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虞盯向那被鎖鏈捆縛,殿台鎮壓住,已是完全動彈不得的殺手,面上露出狠厲之色,本有些稚嫩的臉龐顯的有些猙獰。
「漁陽劍訣!弓背霞明劍照霜,高天白露映紅陽!」
臂膀輕輕一震,手中劍綻出一抹赤紅色光輝!陸虞飛掠上前,身形一頓,全身筋肉緊繃起來,絲絲鮮血從傷口溢出!手中長劍舉起又落下,劍光如霜,潑灑而出,劍氣煊赫凌厲,帶着血的光彩,落到了那殺手身上!
哧!
一劍落下!那殺手被陸虞一劍從顱頂分做了兩半!緋紅的鮮血如雨迸濺!陸虞噴出一口血來,臉色變得煞白,眼神黯淡下來,身體一晃,差點摔倒!
圜土殿台變得虛幻,然後化作漫天黑氣消散。離鼎從殿台中墜落,光芒斂起!另一側,那隻大日金烏終於還是沒能撐住,哀鳴着,被三個殺手擊散成漫天星火!
陸虞知道,以自己如今狀況,若是再交手,三招之內必會殞命!若想活命,唯一的機會,就是打破這囚牢!即便付出再大的代價,也不能丟掉性命!
「地載物,天垂象,后土皇天,鼎喚九州!血引,九州祀!」
陸虞手中掐印,聲音低沉,一字一響,一顆璀璨如辰星的血珠自陸虞心口冒出,滿頭黑髮漸漸覆上一層灰白!離鼎輕輕震顫着,上面的銘文緩緩亮起,一團充滿生機,沉凝厚重的霧氣將整個囚牢充滿!如同天傾覆下來一般,欲要將那三人壓在下面!
隨着陸虞手印結畢,頭髮已變化成了灰白色,乾枯如草,面色也變得暗淡無神,生出皺紋,竟有一股垂垂老矣之感彌散出來,像是一下子蒼老了幾百歲!
離鼎如同與整個城主府,整個九州天地融合到了一起,地面輕震,卻是如同天翻地覆,『天氣』與『地氣』如江河般奔涌而來,落入離鼎之中!
整片地域好像要重演混沌,清濁被混淆,五行在交融,天地變得一片迷濛!
一枚枚銘紋光影從離鼎上脫落,向那三個殺手鎮殺而去!只不過巴掌大小,晶瑩如玉石的銘文卻如山嶽般沉重,如刀劍般凌厲!
那形成『符文囚牢』的兩道青銅環上慢慢浮現道道裂痕,鬼臉般符文所形成的囚牢也搖晃虛幻起來,發出『咔嚓咔嚓』地碎裂聲。
而這裏的異常自然也被城主府的人察覺,不過幾個呼吸,便有人來到此處,發現了這裏的所發生的一切!為首的,竟然便是「身受重創」的『嗽月澄』!
不過這也在陸虞的意料之中。要知道,她可是城主的孫女,身上怎麼可能沒有護身寶物,哪會如此輕易便受傷!
放出那消息,也只是想把那些圖謀不軌的人給引出來罷了!這次本想在宮殿中埋伏着,守株待兔,卻沒想到發生了如此意外!
囚牢被破,陸虞四人從裏面現出身來。那嗽月澄看了三個日沉閣殺手一眼,又盯向陸虞,眉頭蹙起,眼中透出詫異之色。顯然是不明白,明明應該是來暗殺自己的日沉閣殺手,為何竟與他人在自己殿前鬥了起來!
陸虞瞥了那嗽月澄一眼,收起離鼎,身形一晃,拼命的催動起虛空寶術,霎時間便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嗽月澄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陸虞消失的方向,不明白他的速度為何如此之快!而那被陸虞以離鼎銘文鎮殺近死的三個殺手還未有所動作,便被嗽月澄身後的護衛直接斬殺!
陸虞昏昏沉沉地瘋狂向前逃竄着,卻終究難抑重傷昏迷了過去,一頭栽倒在了角落中的一片枯草中!
「這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也不知還能剩下多少壽元?」陸虞在昏死過去之前,腦中突然冒出這樣一個念頭!
在陸虞昏迷過去沒一會兒功夫,天色突然變了!
籠罩着整個城主府的陣法突然開啟,如同一口凝白色的巨鍾,固若金湯地將城主府完全扣在了裏面。一枚枚璀璨如太陽的符文烙印在上面,一刻不停地流轉着,一尊如神如魔般的光影從其中緩緩站立起來,雙眼暴射出燦爛炳煥的光華!
原本正在廝鬥拼殺眾人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甚至停下來手中的動作,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驚住了!誰也不知道這陣法為何會突然開啟!
「是城主!城主出關了!」正在所有人疑惑間,突然有人大聲吼道,臉上湧出狂喜之色。
也正在這時,一道神祗般無盡威嚴的明赫身影自懸空島中一步踏出,來到了那如神魔般的光影頭頂,靜靜懸立着!
一身金色長袍,背負雙手,髮絲飄散,翩然若仙。濯濯如春月柳,軒軒如朝霞舉!正是赤禹城城主『嗽月庭』!
城中無數人見到那身影,皆是欣喜若狂,紛紛嘶喊,吼叫起來!
「城主!城主!城主!」
城主嗽月庭看向那被唱衣院院主『夢相思』壓制的裴家老祖,又掃了一眼正與右副城主對峙着的裴家上代家主,恍然明白了過來。
「難怪有膽子對我城主府出手,原來是你裴家又有一人破入了『玄液境』!可喜可賀!」嗽月庭輕拊掌,開口笑道。
裴家老祖冷然一笑,道:「不敢,兩個玄液境而已,又豈入的了城主大人的法眼!」
「說的也是」,城主嗽月庭絲毫不給面子,「單憑你,還沒這麼大的膽子!」
說着,轉頭看向城外遠處,「顓孫太真,朱眉魂,你們兩個說是不是!」城主的聲音遠遠傳來,如霹靂炸響,響徹寰宇!許多修士被震的身體一滯,幾乎嘔血,腦中一片空白!
兩道高過千丈的龐大虛影自北方遙遠處升起,接天連地,氣貫長虹。
其中一虛影,狀如神女,身着峨冠華服,青衣朱履,秀顏姿麗,面容妖媚,風情萬種,嬋娟此豸。其身後,盤纏着一條數千丈長的赤睛白蛇,鱗片幽幽,齒牙森森,雙目彤彤如火光。一圈綢緞般的白綾環繞在那女子周身,上下飛舞着;而另一虛影狀如惡鬼之形,生有兩首,一為人首一為牛頭,馬足虎爪,赤體無衣,渾身長滿了赤紅色毛髮,兩雙青幽幽的眼目如兩輪碧月掛在天空!
那神女般的虛影開口,雙目泛着盈盈水光,聲音柔媚攝人,道:「沒想到近千年不見,你竟然還能記得我們,太真真是倍感榮幸!」
「嗽月庭,破境之際強行出關,滋味可是不好受吧!」那如惡鬼一樣的身影雙目盯向嗽月庭,聲音嘶啞如鬼嚎牛吼,正是朱眉魂。
「我看你這赤禹城城主也當的夠久了,這位置,也該換人了!」
「我好不好受自然無需你關心,只是沒想到,這數百年你消失了蹤跡,不知去向,竟然是加入了日沉閣!」城主嗽月庭搖了搖頭,儼乎其然地嘆息一聲,「真是可惜,我還以為你死了!」
「還有你,顓孫太真,單是他朱眉魂還在我意料之中,我卻是沒想到以你的孤傲性格竟然也墮了進去!」城主嗽月庭聲音沉下了許多,眼中掠過可惜之色,
那顓孫太真立在一旁,聽到城主說沒想到她也加入了日沉閣時,眼神一陣恍惚,浮現出回憶之色。但緊接着又變得複雜起來,像被一團光怪陸離地霧氣籠罩住!
不過很快,她眼中波動的情緒便被壓抑了下去,雙瞳再次恢復古井不波的模樣。她看向城主,開口說道:「我加入日沉閣自然有我的原因,而且以我們的實力、位置,也應該知道一些東西,你就不想做任何打算嗎?」
「打算?什麼打算?為何要有打算?」城主反問,「他日,我自會以我之力打破桎梏,登臨絕巔,笑傲天下,何須借他人之手!」城主平靜地開口,聲音中透出無窮的自信與野望!氣勢如開鋒的利劍直衝寰宇,欲要刺破天穹!
城主目光豁然一轉,盯向朱眉魂兩人,眼神被凌厲之氣所淹沒,語氣也變得冷肅森寒「你們如何做出選擇,與我無關,我也不想知道!但這次你們在赤禹城掀起如此大的波瀾,那就必須得給我一個交代!」
「交代?哈哈,多年不見,嗽月庭你還是那麼囂張!」朱眉魂人首嘶聲大笑,另一牛頭沉悶的吼叫着!「我日沉閣做事還需向你交代?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在我日沉閣面前又算得了什麼!」
「做了,便要付出代價!你日沉閣的名頭,還壓不到我頭上!」
城主嗽月庭雙目驟然亮起,一道遮空蔽日的獸影突兀浮現出來。其身長有數千丈,形如豹,如一條山嶺般橫在空中,通體泛着燦金色光芒,根根毛髮如黃金鑄成,雙目如銀白色太陽,爍亮煊赫,明照四方!無窮無盡的月光傾泄而下,獸影口鼻間噴吐出漫天白氣,鋪天蓋地洶湧而出,將整的赤禹城都淹沒在其中!
那如豹般的獸影正是城主的神獸本體,嗽月!
嗽月神獸自氤氳白氣中探出一隻豹爪,上面月輝瀰漫,金銀相映,奪目絢爛,向着那兩道聳立如山嶽的虛影抓去!
而顓孫太真與朱眉魂見城主出手,亦是伸出一隻手,繚繞着橘紅色光焰,與嗽月獸爪碰到了一起!
轟!
一聲震天悶響,整個赤禹城好像都晃動了一下,一場風暴由碰撞處瘋狂肆虐開來,無數山石,老樹,殿宇被捲起,摧毀,一時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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