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轟!
轟!
大炮在咆哮。
炮彈落下之處,盡皆慘叫。
秦贏望着前方那已經化作火海的堡壘,那是一座建立在小島上的堡壘,看着不算大,約莫可藏身千人。
城外立碑。
水龍寨三個大字,龍飛鳳舞刻印其上。
當朝天子尚在,小小水賊竟敢自稱水龍。
何等可笑。
秦贏下令道:「轟!給我轟個稀巴爛!」
大船剛到便開炮。
不打招呼,也沒有任何勸降。
秦贏的鐵浮屠從不要俘虜。
「啊!」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了?」
「天神震怒……天神震怒啊……」
堡壘內的水賊突遭炮擊,嚇得魂魄都飛了,高聲嚷嚷着,卻沒想着還擊,而是開始四散逃亡!
烏合之眾與正規軍的差距顯而易見。
冬至看着眼前一幕,不由得心神巨震。
這就是火器的威力!
倘若是要用人去攻下這堡壘,約莫需要數千人,並且還要持續的進攻。
可有了大炮就不同。
在船上開炮,便能將這水賊的老巢炸個稀巴爛,他們連反抗之力都沒有。
實在可怕!
這就是他口中的煙花,卻是震撼人心。
「好啊!炸,炸死這幫畜生。」
廖忠義激動得握拳,滿臉通紅。
他還沒見過這麼爽的戰鬥。
「廖總兵,要是你能將水師衙門訓練成精銳,我可以送你兩門炮。」
看他如此,秦贏便順勢說道。
此言一出,廖忠義當即愣了一下。
旋即,他回過神。
先是提拔他官職,現在這種神器又願意送他,九皇子有什麼意圖,傻子都能看出。
廖忠義直接下跪,大喝:「願為九皇子效犬馬之勞!」
秦贏滿臉笑容扶起他,這收服的過程,比他想像的還要順利,看來廖忠義果然是聰明人。
如此一來,在江南水師衙門,秦贏也有了心腹。
炮擊還在繼續。
小島上的堡壘已經被削平大半。
滾滾濃煙之中,遍地都是城牆殘骸。
殘肢斷臂滿天飛。
不出半個時辰。
一面白旗升了起來。
「饒命!大人饒命!」
僅存的水賊舉着白旗衝出來,連滾帶爬到岸邊,磕頭求饒。
秦贏漠然道:「田戰,炮彈還有麼?」
田戰道:「還有三十發。」
「上岸,殺!」
秦贏冷漠下令。
殘兵敗將不值得用炮彈轟,鐵浮屠上岸收割人頭即可,拿人頭還能換點軍功。
大船靠岸。
鐵浮屠下船,聲勢震撼,如蝗蟲過境迅速衝殺過去,無論是下跪投降的,還是手裏有武器的,個個都跑不掉。
在重甲的碾壓之下,人頭落地。
鮮血滲出,染紅了地上的每一片雪花。
「殿下……」
廖忠義欲言又止。
他的兵沒有上岸。
都在看着鐵浮屠殺戮。
「你是想說,他們已投降求饒,不必再殺?」
秦贏沒有回頭看他,而是目睹着這場屠殺,眸有鋒芒,心似寒鐵。
廖忠義微微點頭,「大漢軍營規矩,投降者可免去一死……」
他話還沒說完,秦贏便出言打斷。
「投降便可免去一死?」
「他們為非作歹殺了多少人,劫了多少船,那些老百姓有沒有投降,有沒有求饒?那他們,放過一命了麼?」
「打得過就盡力欺負,打不過就投降求饒,還幻想着能留下一命,回家吃飯?」
「這,豈不可笑啊。」
秦贏一番話,如重錘擊中廖忠義的心口。
他臉色駭然,不敢再說話。
岸上的殺戮很快便結束。
田戰拎着一串血淋淋的腦袋,興高采烈地回了船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撿到了什麼寶貝。
「殿下,賊頭在此。」
田戰將頭放在地上,抱拳邀功。
「不錯,很好。」秦贏笑着誇獎一句。
而後,看向廖忠義,「有大當家的頭麼?」
廖忠義仔細看,點頭道:「有,大當家,三當家,還有一些水賊的小頭目都在了。」
秦贏很滿意,道:「老田,給你半個時辰打掃戰場,屍體全部燒了,人頭掛起來。」
「我要讓這方圓幾十里水域都知道,當水賊是什麼下場。」
田戰抱拳沉喝:「是!」
廖忠義從頭到尾都在看着,默不作聲。
他對九皇子的行事早有耳聞。
此人狠!
軍營不整,殺!
水賊禍害,殺!
他比年輕時的漢帝還要凌厲兇狠,還要果斷霸道,可不同的是,他心思縝密,狠辣卻不魯莽。
從他對付水龍寨二當家時就能看出一二。
他知道什麼時候應該採取什麼手段。
這才是真正可怕的!
廖忠義甚至已經能夠看到未來,只要九皇子不夭折,將來他的八個皇兄,沒一個能斗過他。
這也是為什麼,秦贏向他拋出橄欖枝,他就立刻接住,宣誓效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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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文從武,為官為將,所求不過是一個好前程,秦贏已有幼龍之風,何不追隨從龍之功?
半個時辰後。
大船再次揚帆起航。
江面風大。
看這速度,估計下午就能到終北山。
秦贏在甲板迎風而立,眸子深邃不知在想什麼。
紅梅傲雪走到身邊,道:「我其實一直想說,你做事會不會太急了?」
話音剛落。
秦贏扭頭看他,「你說什麼?」
他還以為,紅梅傲雪會提剛才的事。
也許會說他殺伐太狠。
但,沒想到卻是另一番說法。
紅梅傲雪提醒道:「你斗門閥,斗江湖,我怕你做事太急了,容易把自己斗死。」
「容不得我不急。」
秦贏看向江面,大船壓過,薄冰碎裂。
縱使一片冰湖,卻也難抵碾壓。
「父皇年老體弱,庇護不住我太久。」
「你可知道,我在朝廷里就是無根浮萍,八位皇兄各有職務,我不借着在江南這裏多做些事,怎麼爭太子?」
「當不上太子,做不成儲君,你覺得我還能逍遙自在麼?」
紅梅傲雪輕聲道:「你想要逍遙自在,何必非得執着於朝堂,你是舍不下權力。」
秦贏倒是沒想到,這女俠居然會主動與他談論這些,但既然開了口,便也接着說。
「做個假設,如果我現在捨去一切,放下權力,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隱居,你覺得,我這就能安然一生了麼?」
紅梅傲雪道:「為何不能?」
秦贏忍不住一笑。
淡淡道:「你不了解朝廷的人,也不了解皇家的人,就算我現在真去隱居,要不了一年,我還有我身邊所有人,都要死。」
紅梅傲雪美眸詫異,閃爍着不解。
「我之所以能斗門閥,靠的不是皇子身份,而是手有兵權!」
「漢帝讓我來江南退敵,給我兵權,我有鐵浮屠,有青龍營,還有漢帝令,這才是我真真能活下來的原因。」秦贏眸子森冷。
「一旦我卸甲,我會立刻死。」
「門閥會殺我,我那些皇兄也會殺我。」
「他們不會容許有人威脅他們的地位,所以我才更要爭,不遺餘力去爭。」
秦贏聲音變得強勢,「禁武令既為公,也為私,公者,百姓安治,私者為我政績。」
「我退強敵,殺貪官,斗門閥,頒禁武,不怕告訴你,這些都是為了政績,為了成儲君。」
這是秦贏第一次這麼直白的表明野心。
但說起來,也沒什麼好隱藏的。
野心人人都有。
天底下哪個男人敢說,他心裏不想干一番大事業的?
紅梅傲雪顯然也驚訝了,良久後她道:「如果你當太子,乃至日後登基,對這大漢的天下,你會如何對待?對江湖人,真的就只是禁武而已麼?」
問出來了?
秦贏就知道,她彎彎繞繞這麼多,無非就是想問這一句話,或者說是問最後這一句。
她是江湖人。
最在意秦贏對江湖的做法。
現在是禁武令,以後,會不會更狠?
「假如有一天,我登基為帝,我將施行王道與霸道!」秦贏看着她的眼睛,認真的說道。
紅梅傲雪眨眨眼,道:「何為王道與霸道?」
「王道者,內安民心順應民意,仁政撫天下太平。」
秦贏臉色嚴肅,道:「霸道者,攘外開疆,寸土必爭,不起戰,若有戰則死戰。」
這一番話,聽的人面色震撼。
甲板上的官兵,個個眸光閃爍。
現在的大漢,內不合,外有敵。
還能太平幾年?
倘若真能將這一套王道與霸道推行下去,天下可安,國家可盛。
廖忠義低頭,心中是對秦贏佩服到了極致,越發覺得自己跟對了人。
「如果你真能這麼做,我決定留下。」
紅梅傲雪說完,便走回了船艙。
秦贏留在原地,表情精彩。
他沒想過紅梅傲雪會想留在他身邊。
無論是出於哪種身份留下,他都沒想過。
但……既然她這麼說了。
就會這麼做。
倒是意外之喜,身邊多個武功高強之人,而且還是大美女,每天看着也是賞心悅目。
……
太陽緩緩下沉。
波光粼粼的江面寒氣更重。
有燈火閃爍在岸,伴隨着鄉村人家的笑聲,一眼看去,炊煙裊裊。
「殿下,終北山到了。」
田戰在船艙門外稟報。
秦贏從船艙走出。
「不要驚擾山腳下的村莊,船停在岸邊,挑幾個人便衣跟隨。」
「上岸。」
「是。」老黃等人彎腰點頭。
秦贏走下船,踏在鬆軟的土地上。
一陣歌聲從岸邊傳來。
眾人都被吸引了過去。
只見那些村莊前的一棵大樹下。
有黃衣少女在教小孩子唱歌。
天真爛漫又悅耳的童謠,吸引秦贏駐足良久。
很快一曲終了。
小孩們在父母的呼喚中回家吃飯。
樹下便只剩了那黃衣少女,和她身邊一少年。
秦贏這時才看清她的面貌。
「是她?」
喜歡開局一首詩,震驚滿朝文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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