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錐外的風箏 第二十四章 星光再現

    「這是一則只有神能聽到的廣播，......此次是第95654次重複廣播。

    如果有新生的神聽到這則消息，請按照以下方法加入神網，請放心我們不會溯及您神國的位置。

    我是以太神組交流之神——明，在神網中隨時恭賀您的到來，並盡責引導新生的您成為一名優秀的神。

    加入神網的辦法如下。

    第一種，請直接呼喚我的名字。如若沒有及時回復，可以適當重複，我可能在聊天。

    第二種，請試圖尋找您附近的神網節點，並將意識蟻群觸及到節點上。節點一般是已經加入神網的神國構成，如果你的蟻群延伸中未發現其他神國，就不用再找節點了。

    第三種，移動自身的神國尋找並且靠近神網節點，不過建議遇到危急情況之前，千萬不要這樣做！移動神國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第四種，你看着辦？不會吧？你真信啊？

    另外，......」

    神既不全能，也不唯一。

    這讓阿努有些意外，思索一番後，又覺得很合理。

    『這個叫明的神似乎有些話癆，不知是不是與他交流之神的身份有關？』

    『如果有交流之神，那麼還有別類別的神？這是否意味着神與神之間是不同的。』

    『那我又是什麼類別的神。』

    『神網是什麼？是神之間的通訊網絡？』

    『這道廣播播報了95654次，那肯定是持續了很長時間的播報。這說明，明這個神很有耐心或者...很閒。同時持續了這麼久，很大可能也是外界也不斷有新的神，出現在這片宇宙牆裏。』

    『另外他還提到了地神組，或許神當中也有不同的派系？』

    『雖然無法完全排除掉，這是一個誘捕的陷阱的可能性。但從目前的情況推測，他說的情況有較大的可能性是真的。也只能冒險試一試了。』

    ......

    聲音可以在宇宙牆中傳遞，但傳遞的距離肯定與這道聲音本身蘊含的能量有關。阿努的意識蟻群已經離開自己的神國幾十萬公里，尚且無法發現他所謂的神網節點。只是靠着主人格這點能量肯定是無法撼動宇宙牆的，哪怕是只是引動其中本身就存在的波與其共振都做不到。

    阿努明白只有源聲之波可能有這個量級，畢竟明在廣播中沒有特意提到這件事情，大概率說明這應該不難。

    想這裏他的主人格從世界的邊緣直接消失，下個瞬間直接在世界核心的內部重組。

    這也是他的一次嘗試，結果成功了。在這個世界裏他的主人格可以隨意瞬移，因為這裏也是他的神國載體。

    他的意識並未完全沉浸在源聲之波中，如果說當他在核心外時，連通他與源聲之波的是一道正常的能量管道，那他走進核心裏時，就是直接浸泡在能量中了。

    但與之前完全融合也是不同的，他清晰的感知到，這裏還不是波動的最深處。

    意識蟻群很多時候表現的更像他的感知器官，源聲之波更像他的心臟。但是為了發出足夠量級的聲音，他必須藉助源聲之波本來的波動，這時源聲之波反而成了他的嘴巴。

    神網語言的秘密本他已經有了，在聽到那則廣播時，當他明白明那個神說的意思時。對方就已經透過廣播，將這門特殊的語言通過聲音教會了他。

    他所要做的的是，將源聲之波振動的頻率接近神的語言，再用意義蟻群作為橋傳遞到宇宙牆裏。

    ......

    能量與波，互為表裏。當意識蟻群成為世界核心與宇宙牆的橋樑時，作為能量源的源聲之波的波動向着宇宙牆傳遞。這股波動碰上了原本牆裏的波動，並經過複雜的碰撞、消融、共振，牆裏的波動逐漸與核心傳出的波動達成某種平衡。

    阿努一邊依靠意識蟻群監聽着牆裏的波動，一邊不斷地用源聲之波的波動在牆裏調製着屬於他的聲音。

    又是漫長的學習時間過後，他學會了用他新的『器官』說話。

    他所說的第一句話。

    「明，我是新神阿努，我該怎麼找到你？」

    當這句簡短的話，變成一道波紋透過宇宙牆，向着不知名的遠方傳遞時。也是他這顆源聲之波心臟第一次共振着整個宇宙。這道聲音不會穿過整個宇宙，它會在無盡的雜音中緩緩地衰減，直到無法辨別。

    但這依然是他作為新神，對這個宇宙說出的第一句話。

    它也將變成一道隱藏在宇宙牆平靜表面下的神。在它漫長的生命中，途徑一個又一個世界後，這道聲音也會成為被不同文明解析、誤解、崇拜等的源頭。

    ......

    阿努沒有想到回復來的很快，從自己傳出聲音不過幾分鐘。

    『雖然宇宙牆裏的聲音傳播很快，但如此短的時間，加上他還有反應。這說明了，這個明似乎離自己不遠。』

    一道聲音透過厚厚的宇宙牆，清晰的抵達了他的意識蟻群其中一處觸角。

    詭異的是，這道聲音似乎是有形狀的，它在保持自己波段特徵等記錄信息的格式時，在不停振動中維持了一個紡錘體一樣外形。

    「阿努？我是明。這是一道指引之音，請將你的人性身投入到這道聲音里，我將裹挾着你，來到我的神網節點。」

    『人性身指的是主人格意識體嗎？可是如果自己離開神國，會不會有危險？』

    阿努注意力回到源聲之波，看着它振動的波段，他試着回到完全融合狀態。沒有意外地意識蟻群開始加速增殖，自己的人性也開始變得淡漠。

    他趕緊退了出來，這麼做是為了實驗。

    『雖然自己的主觀意識一直在外面，但是實際上現在自我這個集合更多的部分，必然在源聲之波里。』

    『說到底，過去的奴奇已經死了，自己是重生的阿努。這具人性身，也是只是阿努對於奴奇的銘刻。所以即使丟掉這具人性身，自己應該也會在源聲之波里重生，只是不知道那個自己，還是如今的自己嗎？』

    阿努搖了搖頭，多想無用。

    意念所至，人性身來到了自己意識蟻群在宇宙牆的最深處。

    外面就是停滯在宇宙牆裏，明的聲音。

    無視牆的阻隔，阿努走進了明的聲音里。

    ......

    承載着阿努意識的聲音開始返程。

    這道聲音也隔絕外界的宇宙牆雜波，同時當阿努離開自己神國時，人性身似乎也下跌了半個維度。

    原本被意識蟻群增強的五感與直覺，還有源聲之波的源源不斷的能量，都在一種自我被撕裂感覺中變得遲鈍。

    阿努發現，離自己的神國越遠，自己就越像是原來的奴奇了。

    這道聲音來的快，回的自然也快。

    在聲音包裹下進行牆裏穿行時，除了越來越模糊的神國視角，阿努沒有視覺的。

    但是當他抵達神網時，他的眼前卻突然一亮。

    神網的風格與他設想完全不一樣。

    它不是只靠說與聽，形成的純聽覺網絡。

    這裏也像是一個世界。

    甚至非常像他記憶中，已經丟失的那個世界。

    ......

    這裏沒有地面，他在空中隨意的行走。

    暗黑的深空看不到邊際，頭頂上卻是那猶如星星的各色光點。

    他的身邊是一顆發着白光的巨大球體，他離得很近。但是白光並不刺眼，只在他的視角一側發着均勻的光暈，甚至沒有遮擋遠方的星光。

    阿努看着頭上的星光，不免感到一陣恍惚。這似乎是他在博物館裏所見證，過去的時空。

    「發什麼呆，來登記啦！」

    忽然傳來一道聲音，阿努尋聲望去，旁邊巨大球體中走出一個人影，背着光阿努看不清他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