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天巨樹遮天蔽日,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落下來,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潮濕的泥土氣息,夾雜着各種不知名的花草氣味。
不遠處,搭着幾個簡單的帳篷,十幾個人圍坐在篝火旁,正在烤肉喝酒,談笑風生。
他們的衣着打扮相似,應該都是來自同一個家族或者勢力。
一個身着利落黑衣的女人在其中尤為顯眼。
她身材高挑,一頭烏黑的長髮高高束起,只是長相奇醜,令人作嘔。
一雙眸子凌厲而深邃,卻又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冽。
明明是和周圍人格格不入的打扮,卻奇異地沒有違和感。
雖然只是隨意地坐在那裏,卻散發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周圍人偶爾會帶着好奇與敬畏的目光看向女人,但很快便像是觸及了什麼禁忌一般,迅速垂下眼眸,裝作不經意地移向別處,似乎非常懼怕她。
趙志遠扛着秦月走進駐地,引來一陣鬨笑。
篝火噼啪作響,烤肉的香氣混合着濃重的血腥味,在空氣中瀰漫。
那些原本圍坐在篝火旁的人紛紛起身,目光警惕地盯着趙志遠和他肩上扛着的「破麻袋」。
「少爺,你這去洗個澡,怎麼還帶回來個人?」一個人率先開口。
趙志遠環顧四周,不耐煩地問道:「都休息好了嗎?休息好了就趕緊準備準備,繼續進林子,繼續采草藥!」
人群中傳來一陣抱怨聲,但很快又安靜下來。
「等等,」一直沉默不語的那個黑衣女人突然開口,她站起身,目光銳利地盯着秦月,「你扛着的這個人是從哪裏來的?」
「冷小姐。」趙志遠對冷槐兒點頭示意,隨即恭敬回答,「一個武者,受了點傷,我看她還有點用,就順手撿回來的,也算是給隊伍增加一份力量。」
「嗯。?」冷槐兒不冷不熱地點了點頭,目光如毒蛇一樣在秦月的身上遊蕩了一遍,皺眉道,?「都傷成這樣了,怕是沒什麼用處吧??」
「她的確受傷嚴重,不過,她是個武者,身上的傷也都是些皮外傷……」趙志遠解釋道。
「武者??」冷槐兒狐疑地抬眼看了看,不再說話,隨即重新坐了下來。
似乎是默認了趙志遠將秦月帶回來的舉動。
冷槐兒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看了秦月一眼,。
趙志遠扛着秦月走進一個帳篷,隨手將秦月扔在地上,然後從旁邊拿起一套乾淨的衣服扔給她:「喏,把衣服換了,別弄髒了我的帳篷。」
說完,他便自顧自地拿起另一套衣服便轉身走出了帳篷,臨走前還不忘交代一句:「別想着逃跑,這裏可是荒郊野嶺,你人生地不熟的,跑丟了可沒人救你。」
秦月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摔得生疼的背脊。
逃跑?
她為什麼要逃跑?
而且,這麼多人,她就算想逃也逃不掉啊!
這男人雖然動不動就要殺人,但現在看樣子他似乎並沒有要殺她的意思。
倒不如先跟着他們,至少安全有點保障,摸清情況再說。
打定主意後,秦月便不再猶豫,三下五除二地脫掉身上那件破爛的衣服,換上了趙志遠扔給她的那套乾淨衣裳。
衣服雖然是男式的,但她身材也算高挑,穿在她身上意外地合身,只是袖口和褲腿有些長,不得不捲了幾圈。
秦月走出帳篷,趙志遠正站在外面等候,見她出來,上下打量了一番,語氣中帶着一絲驚訝:「沒想到,你換身衣服還挺人模人樣的。」
「就是……」他頓了頓,目光落在秦月身上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上,語氣中多了一絲嫌惡,「就是這身上的傷口看着真倒胃口。」
秦月沒有接話,眼神平靜無波,只是靜靜地看了趙志遠幾秒鐘。
這趙志遠雖有一身好皮囊,內里卻空洞無物,行事乖張跋扈,實在讓人喜歡不起來。
秦月已然對他完全驅魅了。
這人除了皮囊,也沒什麼可取之處了。
看着秦月眼神里毫不掩飾的厭惡,沒有絲毫的畏懼和膽怯,趙志遠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
從小到大,作為趙家的少爺,他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尤其是像秦月這種身份低微的人,更是數不勝數。
這些人看向他的時候,要麼是卑躬屈膝的恐懼、諂媚,又或是隱藏在眼底的畏懼和憤恨,這兩種眼神他早已司空見慣。
而秦月,這個衣衫襤褸、傷痕累累的女子,竟然用一種近乎於看垃圾的眼神看着他,沒有絲毫的恐懼,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仇恨,有的只是毫不掩飾的厭惡,一種冷靜到極致的厭惡,仿佛他是什麼骯髒污穢的東西。
像一把鋒利的刀,毫不留情地剖開他華麗的外衣,直視他內心深處最陰暗的角落,將他的自以為是和高高在上狠狠踐踏。
這讓趙志遠感到一絲惱怒,這女人,難道不知道自己在和誰說話嗎?
難道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嗎?
她憑什麼敢用這種眼神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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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的那種目光,像一根根細小的刺,扎在他心上,讓他隱隱覺得有些不舒服。
接下來的幾天,秦月沉默寡言,每日跟着趙家的人進進出出,背着竹簍採藥,活像一個沒有感情的工具人。
其他人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沒有怨言,甚至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一開始,大家對秦月的來歷感到好奇,但漸漸地,他們也習慣了這個沉默寡言的女人。
然而,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在秦月那雙清冷的眸子深處,始終潛藏着一股淡淡的疏離和警惕,仿佛一隻受傷的野獸,在暗中積蓄着力量,等待着反擊的最佳時機。
更讓人驚訝的是,秦月身上的傷在沒有任何藥物治療的情況下,居然奇蹟般地開始慢慢痊癒了。
原本猙獰可怖的傷口慢慢結痂脫落,露出下麵粉嫩的新肉,沒過幾天,便只剩下幾道淺淺的疤痕。
不僅如此,隨着傷勢的好轉,秦月那張原本被血污遮蓋的美麗容顏也逐漸顯露出來。
她原本就有着一張精緻絕倫的臉龐,眉目如畫,肌膚勝雪,即便穿着粗布麻衣,也難掩其傾城之色。
尤其是那一雙鳳眸,清澈明亮,卻又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和冷傲。
趙家的武者們開始頻頻向秦月投來異樣的目光。
「我說,你往哪兒看呢?」一個身材魁梧的武者注意到同伴的眼神,用手肘撞了撞他,擠眉弄眼地笑道,「怎麼,看上這小啞巴了?」
另一個武者嘿嘿一笑,目光貪婪地在秦月身上遊走:「這小娘們長得可真標誌,要不是不知道少爺是什麼想法,老子早就……」
秦月聽着這些話,眼底沒有絲毫波瀾,仿佛他們談論的並不是她。
這些武者平日裏粗俗慣了,說話做事從不忌諱,和那些曾經覬覦她美貌,想要潛規則她的導演製片人沒什麼兩樣。
這些人秦月見得多了,她只當沒聽見,兀自閉目養神。
眼見秦月的傷勢一天天好起來,趙志遠心中那股不安也越來越強烈。
在這外圍森林待了好幾個月了,趙志遠也幾個月沒沾女人了,本以為要在這裏當大半年和尚了,但沒想到隨手撿回來的一個小武者竟是這般絕色。
他一方面也垂涎於她的身體,想等到她的傷好全之後,將她佔為己有。
另一方面,每次看到秦月那張好看的臉上那帶着點絲絲涼意和厭惡的冷靜眼神,趙志遠都覺得自己仿佛被毒蛇盯上一般,心底忍不住一陣陣發毛。
那眼神冰冷刺骨,仿佛能看穿他內心所有的齷齪,讓他覺得自己在她面前無所遁形。
趙志遠隱隱覺得,秦月絕不是一個普通的武者那麼簡單。
但是想到秦月和自己等人的實力差距,也漸漸安心下來。
不管秦月究竟是什麼人,鳥入了籠子,還能翻天了不成?
夕陽西下,晚霞染紅了半邊天,趙家的人陸陸續續地回到了營地。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
秦月坐在自己的帳篷里,閉上眼睛,開始修煉。
這些天,她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毫無異常,但實際上卻一直在暗中觀察着周圍的環境,以及趙家這些人的一舉一動。
她發現,這些人的實力都算不上太強,或許在他們離開外圍森林之前,她奮力修煉能找到機會落單逃脫。
好在,原主雖從未修煉過,但是卻看過一些有關修煉的書籍。
秦月很清楚,自己的傷口能這麼快癒合,也是因為她日夜修煉的結果。
每次修煉的時候,那些殘破的細胞和組織在瘋狂地代謝着。
新的細胞不斷分裂、生長,將那些壞死的組織吞噬、吸收,然後轉化為自身的一部分。
顯然,這是那些藤蔓帶來的好處。
喜歡果然,人殺多了,就有經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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