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有一座流波山,此山高四千餘米,常年粉霧籠罩,不見真相。
流波山東部靠海處,有澗名逍遙,此澗常年綠霧籠罩,亦不見真相。
自南疆十萬大山鎮魔古洞,四人飛了足足九天九夜,才見了東海。又九日九夜,才見了那粉山,那綠霧。
海上九日夜,除卻戴明,肚餓口渴時常蹦出來折磨威脅他們。好在有戴明為他們凝水殺魚,才脫離那肚餓口渴之脅。
除此外,還有那困意濃濃、那真元不濟又跳出來威脅他們。又好在戴明吐口水為他們煉造了一艘飛天之船,讓他們在上面睏覺、恢復真元。
屢屢見識到戴明的奇詭手段後,三人是徹底放心去睏覺了。
此時,飛船上,睜開眼的只有戴明一人,故見了那粉山,那綠霧的也只有他。
他隨手把飛船變小收夾褲腰間,飛身入粉。
此生雖歷經奇幻,但山之粉霧還是第一次被他的眼看見,故有趣與好奇總是去了一點在心的。飛身入粉三百八十餘米,戴明便覺了此山有陣法。
為了不驚動陣法內的人,戴明吐口水附上「唯我」NPC之力,幻形另一個小巧的陣法,派其勸說此護山陣法開出一道口子。
唯我:「嗨,陣法兄,能醒來看看我麼?」
護山陣法:「嗨,陣法妹,你好美呀。你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呀?」
唯我:「這就說來話長了,要不等下再說罷。我總覺你護着的地方有我想見的東西。你對此怎麼看呢?」
護山陣法:「啊,我護着的地方有陣法妹想見的東西啊。那我肯定是要放你進去看看的。」
唯我:「那就多謝陣法兄啦!」
時間走去十三秒。
唯我:「陣法兄?」
護山陣法:「嗯?怎麼了?」
唯我:「你剛才說放我進去?」
護山陣法:「是呀,我剛才說放你進去。哎呀,剛才我不小心睡着了。你也曉得,作為一個陣法,常年不動,活着如此無聊,只能靠睡覺才能維持得下去的樣子。」
唯我:「嗯那你把身體打開一個口子?讓我進去?」
時間再走去二十三秒。
唯我:「陣法兄?」
護山陣法:「嗯?怎麼了?」
唯我:「你剛才說放我進去」
護山陣法:「嗯?你好美呀!你是誰?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
唯我如果有額頭可以去撫,它想去撫,但它沒有。
唯我:「陣法兄,你的記憶有幾秒?」
護山陣法:「嗯?你怎麼知道我的記憶只有三十三秒?」
唯我開始掰扯時間:「16、17、18」
護山陣法:「你在數什麼?」
唯我:「我在想,你是不是因為活着太無聊了,所以才要讓自己的記憶只留有三十三秒。」
護山陣法如果有頭,它會用來去點,但它沒有,所以只能繼續用意念去拋。
護山陣法:「知己啊!我好喜歡你」
唯我重複了方才那句話。
護山陣法也重複了方才那句話。
唯我:「你會去幫知己嗎?」
護山陣法:「會呀。就是把我的性命交給知己,又有什麼不可呢?」
唯我:「把你的身體拉開一道口子,我看看你的心是不是真的這樣想。」
護山陣法為表真心,把自己無形的身體拉開一道口子。
戴明隱身進去,收回唯我與口水。
三十三秒再過。
護山陣法疑惑的看着自己身體上的那道口子,自念:「為什麼,我總感覺活着應該有一個知己的?為什麼,我沒有看到一個知己?為什麼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
粉霧濃濃,戴明青光眼看透濃粉,看見三個美女在一個熱氣騰騰的溫泉里泡澡。
美女A嬌笑:「焚香谷的李郎身材真好呀,我好想天天趴在他身上過日子。咯咯咯」
美女B冷臉:「哼!你別得意,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萬毒門那個挨千刀的,居然吃着嘴裏的,還去念天上的!睡在我身邊做夢竟去喊師妹金瓶兒。太他媽可恨了!」
美女C嚇得臉色發白,作禁聲狀,四遭去望,小聲地:「那你怎麼做的?」
美女B美麗的臉上閃過一絲殘忍,心裏一突,小聲地:「還能怎麼做?吸乾他的陽氣!吃掉他的命根!」
美女A、C皆咯咯大笑,笑得前仰後翻,光溜溜的游來游去,好不歡快。
戴明看得鼻血長流,在粉霧中不自覺的飛來飛去。不知覺的飛去一片綠霧裏,飛去一個山洞內,驀然見一對顛鸞倒鳳的美麗女子。
此幕一入眼進心,他本強行吸回的鼻血又盡數噴出,還牽扯出更多的鼻血一齊出去。
若不是他念NPC之力急速的包裹住那些離鼻而去的鼻血,怕是立刻便被二女發現了。
饒是如此,戴明還是改變不了鼻血仍要出鼻看美的現狀。
洞內,柔軟的粉床上。一女年齡大些,一女年齡小些,皆身材豐滿、肌膚雪白、神情美麗又美妙。
年齡小些的女子緊貼在年齡大些的女子雪白酮體上,仰頭嬌笑:「師父,這樣快活的日子我真想天天去過呀。」
年齡大些的女子睜開她那雙美目,深情地看着她,撫其雪背,柔聲啟紅唇:「瓶兒,為師又何嘗不是這麼想呢?世間污濁不堪,無一個好男人,為師此生也只有兩願維生了。」
名作瓶兒的女子坐起,好奇問:「師父,是哪兩願?」
被稱師父的女子輕刮瓶兒的粉鼻,溫柔笑道:「其一,自然是天天與你如此快活。」
瓶兒埋頭其懷,滿足的笑。
說完,她別頭望洞口粉霧,眼神迷離,神情氐惆:「其二,便是那長生了。若不長生,我比你大這許多,又能有幾多快活日子可過?」
聞言,瓶兒神情憂愁,抬起耦臂,輕撫師父那美麗、氐惆的面龐。
久久無語。
戴明也是被這情深一幕感動得痛噴鼻血,久久不止。
方聽二人彼此稱呼,還見二人明顯高出外面溫泉中美女一大截的美麗容姿,戴明不難想出她們的身份:合歡派門主三妙夫人、金瓶兒。
良久。
兩女穿衣相對而坐,深情相望,止不住情動,擁吻一刻。
分開,深情再相望。
三妙夫人長嘆一口氣,溫柔笑:「咱出去看看風景罷,看那綠霧如何,看那粉霧怎樣,看那碧海藍天。」
金瓶兒自歡喜,連連點頭。
待兩人走去洞口,三妙夫人祭出法寶纏綿絲,金瓶兒祭出法寶紫芒刃,跳身要站在法寶上飛身時,戴明伸出雙手各抓二女一腳,拽下、制服。
「誰!?」
二女驚慌倒地嬌喝,眼不見別人。
但現下渾身如何也不能動,腳下被抓之實感,可都不是虛幻。臉色變得極其難看起來。
戴明抽出腰間飛船,倒出船內三人。
三人摔落在地。
「道玄!田不易!萬劍一!」
三妙夫人的美臉上露出一副見鬼了般的神情,呆呆地望着這青雲門最強大的三個男子。
田瓶兒雖未見過三人,但人的影、樹的名,除了那萬劍一未聽聞過外,另二人可是正道第一派青雲門的掌門、大竹峰的首座!
她那張美輪美奐的面上,頓時一片慘白。正道頂尖人物偷摸到聖教合歡派,自己二人還有活路可走麼?
「三妙夫人,百年未見,你還是如此光彩奪人、美艷不可方物、韻味十足、漂亮萬分」說着,爬起的道玄轉頭看田不易。
田不易心會,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點頭接着夸:「前凸後翹、膚白貌美、賽比西施」
他詞窮了,看萬劍一。
萬劍一覺無趣,抖了抖面上的皺紋,正色開口:「也難得你見了我這副模樣還認得出來。我們來不是為了殺你們的,你們不必怕,可以接着去幸福。」
聽到此話,二女瞬間反應過來,驚怖的面上又羞又怒。
方才兩人一絲不苟的在此恩愛,竟是被三個正道第一派的最頂尖人物偷看了麼?!
念此,羞怒的面上又冒出不可置信之色。這就是,那些道貌岸然的正道之人麼!?
偷摸進合歡派,偷看自己行歡!?
道玄三人似覺察了二女心思,面上皆是有怒,瞪向仍隱身的戴明。
田不易首先忍不住憤憤張嘴:「戴兄!之前我們一直想出來,卻怎麼也出不來,你是故意的是吧?」
戴明嘆息,解除隱身術,一臉悲傷的看向田不易:「不是的。我是怕你們見了那亂人心智的畫面會亂你們心智。這種亂人心智的事情,我怎麼會讓你們去經歷呢?讓我獨自承擔就好了。還有,我不是沒阻隔你們去聽麼?聽還不夠麼?非要看麼?」
聽到此話,三人大怒,又說不出什麼「我想看」之話,只能憤憤瞪眼無語!
二女聽這突然冒出的奇怪年輕人之語,也是知曉了方才偷看自己行歡的只有他一個。再觀其面容普通,赤腳背心短褲裝束,心裏羞憤更劇,恨不得一頭撞死算了。
有了對比後,她們竟冒出若是那正道頂尖人物看了,她們倒覺得心裏好受些的奇怪心理。
再觀道玄三人對其態度,二女又驚悚的發現了一個事實:這,是一個怎樣強大的人啊?竟讓正道最頂尖人物對其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戴明不想再讓場景如此無趣了。面對二美女,開始直入此行主題:「你們以後,不要去和正道打打殺殺的,那沒有一點意義,就待在這裏追求長生,好不好?」
三妙夫人一臉不可置信的望着戴明,問:「那我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戴明被問住了。
是啊?不和正道打架,那魔教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為了滿足自己對殺戮的抵制?
戴明開始懷疑自己的行為到底有沒有意義,轉頭看萬劍一。
萬劍一心會,想了想,嘆息張嘴:「確實沒有什麼意義。故事的有趣與否,確實需要些衝突。需要有生命本能的暴力、色情比如」
戴明茫然接口:「比如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自我實現需求的滿足。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是惡麼?自然爾矣或許,有趣的,就是歷經痛苦後的覺醒、面對苦境的心理活動、直面惡龍的勇氣、獨一無二的知與行」
田不易覺察出戴明的動搖,插口:「但我們是NPC呀,我們不要死,也不要痛苦。」
戴明心亂如麻。
道玄嘆息望二美:「有美長伴,醜惡遠離,幸福矣」
三妙夫人見此,再問:「你讓我們不去和正道打殺,那他們要殺我們呢?我們又該如何?」
戴明心亂如麻。
要不,就允許一切的發生?尊重一切的發生?
不!
人類,是可以向着文明前行的!
衝突,是可以化解的!
生命,是可以和平共處的!
那,真實的觀眾們,他們願意看一片欣欣向榮麼?
所有的童話故事,都是歷經磨難後,以幸福生活結束。
因為,幸福後,是沒有故事的。
想到這,戴明忽然啞然失笑。自己也只是一個遭人擺佈的NPC罷了,怎敢去攬下蒼生之計?
自己能做的,只是徒然的掙扎幾下罷?
或許,自己如今的痛苦、茫然,便是有趣的故事本身?
有NPC之力從莫名里來。來到戴明腦內。
戴明雙眼射青光,腦里通明一片,靜心抬眼。見了洞外一片綠霧,見了綠霧外一片粉霧,見了粉霧外一片碧海,見了碧海上一片藍天,見了藍天上一個莊子。
莊子笑着招手。
戴明飛身穿洞,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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