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來,這還是謝憐穿越以來,第一次自己出遠門。
按照她的想法,自己踏入修行之後,一定要先學會飛,御劍,乘風,駕雲.什麼的都行。
飛躍青冥,橫行九霄,那是何等的暢快?
但那是踏入修行之前的暢想。
現在修行了一段時間後,雖然還是挺期待自己有一天騰雲駕霧的樣子,但這種心思已經淡了不少。
主要是受了《清羽雜記》的影響。
清羽道人是個標準的苦修士,用雙腳丈量整個世界,一輩子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路。
他認為自己能夠成就真仙,正是受益於此。
謝憐閱讀《清羽雜記》已經很久了,不知不覺間就受到了這種想法的感染,也不怎麼追求速度,沿着大路往前走。
走沒幾個時辰,雨就停了,於是收了雨傘,一邊看書一邊走。
按照目前的進度,大概還要再看幾個月,才能把《清羽雜記》完全看完.
小寧縣地處偏僻,長興縣相對來說要好一些。
不過她還在長興縣的外圍,所以周邊並沒有什麼人煙.
此刻的謝憐已經放下了書籍.
因為,她感受到了一股陰冷的氣息。
此的等氣息,絕對不是活人。
週遊前,她得見槐瀅,明悟了一些無法言說的境界。
現在她是擁有果位的.
她為:太陰元君孝道明王靈寶淨明黃素天尊.
過程的一切她並不知道。
但是這種玄之又玄的道果,她確實擁有了。
這其中的一項能力,便是能夠感知妖邪.
所以.
在感受到陰冷氣息的瞬間。
謝憐便朝着遠處河畔的一個方向看去。
純陰無陽,是為鬼也.
只見一女子浮上水面,貪婪地大口吸了兩口新鮮空氣,看着天色已經泛白,太陽又要升起,終於還是又沉了下去。
雖然僅僅只是一瞬。
但謝憐已經知曉這位鬼女子的一切經歷。
這也是她現在擁有的能力。
在剛剛看到鬼女子的一瞬間,她從娘胎出生到此時此刻的一切經歷如同幻燈片一樣在謝憐眼前閃過.
這女子也是一可憐之人。
她是一隻水鬼,名曰:素心,五十年前,跳河自盡。
冤死的跳河人怨氣太重,入不了輪迴,只能被困在她死去的地方,一直生活在冰涼黑暗的水底。
水鬼是最低級的鬼,永遠逃離不了冰冷河水的桎梏。
他們唯一能做的便是在黑夜裏悄悄浮上水面,看看外面的世界;唯一能獲得救贖的辦法就是把某個活人拉進水裏,接替自己。
這條河太偏僻。
她本來以為死了就無牽無掛、一了百了,誰知她竟成了這河裏唯一的水鬼,不小心跌入無窮無盡的孤獨中,承受更大的痛苦。
五十年了,別說活人,連一隻活鳥她都很少見到。
五十年前,家鄉鬧了一場災荒,她用自己給家裏換了十斤面。
她跟了一個老商人。可是,老商人家裏的正房娘子不是好惹的,她進門不到七天就被折磨得不成樣子了。
本來就是抱着必死的決心去的,受那點兒苦倒也不算什麼。沒想到,幾個月的隱忍之後,竟有了身孕。
那正房娘子見她有孕,再也容不下她,便親自給她灌下墮T藥,趁着商人不在,把她趕出了家門。
絕望之中,她索性跳了河,溺死在這裏。
故事雖然有些俗套。
但是卻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謝憐心生憐憫,想要渡她。
不過在此之前還要考校一番,看看她值不值得自己救.
這長興縣城內,還是晚些時日再去吧
今晚的月光確實很好,銀白色的水面上。
素心歡快地拍了兩下水,又理了理自己長及腳踝的黑髮。
她孤獨了太久,早已不存奢望,只要讓她探出水面,她就覺得快活。
可今天,註定是個不一樣的夜晚。
一個更大的黑影籠罩了她,她一抬頭,驚訝得差點叫出聲來。
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女子。
女子長裙飄舞,獵獵作響,青絲拂動,整個人帶着空靈仙韻。
她說不出的出世,不屬於人間,帶着一種飄逸的氣息,白色衣帶飄動間,像是要超脫而去,沒入九天上。
襯托出一種無比神秘的氣韻。
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暖和安心之感籠罩.
她有些奇怪,有些懵比。
「你是誰?」
「我是一個道士。」謝憐輕輕地說道,臉上始終掛着淺淺的笑。
她忽然咯咯笑起來,露出了兩顆尖尖的牙齒,眼睛眯成了一對月牙。
「我知道,道士是捉鬼的。你把我捉去吧,我不想當水鬼了。」
感受到素心沒有絲毫戾氣的陰氣.
謝憐笑意更濃了。
「我不會捉鬼。你在這裏多久了?」
「多久我也忘了。」
素心忽然失落起來,那點因見到活人而產生的興奮感覺消失殆盡。
一束山茶花猝不及防地出現在她眼前。晶亮的花瓣在黑夜裏格外美麗,她瞪大了眸子,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山茶花!」她輕呼一聲,將那花小心翼翼地捧住。
「謝謝你,我都快忘記花長什麼樣子了。」她笑起來,像個精靈一樣。
「以後每天給你帶。」
「每天麼?」她忽然期待起來,那就先不把她拉進水裏了。
對了,你還記不記得你的生辰?」
素心呆住了,生辰這真是很久遠的詞了:「四月初八。」
「好,我記住了。以後每天晚上,我都來陪你,好嗎?」
她略有遲疑,又點了點頭。
有個人能陪自己說話,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
而且眼前這位女子,特別的好看,養眼,她的心情都跟着好起來了。
更重要的是,只要她在,自己就感覺很安心,很愜意。
這是她活着的時候都沒有感受到的。
後來,謝憐和素心越來越熟絡了,每天夜裏她都會按時來到河邊,等一隻水鬼探出頭來,然後相視一笑。
謝憐知道水鬼想要投胎重生,就要拉下一個活人溺死來接替自己。
她想看看.
素心的心性值不值得自己來渡.
她記得穿越前有一句話說:人性經不住考驗。
其實放到這個世界也是適用的,而且還是志怪世界。
不過謝憐不怕,這不是什麼聖母心,而是她有這個能力。
可以保證自己沒有任何危險。
——
很快,四月初八到了。
這次,謝憐提了一壺猴兒酒來,帶了兩個小巧的杯子。
「水鬼能喝酒嗎?」
素心有些茫然.
「我的酒,你就算不能喝,也是能喝的~」
說着,謝憐已經給兩個杯子倒滿了酒,拿起其中一杯一飲而盡。
她看得心癢,就拿起另一杯,抿了一口。
酸澀辛辣的感覺充斥了她整個喉嚨,她嗆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卻第一次開懷大笑。
雖然素心不過是喝了一杯酒.
但是她仿佛嘗到了活着的滋味。
她平復下來,偷偷看了一眼謝憐。或許,她可以在今天獲得新生。
她不動聲色地靠近謝憐.
此時謝憐飲酒正飲得痛快,仿佛對這一切恍然不知。
素心猶豫了一剎那,最終眼中閃過一抹狠戾。
她伸出手,一把抓住謝憐的腳踝,使出了最大的力氣,將她拽入河中。
謝憐既沒有掙扎,也沒有呼救,就這麼順從地被她拉來拉去。
她的長髮忽然纏繞住謝憐,像一張緊密的網。
她顧不上內心那點愧疚後悔,開始向水底游去。
只要沉下去,只要謝憐死了,她就可以逃出牢籠,獲得新生。
好不容易把謝憐拖進水底,素心的頭髮越纏越緊。她只要她死!
她忽然覺得不對,謝憐為何沒有一點動靜。
看向那謝憐的臉,她頓時如同被雷擊了一般。
謝憐正微笑地着看她呢,仿佛洞察了一切。
她本想強忍住內心的掙扎,偏過頭去,不再望她。
可是
這段時間的點點滴滴,在她腦海中迴蕩。
她做不到~
憐姐兒對自己這麼好,自己如果這麼做。
哪怕能夠投胎做人,又和畜生有什麼區別的?
甚至還不如一些孝順的畜生呢。
素心發出一聲輕嘆,咬了咬牙.
又把謝憐放回了河畔。
「你為何不掙扎?」
「你又為什麼不殺了我?殺了我,你就能投胎了.」
「我憐姐兒,我做不到,你走吧人鬼殊途,這段時間和你在一起很開心,但是我.我不配..」
說着,兩行清淚自素心的嬌靨滑下.
那種楚楚可憐而又絕望的氣質讓人心疼。
謝憐俯身摸了摸她的頭髮。
」傻孩子~你配,緣由因果,不是你的錯.「
她有些心疼,同時又有些欣慰。
緩緩的起身,看向皎潔的皓月.
謝憐柔聲說道:」純陰無陽,是為鬼也。」
「月,陰也,然月中有蟾蜍,此蟾蜍非世人所理解之蟾蜍,屬陽.」
「正如月華之光,乃是借之於煌煌大日一般。」
「其中的的道理便是,陰中陽,陽中陰,逆反之理,否極泰來。「
「你有純良善心,不肯害我,如今災劫已滿,當還陽,受敕封,你便當此地的河神吧..」
言罷。
謝憐素手輕揮。
懸掛於天穹的皓月的光輝凝聚出點點光雨灑在她的手心。
同時,她輕輕的吹了一口氣。
肉眼可見的一縷雲氣與月華光宇融合成一顆玻璃球大小的光珠。
如同一個小太陽一般。
接下來..
這小太陽如同有生命一般,瞬間飛入素心的眉心。
剎那間..
素心體內的陰氣全無。
小太陽如同一爐火,把那陰氣燒的乾乾淨淨。
此一時..
本是虛幻之軀的素心,現已變成蒸騰的陽氣之軀,雖無實體,但卻散發着一股神性.
這還是謝憐身為太陰元君孝道明王靈寶淨明黃素天尊,擁有此等尊貴果位的作用。
可敕封鬼神.
太陰元君孝道明王靈寶淨明黃素天尊.
也就可以說是月神,太陰娘娘.
此為神話道果。
謝憐先天擁有,只是在邂逅槐瀅才覺醒。
回到現實.
感受着自身奇妙的變化,同時可以確定能夠自由行動,離開這該死的河,且又能掌控這河.
素心一時間有些彷徨。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
謝憐的身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多言數窮。
不如虔心感恩。
此刻的素心哪還不知道,謝憐乃是傳說中的道妙真仙.
感受着謝憐敕封自己掌管此域河水的法力。
她便是這浮生河河神。
仿佛那天生地長一般。
抬頭仰望月亮.
素心恭敬一拜,口中誦念道:至心稱念妙果素月天尊,不可思議功德。
「憐姐兒,下次相見,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
走之逍遙,心無掛礙.
敕封素心本就是有所感.
事了自然拂衣去,一身輕快。
耽擱了不少時日。
謝憐繼續朝着長興縣趕去~
一般來說過路的人都是小寧縣往長興縣去的,很少有反過來的。
但今日謝憐卻發現,不少人都是從長興縣方向往小寧縣去。
她覺得有些好奇,看到一輛馬車停在路邊,馬車上的人坐在樹蔭下喝水休息,於是就靠了過去,笑着問道。
「諸位打擾了。」
出門在外,一般都會多加小心,所以當謝憐這個陌生人突然湊過去的時候,這幾個人便警惕了起來。
不過看謝憐只是獨身一人,而且氣質溫婉如大家閨秀,不像是壞人,他們的警惕心立馬去了大半。
有個老者上下打量了下謝憐。
「這位姑娘可是渴了,要討水喝?」
說話間,就去摸身旁的水袋.
「老人家的心意我心領了,但我並不口渴,不必勞煩,之所以打擾各位,只是想問問路而已。」
謝憐笑呵呵的說道。
只是問路啊。
幾人的戒備心又小了不少,應該是老人兒子的中年男人說道。
「閣下要往哪去?」
「我欲往長興縣方向走,不知道路線可對?」
」對,沿着大路一直往前,就到了長興縣,我們一家子都是從長興縣過來,往小寧縣去的,冒昧問一句,閣下去長興縣做什麼?」
「朋友相邀,過去看看。」
「原來是這樣,那這一定是很久之前的邀請了,若是現在,你那位朋友肯定不會邀請你去長興縣。」
聊了幾句,稍微熟絡了一點後,謝憐也在樹下找了個地方隨便坐下,好奇問道.
「這話聽得有些古怪,莫非長興縣出了什麼狀況不成?」
老者嘆了一口氣,說道。
「確實是出了狀況,最近長興縣啊,在鬧妖怪呢!」
「妖怪?」
謝憐心中一動。
她先前聽小白狐說過,這一帶就只有青屏山有他們一夥妖族,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妖族盤踞了。
因為這裏靈氣不足,極少會有妖族來到這等偏僻之地。
「是啊,聽說是一頭大魚,就在二道河,已經吃了好幾個人了〃!」
老者苦着一張臉,心有餘悸的說道。
「聽說河邊的那個村子,都被妖怪威脅了,說是要讓他們獻祭童男童女,如果不聽的話,就發大水淹了整個村子.這消息傳的沸沸揚揚的,整個縣城都知道了,不少鄉下人覺得不安全都往城裏去,而我們一家子卻覺得城裏也未必安全,倒不如去小寧縣投親,避一避風頭。」
老人的兒子點了點頭。
「是啊,聽說小寧縣有個仙女娘娘,叫什麼謝娘子的來着?乃是一個善人,庇佑一方太平,出了這檔子事,不少人都往小寧縣跑呢。」
謝憐頓時神色古怪。
去找她庇護?
庇護個鬼哦!
謝某人就在你們眼前,馬上就要遠走高飛了。
你們去小寧縣找我庇護,註定是白跑一趟。
不過她也弄清楚了這件事情。
難怪路上那麼多人拖家帶口的往小寧縣走,沒想到竟然出了這種事。
「我聽說長興縣的城隍,是一位很有手段的神明,轄區內出了這等亂子,難道他不管嗎?」
謝憐問道。
「城隍老爺?這個我們倒是不太清楚,長興縣的城隍廟香火一直不算好,城隍老爺的存在感挺低的,是不是真的存在都不一定呢。」
「要麼是不存在,要麼就是城隍府惹不起妖怪。」
「是啊,我聽隔壁村的王老三說,那妖怪把村民們家裏供奉的城隍爺牌位都給拆了,也沒見城隍老爺有半點動靜!」
一家人紛紛開口,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
可能是因為忌憚神明的緣故,他們也不敢說什麼太難聽的話,但是言語之中的埋怨之意,卻是比較明顯的。
末了,那老人還善意的勸道。
「小姑娘還是別往長興縣去了,不要自找麻煩啊。」
謝憐笑着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
「多謝各位的好意,但我答應了友人的邀請,怎麼能失信呢?放心吧,我不會往河邊去的,爭取在天黑之前進城,想那妖怪再怎麼厲害,也不至於進城裏鬧事吧?」
聽了這番話,他們也沒再勸,只是說了幾句「保重」之類的客套話,就繼續休息了。
而謝憐,則是重新踏上了路途。
「怪了,聽這家人的說法,長興縣城隍似乎沒什麼大能耐,甚至還有瀆職嫌疑。」
「但老城隍卻對其非常推崇,言語之中有佩服之意。」
「難道是老城隍看走眼了?不能夠吧。」
謝憐小聲嘀咕着。
長興縣城隍在她眼裏的印象也不差。
因為先前小寧縣被煞鬼襲擊的時候,長興縣城隍肯跨境前來支援,足以說明其有一顆正義之心。
這樣的神,為何會變成現在這樣?
這裏頭是藏着什麼事?
本來去長興縣只是給老城隍一個面子,但謝憐現在真的生出了興趣。
她拐了一個彎,不走大路了,而是抄小路走。
若是那家人見到這一幕,定然會大驚失色。
「難道我們剛剛白說了嗎?這個人為什麼專門往河邊走啊?」
沒錯,謝憐正是朝着河邊去的。
她不知道自己去的到底是不是所謂的「二道河」,但出色的靈覺,能夠讓她感受到那個方向有着充足的水汽。
應該就是河流的位置。
妖怪謝憐見多了,但這種純「野生」的,害人的,她還是頭一回見。
這次出門本來就是長閱歷的,這個熱鬧肯定要湊一湊。
至於要不要出手「斬妖除魔」,卻是要看情況而定。
夜幕很快就降臨了。
謝憐早就到了河邊的一片林子裏。
她從路邊找到了一塊石碑,上面寫着「二道河」三個字,由此確定自己找對了地方。
法眼一掃,卻是看到了淡淡的妖氣。
而且還不止一股。
「莫非這河裏的妖精還是團伙作案?」
這可跟那家人說的情況有點不同。
不過也很正常,他們的信息都來自於道聽途說,多少會有點偏差。
妖氣不是很濃郁,說明這裏的妖怪不算多棘手。
只不過這些妖怪大概率都躲在河裏,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情況.
謝憐非常相信自己「法眼」的判斷,當下也放下心來,就躺在河邊的草叢裏,借着月光繼續看書。
這一看,就沉迷了下去。
而她的存在感,一下子降到了最低。
本來她體質就特殊,即便是丹陽子都看不透她,如今一動不動,更是顯得如石頭草木一般。
凌晨時分。
河面嘩啦啦的掀起浪頭。
鑽出三個怪模怪樣的妖怪來。
先是一頭怪魚,應該就是那一家人說的正主,長約有三米,沒有長出腿腳,靠着分叉的魚尾站立在水上,頂着一個碩大的魚頭,眼眸之中滿是煞氣。
「早就說了,此間城隍是個軟柿子,我們隨波江五鬼來到這裏,完全就是殺雞用牛刀,你們還偏偏不信,非要讓我試探,現在好了吧?我已經試探了好幾天了,連他的牌位都砸了,但還不是沒有放出個屁來!」
怪魚身邊,則是一條綠色的水蟒,身上一道綠一道黑的,看起來有些滲人,它的身軀細長,額頭上長着個大毒瘤,長長的蛇信子吞吐,顯然是一條帶毒的傢伙,豎眼裏閃過一抹不耐之色,說道。
「我們五個被清風觀的賊道士襲擊,五兄妹之中死了兩個,幸好我們三個各自都有些逃跑本事,這才能逃到這等偏僻之地我們本就身上有傷,難道不該小心些嗎?萬一此間城隍點子硬,我們抽身離去尚且來得及!五個之中,就你的傷勢最輕,你不試探難道要讓老娘來嗎?」
怪魚似乎有些畏懼水蟒,嘟嘟囔囔的說道。
「我不是不願意試探,我只是覺得我們有些小題大做了,區區一縣城隍而已,我們又不犯他城池,他莫非還敢出來找我們麻煩嗎?」
水底下鑽出一個渾身都是劍痕的蛤蟆,約有一頭牛犢子那麼大,它看起來就很虛弱,有氣無力的說道。
「老魚你就別抱怨了,蛇三娘說得對,我們現在正是虛弱階段,應該萬事小心,人族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小心駛得萬年船。」
它咧開大嘴,眼眸里露出凶光。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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