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告辭啟程回京
靜安寺山門前,
張瑾瑜走在了最後面,看着無心闡師二人,問了話。
無心闡師道了聲佛號,
「阿彌陀佛,眾生平等,世間萬物自有其因果,寒山寺如其名,雨夜寒山寺鐘聲,至於說京城靜安寺,侯爺不是感覺到了嗎。」
周圍的人聽了個啞謎,什麼感覺到了,
張瑾瑜也是有點狐疑,自己感覺到了什麼,寒山寺在江南,雨夜是多了點,卻也應景,這靜安寺如何應景,好像在問,忽然看到周圍的霧氣散去,整個寺院寥無人煙,一片寂靜,看着老和尚似笑非笑的樣子,張瑾瑜莞爾一笑,倒也是,是挺清淨的,一個鳥和尚都沒有,能不清淨嘛,老和尚有意思啊。
「方丈果然佛法精通,本侯佩服,啊哈哈,老和尚,後會有期。」
也不和方丈再扯什麼,轉身領着兵就下了山,連避暑行宮的長公主也沒有再問,無非是水來土掩,兵來將擋,再說,指不定是衝着誰呢。
師徒二人站在山門處,
望着山道上眾人遠去的身影,身邊的徒弟法靜似有所悟,問道,
「師傅,為何朝廷的人匆匆而來,又匆匆離去?徒兒覺得,是不是徒勞罷了。」
「哈哈,痴兒,他們來了,應該是有所獲,朝廷的人,尤其是官員,權利看的最重,如何能放下權利,去尋覓眾生因果,今日來此進香,不過是做給世人看的,真的原因,也只有他們自己心裏清楚,為師不想猜測,你要明白,有時候無為反而是救命之道。」
無心闡師雖然沒有見到眾人一舉一動,也不清楚靜安寺所為何事,以往是如何行事的,可今日,整個寺院只有自己師徒二人陪着,就算有些隱情,靜安寺也撇清了嫌疑,
但禪師也知道,山下的楓葉谷,住着大武長公主,十餘年沒有舉動的楓葉谷,想來也不平靜。
「淑雲,你再去一趟大雄寶殿,老地方,看看太后留下了什麼話沒有。」
余蘭小心地欠身,回道,
楓葉谷,
楓樹林的山頂,
說的不假,
那父皇的身子是真的無恙,還是抱恙修養,以至於文官猖狂。
皇兄在王位的時候,雖然名聲不顯,但是極能隱忍,等他想要動手的時候,必然是等到機會,思慮周全,勛貴自己都不能形同合力,其他人如何救,
那洛雲侯,也不知是真的傻還是裝的,一個女人,就能讓他如此維護,兒女情長怎能走遠,傳言此人好色如命,倒也是真的。
周香雪暗自點頭,都是自己心腹,辦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想來應該沒有問題,就算洛雲侯猜到是自己所為,但是沒有證據,而且也無利益糾纏,倒也不必擔心,留在寺院大雄寶殿老地方的密信,也不知太后收到了沒有。
「是,太后,奴婢這就去。」
以奴婢看來,如果太上皇不過問,想來,寧國府賈珍躲不過去。」
「回殿下,未有活口,」
「主子,昨日是洛雲侯召集眾人急審的,雖然在順天府沒說幾句話,但是侯爺始終不曾替賈珍辯解,襄陽侯一人自然無計可施,文官那邊,明眼都看出,定要治罪,這樣一來,襄陽侯勢單力薄,落入下風,那審問的卷宗落入刑部侍郎常大人手中,
一抱拳,
無衛淑雲一身的勁裝,身材勻稱,英姿曼妙,倒是位英姿美人,但是和長公主出水芙蓉一比,暗淡了許多,
周香雪看着山下,逐漸歸攏的兵馬,冷冽陰森,不愧是洛雲侯的『鬼面騎,』之前的伏擊,還有洛雲侯麾下冒着箭雨反擊的情形,猶在眼前,
周香雪回過頭,看着余蘭問道,心中還是有些不相信,四王八公何其高傲,這一點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要是京城勛貴齊心,陛下也不會真的抓住不放,還是他們故意以寧國府作為試探,看看陛下的態度,
「余蘭,寧國府是真的沒有救了,榮國府的老太君,難道真能不出手拉一把?」
「那倒是未必,洛雲侯此人精明無比,尋常的事瞞不過他,這樣的佈置雖然能瞞過朝廷,但不一定能瞞過他,留下的人可有活口?」
衛淑雲斬釘截鐵的回道,岳將軍辦事向來滴水不漏,近距離射殺,那些太平角賊人如何能活。
左腳一用力點了一下,然後一翻身竟然跳下斜坡,滑向身後的楓葉谷中,看的劉月一陣羨慕,衛姐姐還是那麼厲害。
還是劉月和余蘭陪同,另有衛淑雲在一側匯報,
「稟殿下,岳將軍所部已然退下,散於農莊之中,必然不會被發現,太平教的逆賊奴婢也給洛雲侯留下了,想來不會有懷疑。」
長公主周香雪看着朝廷的車隊,陸續啟程歸去,嘴角微微一笑,
身後,
終歸是要回去的,師傅果然說中了。
「既然如此,寧國府的事,就此作罷,其餘的國公府,其世子都在邊軍任職,不能現在接觸,以免引起皇城司的注意,但是那些京官,府上的公子小姐,多留下心思,文官的力量,不可小視。」
「是,主子。」
余蘭點頭應聲,這一步自己已然在做了,
看了一會,
好似沒了興趣,長公主轉身就下了斜坡,帶着人回了行宮。
而北山腳下。
隨着京城命婦,依次登上了馬車,段宏率兵開路,張瑾瑜則是和來時一樣,領着兵馬繼續殿後。
回頭看了一眼北山,山頂上也看不清老和尚還在不在,真是有緣。
「侯爺,要不要留下人手潛入後山,再尋找那些賊兵?」
寧邊有些不甘心,看着人馬還沒多遠,一夾馬腹趕了上來問道,雖然沒有傷了人手,但是戰馬受傷頗多,看着心疼。
張瑾瑜知道寧邊的想法,按照那個死去的倒霉鬼說的,襲擊的另有其人,而且是官兵,看着就是栽贓陷害,可是京城北邊,那麼多山不說,京城勛貴,還有世家豪族的莊子,就連內務府管轄的皇莊,還有皇室狩獵的林園,盡在其中,要想查,可不是自己能輕易動的,
另有的一層含義,那個箭頭對身披重甲的士兵根本毫無用處,除非是沒穿衣甲,這樣算來,會不會針對河東河西兩郡的援兵,也不好猜測。
張瑾瑜看着周圍鬱鬱蔥蔥的樹林,暗自捉摸了一番,心中也沒有頭緒,不過懷疑長公主周香雪的直覺猶在,以後見面,無非是要提一提的,盲打也就是了。
「不用找了,白費力氣不說,真要是抓到不該抓的,反而麻煩,」
「那,侯爺,你這一箭挨的,不是白白傷了。」
寧邊無意抱怨一句,讓張瑾瑜心情瞬間不好了,確實好像是白白受傷了,這可不行,怎麼也得弄一些好處,想來想去,也只有陛下那邊能討個便宜,只是怎麼討便宜,還需要想一想。
官道上,
車隊緩緩回京,
中間兩個華麗的馬車,又漸漸靠攏在一塊,
東王妃平時也不見多話,今日有些高興,掀開帘子,看了一眼北王妃的車架,喊了一聲,
「妹妹,怎麼走得那麼快。」
北王妃在車內一皺眉,沒想到卞氏沒完沒了了,掀開帘子,看向外面,
「姐姐又有何事,都快回京城了,多想無益。」
「哎呀,妹妹說的是,多想無益,可是你說怪不怪,起了個大早,早膳都沒吃好,來此折騰了一早上,就為了上一炷香,」
東王妃自從上山之後,眼神始終沒有離開太后和皇后娘娘身上,總覺得來此目的不簡單,可惜寺院四下無人,也沒有發現。
就在不久之前,太后在大雄寶殿上完香之後,去了後殿,東王妃自然也跟去了,可惜入目所及,簡陋的配飾,後殿幾乎一無所有,
但是太后,自從後殿回來之後,竟然直接下令回京了,定然是有了發現,是不是哪裏疏忽了。
聽着東王妃的話語,甄王妃眼神看向對面,二人四目相對,隱約間都看清了對方眼神中的意思,
「姐姐這就是難為人了,您都不知道,妹妹也沒看到啊。」
甄王妃顯然知道卞氏問的含義,也是自己想知道,但是她站在外面,並沒有像她一樣進了後殿,而是在正殿跪拜處盯着,以為那個香火處或許會留下蹊蹺,但盯着那麼久也沒發現,看樣子,卞氏也是一無所獲,這就奇怪了,太后難道不是為了長公主。
東王妃並未答話,眼睛盯着甄氏看了良久,不像是說謊,微微一笑,
「哎,這一趟倒是誠心進香,許個願,祈個福,也是好事。」
「姐姐所言極是,妹妹今個來了一趟,心頭也輕鬆了許多,散散心。」
說完話,
二人又對視一眼,各有默契的點了下頭,放下車帘子,沒了聲音。
在二人身後不遠處,則是榮國府的車架,老太君賈母端坐在車內,看向默不作聲的鳳丫頭,開口問道,
「怎麼了,有心事,想賈璉了吧。」
「回老太太,是有些想了,也不知他何時能回來,」
王熙鳳有些黯然,讓來旺去了幾趟,也不見賈璉回來,難道在外面養了小的不成。
賈母則是伸出手摸了摸王熙鳳的手,想到了前幾日,賈璉夜中派人送的信,不是他不回來,是這個時候,不能回來,王家舅爺王子騰的書信也看了,所言不假,
「想就忍一忍,賈璉這段時間不會回來了,隨舅爺一起南下有他的名字,這一去也不知多久才能回來,你心中要有個數,」
「什麼,怎麼會這樣,那麼着急,也不給賈璉休沐回家的機會。」
王熙鳳驚呼,雖然心中早有預感,可是真的聽到消息,心中反而太過慌亂,刀劍無眼,洛雲侯那麼勇武,不也是受傷了,賈璉雖說有些能力,但是都在嘴皮子上了,話說的好聽,頭頭是道,但要來真的,舞刀弄劍說說就行,這真的上了戰場,恐怕也就原形畢露了。
「慌什麼,早就預料的事,賈璉不回來是為了他好,跟着舅爺家一起南下,十餘萬朝廷大軍,怎麼也不會輸的,跟在後面,不提立下多大的功勞,混個一點半點的功勳,應該不難,要是聰明一點,多賺上一點功勞,這將軍的職位是板上釘釘的事,那我們賈家,才算有了一點依靠。」
賈母的臉色有些隱晦,沒想到賈璉的一部閒旗,竟然能有這樣的收穫,王子騰也算是給了個說法,要不然這些年,老二家的,做得那些事,餵個狗也要搖尾巴,再不給賈家一個交代,白眼狼無非就是如此了。
見到老太太說的那麼容易,王熙鳳雖然感覺也是如此,但總有些忐忑不安,忽然想到了大嫂子,雖說是守了寡,畢竟是有一子在身邊,這就是保障,而自己肚子一直沒有動靜,身後也沒個依靠,如此說來,總歸是比不上大嫂子,
「老太太說的在理,倒是孫媳婦心中總歸是不安穩,這些日子榮國府一切照舊,寧國府那邊現在也沒辦法,皇城司的人查封了祖產和府邸,珍大哥和蓉哥兒也被下了詔獄,大老爺也不過問,二老爺也沒個話交代,弄的賈家上下閒言碎語太多,族人也是瞧着看笑話,孫媳婦心中也不好受。」
王熙鳳說完,把思念賈璉,還有府上受的委屈,都哭了出來,身邊的鴛鴦急忙拿出手絹,給二奶奶擦了眼,又無從安慰,只得陪着。
賈母坐在車內,臉色難看的閉上眼,對自己兩個兒子也是無可奈何,這種事他們還真的沒法出頭,賈赦那樣子,不出亂子就算佛祖保佑了,賈政那邊任職工部,隸屬文官,如何能和文官撕扯,必不能過問,
賈璉抽不開身,嫡脈主家,賈珍父子又被下了詔獄,繞了一圈,連個頂門立戶的男子都沒有,還是自己這個老婆子,苦苦撐着,至於為何沒有想到賈寶玉,賈母心中一直認為賈寶玉乃是天生大富貴之人,生下來就是要享福的,這些雞毛蒜皮的事除非萬不得已,不會讓賈寶玉面對的。
現如今,
只能看城外敬老爺的後手了,自己聯繫了老親,可是襄陽侯和鎮國公傳來的話,明顯是不容樂觀,爵位看似保住,賈珍父子就難說了,如果他們二人獲罪,這東府的爵位誰能繼承,心底竟然有此想法,或許寶玉也有可能。
「行了,鳳丫頭,這個家還需要咱們娘倆撐着,萬事向前看,總歸是賈家遇上了劫難,過去這個坎,就好了,東府自有老親幫襯,你無需理會,倒是榮國府,你要好好管管,閒言碎語要不得。」
「是,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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