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以來呂飛莫名地感覺到了一些不對,儘管他已刻意將自己打扮成了一個邋遢漢子,並以灰布覆住了口鼻,但似乎周圍暗中仍是有一些陌生的目光在關注着他與老昆二人。
雖然呂飛覺察到了自己二人可能已經被人盯上了,但老昆可不管這些,依舊是見到酒樓就進,見到美食就點,該吃吃,該喝喝,根本不去想吃喝以外的事情。
對此,呂飛也顯得很是無奈,只能依着老頭走走停停。
這日,二人來到了距離金州還有一千五百里的一座西遼州城,不等呂飛猶豫是否要入城之時,老昆已經迫不及待地朝着城門而去。
呂飛知道說也是白說,不吃遍城中美食老昆是不會走的,摸着錢袋內最後的三片金葉和一些碎銀,呂飛搖頭苦笑但也只能跟了上去。
本來此城是西遼比較重要的一座州城,入城門時地盤查很有些嚴苛,可當兩名城門守衛正要上前盤查呂飛二人之時,卻突然被一名城門校尉裝束的軍官給攔下耳語了兩句,之後,呂飛二人便輕易地通過了城門,並未被盤查。
雖然這些細節都沒能逃過心思細膩的呂飛的雙眼,但呂飛也只能聽之任之,他回返金州的計劃依然沒有改變,一切只能順其自然了。
老昆毫無意外地走入了離城門最近的一家酒樓之內,呂飛也只得跟了進去,可時值酉正,酒樓之內食客頗多已是座無虛席。
就在呂飛打算勸老昆換一家酒樓之時,旁邊一張只能坐兩人的小桌處傳來了一道清脆的聲音:「掌柜的,結賬。」
一名身着素衣的年輕女子起身朝櫃枱走來。
那掌柜的聽到結賬二字,頓時臉現喜色,低聲咕噥道:「這小姑奶奶總算走了,一壺酒坐了半日。」
接着不等那位女子走到櫃前,便連忙招呼呂飛二人去往那桌暫坐,小二隨後就來點菜。
呂飛二人依言向那張小桌走去,與那女子擦身而過之時,那女子有意無意地用肩頭撞了呂飛一下,並沖他眨了眨眼睛,搞得呂飛一頭霧水。
來到桌前剛剛坐下,呂飛忽然看到桌邊用酒水留下的四個小字「春暉客棧」,他急忙轉頭尋找那女子的身影,可那女子卻已結賬離去。
「什麼意思?她在此坐了半日難道就是專門為了留字給我嗎?」結合剛剛那女子沖自己眨眼的行為,呂飛心中猜測。
「二位客官吃些什麼?」在小二到來之前,呂飛已用手輕輕地擦去了那桌邊的字跡。
「小哥,我問你,這附近有沒有什麼客棧呀?」等老昆點完菜,呂飛順便問道。
「離此不遠便有一家春暉客棧,二位若是住宿可以去那裏,房間乾淨,價格也還公道。」也不知這小二是與那春暉客棧熟識還是能從中得到一些好處,推薦起來格外賣力。
「多謝小哥。」呂飛證實了心中猜測,這春暉客棧果然是離此最近的一間客棧,這樣他們若是住入其中也就很是合理。
等老昆吃飽喝足之後,天色也已暗了下來,呂飛順利地找到了離此不過小半里外的春暉客棧,他能感覺到先前那名年輕女子對他們沒有惡意,而將他們引來這間客棧應該是想避人耳目。
反正有老昆這個超級保鏢在身邊,呂飛也不用太過擔心自身的安全,況且他也想知道那女子的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麼藥,所以沒有絲毫猶豫,便帶着老昆走入這家春暉客棧。
「掌柜的,還有房間嗎?」呂飛來到櫃前問道。
「哎喲,客官不巧,本店已經客滿了。」掌柜的滿臉推笑地抱歉道。
聞言,呂飛有些鬱悶了,那女子明明將自己引到這間客棧,可怎麼會沒有了房間呢。
「掌柜的,結賬,退房。」正當呂飛心中鬱悶之時,二樓兩間客房的門打開了,從裏面走出了兩名男子隔着樓梯就沖樓下喊着結賬。
「哎喲,二位客官,真是巧了,現在有兩間上房了,您二位是開一間還是兩間呢?」掌柜的見飛了的鴨子又飛回來了,頓時喜笑顏開。
「真是巧合?」呂飛心中不信,這跟剛剛在酒樓里的情況如出一轍,應該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吧。
「兩間都要了。」本來為了節約銀錢,他都是與老昆住一間房的,但今日既然有人故意讓出了兩間,那他就順勢而為,兩間全都要了。
眼看臨近夜晚,一般很少有人會在此時退房,如今白白的多收了兩間房錢,掌柜的自然開心,於是趕緊命人打掃房間,將呂飛二人客客氣氣地迎了進去。
當夜,酒足飯飽的老昆早早就已呼呼大睡,而呂飛則一直虛掩着房門在屋內靜靜等待。
果然,子夜時分,房門吱呀一聲輕響,一名面覆青紗的白衣女子一閃身進了屋內,然後推上門栓附耳在門上仔細聽着外面的動靜。
呂飛並不意外,他知道這就是他要等的人,先前的一切安排都是為了單獨見他。
呂飛安靜地看着那婀娜的背影,過了好一會兒,在確定屋外沒人偷聽之後,那名女子才慢慢地轉過身來,取下臉上的紗巾衝着呂飛溫柔一笑。
此時的呂飛已經看呆了,因為那女子實在太好看了,不但有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身材也是曲線玲瓏、凹凸有致,但凡是個男人無不會對她心動不已。
「王爺,好久不見。」女子含情脈脈地朝呂飛走來。
吸溜回已經掛在嘴角的口水,呂飛晃了晃腦袋儘量讓自己保持冷靜後,這才問道:「我們認識?」
聞言,女子坐到呂飛跟前,雙手輕輕捧起呂飛的臉頰,一雙烏黑明亮的大眼盯着呂飛的眼睛看個不停,似乎要從呂飛的雙眼之中看出呂飛是不是在說謊。
見呂飛眼神清澈不似作偽,女子這才眨了眨眼睛說道:「看來王爺這失憶症真的很嚴重,連妾身也忘記了。」
語氣之中五分關切五分幽怨。
呂飛已經明顯感覺到了二人之間的曖昧,只得尷尬地再次問道:「你和我……?」
女子略帶羞澀地點頭答道:「是的,妾身早就是王爺的人了。」
聽到此處,呂飛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頓時感覺口舌乾澀、渾身燥熱,不由自主地伸手托起女子的下巴,柔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女子柔情似水地迎向呂飛那熾熱的目光,答道:「妾身尹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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