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八,店鋪匾額做好,在一陣鞭炮聲中,神農堂藥鋪就這麼開張了。
店鋪里,就花長曦、阿牛、蒲草三人,以及後門處一頭探頭探腦的青牛。
因為店鋪位置比較偏,除了周圍的鄰居聽到鞭炮聲過來看了一下,然後就沒有人來了。
看着門可羅雀的街道,蒲草和阿牛有些面面相覷。
蒲草見店鋪里一個人都沒有,有些憂心,看着花長曦:「長曦,要不要我出去拉一下客呀?」
花長曦搖頭:「不用,我本來也沒打算零售,日後有人來賣藥,你們就賣,沒人來買,也無所謂。」
蒲草:「可這樣,我們能賺錢嗎?」
花長曦:「能的,放心吧,很快就會有人來的。」
一個時辰後,於檜帶着萬小舟和李夢來了。
看着冷冷清清的店鋪,於檜笑道:「妹子,你這可是開張的頭一天,咋不多叫點人來呀?這樣也能多點人氣。」
花長曦看了他一眼,是她不想叫嗎?問題是,藥商和藥販子她都不認識呀。
「於大哥,你要是有認識的藥商可以介紹給我。」
於檜訕訕一笑:「我就一個庫房管事,認識的人也不多。不過,等我日後有認識的了,我一定給你介紹。」
花長曦笑道:「那感情好,你要真給我帶來了大主顧,我還會給你優惠的。」說着,帶着他來到蒲草所在藥櫃前,將蒲草引薦給了他。
「於大哥,這位是藥鋪的管事,我不在的時候,都由她來負責藥鋪里的買賣,你也知道,我在雜役堂還有差事,不會一直呆在這邊,日後你來購藥,要是我不在,完全可以找她。」
「蒲草,這位是於檜於管事,咱們店鋪的第一個大主顧。」
蒲草連忙問好,並表示日後一定會好好接待於檜,然後又朝着站在後頭的李夢和王小舟點了點頭。
於檜笑着應下,感慨的看着花長曦:「妹子,我是真沒想到賈公公居然讓你接管祿公公的差事,我知道的時候,還以為大家在開玩笑呢。」
花長曦並不想細說這裏頭的事,敷衍道:「都是賈公公的抬愛。」指着櫃枱後的丹藥,「於大哥,藥鋪里擺在明面上售賣的武者丹藥,只有一品到五品。」
「但咱們是自己人,我這裏還有六品、七品、八品的丹藥可以賣給你,你這次打算購買多少丹藥?」
於檜聽到連六品、七品丹藥都有,心中震了震,直接從懷裏掏出了一萬兩銀子:「妹子,我馬上要突破五品了,我想多購點五品丹藥,六品、七品、八品的丹藥也要點。」
花長曦接過銀子,笑着道:「看來於大哥最近沒少賺銀子呀。」
於檜嘿嘿一笑:「多虧了妹子的提攜。」
花長曦將銀子遞給蒲草,全程都讓她和於檜進行交付,她只是在一旁看着。見蒲草處理得很好,就沒去干預。
於檜買到了丹藥,又和花長曦聊了一會兒,就帶着王小舟和李夢走了。
三人一走,花長曦就看向蒲草和阿牛:「現在可以放心了,咱們藥鋪肯定能長長久久的開下去。」
一個客人就購買了一萬兩銀子的丹藥,讓蒲草和阿牛徹底放心了,之前花長曦說藥鋪走批發路線,他們還有些擔心,如今是一點都不擔心了。
之後,花長曦看着蒲草將賬本記好,見店鋪里沒什麼事了,就準備回醫藥司了。
離開藥鋪,沒走出多遠,就看到街上的一家飯店有人在打架,將店鋪里的桌椅盤板凳砸了個稀巴爛,店家在一旁急得都快要哭了。
看着這一幕,花長曦想了想,轉身返回了藥鋪,在藥鋪和後院都佈置上了一階防禦陣。
多虧了姜老道儲物戒里的《四藝入門》,裏頭淺顯的講了如何煉丹、制符、煉器、佈陣,低階陣法很好學,照着書上的步驟做就成。
之後,花長曦又給了蒲草一些靈石,將防禦陣的陣眼告訴了她,讓她定時補充靈石,保證防禦陣的維持。
另一邊,於檜拿着丹藥先一步回了醫藥司,一回來,就去找了於公公,將於公公需要的八品丹遞給了他。
他確實靠賣丹藥賺了些銀子,可一次性拿出一萬兩還是做不到的,銀子是於公公給他的。
於公公接過丹藥:「藥鋪的生意好嗎?」
於檜搖頭:「很冷清,今天開張,兒子可能是唯一的客人。」
於公公沉默了片刻:「找個機會,將卓大商人介紹給花長曦。」
於檜詫異的看向於公公,自從半個月前錦衣衛搜查了雜役堂後,他就明顯感覺到了乾爹對花長曦態度的轉變。
之前花長曦從藥莊回來,哪怕得知她被宗師看重,乾爹都沒任何表示,可是今天,向來摳門的他,居然拿了一萬兩銀子給他,讓他去照顧花長曦的生意。
現在又要將卓大商人介紹給她......
於公公嘆道:「為父錯了,之前和花長曦合作煉藥,不該太過貪心的。」說着,看向於檜,「還好,你和她還有些交情,日後務必好好和她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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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於檜一臉困惑,一副不明白他為何這麼做的模樣,於公公只能把話說明白:「你可知,錦衣衛搜查雜役堂那天,要是花長曦沒站了出來,雜役堂要死多少人嗎?」
面對錦衣衛,不僅雜役們膽戰心驚,就是於公公這樣有點背景的管事,也害怕的很。
小祿子就是最好的證明,聽說進詔獄的第二天人就沒了。
「上面有人盯上了醫藥司,前面九街不好安插人,就將主意打到了雜役堂。」
「第一署的孫公公沒什麼背景,第一個被弄死。」
「第二署的趙公公和第三署的賈公公在宮裏有點人脈,才能勉強繼續佔着位置。」
「這段時間,雜役堂可謂是暗流涌動,針對趙公公和賈公公的陰招可謂是一個接着一個。」
「兩人好不容易硬抗下來了,偏偏又出了盜藥一事,賊人還留下了蹤跡,把錦衣衛引來了雜役堂。」
「要不是花長曦站了出來,逼出冷香茹,整個雜役堂,肯定會引來一波大換血的。哪怕是庫房這邊,也會被波及到的。」
聽着於公公的分析,於檜是一臉的後怕。
錦衣衛辦案不講證據,既然賊了最後的蹤跡出現在雜役堂,按照錦衣衛辦案的手段,雜役堂的人都是嫌疑人,只要是嫌疑人他們就有權逮捕。
被錦衣衛抓進詔獄,就相當於是判了死刑了。
於公公看着於檜:「錦衣衛連朝中大員都不放在眼裏,可是他們卻沒有動花長曦,花長曦可是和他們動了手的,你道這為什麼?」
於檜撓了撓頭:「長曦妹子也沒什麼背景呀。」
於公公直接說了:「因為她是修士。」
雖然第六局那天發生的事,被賈公公下令封了口,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連臉面都不要了,才讓賈公公才對他鬆了口。
水珠凌空懸浮化為水箭,那是修士的手段,可卻被花長曦給攔了下來。
這說明什麼?
說明花長曦也是修士。
修士......
要不是去年九月五指山爆發的那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他不知要多久之後才能探知到,武者之上,居然還有更厲害的修士。
在那之前,修士的存在,只有皇室和一些頂級權貴才知道。
這幾月,他將能用的人脈都用了,多方打探,才探知道一點點修士的事情。
沒曾想,他身邊就有一個真正的修士。
可惜,卻被他得罪了。
於公公此刻真的是後悔得腸子都青了,這半個月裏,他又將花家的背景調查了一遍,這一查不得了,花家居然有個女兒是太素宮掌門的親傳弟子。
他這才明白了,賈公公為何還能安然無恙的呆在雜役堂。
「賈公公好運道啊,沒有花長曦,盜藥一事第一個死的就是他,就算不死在錦衣衛的詔獄裏,盯着他位置的人也會弄死他。」
「如今只死了一個小祿子,可到底命還在,第三署也還在他手裏,並沒有傷到筋骨。」
於檜是真的沒想到這裏頭居然有這麼多事,不過此刻他最想知道的是:「乾爹,什麼是修士呀?」
消息不靈通的他,哪怕五指山動靜很大,聽到幾句風言風語,也沒當回事。
於公公看着於檜,語氣出奇的和藹:「為父也不清楚,你要想知道,就去問花長曦。」
於檜不確定花長曦會不會告訴他:「那兒子日後多和長曦妹子接觸接觸。」
於公公露出孺子可教的笑容:「檜兒,你要是能從花長曦口中探知道修士的事,為父就將這些年積攢的身家給你一半。」
於檜聽到這話,不由咽了咽口水,於公公有愛攢銀子,他可是知道的,一半的身家,那得有多少銀子呀?
對于于檜的反應,於公公並沒有說什麼,當他知道宗師面對修士,都如棧板上待宰的魚時,他就迫切的想要成為修士。
如今他只能借着於檜,儘量和花長曦修好。
......
花長曦回到醫藥司後,先去第四、第五、第六、第七局轉了一圈。
可能是因為她的大棒有點粗,胡蘿蔔又確實切實的照顧到了眾雜役,接替祿公公的位置後,竟沒什麼人鬧事。
就連錦衣衛,也再來找過麻煩。
當然了,錦衣衛有沒有和賈公公交涉,她就不知道了。
想着這事,花長曦回到院子,就拿出了冷管事想要栽贓她的丹藥盒子,裏頭放着三顆脫胎丹。
脫胎丹,脫去凡胎的意思。
脫胎丹配合木靈丹、火靈丹、水靈丹、土靈丹、金靈丹,可以塑造出靈脈,十娘給家裏的,就是三顆脫胎丹和三顆木靈丹。
可以塑造靈脈的東西,自然是極度稀缺的,煉製脫胎丹需要一種先天靈果——人種果。
人種果雖不像造化果那般,一問世就會被天雷除去,但想生長壯大也是極其困難,每百年都要遭受天劫洗禮一次。
果子結得也不多,百年才能結一顆。
這脫胎丹是醫藥司煉製的,足以說明,皇室手中掌握着人種果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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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如今靈氣復甦,三叉藥谷石崖下的靈果,以及五指山的靈果,都在光速成長,花長曦猜測,皇室手中應該積累了一批人種果的。
花長曦看着煉得有些粗糙的三顆脫胎丹,有些嫌棄,這樣的脫胎丹服下後,塑造的靈脈品質也不會太好,直接將脫胎丹收回了神農鼎。
店鋪售賣的丹藥屯了一批,可以售賣一段時間,如今,她要準備開始煉製靈丹了。
[一品煉丹師(極品丹):煉丹2267爐 2267/]
見升到二品煉丹師,還需煉製七千多爐丹藥,花長曦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從神農鼎里拿出需要的靈植靈藥靈果,然後就投入到了煉丹中。
.......
醫藥司第一街中間靠左的位置,坐落着一座九層高的樓閣,樓閣上赫然掛着『醫藥司』三個鎏金大字。
第一次來醫藥司的錦衣衛同知丁鵬站在樓閣前,對着身旁的醫藥司司長顧啟鳴道:「這樓閣的位置是不是沒修對呀?」
顧啟鳴笑了笑:「當初修建這座樓閣的時候,負責的官員是想將樓閣建在第一街的最中間的,可一動工,就頻發怪事。」
丁鵬面露好奇:「什麼怪事?」
顧啟鳴道:「只要在最中間修閣樓,不管修得多結實,第二天必倒塌。」
「還真是怪事。」
丁鵬看了看樓閣,接着又朝前走去。
閣樓右邊是貫穿了九街,直通後頭廣場的丁字街口。
「九街後面就是雜役堂和學徒堂?」
「嗯。」
隨後,兩人沒再說什麼,顧啟鳴引着丁鵬去了自己辦公的房間。
丁鵬這次過來,是為了半個月前第二街丟失丹藥一事。
丟了十顆脫胎丹,錦衣衛帶着探靈器在學徒堂找回了四顆,加上在雜役堂第六局找到的三顆,總共找到了七顆。
「冷香菇是修羅門的人。」
顧啟鳴聽後,從桌上柜子裏拿出一個木盒,遞給了丁鵬。
丁鵬打開一看,裏頭是一顆木靈丹:「你什麼意思?」
顧啟鳴:「就這麼結案了吧,剩下的三顆丹藥冷香茹拿走了,不要再追查下去了。」這顆木靈丹是給丁鵬的酬勞。
丁鵬眸光閃了閃,笑道:「我聽尹劍雄說,雜役堂藏着一個修士,你就不好奇她的來歷?」
顧啟鳴笑道:「她的來歷我想錦衣衛早就調查清楚了吧。」
要不然,以錦衣衛的辦案風格,早就過來將花長曦抓走了。
丁鵬沉默了:「......你說剩下那三顆脫胎丹會不會在花長曦手中?」
顧啟鳴:「應該不在吧,若她拿了脫胎丹,應該不敢直接和你們錦衣衛對上。」
丁鵬再次沉默,過了片刻,又道:「崑崙山那邊快要有結果了吧?」
顧啟鳴頓了頓:「只要不像五指山那樣突然冒出一個高階修士來,應該快速出結果了,不出意外的話,宮裏會選擇和太素宮合作。」
聽到這話,丁鵬看了一會兒手中的丹藥盒,最後收進了腰間的儲物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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