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同知丁鵬雖只是從三品官員,但顧啟鳴這個正三品的醫藥司司長,還是給了他足夠的面子,親自將人送出了醫藥司大門。
看着丁鵬走遠了,顧啟鳴才一臉嚴肅的往回走,走到醫藥司大樓前,並沒有直接進去,而是繼續往前走,走到街道口,默默的看着九街後面的廣場。
哪怕隔得老遠,他仍然一眼就看到了廣場上那口石鼎,以及石鼎後面的那個老舊院子。
「師父。」
「師父。」
顧啟鳴看到從第二街過來的兩個弟子,收回了思緒,看向他們:「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袁天籌和穆青穎先是向顧啟鳴行了禮,然後才有陸子默開口道:「弟子和師妹看藥祖手札的時候有不幾處不懂的地方,特來請教師父。」
顧啟鳴『嗯』了一聲,轉身朝着醫藥司大樓走去,並意兩個弟子跟上。
袁天籌快步跟上:「師父,聽說又有錦衣衛來醫藥司了,可是為了前段時間丹藥被盜一事?」
顧啟鳴點了點頭:「為師已經將人打發走了。」
袁天籌:「被盜的丹藥都找回了?」
顧啟鳴搖頭。
袁天籌面露意外:「沒找全丹藥,錦衣衛就這麼走了?」
一直沒說話的穆青穎看了看沉默不語的顧啟鳴,出聲道:「師父,您是不想讓錦衣衛再繼續追查下去了嗎?」
顧啟鳴帶着兩個徒弟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屋,才冷厲道:「學徒堂被抓走了上百人,為師看了一下,都是一些沒什麼背景的人。」
「錦衣衛很清楚他們和冷香茹沒什麼關係,可還是將人帶走了,你們以為是為了什麼?」
袁天籌和穆青穎對視了一眼,都沒有出聲。
袁天籌的父親是欽天監監正,官職雖不高,可袁家卻是京城排得上號的老牌家族,大晉建國定都京城之前,袁家就已在京城傳承了不知多少代。
是以,袁家的消息還是比較靈通的。
袁天籌能看出顧啟鳴眼中壓抑着的怒火,這次學徒堂遭難,他是知道背後真正的原因的。
父親會望氣術,早在前年,就在觀星樓上看到醫藥司上空,被祥雲籠罩。
這事,父親上報了朝廷。
一開始朝廷沒怎麼在意,權貴們也只是聊勝於無的隨手安插了些人進來,大多都安排在了學徒堂和弟子堂。
但是去年九月之後,權貴們突然開始重視起醫藥司來了,齊齊盯上了九街藥鋪。
最近幾個月,各方都出動了,都在往九街安插人手。
由於競爭實在太激烈,權勢弱一些的就盯上了弟子堂和學徒堂。
在學徒堂找到被盜的丹藥,但因為冷香茹這個賊人找出來了,其實只需責罰學徒堂的負責人就行了,可有人給錦衣衛施壓,這才有了上百個學徒被抓一事。
上百個學徒被抓走,各方勢力就可以開始安插人了。
顧啟鳴心中憤懣:「要是讓錦衣衛繼續調查下去,不僅學徒堂人心惶惶,雜役堂也會被他們攪個天翻地覆。」
穆青穎是京城郊外的山民,因為身具木靈根,從小就對草木感到親近,靠跟着半吊子游醫和自學,愣是學了一身醫術。
顧啟鳴在山中採藥時,發現的她,然後就認了她當徒弟,把她帶回了醫藥司,如今已經是一個能煉製宗師丹藥的合格藥師了。
穆青穎受眼界所限,對於朝廷里的彎彎繞經常一頭霧水:「師父,難不成還有人想往雜役堂里安插人?雜役堂可是乾重活累活的。」
顧啟鳴雙眼冒着寒光:「有人居心叵測,在暗地裏散播消息,說醫藥司是一處聖地。」說着,看着兩個徒弟。
「修士是離不開丹藥的,醫藥司能是什麼聖地?自然是煉丹聖地。」
「各家都想佈局,都想培養自己的煉丹師,進雜役堂當雜役是卑微了些,但對於他們來說,先入場才是最重要的。」
穆青穎:「既然這樣,錦衣衛的人為何又離開了呢?怎麼沒去搜查雜役堂?」
這問題,袁天籌猜到了一些,看着顧啟鳴:「師父,可是因為那個敢和錦衣衛動手的女雜役?」
顧啟鳴也不想自己的兩個徒弟只會煉丹,也不瞞着他們:「那個女雜役雖說是個修士,但在錦衣衛那裏,顯然是不夠看的。」
「真正讓錦衣衛顧忌的是,那個女雜役背後的人。」
穆青穎聽得糊裏糊塗的:「那女雜役既然有讓錦衣衛顧忌的背景,為何還要去當雜役?」
顧啟鳴:「出身太差了,連自身有些什麼資源都不知道,太素宮掌門的親傳弟子花長馨就是那女雜役的妹妹,可她和她的家人居然不知道這一點。」
穆青穎滿臉詫異:「花長馨,太素宮的青蓮仙子?」
袁天籌面露恍然:「青蓮仙子不僅和六皇子形影不離,和東安王世子也關係密切,太素宮的其他幾個親傳弟子,也是各個都有來頭。」
「有這樣的靠山,難怪錦衣衛不敢動那女雜役了。」
說着,袁天籌看向顧啟鳴:「師父,聽說那女雜役膽子大不怕事,那就讓她一直呆在雜役堂,想來有她在,多少能讓某些人顧忌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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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啟鳴滿意的看着袁天籌,他確實是這麼想的,有人盯上雜役堂還不是他最擔心的,他最憂心的是有人盯上了老院。
「對了,先前為師讓你們去拜見廣場老院裏的老人,你們去了嗎?」
袁天籌和穆青穎點了點頭:「去了。」
穆青穎:「師父,那老院好生古怪,院門只能推開一個縫隙,進去都有些難。住在院子裏的老人也怪,不論我和師兄說什麼,他都不搭理。」
顧啟鳴:「那老人有讓你們去拿掛在屋檐下的木牌嗎?」
袁天籌:「有,弟子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取下來,倒是師妹,很輕鬆就拿下來了。」
顧啟鳴聽後,神色一震:「把你們的木牌拿給為師看看。」
袁天籌和穆青穎都沒有猶豫,取下腰間的木牌就遞給了顧啟鳴。
顧啟鳴拿在手中看了看,接着起身走到書櫃前,取下一個木盒。
木盒打開,裏頭也放着一個木牌,和顧啟鳴和穆青穎拿到的一模一樣。
「為師剛進醫藥司的時候,也曾經過老院,也得了這麼一塊木牌。」
袁天籌和穆青穎都倍感詫異:「師父,這木牌是用來做什麼的?」
顧啟鳴搖頭:「為師也不知道。」說着,將兩人的木牌還給了他們,「你們拿着木牌好好研究研究,為師總覺得這像是什麼鑰匙。」
「如果醫藥司真的是聖地,那這木牌絕對非同一般。你們兩可要好生收好。」
袁天籌和穆青穎點頭應下,接着,袁天籌想到了什麼,對着顧啟鳴道:「師父,顧錦凡經常去老院,她應該也得到了木牌。」
說起顧錦凡,顧啟鳴眸光閃了閃。
他們雖都姓顧,可不是一個宗族的。
他發現這個小娘子有些神神秘秘的,很多事上,他都看不懂對方。
她的消息好像特別靈通,崑崙山的事,他都沒聽說,她卻知道,還提前帶着顧氏一族的修士去了崑崙山。
也不知她到底是從哪裏得知的消息?
這次崑崙山之行,信國公府估計要滿載而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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