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神秀知道面前之人身份很高,能隱隱不將自己無量劍宗的白河祖師放在眼裏,應當也是一位了不起的大劍仙。
若是以前,碰到這種情況鍾神秀必定是欣喜若狂,答應該換門庭拜入呂青冥門下。
但是現在
見過謝前輩的驚天劍舞之後,鍾神秀心中對自己的劍道早就有了一個終極的目標。
除謝前輩之劍道,不學!
非謝前輩之門下,不拜!
這就好比一個看過世間第一美女的凡人,再看其餘稍次的美女,會覺得都是些庸脂俗粉,毫無興趣。
對於鍾神秀來說,世間萬萬千的劍道和謝前輩之劍道比起來,就是那不堪入眼的庸脂俗粉。
所以他
寧願在謝前輩門下做一學生,也不願做仙界大能青冥劍仙的親傳弟子!
呂青冥心中怒極,身上的劍意漸漸釋放出來,壓得鍾神秀面色蒼白,肩上像是扛了一座大山,不堪重負地微微顫抖起來。
但即便是這樣,鍾神秀的脊背也依舊挺着筆直,毫不畏懼地與呂青冥對視。
劍者,當寧折不彎。
作為謝前輩的學生,他即便是死,也不能給謝前輩丟臉!
「不識抬舉的小子,你可知在上界每天都有不知道多少人磕破了腦袋想拜我為師.」
呂青冥壓抑着內心的怒火,咬牙切齒地說道:「既然你將我之劍道比作河中魚蝦,那你心中的龍蛇在又是如何?拿出來讓我瞧瞧」
鍾神秀回想起謝前輩酒後劍舞之景,那無與倫比的衝擊和震撼,複雜道:「無法言說,不過我之劍道都是得那位前輩傳授。
我所學的,不及那一位的萬一。」
「你的劍道是從別處學來的?」
呂青冥心頭一動,皺眉道:「那教你之人在哪,帶我去見見。」
鍾神秀搖搖頭,「那一位好清淨,不喜歡被人打擾,若是前輩有緣,自然能見到那一位。若是無緣,即便我帶前輩去了,也是得門而不入。」
呂青冥這下是真的被勾起了好奇心。
人間界難不成真有如此神通廣大的劍修?
忽然,他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
「莫不是一劍殺死上極的那一位?若真是那一位,還真有這個可能。」
想到這裏,呂青冥瞬間加大了對鍾神秀的壓迫,冷聲道:「你帶我去見她,否則我便殺了你。」
鍾神秀被突然加重的威勢壓得渾身顫抖,面色漲紅,但他依舊執拗地昂起頭顱,道:「那前輩就殺了我吧。」
呂青冥冷冷看着鍾神秀,威勢越來越大,壓得鍾神秀被迫單膝跪倒在地,渾身大汗淋漓,但始終一言不發。
終於
呂青冥散去了威勢,看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氣、幾乎脫力的鐘神秀,淡淡道:「小子,希望我們還有機會見面。」
說完,呂青冥一轉身便消失在虛空中。
鍾神秀花了不短的時間才從脫力的狀態中恢復過來,看着呂青冥消失的位置,臉上露出驚疑和餘悸之色。
這個突然冒出的上界之仙,一會兒要收自己為徒,一會兒又想見謝前輩,也不知道到底是想做什麼?
想不通,鍾神秀搖搖頭,很快便將這事拋諸腦後,收起地上的妖獸屍體便快速離去。
萬里高空之上,呂青冥於雲端如閒庭漫步一般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他終於停下腳步,低頭看着腳下,眉頭微微皺起。
「無量劍宗?」
呂青冥眼看着鍾神秀進了無量劍宗,眸光閃動,旋即心中暗道:「看樣子這小子近期是不會帶我找到那個神秘劍修了。
算了,反正我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神念,想要找到他,隨時可以。先去辦另外的事吧..」
呂青冥搖搖頭,背手轉身離去。
以他的速度,很快便到了南境。
南境雖然不大,但想要找出可能隱藏在其中的林平安,還是如同大海撈針一般,需要耗費不少時間。
呂青冥也並不急。
順着南境極北之處一路慢慢用神識搜尋過來,不知不覺便到了一處地方。
赤霞山。
呂青冥站在赤霞山頂,心生感慨。
「十萬年滄海桑田,猶記得當初我在此潛修之時,此地還是一個天險斷崖,如今卻已經拔地成為一山脈」
呂青冥隨手撥弄眼前的一片草葉,感受着葉片上殘留的絲微劍氣,若有所思。
「看樣子我留在此處的傳承剛剛被人取走沒多久..」
呂青冥眼前微亮,自言自語道:「不如感應一番,看看是誰得到我之傳承,若是有緣,收入門下帶往上界也未嘗不可..」
想着,呂青冥體內的劍意慢慢流轉起來。
很快便感應到某個方向有劍氣呼應,臉上慢慢浮起笑容,一步邁出,消失在原地。
萬寶閣,藏寶之庫。
偌大的寶庫中分門別類地擺放着諸多法寶、丹藥、玉簡
這些都是萬寶閣從四處收羅而來的寶物。
每一樣寶物都以珍惜貴重程度用不同的器具盛裝着,不同的禁製法陣保護着,可謂是固若金湯。
在寶庫最深處,一柄淡青色短劍和一玉簡靜靜擺放在一起。
忽然,二者身上都散發出濃濃的劍氣和青光,就好像活轉過來一般,懸浮起來。
青色飛劍似乎格外興奮,飛快盤旋着,發出陣陣歡愉的輕鳴之聲。
設立在二者外邊的法陣開始亮起,阻擋住它們的活動。
但青色短劍卻越來越興奮,似乎感受到某個存在召喚,迫不及待一頭撞破法陣禁制,帶着玉簡徹底203暴露在寶庫當中。
剎那間,整個寶庫的法寶都受其影響微微顫動起來。
所有的法陣禁制都被觸動,若大寶庫光芒四射,熱鬧非凡起來。
青色短劍氣焰更盛,裹攜玉簡便要衝出寶庫,滿庫的法寶都顫鳴不止,好像是在為其的重獲自由而感到歡欣鼓舞。
可就在這時,寶庫中一幅平平淡淡的字帖動了一下。
無風自動掀開一絲小角,莫名的氣息泄露出來..
頓時,原本還在興奮盤旋的青色飛劍一下子僵在半空中,不動了。
整個寶庫的法寶也全都在一瞬間停止顫動,安靜下來。
那場景,就好像底下的臣民在狂歡,忽然他們的帝王從沉睡中甦醒,一時之間狂歡停止,所有人都噤若寒蟬,一動也不敢動。
青色短劍劍尖轉向寶庫外的方向,又轉回內里字帖的位置。
一邊是十萬年未見的主人,一邊是自己的君主,老大
糾結片刻,最終還是垂頭喪氣地飛了回來,與玉簡一起乖乖落回原來的地方。
偌大寶庫重新歸於最初的平靜。
另一邊,呂青冥眼上露出絲絲疑惑之色。
「奇怪,怎麼忽然感應又變得微弱了?」
呂青冥皺了皺眉,體內劍意運轉加大幾分,單方面增強了對法寶傳承的呼應之力。.
劍氣感應重新出現。
但是沒過多久,又再次消失。
呂青冥眉頭一挑,繼續增強體內劍意的運轉。
呼應之感再次出現,但很快又消失。
屢次三番,待呂青冥已經差不多趕到他所感應到的法寶和傳承所在之地時。
無論他如何加強劍意的運轉,都再也無法感應到對方半點。
呂青冥眉頭大大皺起。
「人間界竟然還有能屏蔽我的劍意感應的手段?.」
從之前的幾次感應中他已經發現,自己留下的飛劍法寶似乎並未被人祭煉過。
得到傳承法寶卻不祭煉,還用特殊手段隔絕自己的感應
這和呂青冥預想中的情況大有出入,心中不由生出許多驚疑和好奇。
一座繁華的人間城池。
凡人與修士混居,天空中時不時有遁光划過,街道上人來人往,頗為熱鬧。
一襲青衫悄無聲息出現在長街上,劍眉斜飛的中年男人抬頭仰看面前這座華美建築的招牌,面無表情,看着有些奇怪。
周圍來往之人卻對他視而不見,仿佛中年男人和這些人處在不同的時空一般。
「萬寶閣。」
呂青冥低念出招牌上的字樣,眸光閃動:「莫不是我留下的傳承和法寶被人得到後拿到此售賣了?..哼!進去看看」
呂青冥一步邁出,從與世隔絕的狀態中脫離出來,融入這一片人間煙火氣。
走進萬寶閣,立刻有負責招待的女修熱情地迎上來。
「這位前輩,您需要點什麼?」
呂青冥強大的神念掃視全場,並沒有發現自己所留傳承的蹤跡。
「是不是越往上,東西就越珍貴?」
呂青冥隨口詢問女修,女修點點頭,「我們萬寶閣第一層只招待金丹境以下的客人,只有金丹境才有資格上第二層,第三層是元」
女修話還沒說完,就見呂青冥身形一動人已經出現在通往第二層的樓梯口。
女修一愣,隨後露出些許驚喜的表情。
看樣子來了個大主顧,連忙跟上去。
但很快,她的表情就從驚喜,變成震驚,最後就只剩下深深的敬畏了。
一層一層一層,這個樣子冷冰冰,脾氣頗為古怪的客人快速的一層層走上去。
設置在每一層入口出的修為禁制對他來說形容無物。
元嬰、化神、大乘..
甚至連自萬寶閣成立以來都沒有開啟過幾次,形同虛設的,只有洞虛境以上修士才能進入的頂樓他都上去了。
洞虛境大能!
女修看着呂青冥的背影,強忍住內心的震動,急急忙忙轉身跑下去。
這種等級的貴賓已經不是她能接待的了,必須要找大掌柜的過來才行。
「沒有.〃`.」
「還是沒有!」
「到底在哪?是根本沒有擺出來嗎?」
呂青冥眉頭緊皺,他已經將這所謂萬寶閣上上下下全都搜羅了一遍,結果一無所獲。
可之前感應到的位置分明就在這裏。
這時候,呂青冥看到一個身着華袍的中年修士急匆匆地向他走來。
看到自己的瞬間,對方臉上明顯露出一抹巨大的驚容,然後躬身行禮,開口道:「這位前輩,在下魚靈冊,乃此間萬寶閣的掌柜。不知您想要買些什麼?」
呂青冥冷冷道:「我想找你們在赤霞山得到的那些東西。」
華袍中年聽了一愣,下意識開口道:「前輩要找的是赤霞山上古洞府中流傳出的劍仙傳承和法寶?」
呂青冥眼眸一亮。
果然是在這裏。
「對!就是那個,拿出來給我看看..」
呂青冥以命令的語氣吩咐道。
他之傳承,是留給與劍道有緣之人的,可不是擺在商閣里供人展示瞻仰的。
既然這萬寶閣之人得了傳承卻又學,證明其和劍道無緣,自己自然要收回。
但聽到呂青冥的話,那華袍中年卻面露苦笑之色,歉意說道:「若是前輩早來一會兒,那劍仙之寶我都能拿出來,現在的話.」
呂青冥道:「已經被人買走了?買走之人是誰?現在在哪?」
華袍中年搖搖頭。
呂青冥眉頭皺起,「那為何不能拿出來?你是怕我付不起靈石?」
「不敢不敢..」
華袍中年惶恐搖頭,然後臉上露出既心疼又無奈的表情,緩緩說道:「前輩想要的那上古劍仙傳承之寶..就在剛剛,也不知為何,被我閣中另外一件至寶之物給生生震碎了..」
呂青冥聽了,先是一愣,旋即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驚動之色,低呼道:「什麼?!」
謝憐牽着阿奴的手慢悠悠地在街上走着,感受着身後似有若無、緊緊相隨的某道目光,清俊的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到家啦,阿奴去開門.」
回到自家小店門口,謝憐鬆開阿奴的小手,招呼一聲,阿奴立刻屁顛屁顛地跑去開門。
她則看似無意地往身後某處掃了一眼。
果不其然,一張精緻冷艷的俏臉上露出些許驚慌之色,飛快轉身離開。
又是她..
謝憐好笑地搖搖頭,邁步走進小院。
進入小院後先是幫阿奴洗了手臉,然後第一時間走到牆角位置。
看到角落的墨綠色小嫩芽還好端端地長着,心裏頓時鬆了一口氣,隨後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來。
謝憐搬出案桌,鋪好文房四寶。
拿着筆開始苦思冥想起來。
「她送我種子,我也理應回她一點東西才合適?」
謝前輩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風月之事既風雅之事,按理來說送詩畫是最合適的。
可是,送什麼詩好呢?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不行不行,我是女的。」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也不行,這八字還沒一撇呢,等下把人給嚇跑了芳。」
謝憐苦思冥想,也想不出一句合適的,比較隱晦又能表達出自己「可交往」的意思的詩句。
忽然,她腦海中靈光一閃,隨手將筆放下,臉上綻出笑來。
「有了!」
「既然她給我送種子,那我就給她送個」
————
修長白皙的十指,比人世間絕大多數女子的手都要好看。
這雙手放在琴弦上,便能彈出冠絕人間的高山流水之音,如今握上了泥巴,展現的依舊是舉世無雙的技藝。
一個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的女孩形象從謝憐手中誕生出來。
因為每次「抓」到那女孩都只是匆匆一瞥,後者就慌忙逃走了,所以對方長相上的一些細節謝憐並不清楚,只能憑靠自己的想像去彌補。
不過,等泥人徹底完成,那股神韻氣質卻是極其相似。
將一個眼神痴纏、含羞帶怯的豆蔻少女形象完美呈現了出來,即便有些細節可能與女孩本人不相符合,但叫任何人一眼看去,都定能認出這個泥人捏的就是女孩。
謝憐看着手裏的泥人,臉上露出滿意之色。
「泥人泥人,泥中有我,我中有泥..這個寓意,她應該能讀的懂。」
謝憐自己都不禁要為自己這個天才的主意而感到拍案叫絕了。
謝憐笑眯眯地拿起做好的泥人走出了小院,走到門口,四處望了望。
沒有人,但她知道對方一定在附近,就算不在,也遲早會過來。
謝憐隨手將泥人放在門口的台階角落,然後退回去,慢慢闔上了門。
不一會兒功夫,憐月小店門口便出現一個面容精緻的嬌俏女孩。
幽荼小心翼翼地走到門口,將謝憐留下的泥人撿了起來,好奇打量。
「唰——」
幽荼的俏臉瞬間漲紅了,魔心撲通撲通跳得飛快,如小鹿亂撞,像是要從胸膛里飛出來。
這泥人.
捏的分明是她!
帝君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帝君是想是想
幽荼俏臉臊得通紅,一手抓着泥人,一手揪自己的裙擺,整個人羞澀到了極致。
忽然,幽荼醒悟過來,使勁搖搖頭。
哎呀,幽荼你腦子裏都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呢。
帝君大人也是女子,怎麼會看上你呢?
這泥人.其中必有深意!
但到底是什麼深意?帝君想要告訴自己什麼?
幽荼滿臉疑惑,盯着手裏的泥人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所以然來,搖搖頭,準備回去告知鬼母,讓鬼母一同參詳。
「嘎吱——」
木門打開。
謝憐一臉笑容燦爛地從門內走出來。
口中不覺輕聲漫唱起來:「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清朗的聲音在小院上空悠悠迴蕩。
走路都快打飄的謝前輩根本沒有發現,某隻站在樹頂的小紅鳥眼睛一直死死盯着謝憐,眼眸中醋火幾乎要噴出來了,活脫脫一副摩拳擦掌、咬牙切齒的模樣。
山洞內,幽荼恭敬跪在一尊六臂雙面的古怪雕像面前。
那個神似她的泥人此時就擺在雕像前,古怪雕像眼眸中發出詭異的紅光,在泥人身上掃來掃去。
「道韻暗藏,是帝君大人的手筆應該沒錯」
幽魘鬼母好好察看了一番,才緩緩開口說道。
幽荼疑惑詢問:「鬼母,那你說帝君大人給我們這個泥人是什麼意思?」
幽魘鬼母搖搖頭,沒有說話,只是繼續盯着泥人。
「帝君大人的這個泥人應該是我,難道帝君大人是想說已經知道我的存在了?不會啊,絕對不是這個意思..」
幽荼滿頭霧水,一邊分析一邊又自己推翻自己的猜測,迷惑不解。
忽然她心裏猛地冒出個想法,臉頰一紅,支支吾吾地開口道:
「鬼母,你說帝君的意思會不會是想是想納我做做做..」
幽荼的聲音越來越小,頭也越垂越低,臉蛋羞得通紅,可她最後那幾個字還沒說出口,幽魘鬼母就已經突然將她打斷。
「我明白了!」
「啊?!」
幽荼猛地抬起頭來,愣愣道:「鬼母,你明白什麼了?」
幽魘鬼母沉聲道:「你注意看那個泥人,雖然和你神似,但樣貌細節上還是和你有差別的。這個泥人,代表的不是你」
幽荼睜大了眼睛,「不是我?那是誰?還有人和我長得一樣嗎?」
幽魘鬼母幽幽開口道:「魔界中正有這麼一位魔神,可千變萬化,模仿出世間絕大多數人的樣貌氣質性格,甚至連神魂波動都可以模仿..」
幽荼一愣,然後猛地想到一個存在,脫口而出:「千面鬼母!」
「對!」
幽魘鬼母淡淡開口道:「正是千面鬼母。」
幽荼再看那泥人,果真。
雖然第一眼看去神似自己,但仔細觀察,還是和自己有絲絲的差別的。
這泥人出自帝君之手,以帝君的實力境界,肯定不至於捏她一個小小的真魔還捏不准。
這點差別,自然就是帝君故意留下的線索和暗示。
破案了。
幽荼有點發愣,下意識追問:「鬼母,那帝君提示我們千面鬼母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
幽魘鬼母搖頭道:「現在魔界中知曉帝君存在的魔神很少,甚至可能只有我們了解。這千面鬼母是敵是友還不好判斷。
若是敵,帝君的意思應該就是讓我去替她殺了這千面鬼母,若是友,那便是聯合她的意思。
可是」
幽魘鬼母遲疑道:「千面鬼母是老牌魔神境強者了,我雖然不懼她,但想要除掉她還是很困難的。如果帝君的意思真是讓我們去除掉她,那這事還真不好辦了」
幽荼根本沒怎麼仔細聽幽魘鬼母所說的話。
她輕咬嘴唇,眼眸流轉,滿心的複雜難明之意。
幽荼啊幽荼,你怎還留着這個痴心妄想,真以為帝君是看中你了,想納你做妃子呢。
剛剛,剛剛差一點就在鬼母面前說出來了。
羞不羞人。
「哦對了,你剛剛說的那個猜測是什麼?我聽聽你的想法。」
幽魘鬼母的突然開口將幽荼從胡思亂想中拉回來。
她頓時一陣驚慌,結結巴巴地回道:「沒我沒什麼猜測啊。都是亂想的,鬼母你聽錯了..」
「是嗎?」
幽魘鬼母疑惑地看着她,最後搖搖頭,還是將目光放回眼前的泥人身上,繼續琢磨。
幽荼的芳心,卻是徹底亂了。.
「碎了?怎麼可能碎了?!」
呂青冥眼神有些發愣。
他所留下的法寶和傳承雖然不是多麼珍貴的仙寶,但也是曾跟隨他萬年之久、正兒八經的仙器級法寶。
更是日日夜夜受他的劍意劍氣薰染,堅固程度和鋒銳程度就算是比起一般仙寶也是不遑多讓。
現在竟然有人跟他說.
碎了?!
被一件至寶給震碎了?!
開什麼玩笑,人間界存在這種東西嗎?莫不是遺落人間的玄天仙寶不成?
呂青冥臉色鐵青。
此番下界,本意是除魔,結果下來才知道中州魔劫已經消了,幾本沒他什麼事了,可以洗洗~回上界了。
然後再碰到個劍道的良材美玉,一時興起想收入門下,卻被人用龍蛇和魚蝦的比喻狠狠鄙視了-一番。
這也就算了,青冥劍仙想看看自己留在人間界的傳承,有沒有在這人間修行界激起了一點小小的波瀾,有沒有造就幾個修真界的傳-說,結果
不僅沒有,還告訴他他的東西還沒賣出去就被什麼玩意給砸了?!
呂青冥心裏這個堵啊,越想越覺得鬱悶。
忍不住冷笑開口:「你將劍仙之寶和你說的那件至寶都給我拿出來,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麼至寶如此了不起。」
魚靈冊感受着呂青冥身上散發出的陣陣冰冷刺骨的劍意,額頭留下滴滴冷汗,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回道:「前輩,劍仙之寶給您過目沒問題。但那件至寶,您要是想看」
魚靈冊看了一眼呂青冥的臉色,硬着頭皮地回道:「..是要付錢的。」
「呃?..」
呂青冥愣住了。
這尼瑪,他的東西被人砸了,他想看看是被什麼玩意給砸的,竟然還要他付錢?
呂青冥直接被氣笑了,咬牙切齒地點頭道:「好,你說,我要付多少靈石?」
魚靈冊又小聲回道:「前輩,我們不收靈石,只收仙玉。」
呂青冥面無表情,隨手一揮揮灑出無數仙玉,在面前的地板上堆成一座小山。
「這些夠嗎?」
魚靈冊跟他身後的女修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忙不迭點頭:「夠了夠了。」
魚靈冊連忙招呼女修將仙玉收好,然後急匆匆下去取東西。
不多時,三樣東西都到了呂青冥面前。
一柄斷成數截的飛劍,一塊碎的稀爛的玉簡,還有一幅普普通通的字帖,還未打開。
呂青冥第一眼就落在飛劍和玉簡上,嘴角狠狠抽搐了兩下。
就是他當年留下的飛劍沒錯,玉簡里的劍道傳承也是他親手銘刻的。
而現在,則全都成了一堆廢料,靜靜地躺在他面前。
呂青冥伸手在飛劍上慢慢划過,隱約還能感受到飛劍內傳來的陣陣哀鳴,還有濃濃的委屈之意。
就好像一個在外面被人打了的小孩子,見到他這個家長開始抽泣訴苦起來。
呂青冥深吸一口氣,強忍住內心的殺意和怒火,然後將目光放在最後那一副字帖上,眸光冰冷,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麼無上至寶。」
呂青冥隨手拿起桌上的字帖,隨意翻開。
就在他翻開字帖的那一剎那,呂青冥整個人瞬間呆住了,就好像時間在他身上定格。
表情呆愣,眼神發直。
「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光寒十四州。
行神如空氣如虹,任情任俠盡風流。」
二十八個鐵筆銀鈎的墨字映入他的眼帘,然後在他的神海之中快速放大。
轉眼之間,與天齊高,與地齊平。
仿若亘古永存一般,靜靜地懸浮着。
或許只是彈指一剎那,又像是經過了滄海桑田。
呂青冥從字帖中悠悠醒轉過來,此時此刻,眼中心中臉上,已然只剩下滿滿的震撼和難以置信之色。
一絲絲莫名的劍韻從呂青冥體內散發出來。
十萬年未曾鬆動的仙君瓶頸,開始漸漸鬆動起來。
呂青冥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字帖,看着那上面二十八個字。
他在心中詢問自己:他看到什麼?
他看到了劍道的極致!
呂青冥深吸一口氣,慢慢站起來,目光熾烈地盯着魚靈冊,沉聲開口道:「字帖主人在哪?帶我去。」
魚靈冊被呂青冥身上無意識泄露出的氣勢給嚇得臉色蒼白,偷偷後退幾步,硬着頭皮開口道:「前輩,那一位大人她不喜歡被人打擾..」
呂青冥眉頭微皺,冷聲打斷道:「你可知我是誰?」
下一瞬,桌子上斷裂的青色飛劍發出一陣清越的劍吟騰空而起,繞着呂青冥不斷盤旋飛舞。
呂青冥身上的劍意和威勢也瞬間變得無比高遠,魚靈冊「撲通」一聲被壓得坐在地上。
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從他額頭滾落,魚靈冊擦着冷汗,猶豫糾結為難半晌,才哆哆嗦嗦地回道:「前輩,那..那你還得加錢。」
呂青冥:「.」
仙界,純陽仙宮。
雲霧飄渺之中,一座由赤銅澆築的巍峨大殿佇立其間。
大殿中空空蕩蕩,唯有一道高遠而飄渺的身影盤膝坐着。
··················
檀香靜靜燃燒着,時間似乎也放慢了腳步。
忽然,大殿中的人影慢慢睜開眼眸。
此人就如大日一般,純陽剛正,當他睜開眼睛之時,整個大殿乃至整片天地仿佛都變得明亮起來。
「你又來找我做什麼?」
人影緩緩開口,聲音平和中正。
在他面前的虛空,浮現出一張女人的臉。
這本該是世界上一等一嬌媚動人的臉龐,此刻卻扭曲成一團,看着猙獰宛如惡鬼一般。
「純陽!」
女人臉龐口中發出一陣尖銳刺耳的聲音。
「上極死了!你的兒子死了!你還縮在這裏,你還是男人嗎?!」
聽到上極之死,純陽仙君臉上沒有絲毫的波動,平靜開口道:「千面,若不是你當初幻化成那副樣子引誘於我,我也不可能和你生下這個孽種。
他之死活,與我何干?」
女人死死盯着純陽仙君,忽然厲聲大笑起來,諷刺道:「純陽,你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有心無膽的廢物、慫包!
你苦戀那人多少萬年,會識不出我的偽裝?
說到底你不過是自欺欺人,借着我的皮囊發泄你心中求而不得的欲望吧了」
純陽仙君一聽這話臉色頓時變得憤怒起來。
「你給我閉嘴!你沒資格提她!」
女人沒有說話,定定地看着純陽仙君,眼神怨毒,一字一句說道:「我最後問你一遍,你的親子死了,你出不出手?」
純陽仙君從短暫的失態中快速恢復過來,重新回復古井無波的狀態,淡淡回道:「我已經為他背下過太多的孽債和因果。
如今他死了,乃因果循環,天道報應,怪不得別人,要怪只能怪他自己。」
女人死死盯着純陽仙君,終於,恨恨點頭,咬牙切齒道:「好,你不管,我管。我兒上極死了,我要出手那人,和半個人間界給我兒償命!」
說完,女人臉龐快速消散在虛空之中。
純陽仙似乎君無動於衷。
不過,他面前很快又出現一道虛幻的人影,在他身前單膝跪下。
「拜見仙君。」
純陽仙君淡淡道:「你去跟上千面,莫讓她捅太大的簍子,還有必要時,護持她一條性命。」
「是。」
人影恭敬點頭,旋即消失不見。
待大殿之中重新恢復空蕩和平靜,純陽仙君才緩緩睜開眼睛,眼眸中飽含複雜難名之色,重重嘆了一口氣。
「就是這了。」
魚靈冊停下腳步,指着前方對呂青冥說道。
眼前是一座巍峨大山,山上時不時有遁光划過,顯然是某個修士宗門坐落於此。
呂青冥微微皺眉,開口道:「你收了我這麼多仙玉,就帶我到這?」
魚靈冊略顯尷尬,解釋道:「前輩,那一位隱居在此不喜被人打擾,我能將你帶到這已經算是不錯了。那一位最講究緣分,前輩若是有緣,自然能得以拜見到那一位。
若是無緣,那我也沒辦法。」
魚靈冊在心中默默補充道:若你能見到那一位,說明你也是那一位棋盤中的一顆棋子,若是不能,那縱然你是上界劍仙也無可奈何。
呂青冥聽到魚靈冊的話卻微微一怔。
這句話他好像從誰的口中聽過一次。
對!是那個一根筋的小子,也說過幾乎一模一樣的話。
難道那小子所說之人,和字畫主人,還有殺死上極老魔的神秘人
全都是一人不成?
呂青冥神色微微震動。
很有可能!
畢竟,他之劍道和那副字帖上所蘊含的劍道相比起來..
確實如河中魚蝦和天上龍蛇之間的差距一般巨大!
到底是不是,只有親眼見見那人才知道了。
呂青冥深吸一口氣,也懶的跟魚靈冊打招呼,一步邁出已經到了太陰山底下的修仙坊市之內。
「既然那人是隱居在此,那麼偽裝成凡人居住在這坊市的可能性很大.」
呂青冥如入無人之境,在坊市之內一邊慢慢走着,一邊思考着對方的身份。
「此人劍道造詣之高,乃我生平僅見,能以區區一幅字帖助我突破十萬年未突破之瓶頸,修為絕不可能是普通仙君級,高位仙君都不太可能,很可能是仙帝級」
「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光寒十四州」
「大宴三千賓客,縱酒當歌從這前半句可以看出,此人的身份應當極為尊貴。」
「一劍光寒十四州十四州..仙界現如今不只有九大上州嗎?哪來的十四州?..」
呂青冥眼中流露出疑惑不解之色。
忽然,他腦中靈光閃過,猛地驚覺過來。
「十四州!遠古仙庭時代,仙界不就是分為十四州的嗎?!難道此人乃是遠古仙庭時代存活至今的仙古大能?!」
呂青冥眼眸中迸射出興奮和激動之光。
「一定是了!而且還是一名遠古仙庭時代身份極為尊貴的人物才是」
之前有關出手之人的猜測,什麼北瀾劍君之類的,統統推翻。
親眼見過那字帖中堪稱極致存在的劍道,在呂青冥心中,北瀾劍君給這一位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想通這一點,呂青冥的腦子飛快運轉起來。
「遠古仙庭時代的人物,身份極為尊貴,好酒,性情又頗為放浪不羈.難不成..是那一位?!」
呂青冥心中突然冒出一個人來,這個人的身份使得他的劍心砰砰狂跳,壓抑不住內心的震撼和驚動。
「不過,那一根筋的小子和萬寶閣之人所說的緣,到底又代表什麼?」
「緣是什麼?緣在何處?」
呂青冥眉頭皺起,正想着,忽然腳步停住,定定地看着某個方向,眉頭舒展開來,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原來,緣就在眼前。」
幻寶提着一食盒的點心快步向前走去。
上次他拿了些點心和仙果去孝敬帝君,沒想到頗討帝君喜歡,還賜下諸多賞賜。
幻寶嘗到了甜頭,這不又殷勤地跑來了。
眼看帝君的住處遙遙在望,幻寶不免加快了些許腳步。
學着帝君像一個真正的凡人一般生活,漸漸的他都快忘了自己是個真仙的身份了。
這時,幻寶眼前出現一道身影。
此人着一襲青衫,背着他站在帝君住處的門前,抬頭仰望着招牌,眼神痴迷,口中似乎是在喃喃些什麼。
幻寶悄悄放出神識探查對方,可神識剛剛觸碰到對方的身體,就猛地被彈回來。
而且還帶有一絲絲的刺痛,就好像被利刃所割傷了一般。
劍仙!
而且是個實力遠遠超出他的劍仙!
幻寶心頭一驚,下意識停住腳步,而那對着招牌痴望的青衫人也被他的神識驚動而冷冷轉過頭來。
等幻寶看清對方的樣子,頓時一愣,然後難以置信地脫口而出。
「青冥劍仙?!」
呂青冥劍眉一挑,道:「你認識我?」
幻寶心中又驚又疑,但還是第一時間向呂青冥行禮道:「在上青州,小仙曾有幸見過劍仙大人一次。」
呂青冥點點頭,然後注意到幻寶的衣着打扮、手中所拿食盒,還有目的地.
眼中立刻迸射出一道奇光,一閃身便出現在幻寶面前,緊緊盯着他,迫不及待地詢問道:「你是來拜訪這裏的主人?」
幻寶下意識點點頭
呂青冥頓時大喜,忙道:「那這麼說你是見過這一位,知曉這一位的真正身份了?」
幻寶聽了臉上也露出驚訝之色,道:「青冥劍仙大人是第一次前來?」
呂青冥點點頭,「我乃是循着『緣』過來的。」
緣?
幻寶一愣,但稍稍回想自己第一次前來的情形,頓時明白呂青冥所說的緣到底是什麼了。
就是坊市內那些由帝君親手所書的招牌。
「你快先告訴我,這一位到底是什麼身份?」
呂青冥迫切地追問,急於想要印證內心的某個想法。
幻寶左右查探了一番,壓低聲音,開口說道:「原來青冥劍仙大人並不知曉。隱居在此的,乃是遠古仙庭時代鼎鼎大名的赤炎帝君陛下!」
說完,幻寶臉上還不禁露出了微微自得的表情。
知曉帝君大人真實身份的,天上地下不知道到底有幾個,但肯定有他幻寶一個就對了!
呂青冥聽到幻寶前面的話眼眸越來越亮,心情也越來越激動。
因為幻寶說的和他心中猜測的越來越接近。
可等到幻寶說出「赤炎帝君」四個字的時候,他卻一下子愣住。
「赤炎帝君?」
呂青冥有些不敢相信,追問道:「你確定是赤炎帝君?」
「當然..」
幻寶略帶得意地將他在謝憐住處中的種種發現,還有自己詳細而縝密的推理過程全都說了一遍。
呂青冥聽後卻是眉頭皺起,看着幻寶,問道:「也就是說,這一位從未開口承認過自己是赤炎帝君?」
幻寶想了想,點頭道:「是沒有承認過,但種種證據已經證明了,帝君大人就是..」
「放屁!」
呂青冥直接打斷,冷笑道:「她絕無可能是赤炎帝君!」
幻寶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呂青冥冷冷開口道:「你怕是不知,當年號稱遠古仙庭第一戰神,替遠古天帝鎮守南天的赤炎帝君.」
「是個男人!」
「什麼?!」
幻寶一聽,當場呆住,嘴巴張的大大的,整個人都懵了。.
呂青冥淡淡說道:「當初遠古仙庭遠古天帝座下的四大帝君,赤炎帝君是最好戰的一個。
仙庭之軍征殺諸界,永遠都有她的身影,更是曾單槍匹馬闖入魔界無間地獄,殺得萬魔慟哭,血染襟袍才肯回來。
不過赤炎帝君永遠都以鐵面示人,所以知曉他真實身份的人並不多..」
幻寶表情呆滯,愣在原地,腦子嗡嗡作響,被這個震撼辛秘給衝擊得半天都反應不過來。
好半天,他才慢慢緩過神來,喃喃開口道:「不是赤炎帝君。那她是誰?誰有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冒充赤炎帝君?!」
呂青冥皺眉道:「你在胡說什麼?冒充?這一位可從未說過自己就是赤炎帝君。
從頭到尾,都只是你一個人的臆想而已。」
幻寶一下子連手裏的食盒都快拿不住了,吞了口唾沫,艱難地說道:「青冥劍仙大人,那他到底是誰?」
呂青冥眸光閃動,緩緩說道:「遠古仙庭時代的人物,身份尊貴,劍道稱絕。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一位應當是」
呂青冥眼中猛地迸射出一道精芒,一字一句無比肯定地說道:「..當年同樣列為四大帝君之一,唯一一位女性,鎮守天門的西方白帝!」
幻寶身子狠狠一顫,又一次被狠狠震了一下。
「西方白帝,又稱庚金之帝,掌兵戈,主殺伐,乃古往今來劍修第一人..」
呂青冥眼中流露出濃濃的嚮往和崇敬之色,接着道:「只是白帝生性隨意逍遙,好詩好酒好劍,極少出手。
當初赤炎帝君遠古天帝之下第一人,只不過是因為他乃遠古仙庭第一戰神,威壓諸界,所有人都敬他怕他而已。
以我看來,天帝之下的戰力第一人應當西方白帝帝君才是。
畢竟劍修,才是同階之內的殺伐第一的存在啊!」
呂青冥神情微微激動,心中有種莫名的與有榮焉之感。
幻寶聽着呂青冥的話,若有所思地說道:「聽大人這麼一說,這一位還真是和白帝的脾性處處吻合。
這一位琴棋書畫各藝精通,而且好酒,前不久我就親眼目睹帝君大人酒後劍舞,引動驚天異象,還一劍削了那上極魔頭的頭顱來下酒」
「那就更沒錯了!」
呂青冥眼眸亮起,點頭道:「至於你之前說的,遠古仙庭和無間地獄之景,還有大冥天魔劍,都能解釋的通。
白帝帝君性情逍遙自然,酒後提劍獨闖無間地獄之事倒也不是做不出來,只是知曉之人不多罷了。
甚至於,大冥天魔帝都很有可能是死在白帝劍下的」
一想到白帝曾飲酒長歌,一人一劍殺入無間地獄,拿那魔界大冥天魔帝的人頭下酒
那絕世的風采。
呂青冥身體都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劍修!
那才是真正的絕世劍修啊!
與有榮焉!與有榮焉!
幻寶也算徹底捋明白了,眼神複雜道:「怪不得這位會隱居在此這個凡人,且氣質溫和隨性。
我原來還道赤炎帝君是洗去了一身的殺意和戾氣,如今修身養性。
原來全是我猜錯了,這一位當是白帝帝君才是。
只有白帝才會有這般的閒情雅致。」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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