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夫人突然捂住了胸口,原本她還想在王府門口裝病賴上雲歲晚,可現在楚修遠在面前,她卻連真病了都不敢倒下。
楚修遠是出了名的殺神,他說得出就做得到。
陸老夫人絲毫不懷疑,若是自己倒在了瑞王府門口,自己的兒子在監牢裏絕對會掉一層皮。
「老夫人,你怎麼了?」
嬤嬤扶着老夫人,滿臉關切。
陸老夫人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連忙揮揮手,從喉管中飄出了幾個字,送我回去。
嬤嬤不敢耽擱,和王爺王妃行過禮後,就連忙扶着老夫人離開了。
圍觀的人看着陸老夫人狼狽的模樣,都不禁搖了搖頭。
陸家在上京城中也算煊赫一時,看這樣子,算是完了。
沒了熱鬧看,圍在瑞王府門口的人,慢慢地也就散了,但人群四散的時候,還是有人忍不住感慨。
「王爺和王妃的感情當真好,若是尋常男人,恐怕就算是被人上門撒潑,也會直接把這棘手的事情甩給妻子,反而還會怪妻子治宅無章呢。」
眾人聽了這話都不禁點頭。
「王妃可真倒霉,都退婚這麼久了,還被陸家像狗皮膏藥一樣糾纏。」
雲歲晚並不知道,陸老夫人這一鬧,自己倒是成了眾人又憐惜又羨慕的對象。
她只是奇怪,怎麼今日楚修遠回來的這樣早。
兩人坐在書房中,軟榻的小桌上紫檀小壺中煮着茶,熱氣氤氳,雲歲晚一邊用小扇扇着爐火,一邊問。
「五皇子婚事受阻,大抵心情不好,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楚修遠坐在軟榻的另一側,看着爐子裏的火苗,忍俊不禁。
「王妃倒是關心旁人,他只是婚事受阻,又不是娶不上妻,反倒不讓我回家,好沒道理。」
雲歲晚手中的蒲扇一停,抬頭看了一眼楚修遠,他近些時日似乎比從前活潑了許多,竟然還會講笑話了。
看着他眼中暗藏的星光,雲歲晚差點晃了神,匆忙垂眸,繼續煽動小爐上的火,轉移了話題。
「倒也是,左右只是一時受阻,皇上有心抬舉秦妃,揭陽伯府也能跟着沾光,等到皇上覺得秦妃過盛的時候,自然會允諾婚事。」
陛下竟然能讓秦妃在重陽節在登城門受萬民瞻仰,以這樣的趨勢繼續下去,這一天應該不會太遠了。
「沈小姐就在那裏,沈家又不會強迫她嫁給別人,和親也用不上她,他們的婚事根本不必擔心。」
楚修遠看着雲歲晚認真煽動火苗的眼神,不知道這裏面有什麼乾坤,也也一起盯着小爐子。
不知怎的,總覺得爐子上的火似乎比剛剛旺盛了許多。
雲歲晚手上動作沒停,奇怪抬頭,「王爺怎麼突然提親和親,我們不是打了勝仗嗎?為何還要和親?」
楚修遠靠在軟靠上,腰上的玉墜沿着腰線下滑了半寸。
「西厥前幾日上了過書,說是願意自此休戰,還要過來朝貢,唯一的請求是希望和大夏結秦晉之好。」
「嫁公主?」
雲歲晚與四公主接觸的少,但她見過大公主多次。
以端淑的性子,絕不可能接受和親。
再說,打敗了要和親,打勝了還要和親,雲歲晚對此並不贊同。
楚修遠見她似乎有些失落,手上的動作也慢了下來,他挺直了身子,從她手中拿過了蒲扇,繼續煽動泥爐中的火苗。
「和親是傳統,從前西厥與大夏的每一次休戰,大夏都會嫁公主過去,以示雙方誠意。」
楚修遠嘴上這樣說,但他內心也不贊同和親。
他曾經勸說過文安帝,但文安帝總是顧左右而言其他,總之就是寧可迴避也不願意鬆口。
雲歲晚看楚修遠的表情,就猜到他定然是勸說陛下無果,內心也很苦惱。
「捨棄一個女子,就能換來幾年的平安,省卻許多糧草軍費,從帝王的角度看,的確是比划算的買賣。只是......」
只是這樣換來的和平終究不持久,不然也不會大夏嫁了那麼多公主過去,兩國還依然在打仗了。
這場戰爭楚修遠和雲歲晚都出了力,兩人都不想看見勝利後的結果竟然還要犧牲一個無辜的女子。
「陛下捨不得公主,大夏還是戰勝國,我猜陛下會選一個貴女,嫁去西厥。」
「沒有別的法子了嗎?」雲歲晚撅了撅嘴,第一次覺得,文安帝還有兩年才會駕鶴西去,實在太久了些。
「你不想有人嫁去西厥?」楚修遠問出口後又覺得多餘,她當然不想,他眸光凝了凝,「你若是不想,也並非全然沒有法子。」
雲歲晚眼睛登時亮了起來,「什麼法子?」
楚修遠默了默,「待他們來後隨機應變,若是氣勢上能牢牢壓住西厥使團,總有機會能駁回他們的無禮要求。」
「王爺當真是世間最好的兒郎,世間獨絕,無出其右.小女子的傾佩之心由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雲歲晚拍馬屁的話說來就來,只是說着說着,就聞到了一股子焦味。
她一低頭,猛地跳了起來,「媽呀,着火了。」
許是楚修遠力氣太大,把火苗扇得竄出了小泥爐,撩到了軟榻的一角。
她立刻將楚修遠從榻上拉起來,將火爐上的小壺提起來,澆滅了火。
一股黑煙從軟榻上升起,嗆得兩人一陣咳嗽。
兩人隔着黑霧對視,都禁不住笑了起來。
夜裏,雲歲晚趁着楚修遠睡着了,偷偷摸下了床,從一個嫁妝箱子底下摸出了那塊玉佩。
那是他少年時送她的玉佩,說是會應承她一個要求,只是後來她誤會了他,再不敢拿出來。
如今兩人已經成婚,這事自然也不必再瞞着了。
只是如今事情繁雜,她等到諸事過去,再告訴他,給他一個驚喜。
雲歲晚借着月光看着玉佩,又偷偷塞回了嫁妝箱子底下。
過了幾日,雲歲晚收到端淑的請帖,邀她去公主府喝茶。
好巧不巧,她在公主府又見到了陸老夫人。
看來陸老夫人在瑞王府吃了癟,就又打起了大公主的主意。
可見陸祈臣當真是個災星,無論哪個女子和他車上關係都不得安生。
雲歲晚遠遠看着,只當她又會說些求情的話,走進一聽,卻不由得咋舌。
陸老夫人竟然指着公主的鼻子,罵她不貞。
「你既然已經許給了祈臣,就該懂得三從四德的道理,怎麼能和其他男人不清不楚,勾勾搭搭,成何體統?」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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