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這金燦燦的黃金城,地與外面又是不同。外面黃金鋪地,裏面則以琉璃寶玉造就。兩邊各有手持兵器的「十神九仙」。這「十神九仙」每名有每名的可怖之處。但最可怖的不是他們的實力。而是他們的名字,他們沒有名字,有名字的人,即使你受重傷以後也可尋仇,但無名字的人,你怎麼找?
就算能找,也得有命找。
他們一十九人形影不離,從不單獨出擊。
一旦出擊,必盡全力。
一盡全力,非死無疑。
要與人斗,必須置其於死地。倘若你將他打成重傷,讓他溜了,待到他重出江湖之時,你的死期就不遠了。他沒有十成把握殺你也有八成。
十神九仙的「迷魂逍遙陣」四面八方都會有人攻來,你防的得了左邊,防不了右邊,防的了上面,防不了下面。東南西北,上下左右,生生不息,此陣開,鬼神泣,天地動。十神九仙逢敵無數,但能走出這陣法的人,無一人。
除了十神九仙之外,還有數十員持金瓜的御賜「金瓜勇士」頂陽靠牆,每人不使鬥氣都能力舉九鼎。
這黃金城有二十八座宮殿,乃「角宿宮」「奎宿宮」「井宿宮」「斗宿宮」.......,一座座金碧輝煌,雲霧繚繞。又有八重寶殿,乃「紫薇殿,天市殿,玄武殿......」每殿殿前陳列兩隻玉麒麟。威武大氣。
迴廊處處玲瓏剔透,小巧精緻,掛有水墨山水畫,其中通往「竹林別范」,需要走到建在水底的水晶通道,那是由八塊重達三十五斤的水晶板銜接而成。水晶外,錦鯉,水草,肥魚大蝦,好不美麗!」
莫竇脈由其中一名金瓜勇士領至「貔貅殿」,不等通報,直至江丹鶴座前。問候道:「小生莫竇脈久聞江巨俠大名,今日特來祝壽,這是吾的一點微薄心意,還請笑納!」說罷,從懷中拿出一枚金印,食指長短,腕口粗細,埋頭雙手呈上,印首蹲着一隻玉獅,印身盤着一條琉璃龍,用刀刻上「武林至尊」,江丹鶴斜眼一看便將那金印放在桌上。
「這東西看着悅目,謝謝了」那「謝謝了」三個字說的心不在焉,「看着悅目」就說明他送的這東西不中用。
「不必謝,這裏邊是空心的,裝有紅毒砂,您老將那玉獅擰下來就可見到了。」莫竇脈答道。
「紅毒砂!」江丹鶴驚道。
這紅毒砂異常精貴,乃毒中之聖,毒砂之帝,呈淡赤色,遇水則化,無色無味,吃下後,皮膚發紅而死。為萬毒幫鎮幫之寶。千金難求。
「你....... 你是怎麼買到的」江丹鶴顫聲道。
「不是買的,是搶的。」莫竇脈道。
「搶非君子之道。」江丹鶴的聲音沉穩了下來,但心中任是驚訝莫竇脈的實力。看他相貌,頂天三十歲出頭。
「我只是殺了他分舵的人罷了。」才七百八十二個人,莫竇脈輕描淡寫地道。
「請入後堂,我稍後就到。」說罷,江丹鶴雙手做了「請」的姿勢。
莫竇脈步入後堂,只見後堂檀香紫氣氤氳,似如天上人間。斑斕九彩描金桌,千花墨綠碧玉盆,琉璃杯中裝着飄香白酒,黃金盤上盛着美味珍饈。有「狸唇、駝峰、猴頭、熊掌、燕窩、鳧脯、鹿筋、黃唇蛟,魚翅、銀耳、鰣魚、廣肚、果子狸,」世間山珍海味盡數在桌上。
莫竇脈坐在了用虎皮鋪的椅子上。
莫竇脈無心看這裏有多少高手,多少美人,但卻也不動筷。此時此刻只有「酒」能勾起他的興趣。
莫竇脈提起鴛鴦轉香壺慢慢將酒倒了出來。放在鼻尖輕嗅。好似在親口品鑑這酒。
「五十年的女兒紅,五十年....... 嗯....... 還真少見。」莫竇脈自言自語道。
突然三名身穿斗篷的人走了過來。
「莫大俠,雅興啊,這酒還好喝嗎?」一種似如枯槁的聲音從一個身穿紅色斗篷的人喉嚨里擠出。
莫竇脈淺抿了一口酒,說道「好喝,你喝嗎?」說罷將酒遞到紅衣人嘴邊。
「我本來很愛喝酒,可這酒喝了,要出人命的」紅衣人笑道。
「哦,是嗎,什麼毒?你們又是何方神聖,對我這條爛命有興趣。」莫竇脈輕描淡寫的問道,好似自己根本沒喝過這杯酒。他嘴上雖這麼說,手上卻捏了一把冷汗。
「可惜有人要花一千兩白銀通寶買你這條爛命」另外一名穿黃色斗篷的人說道。
他的聲音尖利,就像是女人的聲音,卻又沒有那麼自然。使人不寒而慄。
「喔,原來還有乞丐在此。」紅衣人的眼睛瞄了瞄對面桌的人。
這人看實在起來太窮了,窮的連鞋上的洞都沒有補,雙手抱着一把刀,那把刀其實連刀都不算,只是將薄薄的鐵片嵌在銅製柄里。那發墨般的眉毛與草青的鬍渣硬生生地鑲在蒼白病態的臉上。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躺在椅子上。他這種人來到這種場合,
本就該讓人懷疑。
他眯着的眼睛微微睜開了一點,說道「我最討厭有人睡覺吵醒我。」
「你可知我們是誰?」紅衣人怒道。
「你知道我是誰嗎?」乞丐問道。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黃衣人冷笑道。
「那你是誰又與我有什麼關係。」乞丐道。
「我們是苗疆三魔!」穿藍色斗篷的終於說話了。
「該殺!」乞丐的刀已出鞘。
刀光一閃,苗疆三魔的脖子上已多了道血痕。
「刀狂巫馬玉也想要我這條爛命?」莫竇脈笑問道。
「不。」巫馬玉道。
「那你來湊什麼熱鬧?」莫竇脈此時的臉色已由紅傳白,由白轉青。
「救人。」
「誰?」
「你。」
「我中的是十二奇毒之一的『斷腸情人草』。」
「我說過的事就一定能辦到。」
「呵呵,是...... 嗎...」話沒有說完,莫竇脈已暈了過去。
第四天,秋夜。
初秋。
寒夜。
「太叔姑娘,他身上的毒.......」巫馬玉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女子打斷了。
「什麼太叔不太叔的,我又不是男的,更不是你叔父。叫我蓉姑娘或是妹子罷了。」說罷眉一揚,繼續埋頭泡藥。原來這女子姓太叔,閨名蓉。他父輩是宮裏太醫。後來與宮裏另一姓「袁」的太醫世家發生爭執,經過明爭暗鬥,不但被趕出皇宮,父親的腿也被打斷。從此她便立下毒誓,定要在江湖上闖出名聲。果然,她才二十出頭,就已名滿江湖,卻因性格孤僻怪異,得「醫怪」一稱號。
「他的毒還有解嗎?」巫馬玉問道。
「有。」蓉姑娘朱唇喃喃道,眼睛卻不離藥罐。
「可是他在你這躺了三天出頭,也不見恢復。」巫馬玉道。
「那是因為我沒救他啊,」蓉姑娘嫣然一笑道,兩顆明珠般的眼睛盯着巫馬玉的臉瞧個不停。接着道「巫馬,你我相識已經這麼久了,你難道還不知道我嗎?」白玉般的手已經觸到了巫馬玉的手。
他的心。
巫馬玉手一縮,說到「那你要怎樣才肯救他呢?」
此時,太叔蓉的臉已經白透了,好像都能看見臉內的筋骨。她的臉本來就很白,現在被巫馬玉回絕,臉被氣得更白了。但轉念一想,巫馬哥這麼久不願與自己好多半是因為自己這身嬌慣任性的臭脾氣,隨即嫣然道:「 都依你。他身中「斷腸情人草」奇毒,又遭霸王釘封住穴道。這等傷重的病人我還從來沒醫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