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見狀,立馬衝進了屋內。
屋子內有些黑漆漆的,沒有別的人存在,喬阮青稍微鬆一口氣,借着那火摺子的光,卻見阮阮雙目緊閉,面色烏紫…
「阿阮!」
喬阮青心驚,立即點燃了屋內的燭光,探了探那小糰子的鼻息。
顫抖的手指感受到溫熱的鼻息時,她暗自鬆了口氣,隨後,又打起萬分精神大喊一聲:
「來人啊,快去找大夫!阿阮中毒了!」
阿阮的模樣,一看就是中毒了。
躺在床上的阮阮還有意識的,只是她回應不了娘親的任何話語。
就在剛剛,還在熟睡的阮阮側過身來,卻感覺胸口一陣灼燒感,劇烈咳嗽幾聲後,竟然咳出了幾口黑血。
頓時,小糰子的眼前一黑…自己好像處於一種與世隔絕的狀態,她什麼都能看到聽到,卻不能回應任何人。
喬家因着這邊的動靜,全都趕了過來。
「阿阮怎麼會中毒?我們吃穿用度都是一樣的,怎麼會呢…」
外祖母在外面焦急地問着,開始一步步回想着,究竟是哪裏出現了問題。
喬阮青現在冷靜了不少,她直勾勾地盯着那緊閉的雙眼,長長的睫翼上,還掛着淚珠。
【阿阮一定很難受,阿阮難受得哭了…】
她的心,猶如刀割。
她喬阮青的女兒,為何次次都要遭罪一番?
原本該是粉嫩嫩的小肉臉,現在也變成了難看的青紫色,軟嘟嘟的小唇也是黑紫的。
喬阮青握着阮阮的手,一雙絕美的眉眼之間,似乎還在努力回想着什麼。
這般模樣,真的太熟悉了,她在哪兒見過…
「大夫來了!」
來的還是之前的那一位大夫。
「小姐,小小姐可有吃過什麼,或者用過什麼藥?」
大夫的額上也是汗珠,他今日還說小小姐無大礙,現如今成了這副模樣!
「阿阮吃的都在桌上擺着,但我也吃了,應該不是吃的上面的問題。」
女子恢復了冷靜,看了看桌上的吃食,又看了看屋外好好的兄弟二人。
「雲川,雲澤,你們在野外可有吃什麼?」
兄弟二人愣了愣,皆是搖頭:「不曾,阿阮都在我們的視線內。」
是啊,阿阮不是因為吃食中毒的,難不成因為用了金創膏?
可那兄弟二人也是好好的。
大夫把了把脈,眉頭漸漸緊鎖起來:
「小小姐的毒,倒不像是普普通通藥草里的毒,而是從小在身體內慢慢擴散的毒…」
「你說什麼!?」
喬家人皆是一驚,雖說深宮險惡,但沒想到,這么小的孩子,從小就被泡在毒里?
大夫被嚇了一跳,隨後搖頭擺手:
「不不不,諸位貴人誤會了,小小姐的毒,似乎是從娘胎裏帶的。
原本啊,這毒能與小小姐和諧共處一輩子,只是這幾日,應該是有什麼東西激起了毒性。」
娘胎裏帶的?
阮阮也有些好奇了,她都不知道自己身上有毒咧。
只是娘親她以前中過毒咩?
喬阮青也是神色一凜,立馬想到了許君義那狗男人…
「我大抵是知道怎麼回事了!雲川,你們是不是被刺楸樹扎破了腿?」
女子焦急問道,似乎是在證實自己的猜想。
雲川愣了愣,道:「我不知那是什麼植被,但那些枯枝上全是尖刺,極其銳利。」
這似乎能夠驗證自己的猜想,喬阮青立即抱起阮阮,道:「阿兄,備馬車!立即送我回北涼!」
「這、這到底怎麼回事!」
「阿兄,快些!不然來不及了!」
喬阮青抱着阮阮快步沖了出去,運着輕功,以最快的速度而去。
「難不成,這刺把阿阮扎出血後,會激發她體內的毒?」
雲川沉吟兩句,微微低垂的眸子裏多了幾分愧疚之意:「都是我們不好,讓阿阮受傷毒發了。」
如若他再仔細些,也不至於讓阿阮毒發。
阮阮還能感受到耳邊的風呼呼的,春日的晚風依舊有些涼意,卻讓她渾身的灼燒感減輕了不少。
嗚,渾身都不舒服,就好像有火在燒一樣。
好痛好痛,痛得她快窒息了。
「阿阮,一定要堅持住,只有你爹,才能救你…」
坐在馬車內的喬阮青輕輕拂過阿阮耳邊的鬢髮,面上擔憂地喃喃着。
喬阮青她知道的,這毒,是當年紂幽帝為了牽制許君義而下的毒,當時,那狗男人病發時,也會是這般模樣。
多年前,她同他游山歸來,那狗男人就病發過一次,再細細檢查,發覺是刺楸樹的刺為引子,而引起毒發。
以至於後來,許君義時不時會發病吐血。
她不知道當年那狗男人是怎麼緩解的,又是怎麼能活到這麼久的。
後來,許君義看起來恢復正常了,甚至告訴她,自己無礙,讓她莫要擔心。
現在看來,這娘胎里的毒,特娘的都是未愈的許君義,在那什麼的時候一同帶了去!狗男人啊啊啊!
一想到這裏,喬阮青又一次氣得咬碎牙。
馬車一路奔馳,用最快的速度行駛着,車廂里搖晃得厲害。
喬阮知坐在外側,吹着涼風,嘆了口氣:
「阿青,後面你打算如何呢?你可知,這一次回去,就再難回來…」
那北涼皇帝的性子,可不是那般好拿捏的。
「可我又有什麼辦法,只有那狗皇帝知道怎麼救阮阮。」
千算萬算,愣是沒想到她喬阮青,還得帶着崽自己回北涼皇宮去。
夜路漫漫,在第二日清晨,她們就快到京城腳下了。
一路上,阮阮聽了娘親的心聲一整夜,她發覺,娘親曾經,好像真噠很愛爹爹。
夫妻二人的漫漫心路,似乎都被阮阮「偷聽」了去,雖然了解了七七八八,但還是有些混亂。
為何爹娘如今就如此不和了咧?
「城主,這後面,追上來了一條狗!還叼着什麼東西!」
本來他們準備歇腳一下,馬車後的士兵卻發現了那似狼似狗的玩意兒——這不是小小姐的狗兒嗎!
「許霸天?」
喬阮青也有些驚,她帶阮阮離開有些慌忙,倒是沒想到這許霸天追了一路。
女子走出車廂查看,卻見那許霸天嘴裏還叼着毛毯裹好的小白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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