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長,出去的兄弟們回來了。」刻意壓低的聲音從窗外傳進了房間。
房間內原本鼾聲如雷,突然間戛然而止,一雙雙賊亮賊亮的眼睛,看向門口方向。
李大虎一個鷂子翻身坐了起來。
「如何?」李大虎悄聲問道。
「摸清楚了,全都是鹽,一共三百二十麻袋。」
「那幫鹽商什麼情況?」
「兄弟們偷聽到韃子那邊會來人接應他們,然後運到肅州西北的狼窩溝,那邊有人接貨。」窗戶下,黑影說道。
「給李總兵發出消息,讓他帶人提前趕往狼窩溝設伏,」說着,李大虎和房內的人已經穿戴整齊,輕輕推開房門,看了看隱在烏雲後的月亮,舔了舔嘴唇一笑道:「月黑風高,老子給他們來個狸貓換太子!」
「頭,小的探過了,這破地方只有幾隻土狗,沒有貓。」
「沒貓老子把你當成貓!」李大虎笑罵,隨即,一揮手,眾人分成兩隊向着鹽商住的西廂房摸了過去。
李大虎蹲在西廂房窗戶下,右手做了一個撬門栓的動作,立刻有一隊員輕輕走到門口,耳朵貼着門聽了聽裏面的動靜,確認都房內的人都睡着了後,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插進了門縫,他的動作很輕,絲毫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幾息過後,門栓便被匕首撥開。
李大虎又指了指後牆,另一隊隊員會意,悄悄摸了過去。
所有人就位後,李大虎發出了進攻的手勢,隨即負責正門的一隊人推開房門迅速進了屋。
屋內的鹽商被腳步聲驚醒,但是還沒來及的反抗口中就被塞進了破布,一人挨了一下手刀,都昏死了過去。
「把他們的衣服扒了,然後扛到咱們的那個房間去,都綁結實了,一個都不能少,這幾個人都是陛下點名要的人,派五個兄弟看着他們。」李大虎神情嚴肅的說道。
眾人一聽是皇帝點名要的人,趕緊又給這些人緊了緊繩索,又將這些人的用一根繩子穿了起來,扛到了他們住的房間內。
「換上他們的衣服,明天咱們去會會那幫狗日的韃子!」李大虎狡黠的笑道。
「大隊長,還是您的這個主意高,真高!」晉鵬豎起大拇指,拍了李大虎一個馬屁。
「高個屁,這都是在講武堂學的,平時讓你們好好聽課,你們一個個的一上課都特娘的打瞌睡,陛下常說的那句話叫什麼來着?」李大虎撓撓頭,看向晉鵬。
晉鵬面有尷尬,搖搖頭。
「對,」李大虎一拍晉鵬的肩膀,「知識的力量!」
晉鵬被他拍的有些吃痛,不過嘴上還是奉承道,「大隊長就是有水平!」
「揍性!」李大虎又是笑罵。
「換好了衣服趕緊趕緊去貨倉看看,把他們的人都給綁了,也送到咱們的房內看起來!」李大虎又道。
「您就瞧好吧,二隊的兄弟已經去了。」
李大虎點點頭,吹滅了油燈道:「睡覺!」
第二日,雞叫三遍,已經化妝成鹽商的狼牙偵察大隊悄悄出了客棧便朝互市而去。
互市開在城外,由一圈柵欄圍成,此時互市門口已經聚滿了前來交易的各色人等,李大虎帶着人在人群中慢慢走着,觀察着前來交易的人。
突然,他的右手被一個人高馬大,渾身散發着羊騷味的蒙古人給拉住了。
「拉俺做甚?」李大虎一口山東土話,嫌棄的看着那蒙古人。
那蒙古人顯然聽不懂他說的什麼,不過他指了指李大虎腰間懸着的玉佩,又從懷中掏出一個一模一樣的玉佩,嘰里咕嚕的連說帶筆劃,李大虎瞬間明白,原來這就是要和那幫鹽商接頭的人。
他從腰間將那玉佩拿在手上,又將那蒙古人的玉佩拿過來,比對了一下,果然大小花紋都是一樣的。
隨即李大虎的臉上像是笑開了花,趕緊打躬作揖,對着那蒙古人就是一通比劃,好在那蒙古人不笨,看懂了他的手勢,於是點點頭,指了指城內。
李大虎點頭哈腰的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那蒙古人頗為倨傲的向城門走去。
一行人進了城後,便來到了客棧內。
在李大虎的指引下,一行人來到了客棧後面的貨倉,看着摞的像小山一樣高的麻袋,那蒙古人掏出匕首,上前割開一個麻袋口子用手指捏起一個鹽粒子放進了嘴中,「鹹的,是鹽!」
蒙古人確認無誤後,轉過身,笑着對李大虎豎了個大拇指,隨即從腰後解下一個沉甸甸的皮袋子,扔給了李大虎。
李大虎趕緊接住,袋子很沉,他差點沒有接住,不過當他打開袋子後,還是把他震撼到了,整整一袋子的金沙,看樣子純度就很高。
李大虎裝出一副貪婪的樣子,捏出一個大顆粒放在牙上咬了一口,隨即笑道:「甜,真甜,金子的味道就是甜的。」
那蒙古人顯然對李大虎的這套操作非常反感,趕緊指了指天上的太陽,又指了指城門,意思是時辰不早了,錢也給你了,趕緊拉上貨出城吧。
李大虎和後面的人無聲的交換了一下眼神,眾人會意,趕緊將鹽裝上駝架,半個時辰後,眾人便牽着駱駝出了城門,朝肅州衛西北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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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行進了一個時辰後,那蒙古人突然打馬跑到了一個高大的沙丘上,朝着西面吹了個悠長的口哨。
李大虎見隊員們圍了上來,趕緊做了個散開的手勢,自己則是不慌不忙的下了駱駝,小跑着跑到沙丘上,他大眼望去,果然在不遠處的沙丘後面出現了一支蒙古騎兵,看人數大約有五百多人。
那蒙古人嘰里呱啦的指着由遠及近的蒙古騎兵隊說了一通,神色頗為傲氣,李大虎明白,這特娘的是在夸自家的騎兵威武呢。
「操,你們丫的都讓我們揍成什麼德行了,還特娘的認不清行事,一會老子讓你們哭都沒地方哭去。」李大虎暗罵一句,不過臉上卻是裝出諂媚的笑容,不住的點頭哈腰。
「嘖嘖嘖,瞧咱大隊長,裝的可真像。」晉鵬撮着牙花子道。
「大隊長為啥給那狗韃子賠笑臉?要我說,一刀子剁了多省事。」一個隊員不服氣的說道。
「你懂個屁,」晉鵬笑罵,「大隊長說了,釣魚就要釣大魚,就那貨,夠咱們兄弟們塞牙縫的嗎?」
眾人點頭,趕緊將駱駝往狼窩溝里趕。
「王掌柜呢?他為何沒有親自來。」騎兵隊中一個穿着鐵甲的蒙古將領上前用蹩腳的漢語說道。
李大虎暗道難道他們認識?隨即心下一橫,管那麼多呢,先忽悠着再說。
「哦,王掌柜在過蘭州的時候就病了,我是他的外甥,他托我將貨帶過來。」李大虎趕緊編了個理由。
那蒙古將領似乎有些遲疑,看向和李大虎接頭的那個蒙古人,用蒙語問道:「這人可不可信?」
那蒙古人點點頭道:「信物對上了,貨已經檢查過了,沒有問題。」
蒙古將領這才打消了疑慮,韁繩一揮,身後的幾百騎兵紛紛朝狼窩溝內而去。
就在那些騎兵剛全部進入狼窩溝後,就聽溝內突然慘叫聲不斷,那蒙古將領瞬間臉色大變,一把抽出彎刀怒吼道:「我們被騙了,殺了這些漢狗……」
可他還沒喊完,李大虎不知何時從懷裏掏出了一個手榴彈,「嘿嘿,狗韃子,爺爺乃大明皇家龍虎軍,今天爺爺來這就是送你們上路的。」
說着,將手榴彈的引線點燃,扔到了那蒙古將領的頭頂上,只聽轟的一聲,濃煙散去,一地的碎肉骨頭,連帶着他胯下的戰馬也跟着炸沒了半個腦袋。
李大虎抹了一把崩到他臉上的血肉,帶着其他隊員走了過去。
「大隊長,這貨帶了不少金子。」晉鵬拎着兩個沉甸甸的牛皮袋子興奮的喊道。
「收好了,回京後要交給陛下的。」
「是。」
而此時狼窩溝內,李瑢的那四營兵馬已經將那幫韃子團團圍住,這幫韃子倒是有些血性,寧死不降,嘴裏還嘰哩哇啦的罵着什麼。
「家主,別跟狗日的廢話了,讓小的帶人上去砍了他們吧。」二愣拎着他那標誌性的大砍刀,揉了揉鼻子道。
「揍性,你就是個二杆子貨,咱大明的兒郎都特麼是爹娘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咱們的命可比這幫韃子的金貴多了。」李瑢笑罵,隨即說道:「告訴騎兵營,圍住他們即可,讓火槍營練練手。」
二愣無奈,乖乖的站到李瑢的馬前,眼熱的看着火槍營的人。
被圍住的韃子見明軍的火槍營圍了上了,瞬間慌了神,他們都是見識過明軍火槍的厲害的,此刻見了火槍陣,一個個的瞬間心理陰影就上來了。
「家主,這幫韃子好像要投降!」二愣眯着眼,看着溝底的韃子說道。
李瑢似乎毫不在意狼窩溝內的戰況,喝了口水道:「二愣,告訴兄弟們,老子今天給他們立個規矩,以後咱們陝甘行都司不收降兵。」
二愣眼睛一亮,撒丫子跑去傳信去了。
「哈哈哈,大虎兄弟!」李瑢見李大虎走了過來,下了馬,熟絡的喊道。
「末將見過總兵大人!」李大虎規規矩矩的行禮道。
「哎,你我一見如故,如此客套可就見外了。」李瑢熱情的拉着李大虎的胳膊說道。
「他一個總兵,官階比我高,如此熱情待我,莫不是有事?不行,我得小心點。」李大虎暗道。
「您這邊還沒完事?」李大虎站在沙丘上,朝溝內看去。
「不用擔心,兒郎們許久沒見血了,正好上次蘭州大戰後,陛下賞賜了我一千杆新式火槍,今天正好拿這幫韃子練練手。」李瑢大咧咧的說道。
喜歡大明,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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