鮫皇此時厲聲吼道:「年輕人,勸你不要不識好歹,趕緊放開我女兒,立馬滾出鮫州,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天宮玄充耳不聞,他只是死死的盯着東明亞,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東明亞知道,他的父王說一不二。
於是在鮫皇準備動手時出聲制止。
「父王,我一定會和他分開,你一定會把他送出鮫州,求您不要動手。」
不想讓天宮玄受傷,更不想看到她深愛的兩個男人動手打起來,這是她最後的願望。
鮫皇這才袖手旁觀。
其實鮫皇和鮫後都能看出來,天宮玄看東明亞的眼神,充滿了愛意。
根本不似偽裝。
可鮫州有鮫州的規矩,他們始終不相信九州人。
即便那人也許真的只是個好人。
東明亞平復了一下心情,也死死的盯着天宮玄。
一字一句地說:「你走吧,就當我們從來不認識,從今以後,把我忘了吧。」
天宮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他哭的沒有聲音。這是從小時候就養成的習慣,為他的哭泣代表着軟弱,一軟弱欺負他的人,便會越發猖狂。
長大後,他一直孤孤單單的一個人,生活在不近軒,你有什麼人能夠讓他開心,或者讓他哭泣。
直到東明亞的出現,帶給了他歡笑,此刻也帶給了他痛苦。
把他從荒涼之地拉回了人間,此刻,卻又瞬間把他踹回了地獄。
他天宮玄向來都是冷冷淡淡的一個人,從來不會爭取什麼,也不會爭辯什麼,從來都只是黯然離場。
仿佛這才是他。
他也是人,也會有情緒,被心愛之人拋下,他也會傷心,也會想着爭取一下,或許再努力一點,結局就會不一樣。
所以他一把將東明亞摟進懷裏,下一秒便堵住了她的唇。
這個吻揉雜了太多的東西,其實並不那麼美妙。
天宮玄幾乎是在撕咬,想要將眼前這個屬於他的人拆吃入腹。
想着這樣就能把她藏起來,把她帶走。
看到這一幕,鮫皇和鮫後紛紛扭過頭去,鮫皇緊緊攥着拳頭,他在忍耐着,克制自己不殺死這個越舉的九州人。
東明亞一下咬在天宮玄的唇瓣,血腥味兒很濃。
但天宮玄並沒有因此而停止,是吻的更用力,更忘情。
最終,東明亞還是用暴力阻止了這場懲罰。
她一掌推開天宮玄,擦了擦嘴角,轉過身,對鮫皇和鮫後說了聲,想要把天空宮玄帶出去。
剛才太過激動,讓天宮玄一時都分不清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此刻他才明白過來,東明亞之所以對他說那些話只是因為鮫皇和鮫後不同意罷了。
意識到這一點,他連忙走上前,跪在他們面前。
撲通一聲,脊背彎了下去。
這個舉動給了東明亞重重的一擊。
她瞬間瞳孔皺縮,不敢置信,不可思議的看着背對着自己的男子。
他脊背那麼直,此刻卻為了她彎了下去。
他的師尊,天下第一的長老,是纖塵不染的謫仙,此刻卻為了她,甘願折了自己一生傲骨。
心裏仿佛有什麼東西被掏空了。
天宮玄跪着那定了個禮:「見過鮫皇鮫後,晚輩是天鳳門的玄機,是珍惜喜歡明兒,還說二位前輩同意我們在一起。」
聽到他是天鳳門的玄機長老,鮫皇心裏不免有一絲絲震動。
他雖遠在鮫州,可也聽說過天宮玄。
年少成名,修為高深,為人正派,以蒼生為己任,他製造的機甲甚至已經傳播到了鮫州。
這樣的人,簡直
鮫皇心軟了一秒鐘,又硬了起來。
雖然沒有一開始那麼劍拔弩張,但也不算溫和,冷冰冰的對他說:「即便你是天鳳門的玄機長老,依然改變不了你是九州人的事實。鮫州有鮫州的規矩,我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女兒和一個九州人在一起。你修為高深,我自知不能拿你怎麼樣,可若是你執意要如此,那我也只有拼死一搏了。」
他這話說的天衣無縫,讓人找不出反駁的理由。
和天宮玄就是覺得和東明亞不該是這樣的,他們明明那麼像,明明互相喜歡着對,為什麼偏偏就是不能在一起。
九州人和鮫人世代為敵,可他卻沒有傷害過一個鮫人,他最大的夢想便是天下太平,沒有任何種族的歧視,所有人都能夠幸福安樂的生活着。
明明那些世仇和他沒有半點關係,為什麼他卻還是要他來平攤這份罪責。
只是想和東明亞在一起,僅此而已,他想要的,只有一個東明亞而已。
他還想再爭取一下,誠意無比的說:「鮫皇大人,九州人和鮫人之間的恩怨我並沒有參與過,我的願望一直都是兩族和平。希望您不要因為我九州人的身份而拆散我們。」
他說的在理,語氣也算溫和,鮫皇沒有反駁。
他繼續道:「我和明兒是真心相愛的,為了她,我願意做任何事,哪怕是獻出我的生命,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發自內,沒有半句虛言,我待明兒之心,天地可鑑。」
東明亞着這個彎了脊背的男人,再一次泣不成。
看着他傻傻的爭取着彼此的幸福,既心酸又心疼。
有結果的,分明沒有結果的。
可為什麼明知道沒結果,她聽到這些話,心臟還是會一次次振動。
一直以為,她的愛比師尊的愛更多更深,現在才知道,她的師尊只是太會偽裝,只是把所有的愛意都深埋在心底。
鮫皇一旁聽着,看着淚流滿面的東明亞,再加上天宮玄的身份,其實已經動搖了。
心裏忍不住勸道:「王上,依我看,要不然就答應他們在一起吧。」
東明亞抬頭去看母后,渾身都顫抖了一下,血液幾乎逆流。
本以為這件事是板上釘釘的,本沒有任何轉還的餘地,從古至今,向來如此。
所以她才會那樣決絕的選擇和天宮玄份開,可聽到鮫後這樣一說,才猛然驚醒,原來,他們之間並不是完全沒有希望。
或許,只要她好好說,只要他們用實際行動證明,一切都可以不一樣。
鮫皇也慢慢動搖了,可是此時,腦子裏忽然閃過小時候的那些片段。
曾經有幾處禁制薄弱,九州人趁機潛入鮫州,對他的族人大肆殘殺,取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搶奪他們的物資。
那副嘴臉和地獄裏爬出來的魔鬼沒有什麼區別。
他只是聽說過天鳳門的玄機長老多麼多麼浩然正氣,可是他卻不了解。
不能有任何的疏忽,也不能抱任何的僥倖心理。
腦子裏的血腥畫面阻止着他,閉上眼睛,再次睜開,厲聲道:「憑什麼相信你?就憑你那所謂的名聲?名聲是可以捏造的,話也是可以說謊的,就連你對我女兒的愛,也是可以偽裝的,我不相信你們九州人,你馬上離開,否則,怕你是天下第一宗門的玄機長,我也一樣不怕。」
說着,手中已有靈力在流竄,硝煙四起。
千鈞一髮之際,東明亞忙跑上去攔在了天空玄的面前。
這一回,她再也不抱任何的希望了。
回過頭來,用極度悲傷的眼神看了看天宮玄。
頓了頓,字字泣血。
「你走吧,我不要你了。」
短的幾個字,鑽進天宮玄的耳朵里,生生將他割了千萬刀。
他的心臟再一次崩潰了,他再一次體驗到了當年母親去世時的心情。
這種被最愛最愛的人丟下,被施捨愛的人收回了施捨,像風中落葉,飄零在荒蕪的角落裏。
他難過的說不出話來,下一秒,猛的吐出一口血。
東明亞身體下意識的想要去扶,忽然想到了什麼,又停止了動作,往旁邊退了退。
天宮玄一把抓住她的手,不顧她的掙扎反抗,將其放在了自己的心口,說什麼也不讓她掙脫。
「我的心好痛,你聽到了嗎?」
東明亞感受着他的心跳,心跳聲如同催命音,一下一下重重撞擊在她的心臟。
在來鮫州之前,以為愛上一個人是甜的,現在才知道,原來可以這麼苦。
這種痛不是身體上的痛能比的,她想,或許這輩子都是痛的。
東明亞忍着心痛,用力把手抽了出來,決絕的說:「你還要我怎麼樣?都說了,我們沒可能,你怎麼還不走啊?」
她故意激怒他,想讓他傷心離開,然後永遠忘了自己。
她真的不敢想像,天宮玄再這樣堅持下去,會怎樣離開鮫州。
如果父王和他動起手來,因為顧及到她,天宮玄視絕對不會還手。
所以她想讓他平平安安的離開。
天宮玄卻還沒反應過來,又拽過東明亞的手。
「明兒,告訴我,是不是你父皇母后不允許我們在一起?所以你才這樣說的?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我們之前在一起時說的話,你都忘了嗎?你明明很愛我呀,不要趕我走,不要丟下我,不要說不要我這種話,我們再爭取一下,你為我在堅持一下好不好?」
東明亞猛地甩開他的手:「不是,是我不愛你了,我覺得,如果和你在一起,要讓我拋棄自己的家國和親人,是非常愚蠢的行為,你不值得我那樣做。」
「我之前確實喜歡過你,現在也確實是不喜歡了,我還是想和我的家人呆在一起,你走吧。」
天宮玄一陣心如刀絞,又吐出一口血來,他潔白的衣袖上被血染紅了一大片。
天宮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為情所傷。
虛弱的問道:「明兒,你到我這樣,有一點點心疼嗎?」
從明亞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說出那兩個字的,只知道,每一個字,既傷害了天宮玄,你反噬了她自己。
「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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