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耀的回答差點沒讓魂之哀傷掉下來,心說這都什麼時候你還在跟我提這個:「餵我說,你怎麼跟那金毛蘿莉一個樣呢,該小心的不小心,不該小心的瞎小心。這也是宋成傑的委託,要不然你以為我會主動去接觸黑魔法?」
看着頭也不回,臉頰上還掛着許些汗水的魂之哀傷,黑耀稍稍有些想去幫他的意思,可一來是沒有得到宋成傑的指示,二來她實在是不想跟魂之哀傷做什麼接觸:「你的能力太特殊了,能不能換一種幫你的方法,只要不與你接觸,其他什麼事都行。」
&到時也想你跟你接觸啊……」小聲嘀咕了一句,魂之哀傷還真的走神想了想辦法,可無奈好像確實沒有別的什麼辦法能讓黑耀直接幫到自己。眼看身前一團鎖鏈內的術式愈發的不安定,魂之哀傷終於轉過頭來看了一眼黑耀,剛想說話卻被眼前這個傢伙給驚住了。
眼前的黑耀雖然氣息上與曾經戰場上的宿敵並無差異,可直到魂之哀傷近距離的看着她的時候,他才發現對方看上去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可怕。漆黑的瞳眸,漆黑的衣裙,漆黑的頭髮,如果說風之嘆息是光下的清風,魂之哀傷覺得那黑耀就是夜中的精靈。
&什麼,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看着魂之哀傷直愣愣的看着自己,黑耀一臉的疑惑,心想這傢伙難不成是壞掉了不成。不過她看到魂之哀傷的時候心裏的想法也差不到哪去,「不過說起來,以前在戰場上交手的時候還以為你會是一個凶神惡煞的器靈,沒想到竟然是個白毛小矮子,早知道這樣我以前就不那麼怕你了。」
嘴角不由的抽了抽,魂之哀傷心說你們這兩個個頭一樣矮的傢伙都喜歡叫我白毛矮子嗎!關鍵是你比那金毛蘿莉更過分,還加了個小字!
&嗎……」心裏想着「要忍住,這事要想辦妥還得靠她幫忙」,魂之哀傷勉為其難的笑了笑,儘可能的傳達着自己的善意,「沒關係,反正以前戰場上的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今後既然你已經是宋成傑的器靈了,那我們也就算是半個同事了。所以你就不能來幫幫我嗎!」
&是我怕你趁機對我做些奇怪的事情啊。」
看着依舊只是靜默的看着自己的黑耀,魂之哀傷心中頓時飄起一股無名火來,送到黑耀身前的鎖鏈瞬間被他收了回來,轉而編制出一道由無數六邊形組成的球體把他自己包裹了起來。重新轉頭回去盯住鎖鏈上的兩團術式,他冷哼一聲道:「算了,你既然與我有敵意,就算是跟你同調也沒什麼用處。去找宋成傑吧,免得在我眼前擾的我心煩意亂。」
仰頭看着空中突然把自己隔絕起來的魂之哀傷,隼人無奈的苦笑一聲:「這傢伙,又是犯了哪門子的毛病了,還生氣了。」
而在魂之哀傷不遠處,黑耀看着那條鎖鏈突然從自己身前抽了回去,反倒是被嚇了一跳。不過魂之哀傷生氣的事情她倒是沒有在意,自己與他千年前就是宿敵,兩人在各自的陣營中協助着自己的主人,都給過彼此不小的傷害,對他,她完全沒有客氣的必要。
其實還有一點,就是黑耀作為血族器靈根深蒂固的那種保守思想。如果今天在這裏協助魂之哀傷解析了一個血族的古老術式,以器靈的能力,她相信魂之哀傷對術式的解析能力將會突飛猛進,當然,對術式的控制能力也是如此。
一個能控制所有具有形體物質的器靈,一旦又掌握了控制術式這種縹緲存在的能力,那麼他的實力將會得到一個質的提升。三族現在確實是和解了,相互之間的戰事也確實是結束了,但這不代表着三族的現狀可以一直持續到時間的盡頭,可是黑耀明白身為器靈的魂之哀傷卻可以,這就意味着自己今天如果幫了他,就有可能是給血族準備了一個巨大的麻煩。
或許黑耀的想法有些小人之心,但她畢竟是血族的器靈,雖然現在認宋成傑為主,但她依舊不會做出對血族不利的事情,哪怕,只是有可能的。
黑耀腦袋裏想着這些,正準備跑過去找宋成傑,可就在這時候遠處的宋成傑卻突然劇烈的顫抖了一下,周身的血氣都不由自主的被什麼東西吹散了一般朝後拋灑出了不少,緊隨而來的就是從地面上掀起的一陣靈力風暴,洶湧而狂暴,裹挾着數道相輔相成的針對血族的術式赫然席捲過整片天地。
由於黑魔力幾乎都給了宋成傑,黑耀本就虛弱,突如其來的靈力風暴不僅是自身的威力大的驚人,其中還夾雜了具有針對性的術式,當下便也是嬌軀一顫,下意識的抬起雙臂擋在身前想要抵抗一二,可轉瞬間卻猛地吐了口血,旋即便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樣胡亂的打着旋就倒飛了出去。
靈力風暴呼嘯着將黑耀高高拋起,幾乎是瞬間她甚至就已經被推到了呼出的空氣都能被瞬間凍成冰晶的高度。
突如其來的變故和身體的強烈不適,瞬間讓黑耀的大腦短了路。
感受着推動自己的強大力量緩緩消散,聽着耳邊呼嘯的風聲漸漸消失又換了個方向漸漸變強,黑耀只覺得自己此刻就像是無力的樹葉一樣,雖然知道自己現在已經開始失控的從極高的位置上墜落下去,可自己就是沒辦法做出什麼補救的事情來。
體內的黑魔力僅僅是維持她保持正常的懸空就已經是捉襟見肘了,如此愈加劇烈的加速度下想要使用黑魔法讓自己停下來絕無可能。
慘然揚起嘴角,黑耀心道沒想到自己沒死在戰場上,竟然是要摔死了?
另一邊,宋成傑因為直接在體內流通了黑魔力,在遭到這突如其來的靈力風暴攻擊的瞬間也幾乎是失去了意識一般,即便是迅速的重新清醒過來,身體各處接踵而至的是劇烈的疼痛,深入骨髓,仿佛要把他流通過黑魔力的每一個細胞都從內而外的炸裂開一樣。
此時的宋成傑狀態極差,維持着鎮壓風之嘆息的術式的整條手臂幾乎都已經血肉模糊了,而他的一隻眼睛也已經緊緊閉上,從捂在上面的手指縫裏不住的湧出鮮血,也不知是不是傷及到了眼球還是哪裏。緊咬的牙齒也被吐出的血染的猩紅,喘着粗氣,他用露出來的那隻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正在鎮壓術式中掙扎着的風之嘆息,完全沒有想打為什麼她竟然有機會施展這麼一次攻擊。
他當然也知道黑耀現在正處在生死攸關的時刻,但他剛轉過身去想暫時不管風之嘆息,地面上便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原來是風之嘆息用風凝聚着四周的碎石夾住了一柄插在身上的血氣長劍,竟是用這種奇葩的方式將之從身上拔了出來。
震驚於自己的鎮壓被破除了一部分,宋成傑立刻甩手想要再施加一道黑魔法,可在風之嘆息的威壓之中他的黑魔法卻遲遲無法順利展開,一個呼吸間的遲疑,只聽又一道聲音傳來,第二把血氣長劍也被拔出,拖着一蓬血霧被摔在了一邊,旋即消散不見。
&之哀傷,優先保護術式!」情急之下,宋成傑鬼使神差的這麼喊了一句,可話音剛出,他卻發現風之嘆息詭異的笑了一下,當下瞳孔一縮瞬間展開防禦結界,但依舊感到背後突然一涼,轉瞬間便劉躺下了許些溫熱,一股鑽心的疼痛旋即便傳到了大腦,與體內那無處不在的由內而外的痛楚相互糾纏,幾欲使他瘋狂,「你這個!」
在他的背後,正是一把由風憑空驅使着的聖風刺,雖然幸而宋成傑自己及時發現展開了防禦結界並沒有被一擊斃命,但此時他的後背上卻也被開了一道駭人的傷口,附加在外衣上十數道防禦結界應聲而破,原本堅不可摧的外衣瞬間變成了普通的布片。
而與此同時,魂之哀傷喘着粗氣看着密密麻麻的鎖鏈之中完好無損的兩團術式,暗暗的鬆了口氣。可他也想不明白究竟為什麼在宋成傑的鎮壓之下風之嘆息竟然能突然發動襲擊,要不是自己之前和黑耀賭氣,提前先展開一層鎖鏈,這兩團術式可就要在自己眼前爆發了……
但是對於宋成傑的請求,魂之哀傷一時間也是猶豫了:「你瘋了嗎,這種時候還要優先維護這兩團術式嗎!黑耀她現在正好像失去意識了,在這麼下去她會被摔死的!」
可話雖這麼說,魂之哀傷卻也在猶豫,只不過他所猶豫的原因卻是黑耀對自己那濃濃的敵意以及她說過不想讓自己碰觸到她。可是魂之哀傷要是救她,就必須要碰她,但這又肯定會牽扯到自己的能力,說不定今後黑耀就會對這件事耿耿於懷呢?
&用管她,器靈就算摔死了又怎麼樣,靈體還在就能復活!」從風中察覺到了魂之哀傷的猶豫,宋成傑立刻吼了出來。唯一完整的手臂從滿是鮮血的臉上移開,尖利之盾赫然顯現,在他周身圍繞着的血氣悄無聲息的湧入了他緊閉的眼睛,不知為何他的氣息開始發生了一種難以形容的變化,「術式的解析如果現在停止,不知道還能不能趕得上>
&是,金毛蘿莉這是打算繼續坑我嗎,就連跟她長得像的人都能來坑我!」打斷了宋成傑的話,魂之哀傷抓狂的撓了撓頭髮之後竟是直接丟開了那兩團術式,徑直的朝着加速下墜的黑耀陡然加速沖了過去,「宋成傑,你現在非常不對勁,非常!你不是我的契約簽訂人,所以你不能命令我!術式我用控魂銀鎖守住,成功與否,看造化!」
看着天上瞬間亂作一團的兩人,風之嘆息笑了起來。
此時她身上的血氣長劍已被悉數拔出,除了身上的傷口讓她依舊難以動彈,此時的她已然脫去了全部的束縛:「我因為一次意外而被風之嘆息凝聚出來,沒想到迎接我的竟然會是這樣的事情。不過我確實很高興,比起暗無天日的混沌,能以自己的意識、身體來感受這現世中真實的事務,好像已經沒有什麼更好的事情了。」
&下麻煩了,傻小子好像遇到麻煩了。」遠在戰圈之外的隼人並不知道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由於靈力風暴中夾雜着的是針對血族的術式,身為人類又是元帥的他對此並沒有多少實感,可突然發生的變故他卻是看的出來,此時宋成傑的樣子和氣息都已經完全不正常了。
&要殺了這傢伙!」宋成傑瞪大的猩紅眼睛中滿是血絲,原本漆黑的瞳仁已變得如同深不見底的血色深淵一樣,幾乎是嘶啞着吼出這一句之後他背後陡然又展開了一對攀着青色靈力的血色翼展,兩對翼展陡然扇動,他瞬間便已欺身到了風之嘆息的眼前,手中的尖利之盾瞬間就割開了對方的護身靈力,毫不費力的刺入了她的身體,「給我消失!」
血色的黑魔力就像是點入清水的墨汁一樣,瘋狂的順着尖利之盾湧入了風之嘆息的身體之中擴散開來,她的身體頓時便瘋狂的掙扎了起來似乎是要抵抗,可無奈這一次直接壓在她身上的是宋成傑和另一把靈器,她只能接受那種隨着血氣的侵入就像是被極為緩慢的撕裂一樣的痛苦。
成熟版風之嘆息的慘叫響徹天地,雙臂緊緊抱住了黑耀的魂之哀傷當下眉頭一皺,不可置信的轉過身來望着地上的兩人:「宋成傑,你瘋了嗎,她的身體也是風之嘆息的身體!而且器靈如果在實體化狀態下死亡的話,靈體化雖然能夠復活身體,但卻會革新掉全部的記憶,你以為是為什麼在上次器靈墮落的時候他們沒有殺了我!宋成傑!」
&嘴……」宋成傑聽罷,手臂上的聖風刺不退反進,愈發深入的刺入了風之嘆息的身體。偏過滿是鮮血、睜着猩紅瞳仁的臉頰,他望着魂之哀傷的眼神里是沒有絲毫掩飾的殺意,「再多說什麼,連你一起。」
劇烈的疼痛讓風之嘆息全身都躊躇了起來,但即便如此,聽到眼前的宋成傑這麼說之後,她卻突然笑了起來,相當放肆的那種,名為狂笑的笑。
&錯,我就是嫉妒,嫉妒她,嫉妒她可以在現世享樂,而我只能在她思想的黑暗混沌中沉睡!」感受着身體的痛楚突然奇妙的開始減緩了下來,風之嘆息知道自己的意識已經即將瓦解,這幅身體也即將會變回原樣交還給真正的主人。但她在傾吐完真正的心意之後,腦海中突然想到了一個瘋狂的想法,「我要把她的一切都破壞掉,無論是自己,還是你們這些她所珍視的人!這是我,最後的綻放!艾利、艾利,瑪蕾薩巴庫塔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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