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施娟兒將吃了一半的碗砸在桌子上,她還在吃飯啊。
至於嘛,沒洗就沒洗唄,又不是什麼古法酸菜。
這個潔癖的段媽媽,這樣挑剔你就該自己去做啊,吃別人的做的菜不該有這樣心理準備嘛。
這頓飯吃得不太開心,但最後施娟兒也沒有爆發,她脾氣其實蠻好的。
草草收拾結束後,幾人終於開始正視起來他們所面對的新環境。
不過,不是因為他們忽然認真了起來,而是天空黑了。
大魚體內除了壁面上附着一些熒光的苔蘚,他們手邊的石燈,便沒有任何的光源。
當然施娟也可以發光,只是那種狀態下的她很危險,一不小心可能就拆掉這棟紅房子。
說不定還會讓大魚『內焦外嫩』。
正常在風星天空游弋的大魚,所依靠的是風星天空處處都有的泛光照明。
此刻紅房中的垂涎美食與美色的月光,沒有得到眾人應有的尊重,帶着憤懣的情緒逃跑了。
它這樣一步步從二樓高窗、大魚的氣孔網眼、再到整片天空裏逃走。
紅房裏面只剩下了三盞微弱光芒的石燈,與圍繞石燈或坐或站的一圈人。
而一支投射着外界畫面的鏡子,裏面現在一片漆黑。
不是丟失了信號,而是現在外面就是這樣的黑暗。
......
「段媽媽你怎麼看?」修銘先開口,卻是拋出了一個方向不明確的問題。
「我坐着看,哈哈哈開個玩笑。」段媽媽抖了一個冷場的機靈,沒人發笑。
然後他尷尬地無奈道:「我知道你們不想聽泄氣的話,可目前看來,讓大魚下降離開這片黑暗,就是最好的選擇。」
修銘點點頭,娟兒搖搖頭,動作不一,所針對的問題也不一。
修銘沒有意外,段媽媽不打退堂鼓,他才會意外。讓他先開口,本身也是為了讓反對者首先跳出來,使後面的話題更加連貫。
修銘說道:「已經下不去了,你們沒有發現重力變強很多嗎?大魚在不經意間已經調轉了上下,所以我們先前的上面,已經現在的下面了。而下面那塊巨大陰影,已經拉住了大魚本身,使它無聲繼續『升高』。」
段媽媽臉色一變,他確實沒有發現。
他痛苦地說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好氣啊,你們根本不聽我的。」
修銘拋去一個同情的眼神,不過他已經看不見段媽媽的表情了,現在太黑了他也不知道段媽媽,能否感受到他的關懷。
修銘安慰道:「不要氣啦,我們還需要你聰明的腦袋瓜,來幫我們理一理風星的脈絡。以及接下來的行動指南,止損閾值甚至是斷尾求生的逃亡備案。」
段媽媽心情壞的快,好的也快。
對於修銘的看重,他當了真。當即說道:「風星的形狀在五名城也是一個謎,首先排除一個錯誤答案,雖然名為風星可它一定和淚星不一樣,它不是一顆球。
但基於虛實星理論,風星依然可能在某個相對的主觀的虛視角上,依然呈現成球形的形態。這一點不重要,我們只能討論我們眼前的『風星』。」
說到這他有點口渴,搶過老方的保溫杯,結果這次是空的。
段媽媽生氣地瞪了老方一眼,老方竟然真的去給他倒水去了。
「說重點。」娟兒催促道。
「哦哦,有點燙。噓噓~斯哈~
重點是它的形狀並不常規,也可能沒那麼完整。
我一個在思考這個問題,也有一個猜測。
我們這次來到的風星內層彩色天空,與原先那處混亂風嘯處,兩者的位置關係很可能是重疊的。」
修銘也看不穿這裏的時空結構,雖然木冰來時,他那時的感知放大了。
但他們只是從紙的背面划過,並不能看清楚整個地圖正面的山川湖海。
段媽媽的猜測也給他打開了新的一個角度,修銘思索道:
「重疊的意思是?兩個空間本質上沒有內外,也不分上下?它們甚至就是一處。」
「是的,但這只是我的猜測。」段媽媽嚴謹道。「而且形狀與前兩者目前都不重要,我們想探討的東西,也不應該是這些。」
「沒錯,我們的目的是眼前的這片陰影,它相對於兩者又該是什麼樣存在?」修銘說道。
「我覺得是殼,還是一種猜測。」段媽媽語出驚人。
修銘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感覺被搶了台詞。
「你也發現了彩色天空的邊界曲度問題?」
結果段媽媽反而一幅意外地神情,驚訝道:「什麼?彩色天空不是平直的啊,那它是什麼樣的形狀?」
修銘回想了一下:「像是一堆倒扣疊加的碗,而我們現在的地方就是最上面那隻碗附近。」
「難怪,你會這樣覺得。拋開可能在最裏面的混亂風嘯處,這樣的形狀確實能讓想到,像是淚星那樣的球形大氣層。」段媽媽皺着眉說道。
「那麼你的理由又是什麼?」修銘追問道。
「我的理由是五名城閻浮。」段媽媽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
修銘納悶道:「為什麼?」
段媽媽帶着一點傲嬌說道:「我們和你總歸是不一樣的,五名城系在我們身上的線,決定了在五名城人的坐標系中,原點只有一個那就是那座城的位置。
在它的潛移默化中,我們有一個平常不太會表現出來的特殊空間感,或者可以將其歸結為離城的『遠近』。
無論我們現在所處的風星,有着多少個空間上的軸可以參考,我們都可以跳過這些指向不同方向的刻度軸。
直接直線的感覺到這種離城的特殊空間感,而之前初入多色天空時候,我們眼角的紅光預警,也是這種空間感的一部分。
而我的理由想來你也明白了。
無論我們在風星的方向是向上,還是向下。
在更大的時空尺度上,我們都在不斷的遠離五名城,這是一種切實的感覺。」
修銘感覺受到了城裏人的歧視,有點不爽道:「身後多了根鏈條有什麼好開心的,好了我懂了。
按照五名城的自我標榜,你們是六星的中心,六星一定程度的都是掛在五名城的身上。
所以你們感覺離五名城越是遠,這裏就應該越是接近風星的邊界,而邊界一般又會有一些奇特的變化,因為它一般也是空間的破損曲翹處。」
段媽媽笑嘻嘻道:「對啦,這裏這麼大的陰影,就算不是風星的真實邊界,應該也是我們能探索的認知邊界了。所以我們還是往裏面靠靠吧,萬一我們的線給玩斷了!」
段媽媽的燕國地圖還挺長,修銘沒有反駁,他在思考。
老方突然插嘴道:「你這話我好像聽過了。」
修銘附和道:「可不是嗎,上次剛進入彩色分層天空時,他也這樣說的。然後大魚拉着我們跑了這麼遠,線沒斷,他的說法倒是更新了。」
「哈哈哈,膽小的段媽媽。」老方樂呵道。
段媽媽不笑了,他一定是天生不愛笑。
......
嫻丫頭拉了拉施娟兒的衣袖,她有話要說,但有點猶豫。
施娟兒馬上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然後她才脆生生地說道:
「幾位哥哥,這個地方。我好像聽勤長老提起過。」
甜甜的哥哥一出來,施娟兒稍微有點不虞,其他幾人紛紛慈祥地看了過來。
修銘輕聲問道:「小妹妹,你們的長老怎麼說的,他又是如何知道這裏?畢竟這裏距離武村的距離已經很遠了。」
嫻丫頭逐漸找到節奏,稍稍地坐起一點,可愛的正色道:「修銘哥哥,你叫我嫻丫頭就好,村里長輩都是這樣叫我的。」
修銘笑盈盈地頷首,施娟兒捏碎了還沒放下的筷子,卻也笑盈盈的沒有說話。
修銘眼光活套,收斂了笑意。可坦白說,他不知道這壇飛醋是哪邊的。
嫻丫頭許是沒有察覺到空氣的變化,繼續細聲說道:
「勤長老雖然不是一個好人,可他也是我們那唯一一個去過除了藍雲甸武村的人類聚集點的人。
因此他知道不少在風星人流傳的事情,他曾在我面前無意中提到過這裏。
他說這裏叫...叫大風墓丘,是一處連風進去都出不來的死地。」
幾人看着嫻丫頭,卻發現她說完了。
段媽媽失望道:「就這,沒了?」
嫻丫頭連忙不好意思道:「段媽媽,對不起。勤長老其實也只是聽說的,畢竟他也不敢來這裏,只是說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進去!而且我也只是聽起他提過一兩句。」
段媽媽又開心又失望,開心在好像嫻丫頭好像是一個保守派,失望於她叫修銘哥哥,卻依然叫他段媽媽。他也想有人叫他哥哥啊。
『到底是誰起的這個破外號!』
老方:「嫻丫頭,你打算怎麼稱呼我?」
嫻丫頭一怔,這樣的突然讓她很意外,遲疑道:「方哥哥?」
「嗯吶,嘿嘿。」老方乾脆應道後,在那裏開心地傻笑冒着氣。
段媽媽如遭雷擊,滿臉不可置信,原來只有他是不一樣的啊。
5.3個人家太擁擠了,總會有人受傷,總會有人大勝。
修銘打斷了逐漸跑偏的話題。
看着眾人說道:「你們說的,我都懂了。
大魚已經停止了,我們應該已經突破的最後的風層,就像剛剛說的那樣,我們已經被這片大風墓丘捕獲了。
紙面上的推測差不多了,接下來要看怎麼探索與分工了。」
眾人面面相覷後,都將視線轉到了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娟兒身上。
面無表情的施娟兒,其實在想着自己的事。
所以她疑惑地發出聲來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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