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於伏威剛死,方柏青剛被流放,三應府就造反,時機太巧了,要說不是方柏青在背後指揮,本王妃是不信的。」
於伏威是明德帝下令處死的,沒有鐵證,翻不了案。
鄧觀那番表明於伏威無辜的說辭,只是為了給曹山鳴施壓。
他完全沒料到御王妃會把鍋反手扣在他頭上。
不等他想出辯解的話語,蘇隱月又道:「方柏青現下不在京城,召他來問話是不可能了。」
鄧觀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一些,但她下一句話讓他神經啪一下斷了。
「方柏青是謹郡王舅舅。尚書大人,那本王妃懷疑謹郡王也是知情人,很合理吧?」
「尚書大人,你因為懷疑簽發了拘捕曹家父女的文書,是不是也該簽發拘捕謹郡王的文書呀?」
鄧觀渾身一震,被她逼得步步後退。
只覺她臉上的笑意跟吃人的惡魔一般,讓他腿肚子打顫。
勉強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王,王妃,謹郡王身份尊貴,沒了實證,下官不敢上門。」
蘇隱月一收笑意,「那你沒有實證,你怎麼敢跑來本王妃的布廠撒野?」
「你眼中只有謹郡王,沒有御王是不是?」
「不不不,下官對御王同樣尊敬」
鄧觀咽了咽口水,覺得不能讓御王妃獲得談判的主動權,輕咳兩聲穩住心神。
「御王妃,我們現在談論是曹家父女,你不要扯開話題!」
「下官拘捕文書已發,更在刑部備案,斷無收回的可能,你不要在此無理取鬧,誤了公務。」
蘇隱月臉色如常,保持微笑。
就在鄧觀以為成功唬住她的時候,她出手快如閃電,一巴掌把他官帽打飛。
「欺軟怕硬就說欺軟怕硬,還公務,我看你像個公務!」
鄧觀腦袋懵了一下,捂着被扇的臉頰不可置信,「你敢打我?」
「啪啪!」
又是兩巴掌送上,蘇隱月掄起爪耙,往前一墩。
鄧觀胸口受擊,被墩得後退兩步,摔了個四腳朝天。
「啊!」
尾椎骨懟在地面,一股沖天的劇痛從背後一路蔓延到天靈蓋,疼得他捂着屁股縮成一團。
仰天怒吼。
「御王妃毆打朝廷命官,罪大惡極。」
「把她抓起來!」
刑部眾人默默走到角落,讓出足夠大的空地方便御王妃發泄。
三司會審,午門一役,御王妃的名聲已經打了出去。
他們不敢動。
刑部尚書官最大,俸祿最多,挨的巴掌當然也要最多。
主打一個公平。
蘇隱月高舉爪耙,朝他腰子落下。
準備讓他變成漏氣的狗官。
「和你好好說不聽,那就來嘗嘗我的手段!」
「狗官,受死!」
五根折成直角的耙釘泛着雪亮的光芒,要是爪實了,他的命就該交待在這兒了。
「娘啊!」
身體求生的本能讓他翻身而起,連滾帶爬遠離。
連一個眼神都不敢往後看。
「殺人了,殺官了!」
「御王妃謀殺朝廷命官了!救命!」
「刺啦!」
爪耙在他身邊落下,砸在青石板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宛如指甲抓撓牆壁,聽得人渾身難受。
鄧觀身體就跟過了電一般,狠狠打了個激靈,汗毛倒豎,雞皮疙瘩顆顆爆出。
很快,惡風再起。
第二爪耙落下。
「不不!」
「我不抓人了,御王妃,你快停手,我不抓人了!」
鄧觀瞳孔放大,手腳並用哭叫着要逃。
剛跑沒兩步,身後傳來的拉扯感,生生止住了他逃跑的步伐。
餘光看見,蘇隱月手裏的爪耙勾住了他的腰帶。
她正雙手用力,想把自己拉過去。
「狗官,給我過來!」
感受到身體開始後移,鄧觀又慌又怕,只得拼命朝前拱。
身體以腰部為中心,銳角的程度越來越太小。
腰帶越來越長,遠遠看去,就好像他腰上套了個呼啦圈。
「救,救命!」
鄧觀伸長手臂抓着空氣發出艱難的求救聲。
腰帶勒得他快要呼吸不過
來了。
「呲呲!」
腰帶不堪重負,絲線根根跳起。
終於,到達某個臨界值後,砰得一聲,腰帶整個斷裂。
「砰!」
無人接應,鄧觀一個倒栽蔥,面朝下砸在地上。
鼻樑快要被壓扁,嘴巴跟噴泉似得,一動就鮮血狂飆。
腰帶斷開的同一時間,蘇隱月也因拉扯力的消失,往後退了好幾步。
幸得雨湘及時抵住她的背,才沒有後腦勺着地。
她猶豫地看着爪耙,「王妃,要不奴婢來?」
蘇隱月搖頭,「你動手,他會找你麻煩,我動手,不怕他找麻煩。」
「救命!殺人了!」
「皇上救命啊!」
趁她說話的空檔,鄧觀跌跌撞撞跑出大門,一路跑一路嚎沖向了宮門。
折騰一圈,天光已經大亮,為他指明了前往皇宮的道路。
雷管事一驚,連忙命令護衛,「快追!不能讓他跑了!」
「是。」
曹山鳴心中早就憋着一股火,第一個追了上去。
「站住!狗官,你站住!」
鄧觀不斷推攘着走在前面的百姓,「讓開,讓開!」
「我要告御狀!都別攔着我!」
曹山鳴帶着人窮追不捨,「狗官,你有本事抓人,你有本事別跑啊!」
「站住!」
他逃,他們追。
一前一後,一行人在人群中穿梭,拉開了京城熱鬧白天的序幕。
布廠內。
蘇隱月扔掉爪耙,看向廠里的員工,「一晚上沒睡,給你們放一天假,月例照發。」
「都散了。」
員工沒料到還有這個意外之喜,頓時笑得見牙不見眼。
「謝王妃。」
隨後,蘇隱月看向員外郎,對方回了一個難看至極的笑容。
「我要回王府了,你們自便。」
員外郎上道地開口,「下官還要去刑部當值,也該走了。」
鄧觀血糊拉呲衝進皇宮的時候,明德帝將將和心腹眾臣針對三應府叛亂一事拿出初步方案。
剛鬆口氣,他就哭喊着跪倒在明德帝身前。
「立刻召御王妃進宮!」
剛走到御王府門口的蘇隱月就這樣被御前太監帶去了皇宮。
消息傳到蒼松院時,江在御臉色巨變,「父皇早已對王妃心生不滿,王妃怎麼能單獨進宮?」
「備馬,我要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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