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藤昭要抱起洛玉好,視線不經意間掃到洛玉扇過那村民的纖細手指上,沾到了一點血漬。
他微微蹙眉,柔聲道:「哥哥,等一下。」
洛玉不解,正納悶時,只見藤昭從上衣內側取出一塊白色帕子。
抓起他的手,搭在自己的手背上,溫柔小心翼翼的擦拭着。
「以後這種傷人解氣的事,讓藤昭來做就好,哥哥皮膚嬌嫩,沾到一點這些刁民的噁心污濁,都是對哥哥的大不敬。」
藤昭擦得很小心,也很仔細。
就連指甲縫隙里不小心碰到,幾乎可以完全忽視的一個小血點,他也沒有放過。
看着自己掌心恢復以往光滑白皙的嫩手,藤昭很滿意,笑着把洛玉的手輕放到狐裘內側,深怕外面的寒意把哥哥的手凍傷。
「好了,哥哥,我現在帶你回去。」
洛玉莫名有些臉紅。
在剛才藤昭幫他擦拭指尖上的血跡時,少年溫柔專注的神情,就像在對待自己的情人。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藤昭看他的眼神就有些不對勁呢?
洛玉晃了晃腦袋,臉蛋燒的很,羞的不行。
不敢去看藤昭帶着異樣火苗的眼睛,垂下腦袋,伸出手,讓藤昭把自己抱起,腦袋立馬埋進少年不算寬闊,卻很有力量的胸膛上,假裝有些累,閉上了眼睛。
藤昭抱着洛玉走的很穩,完全沒有因為地面平滑的雪地,而有些小心翼翼。
腳步沉穩有力,速度穩健不急。
走到山中老廟裏時,也不過片刻功夫。
藤昭把洛玉放在還沒有熄滅的火堆旁,端來一碗還有些溫熱的白水,「哥哥,喝點水吧,我現在給你烤肉。」
「好。」
洛玉捧着藤昭不知從哪裏弄到的瓷碗,上面光滑平整的沿口,非常漂亮,像是一個新碗。
他沒有多問,心裏清楚,藤昭的本事比他想像的要大。
不說這些天他弄來的那些肉。
光晚上這半點的時間,他竟然能將有幾十戶人家的村子,神不知鬼不覺所有房屋全部點燃,手段真的厲害。
洛玉端起瓷碗,不是很口渴,抿了一小點。
食指指腹輕輕摩挲着碗面沿口,看着藤昭坐在他旁邊,一塊塊把袋子裏切好的肉,插進樹杈里,放在火堆上面的架子上烤。
木柴燃的正旺,火光把他們兩個人的臉,照的通紅通紅的。
「藤昭,村子不大,但要找個人不容易,你是怎麼知道我被關在那間柴房的?」
問完這句話,洛玉就後悔了。
村子是不大,但不是家家都有能力建一個專門放柴火的房子。
藤昭要找他並不難,隨便抓住一個村民,一問便知。
可問都問了,要收回就有些難。
藤昭慢慢轉動着手裏的樹杈,泛着亮光的肉油滴在火堆上,發出一陣陣巴茲的響聲。
肉香漸漸在空氣里擴散,洛玉聞到,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藤昭笑了笑,「哥哥是餓了吧,肉還要烤一會兒,你在堅持一下。」
洛玉嗯了一聲。
很慶幸藤昭可能是沒有聽見他剛才問的問題,正要舒出一口氣時,藤昭又繼續說道。
「不管哥哥在什麼地方,我都知道,也絕對能在第一時間找到你。」
洛玉悻悻的笑着,沒聽出少年溫和口氣中帶起來的絕對自信。
「是,是嗎?那還真好。」
肉很快就烤好了。
藤昭吹了吹上面的滾氣,待沒那麼燙了,才把肉遞過去。
「哥哥,吃肉。」
「哦,好,謝謝。」
洛玉接過藤昭手裏的樹杈尾部,看到他戴着皮手套的那隻左手,拇指邊緣皮料子有些開線的地方,隱隱露出一小點過於發白纖細的皮膚。
禁不住指着那地方問道:「藤昭,你的手套開線了,脫下來,我給你補補。」
藤昭遞肉的動作一頓,緩慢抽回手,把帶着皮手套的左手,死死捂在自己身後,不讓洛玉看到,臉上現出幾分不太自然的慌亂神色。
「不礙事,我自己補補就好。」
少年越是這樣緊張,洛玉就越覺得奇怪,心裏的好奇也越重。
他放下肉,坐得端正筆直,板着臉,有些嚴肅。
「你是不相信我縫補的能力,還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怕我知道?」
藤昭眼神閃躲的厲害,用力抿着唇。
這是洛玉和他相處這段時間來,第一次見到他局促不安的樣子。
「哥哥真的想知道?」
洛玉表情很堅定,「是。」
藤昭還是有些猶豫擔心,「我怕摘了手套,會嚇到哥哥。」
又是這句話。
上次洛玉讓他摘下黑幔紗時,藤昭說了一樣的話。
他以為自己會看到什麼不得了嚇人的樣子,其實這孩子卻長了一張讓所有人嫉妒的漂亮的臉。
如今這手..
想來,好像從他見到藤昭開始,他就一直沒摘下過那隻皮手套。
洛玉軟下聲音,表情也沒有嚴肅,拍着胸脯保證,「放心,我不是說過嗎,沒有什麼東西能嚇到我。」
藤昭這一次非常聽話,沒有拒絕,點了點頭。
右手輕輕抓住手套口邊緣,不疾不徐,緩慢的將那隻皮手套摘下。
起初洛玉臉上還掛着心悅的神情,直到看到少年漸漸裸露出來的左手。
不,具體點說,那是一隻從腕部開始,只剩下一具白骨的左手。
洛玉的表情變得僵硬,凝重。
雙手不自覺攥成拳頭,心臟也在這一刻,跳的很快。
他不是因為害怕這具骷髏左手,而是胸腔裏面忽然溢出來對藤昭的心疼和憐惜。
「你,你的手..」
洛玉顫着嗓音,緊緊盯着藤昭把那隻白骨左手,慢慢抬起,放在火光前,完全不受影響的抓着另一根樹杈,輕輕轉動着,烤着上面的肉。
「哥哥害怕了嗎?」
藤昭平靜的問道,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非常冷淡。
先前洛玉看到他慌亂不安的神色,仿佛就像自己出了幻覺,很虛。
洛玉沒有立馬回答藤昭的問題。
見到一個大活人裸露着一隻沒有任何皮肉的白骨左手,怎麼可能不害怕,不震驚。
他需要給自己一點緩和的時間。
藤昭也很乖,沒有逼問着他。
耐着性子認真的烤着那些,應該算不上尋常動物的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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