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開口這麼說,吳胖子以為我要替他砍價,緊忙的就把手機又收了回來,一臉期待的等着最終的結果。
「這位小兄弟,這可是明永樂時期的正經官窯青花,你看這瓶底還有款的,明永樂年制,八百已經很便宜了。」
見那地攤老闆一口咬定了價錢,我也不好再說什麼,拉着吳胖子就打算走。
吳胖子自然是不想走的,扭扭捏捏的一步三蹭的,還直對我眨巴着眼睛。
「唉,小兄弟等一下,要不我再讓五十,七百五行了吧。」
地攤老闆終於開口了,並且還自砍了一刀。
吳胖子一聽就要轉身,卻被我一把又拉了回來。
見我不為所動,地攤老闆再次的說道:「小兄弟,這樣吧,你給開個價,要是差不多的話,我就出了,你看怎麼樣?」
我終於是站定了腳步,回頭就將左手的五根手指伸了出去。
「什麼五百,小兄弟你這是開玩笑呢吧,這一下又砍掉了一百五啊。」
地攤老闆眉頭一緊,一臉難色的說着。
「老闆,我想你誤會了,不是五百,而是五塊!」
「什麼五塊錢!小子我看你是誠心來找茬兒的是不是,趕緊給老子滾聽見沒有,不然老子廢了你一隻手!」
面對地攤老闆的威脅,我泰然自若的開口說道:「老闆誤會了,我並不是來找茬兒的,實在是你這瓶子只值五塊錢!」
「臭小子,你什麼意思,你是說老子賣的假貨了,你有什麼證據,說不出了一二三來,今天就別想着完好的離開這古玩市場!」
地攤老闆一聲喊,引來了不少人圍觀,其中大部分應該是跟這個地攤老闆一夥的,不是托也是托。
「唉,這個毛頭小子怎麼說話呢,怎麼能誣陷人家老闆賣的是傢伙呢。」
「對呀,人家老闆的東西可是貨真價實的,這小子這麼說,分明就是故意來搗亂的,趕緊報警把他抓了。」
見事情不妙,王胖子湊到了我的身邊使勁兒的拉了拉我的衣角,對我使了個眼色,那意思就是在告訴我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們是來求發財,犯不着招惹別人。
所謂的古玩市場,是個龍蛇混雜的地方,其間所售賣的東西,有好有壞,有真有假,有正規渠道上收來的,也有暗自下墓倒上來的。
吳胖子的眼力不行,我也是讓他明白明白,那所謂的漏不過就是個假貨贗品而已。
自己的東西自己清楚,那東西到底值不值八百塊錢地攤老闆他自己清楚。
本想着他會因此而羞愧的無地自容,卻不曾想他竟然顛倒黑白,還揚言要廢了我一隻手,當真是把我謝東子當軟柿子捏了。
我甩開了王胖子拉着我的手,面帶微笑的對那地攤老闆說道:「好,那我就給你說出個一二三來,若是我說對了,你這個瓶子就得五塊錢賣給我,而且我還要在你這攤子上挑走一樣東西,你看怎麼樣?」
「好,不過你要是胡編亂造,你的一隻手老子今天要定了!」
我微微一笑,望着那個比大桶的可樂瓶子大不了多少的青花瓶子說道:「先來看你這青料,眾所周知,青花瓷器表面的紋飾都是由鈷料調製,因鈷料本就是銀白色的,即便是調和了顏料,那燒制之後也是青里透亮,可你這紋飾如此的暗沉,恐怕就是用撲通的粉彩圖畫的吧。」
「說完青料,再來說說這紋飾,你這紋飾圖皆以峰巒祥云為主,看着挺像是那麼回事兒的,但是實際上是漏洞百出,試問明清的青花紋飾講究的都是蒼勁有力,線條分明,可你這都糊到一塊兒去了,很明顯就是青料沒幹就開始燒制了,更重要的是你這祥雲根本就不是明清代表的括號雲,跟個棉花糖似的。」
「就這個瓶子,算是假貨贗品中的贗品,五塊錢我都給你高了,怎麼樣,還要不要我再給你接着普及普及呀!」
地攤老闆可能就是以為我是誠心來找茬兒的,卻沒有想到我竟然說的是頭頭是道,整得他連同着他那幾個同夥是啞口無言。
也就在這個尷尬的時刻,我身後的人群中響起了幾聲清脆的掌聲,一個頭髮花白鬍鬚花白的白頭拍着手笑眯眯的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小兄弟好眼力呀,家中長輩是何許高人啊,可否告知老夫哇。」
我看了一眼那個老頭,隨口的說道:「我乾爹人稱劉八爺!」
「什麼劉八爺是你乾爹?!」
老頭聽了劉八爺的名號之後,顯然是驚得不輕,花白的鬍子都跟着顫了兩顫。
古玩市場雖然都是來自三省的,但是同是吃這碗飯的,多少都知道在這行當里出名的人物,而我乾爹劉八爺那更算得上是人物當中的人物,不然這個老頭也不會是這樣的一副表情了。
「好,八爺的乾兒子,果然眼力了得,今天老夫就做了主了,這個瓶子就五塊錢賣給你,另外就按照小兄弟之前所說的,這攤子上你任意選走一樣,免費贈送!」
「不是!」
地攤老闆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開口想爭辯什麼,但是話剛一到嘴邊,竟被那老頭狠狠的瞪了一眼,低着頭半個字便都不敢再多說了。
「這位老人家,那晚輩就卻之不恭了。」
說着我轉頭在面前的那個攤位上開始掃視了起來。
攤位上的東西不少,瓶瓶罐罐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但是一眼看去基本上大部分都是五塊錢的貨。
選來選去,我指着一個斜躺在角落當中用來充當壓布石的殘破鼻煙壺說道:「就那個吧。」
在場的人包括吳胖子在內,都以為我會在攤位上帶走一樣價值不菲的大傢伙,可是卻沒有想到我說選中的竟是一個毫不起眼,被當做石頭來用的殘破鼻煙壺,頓時所有的人全都對我投來了異樣的目光。
「這小子該不是傻了吧,那麼多的好東西他不要,偏偏要那麼個小破鼻煙壺。」
「可不是,那是個什麼狗屁古董,用來給我插屁屁我都不要。」地攤老闆同樣也是一臉的幸災樂禍,將那個鼻煙壺就拿給了我,並且告訴我選定了就不能再更換了。
「哦,小兄弟,你為何要選這個鼻煙壺哇?」
老頭一臉疑惑地問着。
我抬手將鼻煙壺上骯髒的痕跡輕輕的擦拭,露出了瓶身本來的圖案,雖然依舊是殘破不堪,但是多少要比之前清秀了不少。
我將拇指和中指分別的抵在了鼻煙壺的上下兩端,將其舉過了頭頂朝向了陽光之處。
「老人家你且看,這瓶子白里透青,色澤溫潤,且隔熱存涼,這便是上好的青白玉料所制,在看着瓶身上面的紋飾,精簡但卻不失功底,猜得沒錯的話,這定是出自某一位大師之手,再看着磨損的程度與包漿,應該是清中期的東西無疑了。」
「嗯像這個小小的鼻煙壺的話,市場價大概能值個三五千塊吧,老闆,謝謝了!」
說着我便放下了手,將手裏的鼻煙壺遞給了一旁的王胖子,吳胖子緊忙的伸出了雙手如獲至寶一般小心翼翼的把鼻煙壺接了過去,那一張大肥臉都快要樂開了花了。
「好,不虧是八爺的乾兒子,老夫佩服佩服。」
老頭對着我便是一抱拳,這是行里的最高禮儀,無論你年紀有多大,哪怕是遇到了一個還在吃奶的娃娃,只要他的能力比你強,必須以此大禮迎拜。
見老頭給我行了大禮,我也緊忙的拱手做了回禮,然後便拉着吳胖子擠出了人群。
這期間我還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地攤的老闆,只見他是怒目圓瞪在死死的瞪着我,眼中充滿了怨毒的憤恨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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