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這麼堅持,那龜靈鐲便先交你保管,待慶余堂之事處理完畢,再還給我,怎麼樣?」趙勝男提出折中的辦法。
「好吧。」許仙沒有再推辭,畢竟趙勝男沒有提出別的要求,或許是他想多了。
兩人商量完畢,離開了內室。
一出門,趙勝男立刻換上威嚴表情,黑着臉對王員外道:「許仙都能看出病因,你是他的師父,卻看不出來,是否故意敷衍我?」
「這」王員外狐疑的看了許仙一眼,急忙否認:「小人不敢,萬萬不敢。」
「你跟我進來!」趙勝男返回內室。
王員外嚇得夠嗆,面無人色的看向許仙。
「師父,不用擔心,趙大人不會把你怎麼樣的。」許仙寬慰道。
王員外壓低聲音道:「她到底是什麼病?」
許仙還沒說話,趙勝男不耐的聲音從內室傳來:「還不進來!」
王員外不敢再言語,整了整衣裳,快步進門。
「姐,你先回去吧,有什麼事回家再說。」
另一邊,許仙知道許嬌容和劉富榮肯定有很多問題要問,但他現在沒時間回答,於是先開口,將姐姐打發走。
「行,漢文出息了,好好學,切記,不能有一點成績就自滿。」許嬌容一臉勉勵兩句,隨後笑眯眯的離開了慶余堂。
許仙又看向劉富榮:「劉師兄,趙大人剛才說,想吃城南陽春麵館的陽春麵,我這忙着給她配藥,你看」
「小意思,包在我身上。」劉富榮打包票道。
「趙大人腸胃不好,你記得讓老闆現做,多等一會沒關係。」許仙囑咐道。
「明白,趙大人的東西,我絕對不會馬虎的,師弟放心。」劉富榮道。
「嗯,去吧。」
慶余堂離陽春麵館本來就遠,又要現做,沒有半個時辰,劉富榮回不來。
將二人都支走後,許仙對慶余堂另一個夥計打個招呼,以配藥為名,往藥房走去。
藥房在慶余堂藥鋪背後,再往前走,就是內宅,也就是王員外的家。
許仙先進藥房,隨意抓了幾味緩解女子月事疼痛的藥材,揣兜里後直奔內宅。
內宅很大,但只有王員外一人居住,現在是白天,下人們倒是都在。
剛進門,許仙就看見兩個下人,一男一女。
一個在晾曬衣物,一個在掃地。
許仙早有防備,自不會讓他們發現,再加上他擁有鍊氣三階身法,幾個閃身騰挪,便來到了右側廂房。
記憶里,他來過王員外老娘的住所,應該是拜師當天。
那日王員外特意帶他去見了自己母親,還磕了頭。
老人家雖躺在床上不能動,但看着很乾淨,精神頭也不錯。
王員外對母親非常尊敬,說話都是半彎腰,儼然一副大孝子模樣。
如果說王員外是因為有外人在,刻意偽裝,但他母親的反應又怎麼解釋?
許仙記得,老人家看向自己兒子的目光,極為慈祥且寵溺。
這絕不是一個被嫌棄,或者被虐待的老人,所能呈現的目光。
正是因為這一點,許仙才對趙勝男的推測有所保留。
他不認為王員外會殺死自己親生母親。
吱吖——
找到王員外母親房間後,許仙閃身而入,又輕輕掩上房門。
屋內陳設大體沒變,細節處稍有改變。
床上多了一床白花花的床單。
窗戶也全都緊閉着。
房間整體很乾淨,纖毫不染,看來母親去世後,王員外也一直吩咐下人們打掃。
桌上的花瓶里插着三隻白菊,枝葉翠綠,應該是最近一兩天才放進去的。
許仙雙目微凝,細細搜索着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沒有鬼。
坊間傳聞,鬼懼怕陽光,所以只在夜晚出沒,其實不然。
實際是因為夜晚陰氣盛,鬼可以發揮所有的實力,所以才在晚上現形。
但白天,他們也在的,只是一般人看不見。
時間緊迫,許仙沒有停留太久。
離開王員外母親的房間後,他又推開了隔壁的房門。
這是王員外的臥房。
為了方便照顧,王員外就住在母親隔壁。
這間房就有人氣了。
桌上放着水果糕點,還有一個剝了一半的橘子。
衣櫃門半掩着,裏面是幾套王員外常穿的衣服。
右側牆邊有一個供桌,檀香裊裊。
咦?
許仙上前兩步,頗覺奇怪。
供桌上供奉的,既不是三清道祖,也不是如來觀音,更不是財神菩薩。
而是一個許仙從未見過的神像。
他上半身是男人,下半身卻是蛇身,相貌猙獰,左手握錘,右手持刀,一副往下劈的姿勢。
整個神像都是血紅色,唯有兩顆眼珠子是白的,看上去更添幾分詭異。
許仙凝神觀察,仍舊沒有異常。
皺眉思考片刻,許仙搖搖頭,又來到床邊。
床很大,足可供五人並排而躺,被套與床單都是深藍色,床頭放着一個瓷枕。
許仙一掃而過,正準備去看一旁的書桌,卻發現了一點不對勁。
床沿上有一個圓形的木質裝飾物,四面都有,大概拳頭大小,顏色跟床一樣,都是褐紅色。
但其中靠窗的那一個,光滑圓潤,有一點包漿的感覺,應該是經常被人撫摸所致。
許仙走到床的另一邊,對着凸起的圓球,輕輕按了一下。
沒有反應。
許仙又握着圓球,嘗試旋轉。
能轉動。
往右轉了三圈。
咔!
一絲細微的機關聲響。
來自床尾。
不,是床尾的牆面。
咯吱咯吱
牆面由上至下緩緩打開,露出一個一人高的長方形暗門。
果然有古怪。
莫不是密室入口?
許仙心中一喜,正準備進去,但很快就發現不是密室。
暗門太淺,只有半尺深,藏人都藏不住。
許仙定睛一看,面色微變。
早已死去的王員外老娘,正在暗門內,直勾勾的盯着他!
不對,不是活人。
是一副遺像,等身遺像。
由於暗門內光線很暗,再加上畫又太逼真,給人一種真人的錯覺。
許仙看着床與暗門的距離,想像着一副極為荒誕的場景——
夜深人靜,王員外躺在床上。
他伸出右手,轉動床沿的機關。
咯吱!
暗門開了。
王員外在死去老娘的注視下,緩緩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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