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不清楚「動畫片」是何物,但許安所說的並不是他們所期待的。
言木亦壓着心中的焦慮勉強的露出笑顏,伸手一遍又一遍的擦拭許安那雙磕破了皮還滲着血珠的手。
「疼嗎?」他那般溫柔,聲音也極其輕聲。
許安傻傻的搖了搖頭,她還從未遇見過幫助自己的陌生人,有些呆然。
「謝謝哥哥,我不疼。」
言木亦抬眸緊緊與她對視,她童真的模樣甚是可愛,但她的眸中卻有着些許疲憊。
澤安牽着她的另一隻手,小心翼翼的在她手心上寫着字,「許安,你認識這兩個字嗎?」
他緩緩寫着,見到她的手心有着密密麻麻的傷痕,他的一筆一划都有些許顫抖。
這么小的年紀,這雙小手竟有了歲月的痕跡。
想到許安之前那雙手的繭,他便難受的哽了哽喉嚨,他從未想過她竟自小便如此。
「哥哥,我不認識第一個字,但是第二個字是我的名字對不對?」
「對,那你可記得澤安這個名字?」
「哥哥,你在說什麼?記得什麼名字?」
三人默默嘆了口氣,看來名字說出來許安也聽不到,所以他們該怎麼做才能讓她有些印象呢?
阿蘇裴夜本是冷峻的臉但也不知為何見到這幼時的許安他竟覺得十分可愛,神色滿是溫柔。
他走來並未蹲下,反而站在兩人身後居高臨下的俯視着那小小的人兒。
「小東西,其實我就是王子,我是西域三王子,你可有印象?」
面對這莫名其妙的問題,許安眨巴着眼睛,天真的回道:「我不叫小東西。」
「你這么小,怎麼不是小東西了?」
阿蘇裴夜見她這般乖巧,揚着笑調侃着。
「那哥哥你是老東西嗎?」
……
許安忽閃着眼眸,水汪汪的眼睛裏看不出一絲邪色,反而她看起來真誠又可愛。
「哈哈哈,我們的小許安真是人小鬼大啊。」言木亦聽到她這話實在是忍俊不禁啊。
阿蘇裴夜站在身後有些蹙眉,他也沒想到這小東西還會嘴皮子功夫。
罷了,他也不會計較這些,誰讓她是許安呢?
「哥哥,你們可不可以陪我走一段路,我怕黑……」
小人兒小聲的說着,眼中滿是祈求。
她這般,三人怎會捨得拒絕呢?
「當然可以,來,哥哥牽着你。」言木亦順着她的話應道,柔軟的小手就像棉花一般被他握在手中。
澤安自然的牽過許安的另一隻手,他怎麼會錯過與幼時的她手牽手的機會呢?
如此一來,只有阿蘇裴夜板着一張臉,看起來有些可怖,他神情看起來不屑但內心早已悶氣了半天,一個人環抱着手裝作若無其事的跟在幾人身後。
三人跟着許安路過那段沒有燈光的小路,朦朧的月色伴着清風灑下,路邊的花草也飄飄搖搖。
正巧,迎面走來一家子,他們手中握着電筒,一男人肩上坐着一個小孩兒,兩人同一旁的女人笑呵呵的講着故事。
那小孩兒臉上洋溢着幸福,他歡喜的在他父親的肩上拍手。
許安從見到他們開始便一直緊緊的盯着,她的眼中滿是渴望與羨慕。
直到幾人與他們擦肩而過,許安也扭頭望去。
她也好想有人能將她抱起坐在肩上,她也好想能有人疼她,愛她。
幾人自然也瞧見了許安羨慕的神情,她頻頻回頭的動作以及渴望的目光,都是在表達她很羨慕。
阿蘇裴夜倒是學聰明了,還未等其餘兩人開口,他一把抱起那小小的人兒,將她架在肩上。
許安被這一幕嚇到了,她還未回神,有些侷促。
「來,不用羨慕他們,有本王子親自背你。」
說着,阿蘇裴夜抬手拉住那雙糯米糰般的小手,臉上滿是笑意,甚至還有些得意。
被人抱起,還是被「王子」抱起,許安開心的笑出聲。
她欣喜的問道:「哥哥,你是王子,那你抱我了,我是不是公主?」
「對,你是公主,但不是因為我抱了你你才是,而是因為,你本來就是公主…」更是我的娘子……
阿蘇裴夜心裏喃喃道,他似乎是真的喜歡上許安了。
這話算是說到小人兒心坎里了,她高興的笑着,迎着吹來的風大喊,「爸爸媽媽,哥哥說我是公主!」
一小會兒的時間,按照許安的指引,幾人來到一圍牆後,他們正疑惑着,許安小聲的嘟囔道:「謝謝三位哥哥,我要回去了,院長等會要來看我們睡沒睡覺,我是從這個洞偷偷跑出來的,我現在要先走了。」
她說着還指了指那小小的洞,幾人都有些沉默。
阿蘇裴夜將她抱下,替她撩了撩凌亂的髮絲,「小東西,那我們明天見。」
按照夢裏的發展,應該很快便是第二天,幾人現在也無從喚醒許安只能先想想其他辦法。
「好~哥哥,你長得真好看,真的與王子一模一樣。」許安喃喃的夸着,她果然就算是幼時也改不掉花痴這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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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安蹲下湊到許安眼前,溫柔的問道:「那我呢?難道我這個哥哥生的不好看嗎?」
圓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甜甜的酒窩伴着笑出現,「哥哥你長得也好好看啊…還有那位哥哥也好好看,你們好像神仙啊。」
聽到這公平的回答,兩人倒是舒了一口氣,好歹沒讓這阿蘇裴夜比下去。
但這時,許安卻主動拉着阿蘇裴夜的手,抬着頭憨憨的笑着,「哥哥,你是王子,我是公主,童話里說公主嫁給了王子,那我以後,也要嫁給你!」
這話說的,澤安當場差點心臟梗塞,言木亦更是皺緊了眉露出了久違的不滿神色。
唯獨阿蘇裴夜笑的開了花,心裏那是一個高興啊,沒想到這小時候的許安說話這麼討喜!
他倒是機靈,勾着小指對單純的小孩兒說道:「我們拉勾,公主要嫁給王子,以後我來娶你。」
「好!」許安眼睛像月牙般彎起,笑意粲然,伸着小指就要去拉勾,言木亦一手握住將那隻小手拉了回來,笑意吟吟的說着:「小傢伙,這麼晚了你該回去了,等會他們找不到你該着急了。」
「嘖,三皇子,拉個勾而已,你着什麼急。」阿蘇裴夜眼疾手快拉起許安的另一手便與她小指勾在一起,「說好了,王子要與公主在一起,小東西你別忘記了。」
澤安可不等許安回答,他從兩人間攬過她,輕聲說道:「不要忘了我哦,哥哥也姓許,許安的許。好了,快回去吧,有些晚了。」
他催促着,這場面他可大度不了。
許安乖巧的點頭,轉身便從洞口鑽了去,幾人感到有些無奈,沒想到許安一直都這麼鬼點子多。
「哥哥,謝謝你們,我今天很開心,明天我還想見到你們,你們是除了院長對我最好的人了,也是我見過長的最好看的人,拜拜!我先走啦!」
那小人兒貼在洞口輕聲說道,說罷便離開了,只留下三人氛圍沉默的呆在原地。
一瞬間,周圍的一切幻成了碎片,恍的,又出現了新的畫面。
似乎是另一個夢境。
三人還有些沒搞清楚狀況,怎麼忽然變了場景?
「賤人!你們兩個賤人!」
辱罵聲響起,幾人定睛一看,他們正處在橋上,前方正是幾人在爭執。
啪——
響亮的巴掌聲後便傳來驚愕聲,「呃!」
一女人賞了那男人一巴掌,那男人身側還跟着另一個女人,兩人猛的將前方的女人向下推去。
澤安有種不安的感覺,他忽的想起許安落水痛苦的模樣,一時間心臟刺痛,「許安!」他出聲喊道,慌張的踩上橋樑躍身而去。
言木亦與阿蘇裴夜也想到了那幕,這是許安的夢境,那能出現的只會跟許安有關。
阿蘇裴夜陰沉着臉衝上去抬手便要將那男人碎屍萬段,他習慣性的施法卻發現使不出來。
言木亦也隨着澤安跳了下去,他見過許安無助淒涼的眼神,他見過那一幕,他心痛的快窒息了。
「你們!你們是誰?!」那男人惶恐的往後退,尤其是見到阿蘇裴夜滿臉殺意,他拔腿便開跑。
阿蘇裴夜哪能讓他逃掉?沒有法力那就用武力。
他死死握住那男人的脖子向上提去,眼中殺意鋒利,手部青筋暴起,他嘲諷的笑道:「你這種貨色也配得上她?」
旁邊那女人愣了愣,她以為這帥哥是在吃自己的醋,便柔軟的撒嬌道:「哎呀,哥哥有話好好說~他確實配不上我…」
啪——
那女人話還沒說完,阿蘇裴夜嫌吵一巴掌伺候上去,怒意可見,滿臉嫌棄裹挾着冷意,「誰說你了?你又是什麼貨色?也配跟我講話?」他說着一腳又踹上那男人的襠部,將他踹倒在地。
那男人痛苦的在地上蜷縮起來,哼哼叫着。
兩人將許安抱上了岸,手足無措的喚着她,「許安,許安。」
澤安顫抖的摸向她的脈搏,在感知到還有心跳的時候,緊繃的神經鬆緩了些。
「她如何?」言木亦急切的詢問,不自覺的屏住呼吸。
「還有氣息。」
「那就好…那就好……」
兩人眸中儘是擔憂與心疼,若不是此次入夢,他們都不會知道許安的那些過往。
「咳,咳咳……」
許安嗆出了水,她只感到渾身無力動彈不得,緩緩睜眼,眼前竟是兩個奇裝異服的俊男。
她懵逼的打量着兩人,誰料那兩男子就像認識自己一般喚出了自己的名字,「許安,沒事了,沒事了。」
見她這般模樣,兩人哽住了,心疼都快從眼睛裏溢了出來。
許安摸不着頭腦,這兩俊男怎麼看起來如此擔心自己?
「你們是?」
「我是澤安啊,你當真沒有一點印象嗎?」
「什麼?你是誰?」許安懷疑耳朵聾了,她怎麼聽不清他的名字。
言木亦擰着眉頭也不知如何是好,說名字許安也聽不清,他們該怎麼做?
想到橋上還有倆賤人,許安撐着要站起,兩人見狀同時將她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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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安連站都站不穩,更別說走路了。
「許安,你要去哪?」
見她強撐着要站起,言木亦柔聲詢問。
「兩位帥哥,實不相瞞,我落水是被上面那倆賤人推下來的,既然大難不死那我必有後福,我一定要手撕他倆。」
瞧她這脾氣這模樣,兩人也是習以為常了。
「已經有人替你收拾他們了。」
言木亦正說着,橋上傳來警車的聲音,眾多人群聚集起來。
許安掙扎着要上去,澤安一把打橫抱起她,他輕柔的說道:「我們都在,你不用逞強了。」
這把許安整愣住了,她直直的欣賞着眼前的美男,實在是有些莫名心動啊……
好奇怪,我為什麼會對一個陌生人心動?
想到這,她晃了晃頭,澤安抱着她從一旁的台階走了上去。
言木亦就在身側滿眼柔情的看着她,三人這奇怪的氛圍着實有些莫名其妙……
剛到橋上,就見一金髮男環抱着手臂被一群人圍着,幾個警察在調解。
湊近一看,地上躺着一男人,那人正是許安前任,旁邊還站着一女人。
「我不接受調解!」地上那男人死皮賴臉的不願起來,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要錢咯。
「你們為何打架?又因為是感情?」
許安可不能只等着看戲,好歹那帥哥幫自己收拾了倆賤人。
「帥哥,謝謝你,放我下來吧,我能走。」
澤安微微點頭,將她放下。許安湊到人群中擠了進去,腿有些發軟無力,扶着橋樑勉勉強強站得住。
「讓一下,讓一下,借過借過。」
她的衣服還滴着水,渾身濕透了,頭髮糟亂。
「警察叔叔,是這兩人將我推了下去,害我差點淹死,要不是有人救我,恐怕我現在就成浮屍了。」
說着,許安擰了擰裙角,這是她剛落水的證明。
阿蘇裴夜見許安還生龍活虎,他不禁有些欣喜,他無視了眾人主動朝她走來,牽過她的手,擔慮的問道:「許安,你可還記得我?」
??
許安茫然的瞧了瞧他的模樣,俊俏的五官,眉峰如劍,這麼精緻的臉她怎麼可能見過?要是見過她絕對記得。
臥槽,好帥。
她內心感嘆,花痴的神色讓阿蘇裴夜知曉她什麼也記不得了。
若是記得,她是絕不會這般看着自己的。
「記得啊~」
聞言,三人都心跳頓了頓。
「你是我新的男朋友我怎麼會不記得呢?」
???
地上躺着的那個男人忽的站起指着許安罵道:「你給我戴綠帽是吧?!」
「喲,你沒事啊?那你幹嘛躺在地上?原來是裝的啊?」
許安陰陽的笑着,抬手捂嘴,這讓那男人氣的臉發綠。
「我*」
他指着許安正欲罵出聲,「啪」的一聲阿蘇裴夜的掌心已落在他臉上,「你這垃圾也配指她?」
「你們!你們這對……」
啪——
那男人氣急敗壞,還沒罵完,又是一個巴掌給到他的臉上。
這可把許安高興到了,這賤男人被人揍了,實在是舒心。
「你沒事就早點走吧,要不然我男朋友一個巴掌又把你打趴下了~」
這話讓阿蘇裴夜那是一個得意啊,他也十分配合,攬過許安的腰,眸中柔色,「男朋友可是夫君的意思?」
……
這人怎麼說話古里古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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