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仿佛晴空無端一個霹靂,震的整個亂命台都在搖晃,虛空被撕開蛛網般漆黑噬人的裂縫,奪目的光華像是一顆太陽爆炸開來,掀起肆虐瘋狂地風暴!
崔嵬所化的利劍發出令人心顫的咔嚓破碎聲,一道道裂痕在劍身上蔓延,劍氣迸散,漫無目的地向外席捲,亂命台被無窮無盡的劍氣破壞地一片狼藉!
但那隻手掌卻在狂怒饕虐的劍氣風暴中巍然不動,神光彌照,破滅一切,繼而強勢覆壓下去,將寒白利劍鎮碎,將崔嵬身軀死死地鎮壓在亂命台上!
崔嵬的身體陷落在亂命台的碎石中,拼死掙扎卻毫無作用,像是一具破麻袋,渾身染血,氣息奄奄。
嬰伏犀深深地吐出一口氣,面色有些蒼白,從空中降落下去,走到崔嵬的身側。
「好一個九字真言,好一個『權』字,這一式的威力怕是已經觸及到三道境了吧。」池秋水感嘆,面露異色,「這『權』字,代表的應該便是皇權吧,不愧是燧人氏傳承。」
「人道九言,卻也是皇道九言。」
「如此實力,又豈是你牙斗苑能夠懾服的,我倒要看看你們最後該怎麼收場。」陽鯉宮『遺雙鯉』低哼一聲,顯然對之前的事還有些耿耿於懷。
「可惜真角洞天的那位劍修,也是一天縱人物,未來不可限量,如今敗落於嬰伏犀之手,將隕落於亂命台,卻也是一憾事。」一位身穿銀紋黑袍,頭戴桐木冠的白髮老人喟然一嘆,向真角洞天的強者看去。
虛空中,真角洞天的修行者靜靜盤坐,渾身籠罩在一輪青金色的焰環中。
其身形不過一尺高,長髮結髻,身披霞袍,性別難辨,與人類無異,但額間有一根遍佈秘紋的金色尖角,沐浴爛艷輝光,像是一尊神靈。
真角洞天的那位強者卻似乎渾然不在意,聽到那白髮老人的話,也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接着又合上雙目,不再理會。
「修行路上多屍骨,大道爭鋒本無情。你雖亦為九州人士,但敗在我手中,我也不會放過你。」
嬰伏犀平靜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崔嵬,輕聲開口道:「或許你也有苦衷,但你終究是敗了,一切再無意義。死後萬事皆休,也沒什麼好悔恨的」
卻在這時,變故突生!
鏘!
驀地,一聲凌厲而激昂的劍吟於觀盡崖上響起,如蒼龍吟,又似金烏啼,震盪長空,錚錚然在整個亂命台迴蕩。
一束金光突兀地從觀盡崖上飛落,像是一道金色雷霆劈下,破開虛空,聲勢駭人,剎那間貫射向嬰伏犀。
那道金色劍光出現的太過突然,且速度極快,觀盡崖上大部分看客甚至都沒有發現金色劍光出自何處,只見到一道璀璨劍光憑空出現,然後於剎那間貫刺向嬰伏犀。
陸虞坐在看台上,卻是眉頭一皺,目光瞥向不遠處的蜀青泥。
那道劍光赫然便是她刺出的。
「崔嵬乃是蜀青泥師兄,兩人皆出自劍閣,她出手倒也是情有可原。可在這亂命台上,牙斗苑的地界,對嬰伏犀出手,卻是有些意氣用事了。若是一不小心,可能還會把自己搭進去」
「在牙斗苑中對其斗者出手,真是膽大包天,這可算是挑釁牙斗苑的權威了,也不知牙斗苑的主事者會怎麼解決?」司徒郁儀目光一閃,向觀盡崖最高處的八角亭掃了一眼,臉上露出一副看戲的笑容來。
八角亭中。
「池秋水,有人對那嬰伏犀出手,你牙斗苑不準備表示一下?」陽鯉宮的遺雙鯉眉尖一挑,看向牙斗苑的池秋水,唇角似乎勾起一抹笑意。
「不需要,以嬰伏犀的實力,自然能夠解決。」池秋水老神在在的坐在軟椅上,無動於衷,接着又拿起白玉杯輕啜了一口茶水,對外面發生的事絲毫不在意,好像任何事都與他無關一般。
「大戲,這才剛剛開場呢」
嬰伏犀眼角餘光瞥向那飛貫而來的璀璨劍光,眉毛一掀,眼中騰起一抹煞氣。緊接着身體豁然一轉,拳頭上熾烈火焰洶湧而出,拳光赫赫,縈着一輪赤罡,一拳轟出,與金色劍光強勢相擊!
嘭!
劍光被崩碎,發出金鐵交鳴聲,一塊塊劍氣碎片化作一道道流光四散,向四面八方呼嘯。蜀青泥手持掩日劍從觀盡崖上飛落下來,長衫獵獵,腳踏虛空,追星趕月而至。
牙斗苑的主持老者看着這一幕,身形反而向後飄退,同時揮了揮手,將圍上來的眾牙斗苑守衛制止,像是一個外來客一般站在亂命台遠處漠然旁觀。
唰!
蜀青泥出劍,渾身粲然,仿佛一輪烈日懸空。劍光揮灑,鋒銳而熾熱,像是一片灼灼茫茫的日光籠罩下來,將嬰伏犀淹沒。
「掩日劍?劍閣之人?劍閣掌教之女蜀青泥?」
嬰伏犀盯向蜀青泥手中的劍,一眼便將蜀青泥的身份認了出來。緊接着嬰伏犀眼眸中湧上火熱戰意,直截了當地捨棄崔嵬,與蜀青泥戰到了一起。
於他來講,崔嵬的生死毫無意義,即便是殺了他也沒有什麼用處。所以即便是被蜀青泥偷襲,欲殺人被阻,也只會見獵心喜。
他所追求的,只有力量,只有實力的巔峰。
所有與他對戰的修士皆是磨刀石,將他越磨越鋒利。崔嵬這塊磨刀石不夠強,無磨礪之效反被斬斷,那便換一塊更堅硬、更耐磨的!
就如此刻的蜀青泥!
嬰伏犀大喝一聲,全力出手,渾身氣息振發激烈,血氣透體而出將嬰伏犀籠罩,濃郁地血氣像是一座烘爐般燃燒。
轟!
一拳轟出,血氣與薪火纏繞相合,龍吟震耳,化成一條張牙舞爪地赤龍從嬰伏犀手臂中狂怒而出,將蜀青泥的劍招擊退!
「紅陽沉隅,人王抱山!」
嬰伏犀前跨,雙手虛抱,一輪赤紅大日從體內升起,光芒萬道向十方輻射,幾欲與天日爭輝。一方赤金色山嶽從雙手間凝聚成形,厚重滄桑,鎮壓一方天地,又如火山一般熾熱,熱浪滾滾,灼烤虛空。
赤金色山嶽轟然落下,氣勢恢宏,勢不可擋,當頭對蜀青泥鎮壓而去!
蜀青泥沉喝開聲,雙目一瞬不瞬地凝視着赤金色山嶽,手中掩日劍驀地上撩。
華光爆發,劍氣盈天,一柄柄近乎透明的金色小劍從掩日劍上浮現,密密麻麻擠滿天空,接着化作一條劍氣長河浩浩蕩蕩向赤金色山嶽奔流而去!
轟!轟!轟!轟!轟!
成千上萬柄小劍劈斬在赤金色山嶽上,爆起團團火花,震耳碰撞聲響遏行雲,赤金色山嶽耀光明滅,卻毫不動搖。
劇烈的轟鳴聲如驚雷滾滾,在整個谷中迴蕩,劍氣漫天席捲,撕扯、絞滅着周圍的一切。赤金色山嶽鎮壓而下,將一柄柄小劍碾壓成齏粉,繼而壓落向蜀青泥頭頂。
唰!
一道清亮如水的明亮劍光驀然從觀盡崖上飛過來,引動天地大勢,如同一匹百丈飛練,瞬息而至,落到赤金色山嶽之上,如刀切豆腐般摧枯拉朽地將赤金山嶽斬作兩半!
嬰伏犀身形一晃,目光驀地抬起望向觀盡崖,兩道赤光從眼中飛出,凌厲懾人,如赤龍般向前撲了過去。
「劍十三!」
陸虞心神一動,猛地抬起頭,看向劍光飛出的方向。一道提劍昂首的白袍身影屹然而立,滿頭黑髮披散,隨風飄舞,灑脫不羈,面容普通卻難掩其蓋代之姿。
「果然不出所料,既然蜀青泥出現在這裏,劍十三自然可能也在。以他的實力,想來足以應付如今之局面,自然也不需要我出手。」陸虞舒了一口氣。
之前看到蜀青泥出手之時,陸虞便有些懷疑劍十三也在現場,不過他環顧向四周探查時卻並沒有發現他的身影。
如今看來,怕是以秘法或秘寶隱藏了氣息,遮掩了面目。
雖說陸虞與蜀青泥交情並不深,但終究都為人族,且皆為九州人士,在須岐墓穴時也算有些淡薄緣分,若是有必要,虞湫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像嬰伏犀這般冷麵心鐵的修士,終究是少數。
「好厲害的一劍!沒想到這觀盡崖看台上竟然有這等人物現身。如此實力,可遠非之前的那些所謂天才能夠相比的。」
觀盡崖上,一座紅瓦綠柱的木榭中,幾位少年少女灑脫臥坐,面前的桌案上擺放着瓊漿妙果,玉食八珍,三牲五鼎,令人食指大動。
一個身披黃袍,坦露着胸膛,氣勢熏赫霸道的少年目光投向劍十三所在位置,眼中閃過驚異之色,接着便露出笑意,大笑出聲。
「哈哈,有如此高手出現,也算是沒有枉費我一番心思。」那黃袍少年雙目深邃,玄黃色瞳孔中似乎有龍紋盤踞。「也只有這等修為,才值得我們與之合作。」
「也不知他和嬰伏犀兩人誰更勝一籌。」一身穿銀色長衫的單薄少年開口。
那銀衫少年面容卻要俊美許多,頭角崢嶸,眉心烙印着一道黑色樹狀符紋,顯得有些妖異。其面容仿佛是一片變幻莫測的雲靄,時時變化着,不知其真實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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