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強和梁碩鵬跟隨着張鳳走進了山谷。真正進入山谷幾人才發現,墨眼人的部落從外面看上去普普通通,實際上佈置的非常有章法。進門有明哨,暗哨等等十幾道崗,互相以吹哨鳥叫作為聯絡的暗號。崗哨的衛兵不管誰經過,眼神都是冷冰冰的朝山谷外緊盯着,絲毫不懈怠,看的林強暗暗點頭。
林強沒當過兵,但從前怎麼也是見識過學校的多次軍訓,知道一個強軍大概會是什麼樣子。墨眼人的部落,如今竟然有幾分強軍的氣質。「看上這些兵了?」張鳳笑笑道:「這都是我大哥,部落的大當家張落陽訓練的。馬上我就帶你們去見他。」
「大當家?」林強聽了整個稱謂,暗自腹誹道:怎麼跟土匪似的。張鳳說:「是叫大當家,咱們這個部落大家都不是一個姓,也不存在誰領導誰。頭目的地位也是有能力的人做,畢竟人也不是很多。」
林強隨口問道:「有多少人?」張鳳回道:「四五千人吧,算上所有男女老少。」
「多...多少?!」林強有點震驚了:「四五千還不多?」
張鳳嘆了口氣:「多嗎?你可知道,大陸上所有能夠逃脫做苦力命的墨眼人都在這裏了,你還覺得多嗎?」
林強想了想,沒說話。家人又走了大概兩三百米,越過了狹長的谷道,進入到了一片開闊地。映入他們眼帘的是一片又一片鱗次櫛比的木頭房子。與谷口的防備嚴密不同的是,部落內街道環境又髒又亂,周邊泥濘遍佈,散發着股股臭味。瘦弱的孩子本來追跑打鬧着,看到生人走進,也瞬間鑽進街巷中做鳥獸散了。
居民們用恐懼的眼神看着這些外來的人,都長得十分瘦弱。林強他們從狹窄的街巷中走過,看到路邊架着一口冒着白氣的鍋。這個世界的下等人都吃麥子飯,或者喝全麥粥充飢,但林強探頭往鍋里看去,卻發現鍋里沒什麼麥子在煮着,基本就是清水。而就這,幾乎衣不蔽體的瘦弱蒼老婦女,還帶着驚恐的護住鍋子,很害怕林強的目光。
張鳳拍了拍他的肩膀轉頭對婦女道:「大嫂,他沒惡意,放心吧。」婦女看了他們一會兒,可能是認識張鳳,接口道:「他們是從哪來的啊?」張鳳道:「從礦山來的,也都不會魔法。」多餘的話張鳳就再不多提了。
婦女明顯是鬆了口氣,臉色緩和多了,身子也放鬆了不少道:「喝點粥不?」張鳳擺擺手,咧嘴難看的笑了一下後道:「不了,您吃您的。」
待他們又走了一會兒,林強低聲道:「部落內怎麼這麼苦?這也算自由嗎?」張鳳搖搖頭道:「你還沒見過羅德來之前的礦山,那時候礦工過得比這山谷中苦的多。」林強感覺到有些不可思議,張鳳沉重道:「有機會帶你去沼澤那邊看看挖泥炭和藥材的奴隸是怎麼生活的,還有那些在平原上種地不給飯吃的農奴,你就明白了。」
林強此時的心情變得越來越沉重,他從沒想過竟然有人能活的這麼苦。以前這種情形只在電視劇和小說中見過,但他實在沒想到這樣的情況竟然會出現在他的眼前。
走了很久,他們終於到了頭目張落陽所居住的房子。本來林強還想像着能是聚義廳什麼的,沒想到只是一個比普通居民稍微大一點的木屋,只是位置在山谷的中心位置。
木屋前面有兩個青年背着簡陋的弓箭站在那。說是弓都有點牽強,就是有點彈性的木棒,拴了獸筋而已。
「強哥,這地方味道有點沖啊。」梁碩鵬低聲道。
「嘿,是真苦啊。」林強也小聲道。
張鳳走到兩名青年跟前說着什麼,片刻後一個青年轉身進了大木屋,然後青年出來後喊道:「你們幾個進去吧,把東西放門口。」
林強他們進了屋子以後,才發現屋內別有洞天。外邊看上去普通的木屋子,裏面卻收拾的很整齊。屋內有好幾個書架,上面擺着各式各樣的書籍。一個花白頭髮的中年人,長得和張鳳有幾分相似,正對着門口坐在一張大椅子上,椅子上面鋪了不知是什麼動物的獸皮,林強猜應該是棕熊的。
「大哥。」張鳳開懷大笑着,走過去跟中年人來了個熊抱,然後跟中年人介紹着林強幾人。
中年人點點頭,走過來和幾個鐵匠以及林強和梁碩鵬握手,然後回到座位上坐下,開口道:「我是張鳳的大哥,叫張落陽,我們曾經兄弟五個,到現在還活着的就剩我們倆了。」說到這,他的臉色有些哀傷接着道:「我們兄弟們沒什麼本事,但是這麼多年逃命也算是逃出了一些本事,帶着我們的族人在這裏安了家,算是我這一輩子做的最好的一件事。」
張落陽停了一會兒後說:「我們在這山谷中安家不易,所以也就格外珍惜這和平,所以也就比較在意不安定的因素。所以,你們既然來了,就踏踏實實在谷中住下,沒我的同意,不能擅自出谷。」
林強和梁碩鵬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焦急。而他們的細微表情,也盡收張落陽的眼底。林強開口道:「張...大當家。我們這次來是求援的。」
「哦?求什麼援?」張落陽看張鳳想張嘴說什麼,沖他微微擺了擺手,示意他閉嘴。
林強也不是傻子,看他這樣子心中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但人在屋檐下,也是咬牙道:「大當家,唇亡齒寒,新來的礦主不見得會善待墨眼人部落。」
張落陽似笑非笑道:「哎,我是問你求援,你說這些做什麼?」
林強再咬牙,沉聲道:「求大當家出兵,幫我們守衛礦山。」
「礦山的事情,我有所耳聞。但新來的礦主不見得會找上門來,我又為什麼要拿全族老少姓名冒險呢?」張落陽眼神犀利的看着林強,問道:「再者說,礦山本就是侯賽因家的產業,他們只不過是派新的人當礦主,我有什麼理由和他們開戰?」
林強起身道:「礦主,礦山是屬於侯賽因家族的,還是應該屬於在礦山居住的人民的?退一萬步說,礦山為了換礦主,您知道他們竟然秘密派人用炸藥引起塌方嗎?他們既然能做的這種事,他們又怎麼會在乎礦山中人的性命?」
沒等張落陽回話,林強接着說道:「上到王都,下到如今的慶嶺,會魔法的貴族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到山谷中看的種種,百姓如今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您心中自然也清楚。我敢斷言,慶嶺如果不在羅德,或者說不在我們這些不會魔法的人的手中,不管是領主家的哪個狗腿子坐在那個位置,泊來墨眼人的生存只怕會更艱難百倍千倍。」
張落陽揮手打斷道:「會魔法那些人的殘暴我比你更清楚。我也深知羅德這樣好的人走了,不管是誰在礦山那,墨眼人處境都會更惡劣,但是,我們有實力像你說的出兵嗎?今天我們佔領了礦山,明天只會迎來更殘暴的反撲。」
「大當家,我想您應該看看我設計的弓箭。」梁碩鵬推推眼鏡道:「如果您是擔心無力和會魔法的人相抗衡的話。」
屋內的空氣仿佛凝滯了,半晌後,張落陽拍了拍巴掌。門口的兩名衛兵走了進來。張落陽道:「把外面的武器拿一樣進來。」
一名衛兵轉身出去,拿了一把複合弓進來,交到了張落陽手中。梁碩鵬接着道:「這弓30磅重,但射出去能有六十磅的力氣。百步之內,碎重甲如同穿紙。」
張落陽看了看手中的弓,然後把弓放下道:「然後呢?」
梁碩鵬說道:「我們一起來的朋友,曾經用這把武器射殺了從王都來的那個魔法衛隊長布拉德,以及其餘幾名魔法士。」
兩名門口的衛兵一聽這話,竊竊私語道:「布拉德被他們殺了?就那個曾經在平原上,一個人就殺了我們一百多同胞的惡魔?」「這弓可真是厲害,當初什麼武器都沒法穿透魔法師穿的鎧甲,這弓箭居然能這麼強。」
張落陽皺皺眉道:「你們兩個出去!」
兩個衛兵縮縮脖子,又出了門,不敢再多發一言了。
張鳳這時候終於張口了:「大哥,我剛才一直沒說話。您心中的怒火,我是清楚地,您身上背負的責任,我也清楚。但是,我們以前對上魔法師沒有任何勝算,現在有了新的武器...」
張落陽揮手打斷了張鳳的話,皺眉道:「三弟,我本以為你這些年能有長進,卻沒想到還是如此單純。」
張落陽站了起來,揮手指着身後牆上的地圖道:「這個國家不僅有魔法士,還有魔法師,甚至是魔導師。就憑這弓箭能夠抗衡?周邊幾省壓過來,我們能有勝算?」
張落陽轉過身去,盯着地圖,沉默良久後道:「張鳳,你把這幾個人帶下去,讓他們好好休息,在這裏住下。至於之前你說的那些設備,他們在礦山能造出來,這裏也行。」
「不必了。我本以為墨眼人部落會有明白人,沒想到也是這樣愚不可及。你們在這裏等死吧,梁桑,我們走!」林強怒道,起身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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