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錐外的風箏 第一百五十一章 五名城的結構

    修銘在扯出了王軒蘭這面大旗後,入城事宜就能得到了心鬼的助力。

    長期看來,也許逐漸勾連的他們,會漸漸露出更多的馬腳,進而引起五名城高層的注視。

    但是,這也會是這股暗潮逐漸強大的契機。

    而且辣個女人,是修銘來路上的一部分過去,也會是他去路上、註定交織的一部分未來。

    她唯獨不是現在。

    至於她想要做的事情,修銘也只是將其放在了心底,並不急於推動什麼。

    心鬼靠向他們。究竟是為了她,還是那過去半城的榮光,還是為了城門鬼困境的掙扎?

    其實修銘也不在意,一個人僅僅面對自己,很多時候尚且不能知行合一。更何況面對一個心思複雜的他人之心,只會更難以把握。

    人心混沌,有時也不可過於深究,只看他的行為會更簡單一些。

    倆邊釐清了關係後,心鬼看修銘就變得有幾分『自己人』的感覺。

    他已經打算幫這個忙,只是如何幫忙,心鬼也一時拿不下主意。

    在仔細思索一番後,心鬼迎着修銘的目光說道:

    「城門鬼有守門的職責,現在的門,早不復閻浮托天那段時光中的熱鬧。不過也正是這個原因,這門才輪的到我們這些不入流的城門鬼手裏。」

    「雖然如此,這裏畢竟是一處五名城重地,一些遠方的視線雖然隱晦,可我還是能隱隱察覺的到。」

    「所以我也不好做的太明顯,要想進城也得滿足幾個基本條件。」

    修銘點頭:「你說,什麼條件?」

    心鬼:「第一,在外形上不能有異常,否則就算過了我們這關,城裏的其他人也能輕易地發現你們。」

    修銘沒有猶豫道:「確實如此,那老夏可能就沒有辦法了。還有嗎?」

    心鬼:「第二,他們需要一個假身份,我手裏倒是有幾個空缺的姓名。不過我需要先看看進城的人,看看他們符合是否戶冊的特徵。如果不足夠相似,那我也沒有辦法了。」

    修銘疑惑道:「為何?」

    心鬼:「高城裏面姓名的數量是固定的,在沒有五名城姓名的情況下,任何外來者更可能引起坐堂明鏡的關注。」

    「而一旦發生那樣的情況,我們都會被丟進坐堂進行鑒心,相信我那時你們只會後悔入城。」

    「好在說實話,你們領進來的人,也不是五名城裏面唯一的外城人。」

    「這也算是一道潛規則,只要在有五名城的姓名後,無論如何都不要透露自身城外人的身份,我們便都不會有事。」

    修銘沒想到這樣複雜。「潛規則?你的意思是,很多人都知道這個流程,卻不會拆穿嗎?」

    心鬼:「差不多,除了賦予他們姓名的人,會留存着這份記憶外。每一名城外人進入五名城後,就會迅速被龐大五名城所同化,不要多久時間,哪怕是他自身,都可能會忘記過去的姓名。」

    「在這片土地上,任何一顆種子只要突破關卡,順利的落入其中,都會慢慢長出自身的命線,那時他就會成為真正的五名城人。」

    修銘:「那風險主要在第一個長夜?」

    心鬼:「沒錯。」

    修銘認知中的高城,是一個密不透風的鐵桶。現在它卻像是一個篩子,這讓他一時間也有些意外。

    「那你說的這種五名城人,他們多嗎?」

    心鬼誠實道:「不少,這裏畢竟是一處終極之地,城外的人都想着進來。」

    修銘心想道,城內的人也想出去,例如覺得城裏『悶』的娟兒。

    不過這樣說就有點抬槓了,他們這不是又都回來了。

    修銘:「所以......這道潛規則不僅不深,甚至可能是隨手一撈,就能撈起的豐腴大魚?」

    心鬼:「你這個奇妙比喻,不過是這樣的、但是其實入城的方式,也不止這一種,我只是告訴你我們目前可以操作的方法。」

    心鬼神色突然變得有些陰鬱,他想到了自身的困境。

    為何這處關口處,會讓他們這些地位不高的城門鬼佔據。

    這裏幾乎沒有閻浮生長的養分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城門鬼也是一種看門的消耗品。

    這裏是除了城牆上,離夜色最近的地方。

    而鬼路上的失鄉魂,其實也是一種夜色的產物。

    不人,所以為鬼,即便他們都未突破死的藩籬,並不是實質上的視鬼。

    可一旦夜色如幕,將五名城變成一座孤城後,被夜色、被失鄉魂的奪心、被鬼化的過程。

    這就是鬼路,也是一條從生走向死的路。

    鬼路的必經之地日眼星,是一個瘋狂的世界,它也是一個閾限空間。

    只是它只針對鬼路上的五名城人開放,閾限空間的一邊是五名城的城門鬼閻浮。另外一邊可以歸結為夜色的一部分,只是這個部分的具體形狀,城門鬼們也無法明晰。

    光與影之間,有時沒有明確的邊界。

    人與鬼之間,有時也缺少可以感知的界限。

    城門鬼是人,卻處在一條不斷劣化的路上。

    那麼,從何時起他們就不再是人,成為像是月刃異獸群,那種弱意識的異化產物。

    閾限空間,有時是一種找不到可視邊界的妥協。

    而這種妥協,這個概念,所能耦合的最小個體,它卻可以是每一個自我的意識。

    心鬼他知道,所有的城門鬼,都處於一種危險的困境。

    值夜的他們,需要面對夜色的侵蝕、面對失鄉魂的襲擾。

    他們不僅無法逃避,還需要正面走上那條路,為了身後的閻浮獲得養分。

    這是一個死結。

    他們註定會在路上丟掉自我之識,而有的城門鬼已經丟了,卻無法自知。

    城門鬼看不透自己,五名城的姓名閻浮卻可以。

    不過它也不是全能的,它只能看到結束,卻看不到開始。

    人與鬼的閾限空間,開始的地方,可以是第一次獲得鬼身,也可以是達成路一的時候。

    城門鬼們無法感知。

    結束的地方,更不由個體所控制,而是五名城最大的那株姓名閻浮所獨斷。

    那時的城門鬼,便不再是人,是為真正的鬼,他們已經失去了姓名。

    他們已然打破了死的藩籬,他們也會被逐出五名城。

    這便是統一結束的地方。

    這也是五名城為這份閾限空間,所以畫下的清晰隔離線。

    線裏邊的都是人,線外邊的都是真鬼。

    這道線卻在威脅着城門鬼的生存,雖然大多數時候他們還走不到那條線時,自我之識就丟得七七八八,早就會成為了一種『瘋子』。

    終末的線,讓心鬼恐懼。

    不過,起始處的『無刻度』,有時會更讓人難安。

    姓名閻浮只看姓名,五名城裏面有他們的名字,就是五名城的人。


    質變的那一刻,他們會在失去他們姓名的同時,徹底墜入日眼星,再也無法返城。

    至於變化着的五名城人,他們在不斷量變地積攢着一種『非人化』因素,這個過程,卻完全不在它的視界中。

    輕微的『異化』,也許會讓人變強,失去刻度感的過度對人異化,就會讓人丟掉人性的特質。

    那麼到底是從哪裏開始丟棄的?

    人與鬼的閾限空間,在這邊有沒有一個起始的地方?

    姓名依然為人,內里卻住着失鄉的魂,甚至是至高的視鬼,這些城門鬼他們到底是人的成分多一些?還是鬼的成分多一些?

    回到修銘的問題。

    這樣的人多嗎?

    當然多了,因為我們都是啊!

    這裏可是一個被夜色包裹的世界,即便是躲在高城之後,就能真正避免無光後的劣化嗎?

    五名,五名啊。

    至少那四個,都不過是鼠目寸光的怯懦之輩罷了。

    既然本質上,所有的人都已經都不純淨了,那麼只認姓名不認人的這道潛規則,又如何不成為五名城中,最為基礎的一種底色呢?

    心鬼不擔心引外人入城,會觸碰到五名城的根本利益。

    其間唯一的重點,是操作的方法需要隱蔽,即便這道規則每個人都能低頭在淺水區看到。

    它卻仍然沒有浮到水面上面,那麼它就不能被看見。

    不過這只是心鬼的想法,他也不打算現在與修銘討論這些『大逆不道』的看法。

    修銘能做到幾分,這短短的接觸,即便是有王軒蘭的背書,也不能讓心鬼真正的消除所有的疑慮。

    而且,王軒蘭本人到這,心鬼一樣停不下來偶爾的胡思亂想。

    這可是他的鬼設啊!

    ......

    心鬼走了個大神。

    修銘很理解啦~他也經常這樣嘛。

    唯一讓他有些不滿的地方是,有什麼話不能說出來呢?大家一起討論討論啊,集思廣益多好啊?

    當然修銘知道,彼此不過點頭的交情,談這些還是早了點。

    他的心中有貓在撓,終於按耐不住『咳咳~』咳嗽了一聲。

    他成功的將心鬼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不好意思啊,我是心鬼,心事會比較多。」心鬼歉意地說道。

    修銘有點納悶,還能這樣解釋,那我是石頭所以比較硬?娟兒是豆腐西施,所以又香又白?好像還挺符合的。

    不過他嘴上說道:「沒事沒事,我們去裏面看看?」

    修銘指的是大魚,不是五名城。

    心鬼聽到是魚肚裏面,一時間也有些好奇,自然頷首應下。

    隨後四人再次走向大魚。

    五名城外,並不是一走出城門,就是風星無垠天空,心鬼也並不會飛翔。

    與城門口處於同一平面的位置上,有一塊過渡型的弱結構性地面,它往往根據五名城自身不同的輪月,有着不一樣的具象體現。

    在淚海,是一片城門口的弱水淺灘。

    在風的天空,就變成一座座相連,也相錯的雲島。

    這份延展,會在視角變得足夠遠離後消失,那時就只能看到五名城的城牆了。

    大魚便靠着一座不大的雲島,也像是停泊在碼頭的潛水艇。

    這裏沒有真的水,他們需要跳進大魚的進風口,那裏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深淵。

    歡樂鬼看着這深邃的黑色深淵,心裏有點哆嗦。雖然他是鬼,但是他怕黑。

    心鬼伸過去自己的胳膊,這暖心的行為,換來了歡樂鬼一個歡笑。

    隨後歡樂鬼,緊緊地抓住了心鬼師傅的胳膊。

    在一陣尖叫中,他被盪進了大魚進氣孔裏面。

    光與影是相對的,真的走在大魚的體內,歡樂鬼的眼睛很快適應了黑暗,馬上也沒了害怕的感覺。

    反而對大魚的生理構造,升起了濃重的好奇心,要不是修銘就在他們旁邊。

    他估計早就上手,甚至可能掏出隨身的小刀,切削一些下來試試口感。

    歡樂鬼好吃,且有一定的異食癖,這特殊的大魚已然讓他怦然心動起來。

    魚咕咕讀出空氣中的危險,從娟兒手中掙脫出來,東突西進尋找着危機的來源。

    好在歡樂鬼的心思,沒敢付諸於行動,魚咕咕自然『咕咕~』後,納悶的搖着頭髮愁。

    它發現,離這座城近了後,它好像也在變得遲鈍。

    雖然這是一個誤會。

    但它的發現,卻不是一種錯覺。

    事實上,不只是魚咕咕,現在這裏的每一個人,現在都一定程度上『變弱』了。

    他們的超凡視界,在這座超凡之城,也會變得有些平凡。

    修銘卻為這份平凡,感到安心。

    這種趨於平凡,是回歸人性角度上的一種砝碼。

    修銘也是在這裏,依靠這份砝碼的重量,找到了現在的自己。

    他知道這個現象的背後,有許多不同因素的干擾。

    但是最主要的是,閻浮的結構性,決定了身為枝丫的他們本身強度。

    這也與五名城的高權重有關,作為『一號世界』,雖然本身形態特殊,可五名城的時空完備度,卻是斑斕時空已知世界群中最高的那個。

    換句話說,斑斕時空的相對真實關係中,這裏的真實是最優先的那份真實。

    這還與五名城,閻浮成林有關,各自的超凡視界在這裏碰撞、擠壓,最後都一定程度的失效了。

    五名城是一座擁擠的城,閻浮間在爭奪『養分』、爭奪『天空』,每一個具體的個體,都是其意識的具象代行者。

    不過,也因為這份『受限』,讓五名城的內部傾軋變得相對可控,讓落敗的閻浮至少不會斷了根。

    最後,也讓五名城,始終作為一個完整的世界存在着。

    它始終是一座相同的五名城。

    不是五座不同的一名城。

    如果是後者,繼續分化就會成為一種必然。

    最後,甚至是以單棵閻浮作為單位的鏡樹、鬼樹、聆人樹等等浮株。

    如果五名城變成那副樣子,水塘底部的修銘本體,也許很早就能迎來一大片的鄰居。

    只是到那時,這片水塘里的所有靈,也許都會變得更加的絕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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