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句》: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里船。」
寧無恙念完詩,再次對着王學子抱拳一拜。
「王兄,承讓了。」
比詩很複雜。
因為題目繁多,要求不一。
比詩也很簡單。
因為高下立見,誰快誰贏。
葉昌隆見寧無恙幾乎沒怎麼思考便脫口一首詩,幾乎懷疑自己產生了幻聽。
無法接受一個被人人詬病的大草包,居然是一個大才子。
葉通判看到寧無恙遊刃有餘的模樣也嚇了一跳,寧無恙滴水不漏他看不透,便朝着寧峰看去。
只見寧峰除了一臉驕傲,並無吃驚的反應,心中猛地一沉:不好!
他還記得當初寧無恙當初射破校場更鼓時,寧峰是如何暴打的。
寧峰的自豪之情作不得假,這寧無恙哪怕不是真正的詩仙,也必定是有真本事的!
「這、這寧無恙這麼快就作了一首《絕句》。」
「這首《絕句》我沒讀過,你們讀過嗎?」
「沒有是他現做的,還是背的詩仙的其他沒賣出的詩?」
學子們議論紛紛,都在猜測寧無恙為何能這麼快,作出一首朗朗上口的七言絕句。
唯有比試者本人的王學子,在重新默誦了一遍這首《絕句》後,茅塞頓開,腦中豁然開朗,也浮現出一首新作。
雖不如這首《絕句》,但也比他以前所作的詩篇強上許多。
「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如此簡單卻又如此不凡,寧公子,我認輸!」
真正的學子,絕不像葉昌隆那般,只想着利用詩詞一道來為自己穿金戴銀。
王學子拱手作揖,對着寧無恙深深地鞠了一躬,抬起頭來,卻話鋒一轉:「但我只能承認你贏了我,無法承認你是那位詩仙。」
碰到這麼較真的對手,寧無恙給予了他最大的尊重。
那便是沒有再來幾首即景小詩,直接虐到王學子詩心崩壞。
「王兄,有機會以後再切磋。」寧無恙看向其他躍躍欲試的學子們:「還有誰想與我比試一番?」
「我來!」
又一位模樣清秀的學子走上前。
學子姓林。
互相見禮後,便拋出一題。
「夏日荷花。」
字越少事越大,題越寬越難贏。
因為如此一來比的便不是誰作的詩最貼題,而是誰的最好。
林學子有把握,哪怕寧無恙有備用的相似題目的詩稿,他也能憑藉絕佳的內容贏下這一題。
他不相信寧無恙是詩仙。
自然也就不相信寧無恙能夠每首詩都像詩仙所作那般出彩。
「就這四個字嗎?」
寧無恙那熟悉的問話方式,聽得林學子忍不住笑着反問:「若我說是,寧公子便會像方才一樣,馬上賦詩一首?」
「誰知道呢,要不你說說看?」
寧無恙一副渾然不在意的模樣,像是不知道他出題的深意,這讓林學子更加堅信自己能贏。
林學子十分痛快地點頭:「是,夏日荷花,就這四個字。」
「《曉出淨慈寺送林子方》:畢竟西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寧無恙抱拳一拜,笑容自得。
「林兄,承讓了。」
果然普通學子和名揚江南的才女出的題目不可同日而語。
寧無恙昨天寫那十首詩時好歹還在回家的路上思考了片刻。
但眼下這些學子們出的題目,因為他們自身也要作詩的原因,導致很簡單。
或者說,極其簡單。
幾歲的孩子也可以張嘴就來,並且知道它寫的是什麼,寫得有多美。
「這大概就是傳統文化能傳承千年,甚至更久遠而不衰落的魅力了吧。」
寧無恙喃喃自語着,由衷地感謝他曾學習過、背誦過。
此時藉助着先輩們留給他的文化遺產,方能夠在此時此地此景,如此自信從容。
林學子聽完這首《曉出淨慈寺送林子方》,眼前不由浮現出那片接連天空的荷花池,在朝陽之下熠熠生輝,就像站在他對面意氣風發的寧無恙。
那股從骨子裏透露出來的底氣,讓他輸得心服口服,但他不明白:「你為何能這麼快便作出一首新詩?」
還是如此膾炙人口的佳作!
莫非,寧無恙真的是傳聞里的詩仙嗎?
「我作得出便是作得出,沒有為什麼,林兄若是認輸,可讓不服輸的再上來比試一番。」
林學子自然認輸。
可其他學子眼見寧無恙作詩比他們背詩還要簡單,哪個還敢貿然上前,反倒全部後退一步,再沒有了方才面對寧無恙時劍拔弩張的意味。
此時,再輸給寧無恙,也不算丟人。
可誰明知會輸還會自討苦吃?
葉昌隆見狀,心裏暗罵這群廢物學子們,將視線定格在柳晴芳身上。
此時的柳晴芳,終於重新審視在她心目中,一直是大草包形象的寧無恙。
寧無恙本就生得俊美,此時沐浴在陽光之下,再配上他剛才念的那兩首詩,還有學子們的敬畏,讓柳晴芳此時才發現。
寧無恙,在人群之中,竟是如此耀眼。
而這個如此耀眼之人原本應該是她的未婚夫!
詩仙曾是她的未婚夫,還因為被她嫌棄是個草包,拖着不嫁娶而退婚。
若真是如此
柳晴芳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不明白她為何會看走眼。
「柳小姐,這些人連湖心小島都登不上去,寧無恙最多也就比他們強一些而已,他怎麼可能是真正的詩仙?」
葉昌隆見柳晴芳目不轉睛地盯着寧無恙,看到柳晴芳那滿臉後悔的模樣,心裏嫉妒不已。
他怎能讓寧無恙當眾出風頭?!
「柳小姐,你可是金陵出了名的才女,你若出題他必不會贏!」
面對葉昌隆的激將,柳晴芳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她抿緊嘴唇搖搖頭,低聲喃喃道:「這兩首詩無論哪一首,都是我不可企及的,葉公子,請你大伯放過他吧。」
柳晴芳並非好心,真要放過寧無恙。
相反。
此時看到寧無恙春風得意的模樣,想到這本該是她所擁有的,而日後可能會被別人擁有,她嫉妒得發狂,甚至想要毀掉!
可此事再僵持下去,牽扯到御賜之物,不光柳家逃脫不了瓜葛,連葉公子也會深陷其中。
因為她那把赤金寶劍,轉贈給了葉公子。
「我放過他?柳晴芳,我早和他結下了梁子,我放過他他會放過我嗎?」葉昌隆發狠地低吼一聲,看向那群怯戰的學子們:「誰願意與寧無恙再比一場,我賞十兩!贏者賞百兩!」
寧無恙早已猜到,憑藉葉昌隆的性情,是不會輕易讓這場比試結束。
他看向葉通判。
自己證明了實力後,葉通判還沒有叫停,任由葉昌隆得罪自己,是在打什麼主意?
不會是想踩着葉昌隆的臉面,來演一出不打不相識的雙簧吧?
寧無恙看向那些穿着樸素,躍躍欲試卻又拉不下面子來的寒門學子們,淡定一笑:「諸位,有錢不掙白不掙,既然葉公子願意當散財童子,何妨一試?」
「寧公子說得對,既是如此,多謝寧公子賜教!」
有寧無恙搭好的台階,大家順着便往下走,對着寧無恙投來感激的目光。
掏錢的葉昌隆面對向寧無恙道謝的學子,突然有種被當冤大頭的錯覺。
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他只能寄希望於這些學子之中有人的題目能夠押中寧無恙的弱項,從而勝出。
如此一來,他便能把寧無恙帶到大牢裏去上刑。
若寧無恙真的是那位詩仙,光憑兩人的過節,他也絕對不會讓寧無恙活着走出大牢!
就在葉昌隆等着寧無恙落敗時,寧無恙朝着學子們勾了勾手:「一個個的來太麻煩,你們一起上,這樣一來,我作詩的時候,你們或許還有時間思考一下如何作詩答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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