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渡心河 第7章 迷蹤拳

    顏真，江城郊區農村孩子，985/211學校畢業，讀書的時候曾經與楚瑞明的母校一牆之隔，正宗的中文專業畢業，在大學期間，是校刊的編輯和記者，參加過辯論大賽，得到過一等獎和主辯一等獎。畢業後，顏真拒絕了很多很好的機會，沒有留在京城，而是義無反顧地回到了老家江城，入職漢中日報。

    年輕氣盛，努力認真，而且文筆思路俱佳，顏真來到漢中日報的第二年就獲得了漢中年度優秀記者稱號，不久就成了漢中日報的首席記者。但就在顏真以為自己能夠步步高的時候，江口的一家企業總經理被查，在其供詞中描述了有一次請客吃飯，竟然花了兩萬多塊錢，在宴會人員名單中就有顏真。

    後來，監察部門找到報社調查取證，顏真只記得參加了宴會，具體花了多少錢卻不知情，可這樣的事情誰說得清楚。後來，報社書記吉仲就找顏真談了一次話，說他嚴重違反了紀律，本着懲前毖後，治病救人，就讓顏真去津州日報，擔任副刊的編輯副主任，說是處罰，可級別和工資待遇卻都提高了。

    可後來顏真才明白，當自己走了不到三個月，漢中日報那個崗位就被一個剛畢業的人給頂替了；後來顏真做了打聽，似乎才明白自己可能中了仙人跳，但又苦於沒有證據，只能偃旗息鼓；另外，自己說是被處罰，但是級別提拔了一級，工資待遇漲了兩級，也算是一種補償吧。就這樣，顏真在津州，在津州日報一待就是三年，每天除了採訪和寫文章，他哪兒也不去，到現在還是一個「單身狗」。

    一路向南，不到三個小時，楚瑞明他們就到了赤壁郊區；一路走着，看農場，進農家，嘮家常，話生活，楚瑞明了解了很多真實的情況。

    到了中午，楚瑞明他們的車子就到了赤壁市區邊緣的建設路上面，看到有一家如意連鎖酒店，楚瑞明指示王強把車開到如意連鎖酒店內院停車場，說今天晚上就在這家酒店歇腳。

    如意連鎖酒店是全國性的經濟型連鎖酒店，楚瑞明在很多地方見到過，但從來沒有住過，既然這次下來是體驗和了解情況的，那這就是最好的方式。

    四個人，四間房，王強收齊身份證，辦理好了入住手續，大家都想上樓休息一下，沒想到楚瑞明站着不動，向金家強他們問道：「家強，王強，赤壁有什麼好吃的嗎？」

    說到吃的，王強如數家珍，看到別人都答不上來，就謙虛地說道：「楚省，我也沒來過赤壁，但我聽說這邊有幾個特色小吃，比如：東坡餅、肉糕、魚糕，當然來赤壁肯定要吃魚，鮮美嫩香。」

    「哦，那我們就去找一家好一點的飯店，吃一吃王強所說的這些美食吧。」

    說完，楚瑞明就往酒店大門外走去，金家強、王強和周玉清都一臉不知所措，但誰也沒敢問楚瑞明去哪兒，就跟着走出了大門。

    一個管理者不按規矩出牌，這就有很多麻煩，最麻煩的就是下面的工作人員不知如何是好。周玉清就是其中之一，因為他是負責楚瑞明的安全問題，出了事，他就是第一責任人。

    「楚省，咱們還是開車出去轉一轉吧，這樣安全一點。」

    如意連鎖酒店的門外停車坪也很大，現在是上午十一點多鐘，基本上沒停什麼車。楚瑞明聽到了周玉清的建議，呵呵一笑，試探問道：「玉清，你的搏擊是幾級啊？」

    一不小心被問及自己的看家本領，周玉清還是比較自信的，爽朗答道：「特級！」

    楚瑞明笑了笑，說：「特級？那就是在漢中來說，你算是是厲害的了。你信嗎？我六十秒鐘就可以撂倒你！」

    本來就是出來放風，一來到下面看一看，了解實際情況；二來跟下面的同事們熟悉熟悉；三來就是好好地欣賞一下漢中的大好風光。當然工作為主，個人想法為輔。反正現在也沒有別人，跟同事之間切磋一下，讓大家也更加全面了解自己，一舉多得，也挺好的。

    王強當過兵，知道警隊裏搏擊特級是什麼概念，連忙跳出來制止道：「玉清，你可千萬別同意，這事可不是鬧着玩的，別領導沒被壞人給打傷了，卻被你給弄傷了。」

    金家強也出來附和，說這事萬萬不可。

    可周玉清也是一個直腸子，自己可是搏擊特級，不敢妄自稱大，可在漢中也算是幾乎沒有對手。輸贏無所謂，但警隊的面子和自己的聲譽非常重要，這要是傳出去，那還不被別人笑話，說自己一個特級就被領導一句話給嚇倒了。

    「領導，打可以，咱們到內院裏去吧，這裏畢竟是街上。」周玉清建議道。

    楚瑞明淺淺一笑，知道周玉清的意思，這個小伙子除了很自信的，也懂分寸，以後可以長期留在身邊。

    「行吧，聽你的，咱們去內院比劃一下。」

    四個人一起來到內院露天停車場，裏面也沒幾台汽車，選了一個空曠地方，兩個人就擺開了架勢。可金家強和王強兩個人只能站着四五米外干着急，王強還給周玉清擠眉弄眼，意思是讓周玉清手下留情，意思意思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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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瑞明好久沒有動過手了，但天天練功，特別是太極拳，那是每天要打一兩遍的。而最近的這段日子，自己把修煉的重點放在了內功和氣功方面。

    看到王強那可愛的樣子，直接批評道：「王強，你別做小動作。玉清，今天我們純屬切磋，如果今天你有半點作弊或者放讓，那就對不住你帽子上的警徽，也對不起你自己。」

    一邊說，楚瑞明就已經開始運氣準備了，而周玉清也沒閒着，揮胳膊動腿，聽到楚瑞明這麼說，直接答道：「誰作假，誰就是孫子，但領導事先說明，我打傷了你，可別公報私仇哦！」

    楚瑞明也沒客氣，「金家強和王強作證！」

    「一言為定！」

    定字一出口，兩個人就各自準備出招，金家強和王強兩個人心裏着急也沒有用，只能讓楚瑞明和周玉清分出個勝負，但在他們兩個人眼裏，哪個領導會搏擊啊，都是一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如果不是位高權重，估計無人問津，因此楚瑞明肯定輸，而且會輸得一敗塗地，簡直就是自尋煩惱。

    周玉清雙腳不停地跳動，左手在前，右手在後，典型的拳擊搏擊動作，也可能學過一點散打功夫。但楚瑞明只是雙手自然下垂，閒庭信步走向周玉清。接近一米的時候，周玉清箭步向前，左手就是直拳，直取楚瑞明的腦袋。嚇得王強「啊」了一聲，金家強身子往後仰了一下。

    可就在拳頭直去的路上，楚瑞明的身體已經飄至周玉清的右側，避開了周玉清的攻勢。電閃雷鳴之間，周玉清也真不是吃素的，二十四五歲的年紀，正是靈敏度和反應能力最佳的年齡，就在楚瑞明閃到右側的時候，他已經右腳點地，一個弓步，調轉身體，再一次正面面對楚瑞明。

    「哈哈，不錯啊玉清，還真有兩下子，但你已經沒有機會了。」楚瑞明笑着說道。

    是的，後天努力很重要，但是如果你碰到一個先天優勢還後天努力的人，很多時候就是沒有機會。楚瑞明再一次踏空而行，從周玉清的右側直接飄到了周玉清的後面，「啪」的一掌拍在周玉清的後背，用左腳勾住周玉清的左腳，周玉清的整個身體就如同火箭一樣直射出去。

    「轟」周玉清整個人撲倒在地上，幸好手反應靈敏，直接撐在水泥地面上，否則就是臉直接接地，鼻青臉腫了。

    倒在地上周玉清知道了，楚瑞明這個領導原來還是一個高手，招式從來沒見過，也就不知道所用是什麼武功了。輸了就是輸了，周玉清爬起來，筆直站立，給楚瑞明鞠了一躬，不好意思說道：「楚省，我輸了。以後我聽您的，請理解！」

    楚瑞明連忙上前扶了一把周玉清，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塵，客氣道：「玉清啊，這可是我的秘密，以後有空咱們再切磋，但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

    說着有意，聽着有心，金家強和王強知道，楚瑞明這席話不單單是說給周玉清聽的，也是對他們的要求。金家強和王強連忙上前，一邊問楚瑞明有沒有事，也安慰一下周玉清，看他有沒有問題。都沒有什麼大礙，皆大歡喜，王強第一個站出來表態，說：「楚省，看樣子以後我也得跟您學幾招，以備不時之需，放心這個秘密我會爛在肚子裏的。」

    「沒問題，老金啊我也可以教你一套太極拳，可以養生防身哦！」

    金家強多年研究室工作經驗，什麼風浪都見識過，也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連忙答道：「楚省，謝謝您！我一定跟您討教，咱們今天就乾脆拜師學藝得了。王強，你覺得怎麼樣？」

    王強也是經過歷練的人，他看了一眼周玉清，周玉清是個明白人，迅速站到了王強邊上，三個人一同說道：「楚省，請收我們為徒！」

    三個人齊刷刷抱拳鞠躬，楚瑞明哈哈一笑，又收住笑容，嚴肅地批評道：「你們這是幹嘛，咱們可不是什麼江湖人士，也不是社會上練家子的人，別忘了咱們的身份，是為人民服務的，以後別來這一套啊！」

    說完就走人，楚瑞明一個人走到了前面，金家強深諳此道，一臉高興，跟王強和周玉清揚揚手，示意趕緊跟上楚瑞明的步伐。

    王強還是反應比較快的，周玉清稍微慢了一點，但大家都明白。

    走街串巷，又坐公交車又坐的士的，赤壁的情況，楚瑞明從老百姓的口中也知道了不少，有好有壞，但楚瑞明絲毫沒有表現出來什麼反應，就像一點事沒發生一樣。

    三天兩夜，第三天下午，楚瑞明這才讓王強開車去赤壁市府辦公大樓，在那裏會見了赤壁書記和市長，並聽取了他們的工作匯報後，就直接往北而去...

    李景熙收到了赤壁方面的信息，這才知道楚瑞明他們一行到了赤壁，心裏一片迷茫，嘀咕道：「這個楚省還真是不按常規出牌啊，這三四天後才知道一些情況，看樣子以後干工作要細心了，千萬不能露出馬腳啊！」

    很快宋繼明知道了，趙黎知道了，李錫銘也知道了，丁宣南、錢晉東、呂建國和戴寧他們也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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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北，這又是要去哪裏呢？」李景熙在跟宋繼明匯報了楚瑞明的情況後，心裏嘀咕着。

    宋繼明也在心裏盤算，第一站去了赤壁，那可是漢中的南大門，也是寧鹹的門戶；往北難道是回江城？當然也可以去黃石和津州，但也可以經黃石到感孝，再到漢中的北大門遂州，沿着北邊去到象陽、十岩，在南下到邑昌，經津州和津門再到江城。而十岩和邑昌是自己的大本營，也是漢中的工業重鎮，一定要十岩韓斌和邑昌謝強他們注意，別出什麼岔子。

    拿定主意後，宋繼明就分別給韓斌和謝強兩個人分別發了一條微信：楚省在視察工作，注意配合！

    走到107號公路，楚瑞明就指示王強，讓他往西走，去津州。金家強似乎看出了什麼門道，作為一名漢中人，金家強對於現任的宋繼明的過往經歷可謂是如數家珍，而楚瑞明這次去的這兩個地方都不是宋繼明的原來工作過的地方，也是漢中省一直比較冷僻的地方，如果不是有什麼驚天大新聞，漢中人民都還不知道還有這個地方。所以沒有猜錯的話，楚瑞明這個領導是在尋找着某種平衡，將來漢中會出現什麼景象，還不好說，可能是一派和諧，也可能是風起雲湧。

    當然，這些年來，漢中大地上就一直不怎麼平靜，不管什麼風起雲湧，宋繼明似乎都是穩坐釣魚台，而且幹得還有聲有色，但底下到底有什麼事情，他金家強也只是知道一點皮毛。一是因為他本身不是愛打聽小道消息的人；二是自己也不是什麼決策中心的人物，他深知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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