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了我們幾個人的心。
猛的一下,大家心裏都咯噔了一下,那原本熱鬧喧囂的氛圍瞬間如同被凍住了一般。
我們面面相覷,眼神里滿是哀傷,手中的酒杯像是有千鈞重,舉在半空遲遲沒有動作。
我緩緩放下酒杯,感覺那酒杯與桌面碰撞發出的聲音都比往常沉悶了許多。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說道:
「他替我們去下面開路了……」
我的聲音很低,卻如同重錘一般砸在每個人的心間,那話語裏蘊含的沉重與悲傷似乎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聽到我的話,劉雙也是愣了一下,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
隨後嘴角扯出一個有些尷尬的笑容,不好意思地說道:
「不好意思哈。」
那聲音在此時略顯突兀,他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話語的不合時宜,撓了撓頭,臉色有些微紅。
這時,夏天「嚯」地一聲站起身來,他那高大的身影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堅毅。
他拿起酒杯,高高舉過頭頂,眼中閃爍着一種別樣的光芒,高聲帶頭道:
「幹這一行的,誰還沒幾個兄弟幫忙開路呢。別扯其他的,好好喝!」
他的話語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沉默,就像一陣狂風,吹散了籠罩在我們心頭的陰霾。
我們像是被夏天的氣勢所感染,紛紛點着頭,眼中重新燃起了鬥志。
大家默契地提起酒杯,在空中輕輕一碰,「叮」的一聲,清脆悅耳。
酒水像是奔騰的溪流,順着我們的咽喉入肚,那灼燒感似乎也在點燃我們心中的熱血。
我們各自緩緩坐下之後,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帶着一絲久別重逢後的溫馨。
大家開始隨意地聊了聊各自的近況,那些或有趣、或平淡的經歷從每個人的口中娓娓道來,像是打開了一扇扇通往不同生活的窗戶,讓彼此都能窺探到各自的酸甜苦辣。
沒一會兒,潘傑那高大的身影突然動了起來。
他默默地提起酒杯,眼神中閃過一絲旁人不易察覺的光芒,然後緩緩離開座位,腳步沉穩地朝着我這邊走來。
他每走一步,都像是帶着某種特殊的目的,那輕微的腳步聲在略顯嘈雜的環境中卻顯得格外清晰。
我們一眾人都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一臉懵逼,大家的目光像是被磁鐵吸引了一般,齊刷刷地落在他的身上。
「傑哥,你幹啥呢?」
夏天滿臉好奇地大聲問道,他的聲音在空氣中迴蕩,打破了短暫的寂靜,周圍的人也都紛紛點頭,眼中充滿了疑惑。
潘傑就像沒聽到夏天的話一樣,沒有絲毫回應,只是徑直來到我面前。
他微微抬起提着酒杯的手,目光緊緊地盯着我,那眼神深邃得如同無盡的黑夜,讓人捉摸不透。
「聽說初六兄弟是個老千?」
潘傑終於開口了,他的聲音低沉而平穩,卻像是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了一顆重磅炸彈,讓周圍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我眉頭微微一皺,隨後微微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警惕,問道:
「怎麼了?」
「我們幫你找那個殺手,你們也還我們一個人情唄?」
潘傑的語氣平淡,卻帶着一種不容拒絕的壓迫感。
「傑哥,這時候扯這個事情幹嘛?」
夏天有些不滿地出聲問道,他皺着眉頭,眼神中帶着一絲不悅,顯然覺得在這個輕鬆的氛圍下談這樣的事有些不合時宜。
「沒事小天,啥時候說都一樣。」
我抬起手擺了擺,打斷了夏天的話,然後看向潘傑,問道:
「什麼事情?」
看得出來,潘傑這個人城府極深,在這樣的場合提出這樣的要求,讓我陷入了一種騎虎難下的境地,似乎沒有拒絕的餘地。
潘傑笑了笑,那笑容看似溫和,卻讓人感覺有些虛偽。
他回道:
「我們在北省的貨物路過某地的時候被攔截了,對方簡直就是一幫強盜,我們可是交了大幾百萬才好不容易拿回來的,這口氣實在咽不下去,心裏有股怨氣啊。你能不能去他們賭場叱咤風雲一番?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那我不就成了你們的槍,還跟對方樹敵了麼?」
我皺着眉頭,語氣中帶着一絲不滿。
「老鄉你這哪兒的話?我們全程給你提供幫助,賭場裏贏的錢你們自己拿走,我們不取一分。你看,這對你來說沒什麼損失,對我們來說也算出了口氣。」
潘傑一臉誠懇地說道,可那誠懇的背後似乎隱藏着更多的算計。
我沉思了片刻,想到目前的局勢和和他的人情,最終還是說道:
「那行,等會你把地址發我吧!」
「感謝。」
潘傑說完,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他舉起酒杯,朝着我的酒杯輕輕一碰,然後頭一仰,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那豪爽的樣子仿佛我們之間達成的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約定。
我不由得多看了潘傑一眼,倒不是因為他一飲而盡的豪邁。
而是他說的話,看似簡單,卻短短几句話,柔而帶刺,每一個字都像是經過精心設計,把我一步步引入他設好的局中。
接下來,仿佛剛剛的緊張和算計都不曾存在過一樣,我們又重新陷入了歡快的氛圍之中。
大家繼續談天說地,笑聲和碰杯聲交織在一起。
酒過三巡,每個人的臉上都泛起了紅暈,大家都有了些醉意,眼神也變得有些迷離。
但我的心裏始終有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着,無論周圍的氛圍多麼歡快,我都無法真正放鬆下來,腦海里不斷浮現出潘傑的話和那看似真誠卻充滿深意的笑容。
喜歡叫爺,初六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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