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天湖。
方圓幾里都是水。
深不見底,四季碧綠。
湖水表面有一層薄,可落鷹雀。
湖心有一別院。
風吹過時,風鈴四響。
故而得名風鈴小榭。
入得此院來,四周無路通岸。
若輕功極佳者,可踏水而行。
否則便只能乘船而來。
風鈴小榭內,有悠揚琴聲。
白惜若盤坐蒲團上,焚了一爐上好的檀香,十指撥弄案台古琴悠揚,在這寒天冬里自有種超然物外之意。
突然——
院外有水聲揚起。
不一會兒,便有黑影站在門外。
他未進門。
但一股冰冷之氣透過門扉,使屋內溫度驟降,不用看也知道來者是誰。
「屬下紅花堂堂主白惜若,參見總舵主。」
琴聲戛然而止,白惜若已是低頭行禮。
「白堂主,你倒是好雅興啊。」
門外傳來冰冷的男人聲音,「你弟弟妹妹深陷大獄,你卻還有心思在這裏彈琴。」
白惜若手一揮,內力化作風直接吹開了門,那一身黑衣的鬼面人就在門外。
兩隻眼睛如鷹鷲,盯着白惜若的臉。
在他身旁,是臉上有淤青的莊十方。
「白……白姐姐,終於找到你了。」
他看到白惜若平安無事,懸着的心終於放下。
「多謝莊香主掛念。」白惜若簡單回了一句。
這不冷不熱的態度,讓莊十方有些尷尬。
但白惜若並不想多和他說什麼,看向總舵主,開口道:「屬下以弟弟妹妹的性命,換得賬本。」
白惜若低着頭,似乎是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姿態放的很低,「屬下知道這賬本對總舵主非常重要,拼着性命也要奪回來。」
總舵主踏入屋內,眼神掃視佈局。
他看到了掛在牆上的劍。
再看白惜若,果然身無利器。
便說道:「東西呢?」
白惜若道:「稍等。」
她說完,走到床邊打開暗格,從裏面取出竹簡。
總舵主見那竹簡,眼眸也不由得熾熱。
這就是那賬本?
他也是第一次見着。
該死的李二河,就算死了也不消停。
居然暗中做了賬本,裏面可全都是他和對方的交易,甚至連幕後買家都有。
「給我!」總舵主有些迫不及待了。
白惜若恭敬遞了過去。
總舵主接過後,便迫不及待打開查看。
入目全是梵文。
他問道:「你看了麼?」
白惜若道:「看了。」
總舵主又問:「你看懂了麼?」
他說話之時,體內真氣已然充斥奇經八脈,此時他和白惜若不過五步之遠,同為大宗師,這個距離偷襲的話,他有把握重傷。
白惜若覺察到一絲不對勁兒,不動聲色的道:「裏面都是梵文,屬下看不明白。」
總舵主瞬間抓住她話中破綻,逼問道:
「既然你不知道賬本里寫的是什麼,那你又為何知道它很重要?」
這話一出。
莊十方也嚇了一跳。
他就站在總舵主身邊,最能感覺到那種冰冷的殺氣。
莊十方連忙道:「白……白姐姐,快給個解釋啊。」
白惜若不緊不慢的道:「秦贏身邊有看懂的梵文之人,他告訴秦贏,這賬本涉到紅花堂的秘密,與您有巨大相關。」
「屬下知道後,便覺得這賬本極為重要,故此才偷出來,不知這賬本記着什麼,為何與紅花堂有關?」
白惜若巧妙將話圓了回來,並藉機反問。
總舵主看她好像真的不知道,心也稍安。
其實他也不想殺了白惜若。
共事多年,他很清楚白惜若的本領。
對紅花堂絕對是一大助力。
但她的性子又是個棘手問題。
她實在太像個女俠了。
紅花堂是打着正道之名,暗地裏做魔道之事,並且一樁樁一件件,那都是血淋淋的壞事。
白惜若要是真的洞悉,以她的性格絕對會反出紅花堂。
來的路上他就準備要痛下殺手。
可——現在貌似不用了。
她只知道賬本重要,卻不知道為什麼重要,但是這能相信麼?
她會不會是在欺騙我?
總舵主陷入了猶豫。
正在他糾結是要留下白惜若繼續效力,還是直接殺了,消除顧慮時。
白惜若已悄悄退後而去,拉開二人距離。
心裏不斷盤算時間。
秦贏怎麼還不來?
我可是按照約定,把總舵主這條大魚給你釣出來了,最後收網可別出岔子。
她知道話術是拖不住太久的。
總舵主這人屬狐狸的,生性極其多疑狡猾,否則也不會共事這麼多年,她連後者名字都不知道。
常年戴着個鬼臉面具,連真面目都不敢示人,可見他對外界是敏感到了極致。
稍微有一點點可疑會威脅到他,他就會斬草除根。
「你臉色不對,是生病了麼?」
總舵主突然嘴裏蹦出一句話來。
「你過來,我給你號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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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
白惜若更加警惕了,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怎麼?你怕本舵主會害你?」總舵主開口道:「你我共事多年,我又怎會害你,不過是關心你罷了,過來吧。」
莊十方也道:「白姐姐,你就過來吧,總舵主也是好意,你看你的臉色發白,是不是哪兒受傷了?」
白惜若只得一步步緩緩靠近。
在二人只有五步時。
總舵主眸間凶光暴射,黑袍之下一股狂風爆出,他的手掌居然瞬間化作烏黑之色,凌厲的掌風拍了過來。
「不要!」
莊十方距離他最近。
看到他出手的剎那,竟是直接飛身擋在白惜若面前。
砰!
黑掌拍在莊十方胸口,撕裂他的上身衣衫,整個人都飛了出去。
「莊香主!」
白惜若驚呼一聲,旋即衣袖抖動。
一柄軟如毒蛇的細劍射出,直朝總舵主面門而來。
總舵主冷哼一聲,黑手抓住細劍,他的手竟然猶如鋼鐵一樣,劍都割不破皮。
「原來你早就是叛徒!」
總舵主冷喝一聲。
滾滾的真氣暴動而出,整個風鈴小榭都在顫抖,院外湖面薄冰破裂,水面盪開層層漣漪。
「紅花堂作惡多端,早就該被剷除,尤其是你這種人渣,今天你別想走了!」
白惜若厲嘯一聲,快劍強攻而去。
反正已經撕破臉了,不如就拼死一戰。
同在大宗師的境界,即便有強弱之分,差距也不會太大,她未必就不能取勝。
「哈哈哈!口氣不小!」
總舵主聞聲大笑,五指成鈎。
兩人纏鬥在一起。
劍氣掌風交錯縱橫。
風鈴小榭被打出一道道痕跡。
眨眼之間,交手不下百招。
砰!
總舵主一掌拍在劍身之上。
白惜若後退。
「竟然是陰陽五毒手,果然厲害…」
她忍不住驚嘆道,俏臉愈發凝重。
總舵主的雙手已經變成了一黑一白陰陽之色,毒氣瀰漫極其可怕。
她這是第一次跟總舵主交手。
也是第一次看到他的武功。
沒想到居然是江湖上至陰至邪的毒功。
修煉者要以身飼毒,練功過程極其痛苦,一個不慎就會毒性攻心而亡。
一旦練成,據說皮膚如鐵,尋常刀劍難以破防,被毒掌打中的人,會迅速毒氣攻心無藥可救。
「哈哈哈,有點見識。」
總舵主桀桀怪笑,這門毒功乃是魔道絕學,他機緣巧合之下得到,秘密修煉多年終於有今日境界。
此功為瑰寶,若是叫江湖上的人知道了,他恐怕會被群起而攻之。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在任何時候都一樣。
他輕易不出手,出手必殺人。
今天讓白惜若看到了,那就不能讓她活着。
「紅花堂自稱名門正派,你這總舵主居然修煉邪門武功,真是諷刺!」
白惜若冷喝。
她呼吸有些急促,隱隱覺得五臟六腑像是被火灼燒一樣,猛然意識到,方才打鬥吸入了毒氣。
這武功當真邪門……
「難受吧?你越是運氣,毒氣就越容易侵蝕你的心脈。」
總舵主甚是得意,猖狂大笑。
而就在他勝券在握時。
小院外傳來一聲震喝。
「白惜若,出來!」
這一聲大喝。
讓白惜若仿佛見到了救星。
「秦贏,你這混蛋終於到了!」
她忍不住欣喜。
迅速轉身,將在角落中已昏迷過去的莊十方抓住,一個飛身撞穿窗戶逃離。
「你竟然和朝廷勾結!」
總舵主怒吼一聲,正要去追。
卻見風鈴小榭的門外,對岸已是黑甲森森。
白惜若衝出屋外,踏水而行。
靠着絕世的輕功和大宗師的內力修為,她帶着一個人,竟還能在水上如履平地。
不一會兒,便到了岸上。
「咳咳咳……」
白惜若喘氣劇烈,嘴角有黑色的血絲流出,臉色也變得極不正常,白里透着青色。
秦贏道:「你怎麼了?」
白惜若咳出一口血痰,「我中毒了,剛才過度運氣,接下來不能再出手。」
「總舵主就在那裏,看你自己了。」
說完,她就地盤坐運功療傷。
「接下來交給我。」秦贏點了點頭。
他鉚足勁兒大喝:「紅花堂總舵主,出來投降,我可以不殺你。」
風鈴小榭內,總舵主走了出來。
站在門前,遠遠對視秦贏。
總舵主大喝:「你真是好本事,居然能設下圈套困住我,但很可惜,你抓不了我!」
田戰開弓要射。
總舵主卻是冷笑看着。
這裏湖心距離對岸有二里,弓箭射不了這麼遠。
「你不投降?」秦贏大喝。
總舵主不再說話,直接退回院裏。
見勸降不成。
秦贏直接下令,「把炮拉上來,給我轟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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