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白尚書和周靜安帶到一個安靜的地方,容湘壓低聲音說道:「四皇女進宮謝恩那日,獻上「不知春」。
可端君喝了這茶之後,卻吐血昏迷了。」
「吐血昏迷?」
白尚書大驚失色,眼裏的擔憂都快要溢出。
周靜安則是注意到了君芊灼被捲入其中,如今女皇只說查御醫,並沒有說查四皇女。
看來四皇女是無辜的,那端君中毒,會不會是其他皇女乾的。
御醫之中,可是有五皇女外家的。
所以說她最不想沾惹的就是各個皇女和她們的外家,這個度很不好把握。
「白尚書切莫着急,端君目前的狀況已然趨於平穩。」容湘語氣沉穩,帶着一絲寬慰之意。
然而,她接着又說道:「至於更多的詳情,恕我不便多言。
還望白尚書與周大人能夠對此事守口如瓶,切勿泄露半分。」
其神情嚴肅而鄭重,仿佛此事關係重大,不容有失。
聽聞此言,白尚書整個人仿若失神一般,呆立當場,眼神空洞無物,似乎思緒早已飄遠。
一旁的周靜安見狀,趕忙躬身向容湘施了一禮,言辭懇切地說道:「多謝容大人此番提醒,感激不盡!」
面對周靜安的道謝,容湘微微側身避過,同時輕輕擺了擺手,微笑着回應道:
「周大人實在太過客氣了。
這不過是下官應盡之責罷了,當不得如此大禮。」
她的聲音輕柔婉轉,卻又透露出一種堅定與自信。
之後,三人不再多言,徑直朝御醫院走去。
御醫院裏,氣氛沉重,無人敢出聲。
「副院首還沒回來嗎?」
院首手中動作不停,看似漫不經心地擺弄着那些珍貴的藥材,但實際上心思早已飛到九霄雲外去了,她隨口向身邊的其他御醫問道。
此時此刻,如果無法成功渡過這場劫難,那麼不僅是她們這些人,恐怕就連整個御醫院都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而這些費盡心力採集而來的藥草,自然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根本無需再花費時間和精力去整理。
「還沒呢,她一直寸步不離地守候在端君院裏,甚至連吃飯、洗漱這樣最基本的生活需求,都是與許御醫輪流交替完成的。」一名御醫連忙回答道。
院首微微頷首,表示自己已經知曉。
接着,她將視線緩緩掃過屋內的每一位御醫。
只見她們一個個頭髮凌亂不堪,面容憔悴至極,雙眼之中更是佈滿了鮮紅的血絲。
然而,在這一片寂靜之中,唯有翻閱書籍時發出的輕微聲響不時傳來。
也許平日裏彼此之間會有一些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之事發生,但到了真正面臨生死考驗的關鍵時刻,卻沒有一個人選擇退縮逃避。
院首默默地收回目光,然後又深深地凝視了一眼這個她為之奮鬥了數十年之久的地方。
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慨之情。
也罷,擔任了如此漫長歲月的院首之職,對於她來說已然足夠滿足。
倘若真能有所選擇,她寧願犧牲自己一人的生命,也要確保其餘眾人得以平安無事。
想到此處,院首吩咐旁邊的御醫去將五皇女的外祖母文副院首請過來。
「這……」
院首身旁的御醫一下子就猜到了她的想法。
文副院首仗着五皇女的勢沒少為難院首,而且大家都心知肚明,文副院首巴不得院首出事,然後搶她的院首之位。
在這緊要關頭,院首派她去請文副院首,肯定是想她一人全部承擔所有罪責,保全她們其他人。
「院首,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要不再等等吧!
副院首和許御醫還沒回來呢,說不定事情還有轉機。」
「唉……」
一聲長長的嘆息從院首口中傳出,仿佛承載着無盡的憂慮與無奈。
她微微抬起手,輕輕一揮,那動作看似隨意,但其中卻蘊含着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和決心。
這一揮手似乎在告訴對方:無需多言,速速離去吧。
對於副院首究竟擁有多少能耐,她又怎會不知曉呢?
回想當初,若非形勢緊迫到了極點,副院首又怎麼可能挺身而出呢?
畢竟,她僅僅學習了短短數月的蠱術而已啊!
這樣淺薄的功底,又怎能期望她能夠破解如此高深莫測的蠱毒之法呢?
恐怕連最基本的原理都尚未完全領悟透徹吧。
此刻,面對眼前錯綜複雜、變幻莫測的局面,眾人心中皆是一片迷茫與無助。
而副院首,則如同茫茫大海中的一葉孤舟,飄搖不定,隨時都有可能被洶湧澎湃的波濤所吞噬。
她作為院首,怎麼能讓追隨了她幾十年的副院首承擔所有壓力呢?
御醫不情不願地去尋文副院首了,作為另一位副院首,在御醫院生死存亡的關鍵時期,她連面都不露,怎麼讓人真心信服跟隨她呢?
就在這當口,原本沉浸於傷春悲秋、感慨萬千情緒之中的院首,突然間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巨響驚得渾身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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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定睛一看,只見那扇緊閉着的御醫院大門竟毫無徵兆地猛然敞開,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巨力狠狠踹開一般!
院首心中駭然,手忙腳亂之間,一個不小心便將正在晾曬且已至半干狀態的珍貴藥草打翻在地。
看着滿地狼藉的藥草,她不禁倒抽一口涼氣:「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剎那間,無數個念頭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莫非是端君出事,引得女皇龍顏大怒,欲要血洗整個御醫院不成?
想到此處,院首隻覺得脊梁骨發涼,額頭上也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而一旁的其他御醫們顯然也與院首有着同樣的擔憂,她們一個個面色慘白,驚恐萬分,甚至有些站立不穩,幾乎無法自持。
整個御醫院內瀰漫着一種令人窒息的緊張氣氛,仿佛一場巨大的風暴即將席捲而來……
院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顫顫巍巍往門口走。
其他御醫一窩蜂地跑到院首前面,將她擋在身後。
她們也怕,誰不怕死呢?
可院首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她們是真的記在心裏。
「幹什麼呢?還有沒有規矩了?
你們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院首,還不讓開!」
院首拼命扒開擋在她身前的御醫,可她年老,其他御醫大多正年輕力壯,她哪裏擠得過她們?
院首又氣又急,卻又沒辦法,只能惱怒地在原地跺腳。
「喲呵!這御醫院今日怎地如此喧鬧非凡吶!」
伴隨着一聲清脆悅耳卻又帶着幾分威嚴的嬌喝響起,原本嘈雜的場面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眾人循聲望去,但見容湘正款步而來,其體態端莊,容色威嚴,尤其是那雙眸子之中閃爍着睿智與精明之光。
她那清冷而凌厲的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絕大多數御醫在接觸到她眼神的一剎那,臉色驟然變得慘白如紙,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一般。
她們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完蛋了!看來女皇陛下此番定然是派遣這位手段狠辣、鐵面無私的容大人前來懲治他們了。
就在眾人心驚膽戰之際,另一道沉穩有力的聲音緊接着傳來:「爾等在此處擁堵成何體統?速速讓開道路!還有,院首何在?」說話之人乃是容湘身旁的周靜安。
她身材魁梧,氣宇軒昂,渾身上下散發着一種令人敬畏的氣息。
聽聞此言,那些御醫們只覺得自己的心都快涼透了。
她們深知周大人向來以嚴明着稱,如今連她也一同出現,想必這次事態之嚴重遠超想像。
喜歡皇女請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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