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長老,她已經睡着了。」武嫻鞠着躬恭敬地說道。
而此時的勤長老,正高高的坐着。卻是坐在兩個身材高碩的武村青年的身上,兩個武村青年眼睛緊閉,不知生死。他們身體一正一反、十字交叉,趴伏那人的背是椅座,另外一人跪在其後,這人上身奇長即使跪着,也比坐着的勤長老要高上一些。
因此他閉眼的頭,還在勤長老的頭上露了半個,端是詭異的很。
勤長老微微垂着頭,手肘抵着身後青年伸出來的手掌,他自己的手捏成拳頭杵着臉。臉部隱藏在陰影下,看不清神情,也沒有對武嫻的話做出反應。
「這次來的天外人,她的戒心不強,比之以往的天外人還要愚蠢。」武嫻卻繼續說道。她猶豫了一陣後,才下定決心地說道:「勤長老,後續的調製過程,我想申請由我繼續。她相信我,我來會簡單一點,這樣可以避免無謂的折損。」
說完這句話後,她依舊沒有抬頭,場面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中。
寂靜維持的並不久,武嫻先是聽到了一陣恐怖的抽吸聲,房間的空氣一下子被抽乾。武嫻的身體也跟着戰慄起來,身體因為外界的近真空環境開始發生反應。
她本能的緊閉五官,但是臉色還是急轉之下,先是一片雪白。然後滿臉的血管都開始激凸,眼球也開始充血,眼看不久後她就要爆體而亡,然而即使在這種情況下,她卻依舊不敢轉身逃跑。
因為她知道這種行為,毫無用處。
隨着一陣同樣恐怖的呼氣聲中,空氣回到了房間內,同時伴隨着一句帶着雷音的低語:「抬起頭來。」
武嫻的身體先意識做出來反應,在滿目血紅時便自動的抬頭睜開了眼睛。
世界是紅色的,她的眼睛看到一片紅雲。雲是勤長老未散開的雲氣,紅是她滿眼的血淚。
血淚沿着她精緻的小臉下流,像是一個即將碎裂的洋娃娃。可是無論血淚的人,還是人座上勤長老,都沒有在意這種小事。
血紅中,雲氣逐漸散開消弭,人座上的勤長老重新在她眼前出現。
勤長老依舊低眉垂首,只是這次她看清了他的神態。他閉着眼睛卻一頭紅髮紅須,安睡中帶着一種慈眉善目的和藹笑意。
說話的聲音不是來自勤長老,而是他身後的長身青年,此刻他睜開了眼睛,滿眼的紅光。
武嫻看不到他的瞳孔,也讀不出任何情緒。然而沒有時間給她思考,長身青年繼續地說道:「武嫻,你在害怕什麼?」
長身青年他說話了,嘴巴卻沒開口,聲音也不是從她的面前而來。
「你在害怕什麼?」恐怖的低語,從四面八方包圍着武嫻。
武嫻身體戰慄着,口中卻回復道:「勤長老,我沒害怕。」
「你是一個說謊的小孩!!」雷音與實質化的氣浪從她的背後襲來,將她狠狠地甩在地上,她也被迫跪伏在勤長老的面前。
她抬起頭,看到勤長老的表情變得有些嚴厲,不復剛才的和藹,像是一個在做噩夢的老叟。
「你到底在害怕什麼?」長身青年的聲音,再次環繞而來。
武嫻牙齒已經咬破的嘴唇,剛剛的衝擊已經讓她的身體內的器官有點移位,然而外表上除了血淚外,卻幾乎沒有痕跡。
很明顯他就是故意的,但她也不敢繼續觸怒他。
她五體拜服,強行止住了打擺子的身體,平穩了自己的氣息後,說道:
「我在害怕您。」然而她身周的空氣速度不減反增。
她繼續強裝鎮定地道:
「我害怕您不給我這個調製的機會,害怕失去作用,害怕成為一個無用的武村人,也害怕成為您的傀儡,更害怕...失去自我,與死亡。」
風聲呼嘯中,武嫻隨時可能被撕成碎片。
終於在無數次的與她擦身而過後,風聲終止。
「你是一個誠實的小孩,去做吧。勤長老,他會給每一位孩子成長的時間。」長身青年開口說道,語氣無任何情緒的傾向。
現場安靜了下來,只有武嫻因為害怕的慌亂呼吸聲,她膽戰心驚的抬起頭看一了一眼。
此時勤長老已經恢復了慈眉善目的安詳模樣,但她眼中的血並沒有擦乾,因此他還是一尊紅菩薩的模樣。
她長吁一口氣,慢慢地起身後,又鞠了一躬。這才敢低着頭,緩緩地退出大廳。
走到這處掛在雲壁上的大房子,她不想停留在這附近,先飛到了遠處。
對着一處已經有些液化的雲,開始整理起她臉上的狼藉,又深呼吸了幾次稍稍加快了身體的代謝。
再次回到她自己的小房子,她已經又變回來了嫻丫頭,一臉的俏皮與活潑。
......
施娟兒做了一個夢。
夢裏她見到了一個巨大的蛋糕,她正趴在蛋糕上面怒啃着。蛋糕是藍莓莫斯蛋糕,奶油甜膩的很,她卻甘之若飴。
上面點綴的巨大藍莓被她一腳踢炸了,潺潺的汁水四散,她左右騰挪閃現,卻依舊不少的汁水落到地面上。
她呼吸着心臟的痛。
然後滿臉沮喪的啃着奶油,啃着啃着她又看到了一顆大藍莓,她幸福沖了過去。
施娟兒試圖用擁抱來抱歉對它的粗暴,然而藍莓太大,她根本抱不住。她只是緊緊地靠着上面,還慢慢地劃了下來。
這一次,她聰明了。
試探性的用食指一戳,然後飽滿的汁水就像是水龍頭中的水一樣,潺潺的向外流淌着。
施娟兒露出幸福的表情,開心地歪着頭,在下面接着。
『咕嘟~咕嘟~』
「嗯~嗯~~」
......
然而美夢總是短暫的,就在施娟兒舒服的呻吟出聲時。
一隻巨大的長條形蟲子,從蛋糕塔中鑽了一個洞,露出了自己毛絨絨、又紅漆漆的醜陋腦袋。
兩隻複眼中倒映着施娟兒,施娟兒也看到了它。
沒一會後,蛋糕塔上更多的蟲子也露出了頭。
一瞬間,蛋糕塔便從美好乾淨的意征,變成了一座腐敗流膿的蟲窩。
施娟兒已經停止了自己的毫飲,臉色不定地看着眼前的巨大的藍莓。
終於......不負她的『期待』,藍莓的果皮在一陣顫動後,被一股力量從裏面頂破了。
一隻藏在藍莓里的紅毛長蟲也露了頭,施娟兒臉色立刻變得鐵青無比。
身體先於意識的做出來了行動,下一個瞬間。
藍莓再次炸裂化成漫天的果醬,這次還摻着紅色的蟲醬醬。
她轉過身去,向遠離蛋糕塔的地方走了幾步。
就在紅毛蟲子發出奇異的尖叫,好似在慶祝時。
她又轉了回來,走到蛋糕塔的附近。
然而再回來的她,轉眼成為了一個巨人,紅毛蟲子與蛋糕塔都被她的陰影籠罩。
施娟兒『噦~』了一下,別過頭去,不忍再看。
然後,她把桌子掀了。
留了下一地的狼藉,肆意橫流的奶油、高度腐敗又被砸爛的蟲窩、紅藍摻雜的醬醬。交融坍塌着,失去了原先的形狀。
她施施然地轉身又走了,而這次的她沒有回來。
......
施娟兒醒了,但是很噁心。
一方面是這個夢很噁心,(艹皿艹)老娘艹了,竟然喝了半天的蟲子洗澡水!雖然只是夢。
而且事情也沒有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畢竟比起在蛋糕裏面看到蟲子,更噁心的是,看到的是半隻蟲子。
另外一方面是她現在也真的有『噁心』,因為她真的吐了。
姿勢『優美』的她,嘴巴流淌着銀藍白的流質液體。而好心的嫻丫頭,拿着一塊布,不停地在幫她擦拭着嘴唇。
但架不住她的嘴角,還在不住在流淌着這種不明物質。
她捂住了嘴,然後推開做着無用之事的嫻丫頭。
小跑到了小房子的外面,又圍着這塊不大的雲轉了一圈,終於讓找到一處雲與雲之間的裂隙。
然後,「噦~」飛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銀河落九天~保真,很像。
施娟兒沒事,只是消化不良。
雖然她的肚子通大海,但是通大海的管道命線它並不粗壯,至少這一次她低估了風星人云霜的紮實程度。
還有她基本兩頓連着吃的緣故,所以這件糗事的責任基本全在她自己。
她也找不到別人來做個背鍋俠,唯一讓她還比較欣慰的事情。
還好這次是一個人自己出來,不然高冷女神的人設不全沒了啊。
還好......還好......
不愧是我的本能啊,我說這次在怎麼就想一個人溜達呢?原來是為避免掉馬的爛俗破事......
刪(鵝鵝鵝~~曲項向天鵝鵝鵝,某個沒有名字的五☆指揮部。
別鵝了,太危險了!這段快刪了!!不然回來了,我們四說不好都得躺板板,你們太小瞧女人惱羞成怒的可怕,唯一的理智弦,漆黑之墨水瓶子開始瘋狂地拉保險。)刪
.......
施娟兒坐着平復了一會後,看向早已也跟着出來的嫻丫頭,不知道為什麼。
她現在有一種感覺,這個丫頭現在在鼓搗着什麼鬼主意。
老是避開她眼神,好像害怕與她對視。
再仔細一看,怎麼好像哭過啊?
啊?不就是一頓飯吃掉你一個月的伙食嗎?我只是現在身上沒有,又不是不還你。
想到這裏,施娟兒反而心虛了。她一想起,自己也是有點誇張。
兩人素昧平生,結果她第一次上門。就炫完人家一個月的伙食,小姑娘礙於面子,肯定是不好說的。
現在人家偷偷摸摸地在那掉小珍珠,這很合理啊!施娟兒感覺自己成了一個壞人,她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周邊的空氣都開始有升溫預兆。
施娟兒不是墨跡的性格。
她拉住有些恍惚的嫻丫頭的手腕,低下她平時高昂的腦袋。
「嫻丫頭,雲霜怎麼做的啊?你帶姐姐去,姐姐幫你做個更大的!」
武嫻怔怔地看着施娟兒,很長時間沒有說話。
武嫻的雙眼裏還有淡淡的血紅,與她對視的施娟兒心中更加內疚了起來。
施娟兒還以為她誤會了,又補充一句道:「姐姐已經吃飽了。這次不會再吃的,放心吧。」
武嫻終於緩緩地點了點頭。
......
(今天兩更,下一章,晚上八點半左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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