嗽月神獸左爪向下一按,一口瑩白如玉,煥散着恐怖氣息的小鍾從其爪間飛出。不知是何物所鑄,似石非石,似骨非骨,銘刻着一尊尊神魔亂舞之象!
小鍾越變越大,落下時,已是將整個赤禹城都籠罩、保護了起來,漫捲的風暴被隔絕在外,不再受其破壞。
「嗽月庭,你景象未分,日月未化,卻又強行出關,如今與我二人對戰,又將『打天鍾』棄之不用,莫不是想隕落於此?」朱眉魂大笑出聲,開口揶揄道。但那四隻慘碧的眼瞳卻同時盯向那口『打天鍾』,眼中是毫不掩飾的貪婪。
打天鍾,正是那口瑩白小鐘的名字。是當年城主從禁地中帶出,被無數大能者稱為『神魔禁器』,有鬼神莫測之威。即便是以朱眉魂,顓孫太真這等實力境界,也是心動不已。
「是嗎?那我倒要看看誰會隕落於此!」城主嗽月庭嘲諷一笑,眼中帶着幾分怪異,然後不再言語。嗽月神獸身上充溢的月輝慢慢向其右眼匯聚,其顏色也漸漸變為了黃色。
懸於寰宇太空之上的太陰之月中奔射下一束璀璨光亮,照在了嗽月神獸右眼瞳孔之中。而此時,那嗽月神獸右眼之中赫然浮現出一輪圓月,綻放光華,與太空之上那輪太陰月遙相呼應,冥冥中聯繫了起來!
「你觀想出月象了?」朱眉魂驚聲吼道,聲音帶上了幾分尖銳,滿是不可置信和濃濃地不甘之情。
他與城主乃是同一時代的人,亦是一代天驕。之前實力境界一直與城主相差不多,被困在玄液境圓滿境界已經超過了五百年,誰曾想城主嗽月庭竟然無聲無息中打破了桎梏,踏進了另一個領域!
而且他已經存活了近兩千年了,生命已經無多。玄液境修士壽命也就在兩千年左右,即便他本體並非人族,而是精魅所化,壽元也不會增加太多。雖有提升壽元的靈材寶藥,但境界越高,作用越低,且無比難尋,更遑論天地自有限制。
所以想要繼續活着的唯一辦法就是突破境界!
可想要邁入日月之境,實在是千難萬難!即便是以他和顓孫太真的天賦才情,同輩間少有能敵,也是被困在這日月境之下數百年,始終沒能突破!
「月象?自然不止!」嗽月庭大笑出聲。其左眼中慢慢升起一顆赤色大日,釋放出熾烈的光芒,輝光將整片天地都照亮起來,煥耀流光,紫氣氤氳!赤紅色日芒輝映千萬里場域!
「日景!你已經突破了!」朱眉魂驚恐吼叫,面色大變,然後轉身便逃!日月境的嗽月庭,遠不是他能夠對付的了的!
嗽月神獸頭顱昂起,獸口大張,一團光輪噴吐而出!
「日精赤,月光黃,二氣混元生飛華,郁儀結璘一輪轉,便是圓光合氣芒!」
那道日月精華相交纏的光輪穿越了虛空,直向朱眉魂貫射而去!即便那朱眉魂如何拼命竄逃,將所有的防禦手段都用了出來,也終究沒能擋住這一擊!
『日月輪』瞬息便至,從朱眉魂後心洞穿而過!只聽那朱眉魂慘叫一聲,化成漫天濁氣,一道黑光瞬間遁於地下,隨後不知所蹤。只有悽厲的尖嘯聲仍在迴蕩!
嗽月神獸龐大如山嶺的身形漸漸消散,重新化成煌煌如帝皇的金袍人影,沒有再出手。畢竟他也是剛突破不久,境界還沒有徹底穩固下來。
城主嗽月庭雙目轉向仍然停留在那的顓孫太真,說道:「你也走吧!」
顓孫太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朱唇微動,然後不再停留,轉身離去消失不見。城主嗽月庭落下身來,眼神幽邃。心中仍迴蕩着之前顓孫太真所說的那句話。
「風起雲湧,龍蛇起陸,萬千年不出的曠世奇才,消失無盡歲月的神秘勢力盡將出世,天翻地覆,波譎雲詭,讓人看不透啊!」城主看向天宇深處,心中暗嘆。
片刻後,收斂起心緒,轉身飛回城主府。右手伸出,打天鍾眨眼間變小,落入手心中。
此刻下面的混亂早已因城主的出現而停止,眾多對城主府出手的勢力、修士皆是心生絕望、後悔之意。他們高估了自己的勢力,又低估了城主的實力,也因此將自己送上了絕路。
那裴氏一族更是如此,他們本以為有日沉閣的兩大超級強者相助,此戰必是十拿九穩,穩操勝券。誰承想城主竟在這關鍵時刻突破了,那日沉閣的強者更是不戰而逃!這一切只能說是時也,運也,命也!
城主將落下身,來到城主府門前,向那些勢力掃了一眼,眼中卻沒有絲毫波動。境界實力相差太遠,那些人引不起他半點興趣。而且這種事,對於修煉界來說,實在是太常見不過,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有野心的人!
城主看向那已經伏誅的兩位長老,眼神變得有些複雜。然後輕輕揮了揮手,「將他們兩人先押下去吧!」接着轉向裴家老祖二人。看着兩人滿是絕望與悲憤的面龐,城主伸出手,一層如水銀般的銀色流光匯集到其掌心,然後將整個手掌覆蓋。
城主一掌按下,兩隻磨盤大小的亮銀色手掌憑空浮現,如同從另一時空而來,紋路纖毫畢現。那兩隻巨大手掌徑直落下,向裴家老祖兩人鎮壓而去!
裴家老祖全身燃起紫色火焰,頭髮倒豎而起,兩隻眼瞳化作兩顆火球,赫亮如大日,虛空都被燒的扭曲起來,泛起層層疊疊的波紋,拼命抵抗着,卻只是做無用功!最終被城主一掌拍入地下,生死不知!
「將裴家老祖和裴家家主帶到大殿,我有事要問他們。」城主看向右副城主,開口說道。然後又對大長老說:「讓桕燭堂堂主來城主府一趟。」
「獓駰!」
「在!」城衛軍軍主向前跨出一步,身長足有三丈,頭頂四隻黑色尖角如利劍閃着幽芒。
「帶人將裴家盡數剿滅,不許留一點禍患!」城主嗽月庭聲音森冷,瀰漫着淡淡地殺意。他雖理解這種做法,但絕不會姑息放縱,更不會為了所謂名聲將其放過!既然做了,便要付出代價!既然出手,便要斬草除根,不留後患!
「是!」那獓駰軍主冷聲回應。挾着滔天殺氣直向裴家而去!
城主府,藏天隱月大殿。
嗽月澄大步走了進來,後面還跟着兩個身披黑甲的軍士,押着一個瘦削地黑衣人。那黑衣人竟然是日沉閣殺手!也不知嗽月澄用了什麼手段,竟然將這素以『不成便死』著稱的日沉閣殺手給活着擒了下來。
「爺爺,這是日沉閣的殺手,被我給活捉了,你要不要審問一下?」嗽月澄有些大大咧咧地開口說道,然後尋了處位置,隨意坐了下去。
「不必了,一個日沉閣的普通殺手罷了,棋子而已,能知道些什麼。」嗽月庭溫和地笑了笑,淡淡的說道。然後目光轉向嗽月澄,「倒是你,整天大大咧咧,沒心沒肺地四處遊蕩,能不能像你兄長一樣,沉穩一些!」
「我哥?確實沉穩!整天整夜地在『守藏閣』看書,都變成書呆子了,我上次見他還是半年前呢!」嗽月澄撇了撇嘴,小聲嘀咕道。
「你嘟囔什麼?」嗽月庭有些好笑的看着她。
「沒什麼!」嗽月澄立刻回應,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開口問道。「對了,爺爺,你能不能幫我個忙,找個人出來?」
「找人?找什麼人?」
「一個小賊!」嗽月澄頗有些忿忿,「昨天夜裏和幾個日沉閣殺手竟然偷摸到了我的殿前,肯定是衝着那骨鼎來的!速度不錯,不過實力一般,差點被幾個殺手給殺了!」
「這種事情你自己去做,我可不管!」城主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爺爺!」嗽月澄裝出一副可憐的表情。
「行吧!行吧!」城主最受不了她這幅模樣。「那『小賊』長什麼樣子,有什麼特別之處?」
「長的?」嗽月澄蹙起眉頭,努力回憶起來。「年齡應該不大,有些瘦,不過頭髮都變成了灰白色,看上去又挺蒼老的。」
「對了,那人的武器是一尊青色方鼎,看上去挺神秘的,昨天的異動應該就是他引起的!」
「青色方鼎?異動?」城主嗽月庭低聲自語。以他的實力,昨天夜裏發生的異動自然也有所察覺,甚至感受會更深一些。他分明感應到一股如淵似海的氣息突兀出現又消失,再去探查時已沒了蹤跡。本以為是有大能現身,沒想到是一尊青色方鼎引起的!
「莫非是九鼎?」嗽月庭暗暗思索。接着,無形的靈魂之力自其泥丸宮中洶湧而出,漫無止境,籠罩向整個赤禹城。
而此刻的陸虞仍然昏迷着,氣息微弱,難以察覺。身體在角落裏被枯草所遮掩,一時竟是無人發現!
「應該是這個小傢伙吧?」城主探查到陸虞的存在,心頭卻湧出幾分詫異。他分明感應到陸虞才不過十幾歲,還年少的很,但卻怪異的發現他僅剩下了幾年的壽命!
要知道,只要進入太一境,便會擁有超過兩百年的壽元!
「奇怪!」城主心中忖量,「看樣子倒像是獻祭了生命,莫非和昨夜的異動有關?」
「猰貐!去把東府曲映園角落裏的那白髮少年帶過來。」
「是!」城主身後一虬髯魁梧大漢低聲應了句。
很快,陸虞便被帶到了城主府大殿中。看着陸虞消瘦虛弱甚至有些蒼老的模樣,城主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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