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西蠻鹽商的態度讓鹽鐵使陸伏虎一驚,他詫異的瞪大了雙眸,「田掌柜這是何意?我家三司使所言難道不是田掌柜心中所想嗎?」
田慕寒搖頭,「三司使所言正是我心中所想,也正因為如此這酒才不能喝。」
許錦柔嫣然一笑,「哦,我倒是想起來了,天羅國皇家之人最重飲酒之時的承諾,若是因為某件事飲了酒就必然要做到,否則倒是可以無需顧忌的暢飲,這就是所謂的飲酒應諾。」
田慕寒面色猛然一變,「三司使…竟然知曉我天羅國皇家的事?」
陸伏虎大吃一驚,驀然站起身來,「田掌柜,難道你是來自天羅國的皇族中人嗎?」
田慕寒抿了抿嘴唇,「嗯…,正是,我其實並非鹽商,而是天羅國的寶樹王田慕寒,在皇子中排行十七。」
許錦柔想起來了,這時候的田慕寒還是天羅國的寶樹王,再過三年他就被加封為震海王,並且逐漸權傾朝野。」
陸伏虎面色微沉,「寶樹王如此可就有戲耍之意了,老夫費盡辛苦歷經磨難就是為了與你天羅國鹽商洽談食鹽貨源之事,沒想到您確是天羅國的王爺,如此老夫此行當前功盡棄了。」
田慕寒面色微紅,他站起身來抱拳行禮,「慕寒絕無戲耍鹽鐵使之意,關於食鹽貨源一事與我就可以商談,我之所以掩藏身份,實在是因為大楚與西蠻如今同氣連枝,而我天羅國與西蠻卻勢如水火,因此來見三司使不得不防而已。」
陸伏虎面色稍緩,「哦,寶樹王也可以商談食鹽貨源事宜,那老夫就放心了,事關重大,言語急躁了些還望王爺莫怪。」
許錦柔神色如常,「我大楚如今被西蠻刁難,就要面臨缺鹽之苦,鹽鐵使心急言語有些重了,還請寶樹王莫怪。」
田慕寒微現尷尬之色,「是慕寒有錯在先,怎會有責怪之意?」
等到寶樹王與陸伏虎重新落座,許錦柔面色一正,「方才我舉盞提議大楚與天羅合作可成,王爺卻不肯飲了杯中酒,可是對開通天羅與大楚的鹽路一事有何顧慮嗎?」
田慕寒的神情變得鄭重,「說不上顧慮,只是慕寒有些想法與此事相關。」
許錦柔再次舉起茶盞,「不論有何想法都可慢慢道來,我再重提一杯,為寶樹王能夠駕臨我大楚國,滿飲手中杯,以示誠摯的歡迎。」
說罷,許錦柔不顧茶水溫熱,一口喝乾,陸伏虎,田慕寒當即都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田慕寒起身為許錦柔斟茶,然後又為陸伏虎敬酒,最後把自己的酒杯倒滿,
「為了隱瞞身份一事,慕寒深表歉意,此杯我自罰。」
看着田慕寒喝盡杯中酒,許錦柔嘴角噙笑,她掃了眼桌子上的酒菜,「鏡湖赤梢鯉魚,鴛鴦五珍膾,爛蒸羊蹄,五味杏酪鵝,這些可都是醉仙居的拿手菜,青白瓊花酒也是這裏最好的酒,看來寶樹王應該不是第一次來我大楚京都城吧。」
田慕寒並不隱瞞,「三司使說的不錯,這是慕寒第二次來大楚了,上一次還是在大楚與西蠻的大戰之前,這醉仙居的酒菜沒有變,可來醉仙居的人卻多數都變成了西蠻人,大楚真的是沒落了。」
許錦柔神色一黯,「若非如此,鹽鐵使怎會不遠千里趕去了天羅國聯絡食鹽貨源,如今我大楚苦啊,大楚的百姓更苦!」
田慕寒眸光閃亮,「本王此來倒可解大楚諸多困難。」
許錦柔眸光灼灼,「不知寶樹王何出此言?」
田慕寒挺直了身軀,「食鹽只是小事,我天羅海鹽來自大海,只要海水不干,天羅海鹽便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只要與天羅合作,食鹽一事大楚根本無需擔心。大楚如今的諸多困難歸根結底缺的是銀子,此事本王可解。」
許錦柔神色淡然,「寶樹王請講。」
田慕寒眸中精光一閃,「不知三司使可當得起大楚的家嗎?與天羅合作事宜,是要慕寒面見大楚向皇后商談,還是三司使就可以給我明確答覆呢?」
許錦柔輕輕抿了口茶,「不瞞寶樹王,幾月前我的夫君晉王遇刺而亡,數日前趙王又遇意外亡故,皇后如今正在悲痛之中,當不能見外客,王爺有何想法都可與我商談。」
陸伏虎說話瓮聲瓮氣,「我大楚皇后已經把國計民生的大事都交由三司使全權處置了,寶樹王不必擔心。」
田慕寒蹙眉,「原來三司使竟然是晉王妃,你夫君剛剛亡故不久,便帶着身孕操持這些事情,可見大楚需要依靠你才行。」
許錦柔搖頭,「我大楚建國三百餘年了,離開誰都一樣,只不過如今我確有這些權力又得皇后信任而已,具體之事還請寶樹王明言吧。」
田慕寒不再猶豫,「好,那我便直言了。銀子我天羅國有很多,就看你大楚想不想賺了?」
許錦柔眸中閃亮,「不知如何賺法?」
「大楚國需要的,我天羅國有,我天羅需要的,大楚也應該有。」田慕寒一字一句。
陸伏虎環眼眨動,「寶樹王這…應該有三字是何意?」
「天羅國與大楚合作,天羅可助大楚開通鹽路,從此以後天羅國有的大楚都可購買,以此路互通有無。但是天羅國需要的物資,弄不到的東西也可以從大楚買到,比如西蠻的生漆,蜂蜜,還有鐵器…」
陸伏虎一愣,「蜂蜜還好說,生漆,鐵器,西蠻的這些東西可不好弄。」
「就因為不好弄,天羅國才不會在乎銀子,若是西蠻的這些物資,可以由大楚買來再轉手天羅,銀子我們可有的是。」
聽了田慕寒的話,許錦柔和陸伏虎的神色不斷變幻。
田慕寒壓低聲音繼續道:「若是需要,天羅也可助大楚把西蠻人趕走。」
許錦柔眸光閃動,「大楚如今經不起戰火再起了,有些事,只能徐徐圖之。寶樹王所講之事我需要回去斟酌,然後再做回復。」
田慕寒點頭,「這是大事,理當認真思慮,我靜等三司使的消息。」
從醉仙居出來之後與陸伏虎告辭,許錦柔去往監國府。
天羅國的事她要與柳人屠商量,她不想隱瞞他,也隱瞞不了他,但是她知道柳人屠是一定會同意的。
至於皇后那裏,只要能有銀子用,她不會不同意的。
柳人屠說回來之後會通知她,可一直問沒有消息,她有些等不及了,要親自去問一問。
剛到監國府門口就遇到了葉開,柳人屠剛剛回來,葉開就是要去通知許錦柔過府相見的。
許錦柔柳眉微挑,「監國沒有去飛雲閣見蔣姑娘嗎?」
葉開眨了眨眼,「監國最想見的是客卿。」
芳若送許錦柔到了聽雨軒門外,小柔出來迎接,「客卿您來的真快,監國正在軒里等您呢。」
不知道什麼時候,小柔不稱呼她為王妃,而稱呼她為客卿了。
許錦柔微笑頷首,讓芳若在府外等她,獨自一人進了聽雨軒中。
剛步入軒中就聽到了琴聲,鏗鏘激昂,有金戈鐵馬,氣吞山河的氣勢,許錦柔知道這是柳人屠在彈奏。
柳人屠不僅可上馬提槍,領兵征戰廝殺,琴棋書畫也無一不精,他彈的琴上一世她聽過,這一世還是第一次。
許錦柔緩步進屋,繞過屏風,柳人屠正背對着她雙手撫琴,烏髮隨意用一玄色絲帶綁着,披散在肩頭,琴聲之中,她有些恍惚,不覺就痴了。
突然眼前人影一晃,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柳人屠溫暖又濕潤的嘴唇便蓋在了她的唇瓣上,肆意而狂野,貪婪地攫取着屬於她的每一分氣息,用盡全力的去探索每一個角落,她有些喘不過氣。
他的指尖微涼,隔着薄薄的夏衫,她腰間的肌膚癢的發麻,驀然間他的手摩挲着而上,掌心隔着『小衣』覆在高聳之上,動作輕柔無比,可她卻渾身一顫,險些就此沉淪。
她奮力推開了他,臉頰緋紅,帶着嗔怪,「小心腹中的孩兒。」
柳人屠蹙着眉頭,瞪起了雙眸,「這個孽障,總是掃他爹的興,不知道他爹是多麼想他娘嗎?」
許錦柔用力捶了他一拳,「還不是你惹的,否則怎麼會有他。」
「要我說就該把他打掉,耽誤了多少他爹的好事。」柳人屠憤憤的念叨。
許錦柔瞪起雙眸,「把這孩子打掉,你得先把我殺了。」
他伸手摟過她的肩,輕輕把她擁在懷裏,「好了,我就是開個玩笑,你喜歡的我柳人屠就喜歡。」
「這是你的種,你怎能不喜歡?」
「我不是不喜歡,就是覺得他礙事。」
感受着他身上那種讓她有些着迷的氣息,「你怎麼走了這麼久?不是說幾日就歸嗎?」
他把她擁得又緊了些,「這一趟我可是為大楚去忙了一回的。」
「哦,為了大楚?」她揚起臉望着他。
他的笑容很是燦爛,「可有天羅國的人來拜見大楚三司使嗎?」
「啊…,我正想同你商量此事呢。」許錦柔睜大了眸子。
柳人屠把她擁到椅旁,輕輕的讓她坐下,「不用商量了,新羅國的請求,你全都應允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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