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極降世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大火

    皇宮裏的空氣還是那麼沉悶，陳先雖然升了官，但他的實際職責還是守護皇宮。

    想到明天還要審訊那兩個刺客，陳先心裏莫名的煩躁起來。

    他更加想離開這個地兒了，直覺告訴他，這是一場陰謀；但這場陰謀是針對誰的，陳先一時間想不出來。

    反正，不可能針對陳凡，因為這是不可能的；兩次行刺，陳凡看似危險，實際上很安全，有那麼多人在場，刺客不可能有得手的機會。

    「呵，難不成是針對我？」

    陳先搖搖頭，他可不認為自個擋了什麼人的路，需要被特別針對；他現在就是個保安隊長，手下有幾個士卒而已，能構成什麼威脅。

    曾經聽他指揮的三萬精兵被陳凡一朝收回，現在就剩他這個光杆司令，他還能有什麼威脅？

    「那是針對誰？」

    陳先和小汜分析來分析去，都沒分析個所以然來；最後，小汜給他下了個結論，「你這腦子，還是適合戰場，朝堂上的道道，壓根不是你的菜；別想了，想想明天怎麼沖那兩人嘴裏問出話來吧。」

    是啊，三天時間，眨眨眼就過去了；要是不趕緊弄出結果來，陳先可不認為陳凡會一直有耐心。

    想着想着，陳先忽然看見劉誕的身影，他不記得陳凡有召見劉誕的命令啊，那麼說，是這傢伙有事來找陳凡咯！

    陳先也沒多想，像他們這幾個元勛，都是有隨時見陳凡的權力的。

    只是，劉誕並沒有直奔御書房，反而是朝陳先走了過來。

    陳先好奇的停下腳步，讓其他人繼續巡視，等劉誕走近後，陳先疑惑道：「丞相，您有事？」

    劉誕點點頭，捋了捋那梳的精緻的鬍鬚，笑道：「特來恭喜大王升遷；白天公務忙，抽不出時間，想着哪天特意去拜訪大王您，沒想到晚上就碰到您了。地雖然不合適，但老夫心意還是要表一表的；等哪天有空，老夫一定登門祝賀！」

    陳先眼神怪異的打量劉誕，想着對方是不是吃錯了藥。

    祝賀？不罵他就不錯了，還祝賀？

    就在陳先疑惑時，皇宮一腳突然冒起黑煙來；陳先聞着味不對，朝西北角看去，一抹嫣紅十分醒目的出現在黑夜裏。

    「起火了？」

    沒過多久，陳先的問題得到了答案，熙熙攘攘的叫喊聲、人來人往的嘈雜聲都在告訴陳先，皇宮真起火了。

    「丞相，恕我失禮，我得去看看。」

    匆匆和劉誕告辭後，陳先忙向起火點趕去；西北角，說不定陳凡在那兒過夜呢。

    陳先沒有先去起火點，而是去了御書房，他要確定陳凡的安全；只要陳凡沒事，燒一棟建築就燒了唄。

    御書房裏，陳凡正處理公務，忽聽的外面吵吵嚷嚷，頓時心生火氣，喊道：「郭星，外面怎麼回事！」

    郭星焦急的跑進來，說道：「回陛下，宮裏走水了，好像、好像是德妃娘娘的寢宮！」

    陳凡猛的抬起頭，把筆擱下，三兩步出了御書房，往西北角一看，見那裏濃煙滾滾，喊道：「去，把青陽王找來！」

    一邊說，陳凡一邊往西北角趕去。

    陳先還是在半路截住陳凡的，他攔住陳凡說道：「陛下，宮裏走水，形勢過於混亂，您還是不要去的好；哪裏由臣去就行，臣以性命擔保，娘娘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見陳先這麼說，陳凡點點頭，說道：「我在御書房等你。」

    說完，轉身回御書房去了。

    陳先目送陳凡離開後，忙趕去起火點；路上，他暗暗祈求起火的宮殿不要是德妃的寢宮。

    等他趕到起火點後，赫然看見德妃柳蘭焦急的指揮一群宮女太監打水救火；連她自己也擼起袖子，提着個桶在哪兒救火。

    陳先兩步搶上前攔住柳蘭，說道：「娘娘，這裏不安全，您先去御書房，陛下在那兒等您；這裏就交給我來處理吧！」

    柳蘭看見陳先，兩眼眨了眨，點點頭，在侍衛的護衛下往御書房而去。

    許是一處大火不夠熱鬧，離柳蘭寢宮不遠的李芸寢宮也着起火來。

    這一下，陳先真感覺頭有些大了；好在他沒着急，腦袋還是保持冷靜的狀態。

    他把眼下的事務交給麾下的十個巡邏侍衛，並吩咐其中一個去找陳不疑來負責這裏的滅火工作；他自己，則是獨自一人去了李芸寢宮。

    李芸自從挨了那一刀導致流產後，身子一直不好，不然這次祭天不會不帶上她；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李芸在火起時沒有第一時間出來，等陳先趕到，她已經被困在寢宮裏出不來了。

    陳先看着那滔天大火，一聽李芸還在裏面，心裏那個氣啊！他恨不得把這群宮女、太監用鞭子狠狠抽上一頓，但眼下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他奪過一桶涼水，脫下外套和鎧甲，把外套浸在水裏；同時，他向宮女詢問李芸寢宮裏的情況和李芸所在的位置。

    等他把吸滿水的外套披在身上時，李芸寢宮的情況他差不多弄清楚了。

    時間就是生命，陳先頂着大火衝進寢宮，大廳已經被大火包圍，在右邊的房間裏傳來微弱的咳嗽聲，這和宮女說的位置是相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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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先轉過右邊拐角，衝進被火簾遮住的房間；李芸癱倒在地方，顯然是陷入了昏迷。

    陳先飛身過去，把還有水分的外套蓋在李芸身上，橫抱着李芸向外直衝；後背被火舌燒的火辣辣的疼，陳先儘可能的放低身子，避免大火對他造成更多的傷害。

    等他衝出火場時，他的後背已經是一片焦黑。

    「太醫，去個人，把太醫叫來；其餘人，聽我指揮，救火。」

    陳先的心情很糟糕，背後的疼痛是他煩躁的一小部分，主要是昏迷的李芸；他伸手探了探李芸的鼻息，很微弱，但仍舊存在。

    他對發生火宅的處理方法了解的不多，李芸這種情況會怎麼樣他也摸不住；他把李芸挪到小湖旁邊，這裏空氣要好的多，也許對李芸有所幫助。

    然而，太醫還沒等到，陳先又聽到了隱約的兵器碰撞聲。

    「嗯？怎麼回事？」

    那聲音......

    陳先抬頭向御書房的方向看過去，那聲音，似乎就是從哪裏傳來的。

    一顆無形的巨石砸在陳先心頭，他看了看李芸，又看了看御書房的方向；他叫來幾個宮女，吩咐道：「看好娘娘，要是娘娘有個三長兩短，哼！」

    隨後，陳先飛也似的朝御書房跑去，這回，他真急了！

    陳凡回到御書房不久，柳蘭就過來了；與此同時，劉誕也來了，因為起火的原因，劉誕並沒有說話，而是和陳凡一起等待火滅。

    巡邏的侍衛們大多被調去滅火，御書房的防衛力量一時間削弱了一大半。

    這放在平常，根本不會出事；再一個，這裏是皇宮，誰有膽子跑到皇宮裏來行刺？

    但今天，這事發生了。

    十個黑衣刺客趁着天黑繞過守衛，精準的摸到了御書房外；等郭星發現他們時，刺客們離御書房不到十步的距離。

    「刺、刺、刺、刺客，有刺客！！！」

    聽到示警的陳凡快步上前把郭星拽進書房，兩手一扯，關上了房門；取下掛在牆壁上的兩把劍，遞一把給劉誕。

    「丞相，朕還挺招人惦記啊，挺不挺的過今晚，就看你、我了。」

    劉誕接過寶劍，嚴肅道：「陛下放心，要是也是臣先死。」

    陳凡感激的點點頭，把柳蘭推到後面，四雙眼睛死死的盯着房門。

    柳蘭死死的捏住手絹，焦急的兩眼時而看向陳凡，時而看向房門。

    緊張的郭星像是想到什麼似的，連忙搬過一些重物堆放在門後；但沒等他放上第二件，一把閃爍着寒光的大刀穿了進來，差一點就刺到了郭星。

    郭星嚇的後退幾步，一個沒走穩，就這麼坐在地方，兩眼後怕的看着房門上陸陸續續插進來又抽出去的長刀。

    或許是外面的人認為這樣亂捅沒什麼用，外面一時間消停了下來；就在郭星以為得救之時，他看見一把刀的刀尖順着門縫捅了進來。

    隨後，那把刀的刀尖慢慢往上，直至碰到門栓。

    外面的刺客也發現了這事，猛的上挑，門栓就這麼的被他們挑開了。

    在刺客們這麼做的時候，陳凡叫上劉誕，一人推到了一個書櫃，將大門堵住；果不其然，刺客下一步就是破門。

    但刺客們撞了兩下後，仍然不見效果，關閉的大門如一塊鐵石般巋然不同，任他們怎麼砸、怎麼踹，就是打不開。

    時間已經很久了，回防的衛士該來了；陳凡聽見了趙義的聲音，他有些驚訝，「怎麼是趙義？先哥呢？」

    門外，在刺客身後，趙義領着一隊衛士出現在刺客身後，喝道：「抓住他們，一個都不要放過。」

    當中一個看見趙義，兩眼閃着精光，一揮手，所有刺客往後撤退。

    聽見外面動靜的陳凡挪開書櫃，打開房門；門剛打開，他就看見趙義把刀插進一名刺客的胸膛，在趙義身旁，則躺着橫七豎八的黑衣刺客的屍體。

    陳凡光看外面，並沒有看身後，如果他的目光往後面掃一掃，那麼，他就能看見柳蘭那雙噴火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趙義。

    陳凡沒看見，但劉誕看見了，他沒表現出現，暗自在心裏偷笑。

    陳先趕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得意的趙義、平靜的陳凡、憤怒的柳蘭與漠然的劉誕。

    在看到陳先的瞬間，劉誕面色一變，嚴肅的喝道：「青陽王，陛下遭遇刺客，負責陛下安全的你怎麼能不在？你就是這麼護衛陛下的？青陽王，恕我說句不客氣的話，你失責了！」

    陳先驚愕的看着劉誕，張嘴想解釋，但陳凡揮了揮手，說道：「夜深了，大夥都累了，回去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說！陳先留下。」

    劉誕還要指着陳先，卻被陳凡堵了回去；無奈，他只得和趙義離開了皇宮。

    陳凡先是安撫了柳蘭，給她找了個休息的地方後，讓郭星護送柳蘭去休息；等所有任走後，陳凡朝陳先招招手，拍了拍御書房的台階，示意陳先坐在他身邊。

    等陳先坐下後，陳凡看着侍衛們搬運刺客的屍體，說道：「先哥，你來的太慢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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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先聽出了質問的意思，轉身單膝跪在陳凡面前，回道：「李妃的寢宮也起火了，李妃在寢宮裏沒出來，臣不得已，只能先救李妃。等救出李妃後，臣才聽到這邊的刀兵聲，這才急匆匆的趕來。臣救駕來遲，請陛下責罰。」

    「唉，責罰不責罰，我說了不算。」

    陳凡扶起陳先，仍舊讓陳先坐在身邊，他嘆道：「刺客們是奈何不了我的，他們不是沖我來的，是沖你來的。」

    先哥不可思議的看向陳凡，「沖我來？那他們怎麼不去我府邸刺殺我？」

    「因為殺不了，而且，真殺了你，後果他們也承擔不起；只要重要的人沒事，那一切都沒問題。」

    陳先還是沒想明白，但陳凡不打算說的更清楚。

    「先哥，我說過，你是一把劍，一把威懾天下的劍；有你在身邊，沒有人敢興風作浪。正因為如此，有人希望你離開，只要你離開了，他們就能冒頭，他們就能做他們想做的事，他們就能跟我扳手腕！」

    「先哥，這一次，我，保不了你了！」

    陳先心情沉重，他的心口壓了一塊又一塊巨石，壓的他喘不過氣來；他的眼光不夠，他不知道針對他的人是誰。

    劉誕嗎？劉誕只是說了他該說的，並沒有出格的地方。

    那麼，是趙義？李盛？還是他身邊的人？不，不是，都不是，是他所處的位置不夠高，所以才看不到那枚從暗處射來的羽箭。

    明天是什麼命運，陳先不知道，但他曉得，一切都將在明天落下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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