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天難得放晴。
初升的太陽很溫暖。
山神廟外的積雪稍有融化。
「你不用擔心,老黃會完成任務的。」
紅梅傲雪輕聲安撫着。
秦贏默默握住她的小手,不曾言語。
天不亮。
老黃就帶走了半數的影子。
按照事先的計劃,他們會在白天化妝滲透入帝都,然後等待天黑行動。
到時與李大裏應外合,救出清虛。
秦贏會帶領鐵浮屠在回程路上接應。
「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越來越混亂,我都快忘了來趙國的初衷了。」
「想做的事沒有一件做成,就連妹妹都與我翻臉,現在更是被人抓走生死不知。」
「我感覺到很失敗…」
秦贏忍不住長嘆一聲,顯得有些疲憊。
在外人面前,他是心狠手辣的人屠。
在部下面前,他是運籌帷幄的領袖。
可誰又知道,他其實只是個普通人。
有血有肉有感情,會疲憊會困惑的凡人。
只有在自己女人的面前,他才願意展現這一面,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一句話在他的前世就只是一句古話。
但在這一世,卻是他結結實實的人生寫照。
「人不可能掌控一切的,計劃做得再好,也可能會被意外打亂。」
紅梅傲雪柔聲細語的說道。
越是了解秦贏,她才越是發現,原來這個看起面面俱到,無懈可擊的男人,偶爾也會尋求一個臂彎。
正是這樣的有血有肉,才讓她深愛得不可自拔,至少這樣,她才能知道,秦贏是個活人,是個需要被人愛,被人支持的活生生的人。
他不是那些薄情寡義,被權力欲望支配的冷酷魔鬼。
紅梅傲雪柔情似水,緊貼在秦贏的背上,玉手環繞他的腰部,輕輕道:「你只要無愧於心就好。」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秦贏轉過身來,將她擁入懷中,細細嗅着她秀髮的清香,方才的迷茫疲憊盡數褪去。
取而代之的那是鷹隼一般銳利的眼神,他輕聲一笑,道:「實在不行,就用你的法子。」
紅梅傲雪抬頭,問道:「我的法子?」
秦贏道:「你以前行走江湖,碰到難纏的,不守信用的,還想害你的人,你會怎麼做?」
紅梅傲雪直截了當道:「殺了。」
「打我主意的都殺光。」
「背信棄義的都殺光。」
「慢慢的,我的名聲也不好了。」
「但是那些噁心的東西,也消失了。」
秦贏捏了捏她的臉蛋,笑着道:「這就是法子,乾脆利落,簡單有效,唯一的不好就是名聲變差。」
「不過我這種人,壓根不在乎名聲。」
「畢竟江湖上都說我是屠夫,哈哈哈。」
紅梅傲雪很罕見的沒有反對他,轉而問道:
「你的殺心遠不止趙麟淵了嗎?」
秦贏面色冰冷,殺氣四溢:「趙麟淵一定要死,他不死趙國不安寧,趙國不安寧,那就沒辦法結盟。」
「至於其他的人,要看他們的態度。」
「說實話我不想走這步,這是沒辦法才能做的事,我想的是不用暴力,簡單愉快。」
秦贏在提起這些事的時候,說得很輕鬆。
仿佛擊殺那些趙國的大人物,如家常便飯。
但這一切都是來自底牌!
他的大殺器還沒用。
我就不信,還有碳基生物能扛得住巴雷特?
……
大東山。
素有趙國第一峰之名。
此山樹枯石黑。
就連鳥兒都罕見。
傳聞大東山之巔,常年受雷擊。
因此荒無人煙。
但,就在三年前。
趙國皇室撥巨款,令人在全國搜尋精美的礦石,耗費極大的人力物力,將之運送上山。
抓全國最好的工匠,在這人跡罕至的地方,硬是建造出一座有史以來,最為恢宏壯麗的神廟。
其宏偉程度,甚至超過了趙國太極殿。
依照國師白鹿上人所言,為保神廟太平,還命人鑄造了兩根百丈長的鐵棒,立於山巔之上。
據說此物可導天雷入地,從而避免神廟遭受雷擊而損毀。
神奇的是,自從神廟建成之後,哪怕陰雨綿綿上天雷雲密佈,神廟也可穩居大東山之巔,安然無恙。
這叫趙國的人無不驚嘆,國師之能,果然是巧奪天工,竟連天雷都能操縱。
如果這景象讓秦贏看到了,必然能指出他奧妙之處——這不就是插了兩根避雷針。
不過有一說一,白鹿上人這一手,還真是唬住了不少人,趙國百姓都以為是因為他鎮守神廟,才讓天雷不可落下。
陽光從神廟的大門射入。
廟宇之中光芒反射,金碧輝煌。
一座道祖的神像屹立於神廟大殿之中。
道袍金身,香火供奉。
其下更是有數百名道士虔誠參拜。
宗教之氣濃郁瀰漫。
與之完全相反的一處地方,則是神廟的偏殿,這裏孤僻,處處透着冰冷,有持劍道士鎮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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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步一防。
此地為煉丹房,除了白鹿上人之外,任何人不得入內,違令者殺無赦。
此時。
那丹藥香氣瀰漫的房間中。
忽然——轟!
一聲巨響,嚇得屋外之人魂飛魄散。
他們驚恐的望向這邊,眼神之中恐懼蔓延。
卻是——不敢靠近一步。
屋內。
「仙長饒命!仙長恕罪!」
趙麟淵五體投地,瑟瑟發抖。
他的汗早已濕透了後背。
在他面前,是已經被踢翻的煉丹爐。
方才巨響正是丹爐翻倒之聲。
那一枚枚散發着藥香的仙丹,猶如廢品一般滿地亂滾,趙麟淵卻絲毫起不了半點貪婪之心。
他現在,太害怕了。
「祭品不對!她不對!」
白鹿上人面目猙獰,仙風道骨之氣蕩然無存,一根根血管在他臉龐皮下暴起,滿頭華發無風自動,極其可怕。
這煉丹爐,正是他一腳踹翻的。
唯有此,才能稍解心頭恨。
「她腹中為什麼會有孩子?」
「你知不知道,腹中有子,會吸走她的氣,祭品的氣不足,她就不配做祭品!」
「沒有祭品,本座如何上請天門!」
白鹿上人暴怒質問,聲音都在發抖。
「我真的不知道啊!」
趙麟淵嚇得腦袋混亂,一個勁兒磕頭。
「仙長,要不…殺了她腹中胎兒,那氣能不能重回祭品體內?」
他滿臉希冀,渴望能彌補一下。
白鹿上人怒道:「氣已入胎兒之體,殺了胎兒,氣只會消失,現在胎兒與祭品各有一半的氣!」
「可這些氣都不完整,都不能用於祭祀!」
「世間萬物都離不開氣運二字,氣為人之根本,為氣數,運為天定,為運道!」
「本座現在是運道飽滿,氣數不足!」
「祭品本可以補足氣數,偏偏她卻懷有胎兒,本該飽滿的氣數,卻分做兩道,母體不足,胎兒也不足!這樣的人怎麼能當祭品!」
他幾乎要氣炸了。
好不容易抓到的祭品,居然不能用!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偏偏這東風沒了。
趙麟淵嚇得不敢說話。
他不是修道之人,聽不懂什麼氣不氣,運不運的,他只知道,金瑤不能成為祭品。
這計劃中最關鍵的一環,失敗了。
「既然不能用亥年亥月亥日亥時出生之人做祭品,那就只能用命格最妖之人做祭品了。」
白鹿上人強行平復氣息,冷厲道:「去把清虛帶來,我要他立刻問天,告訴我此世命格最妖之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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