船的鐵錨的鐵鏈也正連着那艘船。不過受鐵錚將斷桅震入水的牽連,一側船舷被弄了個大洞,很快就會沉掉。還有一艘完好,藍蛇正在上面揮着手:「鐵錚郎,上這裏來!」
只好上那艘船了,鐵錚看看阿瑪平靜的臉,又看看黃偉強的苦瓜臉,笑道:「要先解決我們的好馬兒呢。」馬兒正乖乖地站在船頭,可是此馬重逾千斤,鐵錚又如何把它弄上比這隻船高上一丈的另一艘大船呢?
見鐵錚衣服上有血滲了出來,黃偉強連連擺手:「鐵兄難道想負馬上船?」鐵錚長笑一聲:「黃兄行船技術出神入化,鐵錚佩服!現在就要黃兄看看我在北方大草原做了兩年強盜練出的騎術!」接着向藍蛇喊道:「藍蛇姑娘,可否將鐵鏈投來?」藍蛇應道:「哎,鐵錚郎的話小蛇兒怎敢不從?接好了!」
接住藍蛇拋過的鐵鏈,鐵錚將其拴在鐵錨上。然後對黃偉強說:「黃兄就順着這根鐵鏈上那船將船扯滿帆前行扯直這根鐵鏈,可行?」黃偉強笑道:「小事一樁!」說完就順着鐵鏈輕巧地躍上了快船。不一會兒,在藍蛇的幫忙下,快船扯滿了帆,此時下河風正盛,順水飄流的水龍幫快船很快就行到前牽着他們的船疾行。
鐵錚拔刀將船篷削去拋入江中,抱起沒有兩百也有一百八的朱紅花放在馬背上,再抱着馬頭和馬親呢了一會兒,將馬牽到船尾。
「好阿瑪,乖乖呆在這兒,我馬上就來接你!」鐵錚對阿瑪說道。阿瑪似是聽懂了,點點頭。
鐵錚跨上馬背,讓昏迷不醒的朱紅花趴在他背上,讓馬踏上了胳膊粗的鐵鏈。小船的一頭瞬時就蹺起了一些,阿瑪順勢坐在了船中。
藍蛇和黃偉強睜大了眼睛看着鐵錚小心翼翼地操着馬順着鐵鏈一點一點走上船來。黃偉強的汗將全身都濕透了,藍蛇則露出迷醉的神色。
最後幾步了,只見鐵錚身子向上一提,馬兒縱起一躍,穩穩噹噹地落在了甲板上。
黃偉強吁了一口氣,上前扶下老婆。鐵錚翻身下馬順着鐵鏈走了下去。那隻船有一半浸在了水中了,阿瑪安靜地坐在船中間,見他下來了,站起來順從地投入了他懷抱。鐵錚長嘯一聲,抱起了她如風般快速地衝上了水龍幫的快船。
剛放下阿瑪,藍蛇就一下子躍到他背上,大叫道:「相公啊,你的小蛇兒愛煞你了!」
鐵錚大叫一聲,反手攬住她的腰將她帶了下來,沖她罵道:「混帳東西,要不看你是個女的,昨天就宰了你!」藍蛇反而一笑,道:「鐵錚郎啊,你對女孩子真是好溫柔哩!」
鐵錚哼了一聲,覺得手上濕漉漉的,一看,手上沾了一小塊血,再看看藍蛇的腰上也是一大塊血跡,驚道:「藍蛇姑娘,你剛才中了箭?」
藍蛇見他右手上沾上了自己的血,瞬時臉色變得一片青白。大叫一聲衝上前並扯下自己一塊衣服抓住鐵錚的手拼命地揩着。
鐵錚莫名其妙:「怎麼啦?」藍蛇悲叫道:「你碰到我帶的毒藥了!」又掏出一個小瓷瓶,將其中的液體倒了幾滴在他手裏抹開。「快!運功抵擋!不行的話砍斷手臂說不定可以活下來!」她幾乎是哭着大喊大叫。
鐵錚不敢懷疑她所說的,立即向右手運功,真氣一運入立感右前臂一麻,就完全失去了任何感覺,如同右前臂完全不存在一般。再看右前臂,變得僵硬,如同冰凍的死屍般。他不敢說話,害怕亂了真氣。黃偉強和阿瑪見狀都變了臉色,黃偉強壓住怒氣質問藍蛇:「他中了你什麼毒?」
「無任何解藥的奇毒!天下第一毒!我不想要也得要的毒!可以了吧!」藍蛇拼盡了全力回答黃偉強。
沒人再說話了,他們只是眼睜睜地看着鐵錚。只見他左手抬起緩緩地抽出「青翅」,是欲砍斷右臂,還沒抽出完又將其還了回去。一會兒又抬左手去抽,這次抽出了,握在手中。
好久,他握在左手的刀一直也沒砍下去,可他身上的汗已經把衣服全都打濕了。汗一滴一滴往下不斷地滴着,滴成了好大一片。終於,聽得連續的破裂聲,他僵硬的右臂一條連着一條裂出血口,硬皮不斷往下掉,掉完後,右臂一片血肉模糊。
「沒事了,沒事了,你竟把它逼了出來!」藍蛇喜道,不覺她的雙腿都在直打顫。
鐵錚一下倒在地上,輕輕說道:「和閻王拼殺了一場,我又贏了!」阿瑪上前跪到他身邊,掀起裙邊為他揩着頭上的汗。藍蛇也上前,想用手碰他,又縮了回去。鐵錚看着她,抬起左手,指着她腰道:「你的箭傷怎麼樣?」
藍蛇一掃剛才的悲切之色,喜道:「鐵錚郎剛才摸了一下,就給小蛇兒治好了呢!」
「騙人!」鐵錚苦笑。
藍蛇的臉突地紅了起來,聲音出奇地溫柔:「鐵錚郎啊,你的傷好了後,想要小蛇兒的處女之身,小蛇兒什麼時候都會答應呢!」
鐵錚愣住了,她此時怎麼和白欏山寨里的那個彩青阿虹這麼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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