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相思喜歡安靜脾氣又讓下人們摸不透,因此往日的逍遙王府是極清淨的,眾人走路說話都成了習慣,輕手輕腳輕聲細語。舒愨鵡琻今晚忽然冒出了一樁任人想破腦袋也想不到的『喜事』,大家可是興奮了,不當差的下人們都擠在後院巧言的屋裏『鬧洞房』!
不過鬧歸鬧,這些人也是有分寸的,他們只鬧巧心,明白巧心是得罪苦了王爺的心頭肉姜小姐了,因此才落了這個下場。沒人同情他,不長眼的奴才自以為得了主子的喜愛便可以為所欲為了?他真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不過還是個奴才罷了……
『新郎官』巧言坐在一邊看着他們鬧,心裏居然美滋滋地!他是個閹人。家裏窮嘴又結巴,被送進宮當太監的時候他還不懂什麼是『太監』。甚至胯上那二兩肉被用刀子剜掉的時候他也只會哭喊着說疼,並不知道這對他來說意味着什麼。
後來他大了,懂了,卻也成了習慣,習慣自己就是個閹人!習慣了這種身體的殘缺。他甚至破罐子破摔地偷偷地自卑着,因為被閹的時候年齡太小也沒有銀子,所以沒有留住被切掉的部分。這對於他們來說就意味着死了以後也將以不全的靈魂去轉世,來生還是個廢人!那麼就算是來世他也不能像一個正常的男人那樣成家生子過正常的日子……這種絕望曾經折磨過他很久,可今天,這絕望突然有了希望,他扭頭看向坐在床邊正被被那些平日裏比巧心的身份還低微的下人們欺負着的他……
「行……行……行了!」他大聲喝道,站起身走到低頭呆坐在那裏和木頭人一樣的巧心身邊,把還在往他身上時候亂抓的那些人都推開了:「滾……滾蛋!」
「哈哈!」那些人先是一愣然後就一起笑了起來:「新郎官心疼了!」
「巧心你好命啊,嫁的相公這麼疼你……」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着混話,巧心沒有任何反應。
「滾!」巧言結巴,但是他是府里李總管的乾兒子,地位還是比這些人高些的,因此屋裏沒人敢去笑話他。如今看他擋在巧心身前一副就要翻臉的架勢,那些人不敢再鬧,嘻嘻哈哈地走出了他們的房間。
巧言走過去關了門,伸手把披在自己胸前的一大團紅花給摘了,輕輕地用手撫摸了一下,然後把它收好,放進了衣櫃中。這輩子也算值了,還十字披紅地當了回新郎官……關上櫃門的那一刻巧言還是覺得開心的。
扭頭看向巧心,他也有點想樂,這個平時跟在主子身後眼睛也長在腦袋頂上的和自己一樣的奴才,如今光溜這兩條腿瑟縮的坐在床邊哆嗦,身上的袍子和襯褲都被剛才『鬧洞房』的那些人給扒了去,如今的他看着像個柔弱的小雞仔……
「穿……上……上……上……」『上』了半天也沒說出下面的話來,巧言覺得自己還不如不廢話直接幫他穿上呢。
爬上床去,把扔在床裏面的巧心的衣物都夠了過來,巧言先拿起襯褲往他光着的腳上套去,這一低頭才發現巧心的胯間黑乎乎的一片,他連忙用手撩起他上身的裏衣看去,「哈哈……哈哈……」入眼的是一隻用墨畫上去的大烏龜!
「嗚嗚……嗚嗚……」巧心終於有了反應,捂着臉哭了起來。
「你……你……不要……哭了……」巧言投了一塊布巾過來,伸手為他擦拭着胯上的墨跡,布巾是冷的,這讓巧心冰的身體一顫,連忙放下手來推開他的手。
巧言沒有堅持,把水盆端了過來示意他自己洗乾淨。「你……現在……也……難受了?」他彎腰立在床邊收拾着被折騰的亂七八糟的床鋪:「你不想想……人家……人家……姜小姐……是個什麼心情。」
巧心默默地擦拭着自己的身體,淚水從未停止過,聽到巧言的話時還是愣了下。
「姜小姐……就是……就是……想讓你知道這種滋味……」整理好床鋪,巧言開始伸手脫去自己的外裳:「別……站着……冷……」
巧心如沒有聽見一般的背對着他不動,這讓巧言清楚地看見了他的屁股蛋上幾個紅色的被掐過的印記,「娘的!占……占我老婆的便宜……」他笑嘻嘻的走過,一下子扛起比他瘦小的巧心,在他的驚叫聲中吹熄了燈,摸着黑走到床邊把他扔到了床上:「睡覺!」終於說出一句不結巴的話來……
巧心被巧言光着腚塞進了被子,還沒來得及掙扎,身子就被他抱住了,巧言把自己的一條腿跨在他的腰上,滿意地嘀咕道:「別……別瞎鬧了……讓人笑話……過,過幾天,你去找姜小姐認個?錯……錯……一準兒……准……沒事。」
巧心不動了,他開始仔細的思考巧言的剛才說過的話。
巧言很快就睡着了,他不喜歡巧心,也不討厭他。就是覺得成親的感覺很好讓他覺得自己還是個男人,被窩裏有個人陪着睡覺的感覺很好,雖說是個和自己一樣的閹人,但兩個人擠在一起肉貼肉這麼靠着,他終於不孤單了,巧言覺着姜小姐是做了件大好事……
沒了匾額的香杳小築里姜暖並沒有安寢。而最遭她『恨』地岑相思還想眼前花在坐在他的旁邊不肯離去。
整樁事情因他而起,姜暖卻唯獨不能對他怎麼樣。
發脾氣?他是王爺,姜暖再不懂事再氣憤也是要給他留面子的,若是瘋子似的大吵大鬧一場,仿佛自己面子上也不好看。
打他一頓?從武力來說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即便是他不還手,任自己發泄一通,但自己氣得是自己莫名其妙的成了他如夫人這件事,而不是讓他疼一下就能發泄出去的。
姜暖仰着腦袋在這間屋裏四處亂看:「你怎麼還不走?」琢磨了半天,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對他如何處理。
「因為你還在生氣。」岑相思想抱住她,告訴她不要在乎這個,以後不管是大老婆還是小老婆他都會只有她一個老婆的。可他實在沒有勇氣去做。
「你府里不都是男人麼,怎麼這裏倒像是女人住過的?」姜暖漫無目的地胡亂審視着房間裏的陳設,居然被她看出了問題來。
「這裏過去確實住的是女人,是我的師傅。」岑相思也目光留戀地在房間裏觀看着:「她在這裏住了有快十年。我的武功也大多是在這個院子裏學成的。」
「那,她人呢?」姜暖來過這裏,第一次來大姨媽的時候,岑相思就是把她安排到了這個地方。那個時候她就注意到了此處似乎很久沒有人居住過了。
「前段來了信,說是在我父皇的皇陵那邊暫住。」岑相思抬頭看着姜暖說道。
姜暖只聽得一陣頭大:他的師父,本是個女子,跑到他父皇的陵墓邊去住着?這是神馬情況?
兩隻手都伸到了頭上,她把自己的頭髮都往後梳去。不想多想了……她覺得好累!岑相思的身份註定了他就會牽扯到這些姜暖最怕觸碰的是是非非里。
上一世她過的孤單,這一世她只想過的溫暖安逸。如今她想要的安逸生活仿佛離她越來越遠,未來如同黑洞,讓她無法勘破。
這不是岑相思的問題,她不能混蛋的把責任推到他身上。
「送我回尚武莊吧。」既然沒得發泄,那就平靜處置吧。姜暖把自己的秀髮隨意順了順,挽起在腦後,她站了起來不準備留宿在這裏:「阿溫呢?我都半天沒有看到他了。」
「暖暖。」岑相思起身從後面擁住了她:「我讓你覺得累……」
姜暖的眼睛一下就被霧氣蒙住了,和他在一起確實很累。這是來自於內心深處的疲憊。一種身心都被無形的繩索束縛的疲憊。哪怕是兩世為人,姜暖也從未活的這麼疲憊。
「可我不能放你回去。」岑相思把姜暖的身子轉了過來,讓她面對面的貼在自己懷裏:「你這樣回去誰都會說你閒話的。你就安心的住下吧,我估計我母妃馬上就會得了消息返京。反正也是要見面的,不如就在我府里過年,我們也算是一家人。其餘的你不必去想,都讓我去處理好不好?」
「好個屁!若不是因為你,我怎麼會被抬到這裏來?」姜暖知道他說的在理,可心裏的鬱悶就是無法消散,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心裏恨意又起,張着嘴巴在他的身上踅摸,想找個好下嘴的地方咬他一口解解氣……
「咬着里嘛,笨女子……」岑相思伏下頭來吻住了還在發脾氣的小野貓,自己把粉嫩的舌頭送進了她的口中……
於是一切暫時歸於平靜。
第二天一早,逍遙王府的所有下人包括門房都被集中到了寶文堂前。總管李公公把王爺的命令正式給大家傳達了:年關近了,太妃娘娘馬上就要回府過年,各處都要早些安排妥當接駕!
另外,王府莊子的土地以及各處鋪子都請了專門的人回來打理,以後這些都由老太傅的嫡親孫女親自管着,外人不得插手。
而且李公公特意重複了一?遍:「姜小姐可是王爺親自請回來的,人家自己的農田可是經營得有聲有色呢。」
『嗡』!原本安靜的人群在聽到這些話的時候登時起了不小的議論聲:「天啊,把莊子裏的土地和鋪子都交給了姜小姐,那不是咱們王爺把府里的錢袋子交出去給人家管了麼?」
「可不是麼,難怪那個人要住在府里了,這回她的權利可是大了。怕是連李總管也要聽人家了的了……」
「我看不會,咱主子沒準兒就是看上了她的才能,請回來就是替主子掙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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