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川喃喃着重複道:「怎麼解決這個問題?」
一時間,所有人都屏息凝視,不敢打擾岳川的思維。
就連挑燈僧也目露期盼。
他看到了問題。
但是他找不到答案。
所以他來到姜國,想要見一見孔黑子。
孔黑子身上,他沒有看到希望。
哪怕孔黑子也在追求大同之世,但這條路註定走不通,即便走通了,也觸及不到問題的根源。
但是他在岳川身上看到了希望。
一個能夠與自己齊輝、共鳴的超世賢智者。
能夠看見「道」的人。
岳川負手而立,仰望天空,仰望天空背後的浩瀚星海。
「我原本不會想這種問題,因為太悲觀了,也太沮喪了。」
挑燈僧與岳川肩並肩,同樣仰望天空。
「岳先生但說無妨。」
「那就是——道的本源是如何誕生的,盤古究竟是怎麼孕育的,它會不會是某個強大存在的一念呢?如果真是這樣,我們、我們的國家、我們的歷史,以及我們祖先的一切,是否都是這一念中的事物呢?」
一句話,震驚了所有人。
岳川這話匪夷所思,無比震撼人心。
但是經過了岳川和挑燈僧兩人那麼多的鋪墊,這一切又顯得無比合理。
一念起、萬物生。
所以,上古先民就是在一念起的開端,而自己在這一念起的中葉,子孫後人將會在一念起的末尾。
龍陽拳頭緊握,「岳先生,如果按照你的說法,我們不過是枯葉上的一隻螻蟻。不,甚至都不如螻蟻。」
岳川點頭,「很悲觀!在這一念之內,我們有愛恨情仇、家國天下、忠孝仁義、禮樂詩書。但是一念之外呢,我們什麼都沒有。我們擁有的一切,對一念之外一文不值!」
孔黑子問道:「按照岳先生的說法,這一念終將消逝,我們的一切,終將被遺忘。即便不是被子孫遺忘,也會被這個創造『道』的強大存在遺忘。是嗎?」
岳川點了點頭。
他轉向挑燈僧,「先生曾經見道,一眼萬年?」
後者點頭,「那個天地,便是因吾之一念而生。現在不知那個天地是什麼模樣了,是否還存在,如果存在的話,又是什麼光景了。」
鬼谷三人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他們抱頭痛哭。
尤其老六,哭得那叫一個震天撼地。
他繼承了兩個老祖的思想。
雖然兩人沒有刻意奪舍,並不會改變老六的自我,但多多少少有些潛意識上的影響。
比如長生這種執念。
他倆傾盡一切、耗費百年,到頭來一場空。
現在聽了岳川的話,別說長生,就是天地同壽、日月齊輝,到最後一樣是毫無意義。
因為,這片天地就是一念間的產物。
老六用袖子抹了抹眼淚。
他告訴自己要堅強,可還是抑制不住的流淚、哭泣。
不僅僅是師父和師伯,更是苦哭自己、哭天下、哭眾生。
大黃走到岳川身邊,同樣負手而立,望向天空。
「岳先生,我們無法擺脫被遺忘的命運嗎?」
岳川搖頭,「難!難啊!」
孔黑子也站了過來,聲音堅定地說道:「岳先生,再難我們也要做!祖宗們不做,我們再不做,就沒人做了!」
龍陽哈哈大笑,他走到孔黑子身邊,雙手抱胸,仰望星空。
「岳先生,我龍陽佔了天下八斗才氣,自然要為天下出八斗的力氣!」
眾人一個接一個的振奮起來,與岳川並肩而立,抬頭仰望星空。
螞蟻抬起頭看向天空的那一瞬間,它們的世界就不再是二維。
華夏大地上這一群最優秀的賢智者抬起頭仰望時間長河的時候,人族歷史也不再渾噩。
「岳先生,請告訴我們該往哪走,該怎麼做!」
「岳先生,我們願意為後世子孫開出一條路!」
「哪怕我們走不到終點,至少,我們的屍骸也能成為路標,指引他們前進!」
聽到這話,岳川拿出一柄星辰劍。
源源不斷注入香火之力為其充能,然後催動其中陣法。
點亮之後,岳川將其遞給挑燈僧。
然後是第二個,遞給大黃。
岳川身上帶了不少星辰劍,人手一把沒問題。
最後,岳川將星辰劍的力量催發到最大。
一抹光柱衝上天空。
空氣澄澈,沒有任何浮沉。
夜空明朗,沒有雲層遮掩。
光柱在天空中長達百丈、千丈。
眾人有樣學樣,於是,姜國的天空中出現了一根又一根光柱。
這些光柱還不斷晃動,彼此碰撞。
姜國的百姓驚呆了。
他們全都抬起頭,望向天空,望向那一根根見所未見的光柱。
越來越多的人抬起頭,跟着光柱望向天空,望向夜幕。
他們極力的踮着腳、昂着頭,想要看到光柱的最終所向,看到光柱最終的落點,看到這一根根光柱照亮了什麼。
只可惜,黑夜如幕。
越是遙遠的星空越漆黑。
光柱很快就石沉大海,消失在視野之外。
岳川說道:「看見了嗎?」
眾人不解。
岳川再次問道:「看見了嗎?」
眾人依舊不解。
岳川第三次問:「看見了嗎?」
喜歡繼承土地廟,從教黃皮子討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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