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和零的簡單故事 第一百一十四章 轉戰輪迴

    她走了，騎着戴明送給她的自行車決然的走了。戴明朝着她飽滿的屁股，揮手道別。

    他再次孤身一人，靜心騎去茫茫雪原。

    騎行路上，有時，他甚麼都不去想，讓閒靜停駐心頭。

    有時，會想NPC之力的運用方式、煉器思路，亦會實在踐行。

    隨着時間去走，他發現怎麼也解決不了煉造的器物那個致命的缺陷——它會消失，器物內里的NPC之力會自動消散於天地間，怎麼勸說也挽留不了。

    照消散的NPC之力自己所說「總覺得脫離了你的大腦去到別處，我就像一個離家的遊子，失去了存在的意義。消散，成為了我最終的歸宿與追求。」

    消散的期限是十八天，四百三十二小時，不多一分，也不少一秒。煉造的器物便必會遁入虛假裏消失不見。

    戴明只想到了一個答案：自己現在的力量，抵抗不了虛假世界本身的力量。

    那麼，怎麼辦？

    無解。

    有時夜裏扎帳停歇時，戴明會想NPC之力從哪裏來。但想了一會兒，他便放棄了。有些存在，不是想想就可以的，要去實在經歷。

    有時白日裏徒步走行時，他會看雪花的局部紋形。但只看了一會兒，他便放棄了。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

    大多時候，他放空身心，讓閒與靜充斥。

    如此不知幾久，戴明見了前面有一座一眼望不到頂的雪山。戴明花了許多時間和孤獨，上到雪山之巔，見到了一株蒼翠的梧桐樹。

    樹上坐有兩隻動物，一隻是豬，粉色的豬。一隻是狗，黃色的狗。

    豬眼瞪着戴明口吐人言：「『輪迴之海』、『輪迴之城』、『輪迴之山』、『輪迴之洞』、『輪迴戰爭』。」

    狗眼看着戴明口吐人言：「選一個。」

    「終於走出來了麼？」戴明想着，饒有興趣地看着粉豬、黃狗，邊用五種NPC之力探知它們存在的本質，邊張嘴：「『輪迴之城』。」

    豬點頭。

    狗說話：「爬上來，找一片綠葉。」

    戴明點頭，走向梧桐樹，把雙手放在樹幹撫摸——果然，它們的存在就像虛無，仿若空氣，探知不得。

    是熱，溫熱。再抬首，豬狗不見。

    戴明抱樹，抬腳，開始爬樹。

    左腳方踩樹幹，戴明就發現自己的腳變小了，或是樹幹變大了——一眼望去，樹幹大至無邊無際。

    戴明無謂，靜心，手腳並用，朝上爬行。

    凡事凡物，若無能去改變，便去爬行，不用費心管那許多。

    大抵爬行了三秒，戴明忽然停下，隨口一口痰，煉就了一輛自行車。

    騎上，視野寬闊了許多。速度，也快了許多。

    心情，亦從平靜去了愉樂偏移——人生，若偶爾去聽豬狗之言，再去樹上騎上一騎，也是蠻好的。

    滿面愉樂，騎行二十秒後，戴明看見前面驀然出現了一根巨大的「黑柱」擋路。他昂首，見了「黑柱」全貌的局部，還是黑。

    「瞳術—拐彎」被他的眼用出，他終見了「黑柱」全貌的整體——一隻螞蟻。

    這時，那根巨大的「黑柱」動了，另一根巨大的「黑柱」又來了。

    戴明施展自己高超的騎行技術才讓自己沒有被螞蟻踩死。若是那樣，大抵輪迴世界的NPC修行史上會給自己寫上一筆吧？

    一個被螞蟻踩死的NPC修士

    想到這裏，戴明無能不去笑——偶爾去經歷差些被螞蟻踩死的經歷，也是蠻不錯的。

    「你笑什麼？」有聲音傳來戴明耳里。

    戴明愕然昂首，螞蟻俯下它那巨大的頭顱，用它巨大的觸角後的一隻複眼中的一個單眼近距離望着自己。

    「你在跟我說話？」戴明仍是愕然。人生中，偶爾能和一隻螞蟻說話，也是蠻不錯的吧？

    「你笑什麼？」有聲音傳來戴明耳里。準確的說，是傳來戴明的耳里，只是戴明聽不出聲音，分辨不出音色，只聽到了那個信息。

    對此，戴明沒有花費幾多時間去想，張嘴如實回答方才所想——偶爾去經歷差些被螞蟻踩死的經歷，也是蠻不錯的。

    巨大的螞蟻顯然頓住了，巨大的觸角不再舞動。

    二秒過後，有聲再來戴明耳：「你要吃饅頭麼？」

    戴明愕然再起，雄起——一塊比戴明身體還大數十倍的巨大饅頭屑從天而降，粘在戴明前路。

    戴明自然想起曾經自己餵螞蟻的場景、期待——螞蟻搬運自己投餵的饅頭，會讓自己生出一種助蟻為樂的情緒——現下這隻螞蟻顯然和當初的自己有同樣的期待：等待自己去搬運那塊巨大的饅頭屑。

    為了滿足螞蟻的期待、保全自己的小命，戴明喚出渾身NPC之力去幫自己把那塊巨大的饅頭屑放在自行車的座位上。

    然後扶着自行車，快速的奔行而走。

    如此奔行五十餘秒，戴明才停下——「瞳術—拐彎」再不見螞蟻。

    戴明把饅頭屑放下，猶豫了三秒，張嘴啃了一口。

    「味道還不錯，有點甜。」

    他再次騎上自行車朝巨大的樹幹上部騎行。

    愈騎愈快。愈快愈騎。

    很快，一座數百米高的樹幹凸起擋了路。

    戴明無畏，加速，沖坡而上！

    很快，一個橫跨數十米寬的凹洞斷了前路。

    戴明無畏，加速，飛凹而去！

    落地！

    一座抬頭望不盡的彩色「高山」擋路！

    「瞳術—拐彎」再起——巨大的睡着的甲殼蟲！

    戴明無畏，加速，騎蟲而上！在光滑的蟲殼上飛快騎行！

    巨大的毛毛蟲！

    巨大的紅蜘蛛！

    巨大的天牛！

    巨大的蟬！

    一路騎來，戴明興奮的手舞足蹈，快樂滿面。

    巨大的樹葉，在前面不遠，向着自己招手。

    沖！

    越過一條又一條巨大的樹皮峽谷！

    沖！

    越過一個又一個巨大的樹皮溝壑！

    沖！

    脫離樹幹！

    沖！

    來到枝幹！

    沖！

    去到一片巨大的綠葉上。

    剎車，快樂大笑。

    「哈哈哈哈哈老子真是牛掰透啦！」

    一陣狂風襲來！

    車飛人也飛。

    戴明大驚！

    吐痰成絲，緊抓綠葉，艱難抓近。

    風止，落葉。

    俯身大口喘息。拿出一支香煙點燃，驚魂未定的去吸，「瞳術—拐彎」四面八方去看。

    一支香煙抽畢，昂首大叫：「然後呢？我找到了一片綠葉！」

    二秒過後，有聲入耳：「再找一片。」

    是狗聲。

    「臥槽！到底要找幾片！？」戴明破口大叫，滿心不滿。

    他平生很討厭說話不說盡！

    「你在『輪迴戰爭』那片綠葉上。」豬聲。

    「什麼意思？意思是要去到我選的那片『輪迴之城』的綠葉上才行？！」戴明回首大叫，一隻巨大的『微小天牛』在朝着自己奔來！

    「那我就選『輪迴戰爭』行不行啊！？」戴明轉身快跑，邊跑邊叫！

    「行。」豬聲狗聲。

    「啊！」微小天牛來了一記泰山壓頂，戴明逃無可逃。

    「我要去『輪迴戰爭』啊！！！」戴明發出最後一聲大叫。

    微小天牛壓下。

    戴明不見。

    炮聲槍聲怒叫聲，聲聲入耳。前敵後敵左右敵，敵敵嚇心。

    戴明端着一把狙擊槍俯在沙袋後的戰壕內，瞪眼怒吼：「臥槽！我為什麼要打仗呀？好嚇人啊！」

    左旁一個端着機槍不停掃射的光頭壯漢停下掃射的動作，一把抓住戴明的衣領，凶神惡煞的怒吼：「你再說一遍！」

    戴明被嚇住了：「說什麼？」

    「你要不要守護你身後的家人？國家？！」壯漢怒吼。

    戴明不住點頭，諾諾張嘴：「這是要的。但我身後還是敵人呀。」

    「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

    戴明被打蒙了。

    「你看看你戰友的屍體！你看看我們破碎的國土！你看看那些兇殘的敵人！你要做個貪生怕死的懦夫麼！？說！你是要光榮的保家衛國而死！還是做一個懦夫而死！」

    壯漢吼完，再次一巴掌用力甩在戴明的臉上。

    然後頭也不回的架起機槍，朝着不斷前來的敵人怒吼！掃射！

    戴明摸了摸被打腫的雙臉，默默的看了看身側躺下的戰友屍體，端起狙擊槍朝着遠方架起迫擊炮的敵人放冷槍。

    殺人麼？

    不殺，就會被殺。

    不殺，就會被人唾棄。

    不殺，就會國破家亡。

    但戴明覺得壯漢應該把話說的更漂亮一點，比如：「這些人是來搶我們的錢和女人的！你想自己的錢和女人被搶嗎！」

    然後自己就會說：「我不要我的女人和錢被搶！我要殺了他們！」

    自己有別的選擇麼？

    沒有。惟有——

    殺！

    殺！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