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人屠的黑眸一亮,「還有禮物相送,你真的不是有求於我嗎?」
許錦柔睨着他,「我有求於你還需要先送禮才可應允嗎?」
「那倒不必,把你送給我就行了。」男人說話的時候眼角眉梢都帶着情慾。
「不要一見我就這樣,想些別的好嗎?我還是大楚的三司使也是你監國府的客卿。」
「哎,沒有辦法,不論你是何身份,見到你,想的最多的還是要了你,哎,情難自已啊。」柳人屠面帶無奈還有無賴。
她紅着面冷嗤,「是欲難自已吧!」
他眸中閃爍着光,「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
說不過他,她便不再與他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取過另外一個錦盒遞給他。
柳人屠打開錦盒,盯着盒子裏的七福九龍金如意仔細端詳,
「嗯…,如意上九龍各具神韻,技法巧奪天工,是個寶貝,此物應是天子或者太子所用之物,若是在西蠻可價值萬金。」
「柳監國確是眼力不俗,我這禮物你可滿意?」
柳人屠黑眸閃爍,「這種禮物應該是你得到卻不敢留着,這才送給我的吧?」
「不過即便我能收下,也是不能留的,否則若是天子知道,會覺得我心存乘龍之心,所以只能也將此如意送出去。」
許錦柔嘟起紅唇,「哦,原來柳監國也會為難,這是太子妃送給我的燙手山芋,我如今很是兩難,不知道來日是太子妃得勢呢?還是皇后能夠真的稱帝?柳監國以為呢?
柳人屠意味深長的看着她,「嗯…,你的心意呢?」
「哦,我的心意真的重要嗎?」她的美眸眨動。
「自然重要,只要我還是大楚的監國,你的心意就很重要。」他眸光灼灼。
許錦柔輕笑,然後微微思索片刻,「嗯…,柳監國是想聽真話呢還是假話呢?」
他神色戲謔,「真話怎麼說?假話又怎麼講呢?」
她的表情看起來好似隨意,「假話就是柳監國當順西蠻天子心意,思慮如何能讓大楚更好的被西蠻掌控,皇后稱帝之後對西蠻言聽計從,對西蠻是好事。」
「哦,這是假話,那真話是什麼?」他睜大了黑眸。
「真話說起來就有些長了。」她的神情也鄭重起來。
「你說的話多長我都會聽。」他也端正了面容。
她語氣嚴肅,「若是皇后稱帝對西蠻掌控大楚非常有利,從此宋氏就不能在大楚東山再起了,可向氏卻能取而代之,或許尾大不掉都未可知。」
「皇后為了稱帝,並且保持向氏一族擁有大楚的權柄,必須依靠西蠻之力,當唯西蠻天子馬首是瞻,如此西蠻今後可再無後顧之憂,放心應對天羅國了,這可比滅了大楚更便於掌控這片土地。」
「可若是如此,以後誰來大楚當這個監國,都可以輕易掌控形勢,維持安穩之局,到了那時候有沒有你柳監國都已經無所謂了,人們會逐漸忘記那個橫掃大楚的柳人屠。」
「若你這惡人不做大楚監國了,會把你調回西蠻,可作何官職呢?總不能高過皇家子弟吧?但可也定然是個官高爵顯,卻無實權的閒散官員,可若是如此,你柳凌風還可以如在大楚這般雖然辛苦但是能一展你之抱負嗎?
柳人屠神色變幻,「西蠻和天羅必有一戰,我應該還是那個領兵掛帥之人,我還有用武之地,無人可替代。」
「就算如此,那打敗天羅國之後呢?還能讓天羅國如大楚這般存在嗎?到時再不需要你來領兵,讓你賦閒在家,直到老去,你可願意?」
他的神色逐漸變得凝重,「嗯…,好吧,錦柔說的很有道理,我會仔細斟酌的。」
她知道不能逼他,否則適得其反,
「那這如意你一定得收下,你是送人還是留着都好,畢竟這七福九龍如意真是個寶貝。」
他輕輕頷首,「好吧,我便先收着,免得你難做。」
這時候小柔送來了酒菜,今天的菜很豐盛,
有:胡椒醋鮮蝦,咸豉芥末羊肚盤,五味蒸雞,原汁羊骨頭,糊辣醋腰子,清蒸鏡湖鯉魚,羊肉水晶餃兒,三鮮絲鵝粉湯。
小柔還取來了一壇二十年窖藏的女兒紅。
兩個人相對而坐,許錦柔給柳人屠面前的杯中斟了酒,酒色若琥珀,透明澄澈,誘人的馥郁芳香自杯中飄散。
「丁落衡與你見面了嗎?」未曾飲酒他突兀地問了一句。
「啊!」她一愣,隨即搖頭,「我說過,不知如何與他聯繫?」
「好吧,他若動手之時傷了你,我可就對他不得不痛下殺手了。」
許錦柔端起茶盞,「這種打打殺殺的事還是不要同我講吧,免得我害怕,我以茶代酒,祝賀柳監國得了新衣。」
「哦,這也是個飲酒的理由嗎?」
「難道不是嗎?」
「嗯…,卻也是個理由,你今日真的不求我何事嗎?」
她認真的想了想,「非要我想,卻也有件小事。」
「你說吧。」
「若是日後我從宮裏救一個人出來,能助我留下這人性命嗎?」
他蹙眉,「倒也不是不行,可我還需要一件禮物。」
她有些驚疑,「你…想要何物?」
「要你遂我心意!」他眸中含笑含着欲。
她紅着臉,眸色瀲灩,「好吧,我盡力。」
他舉杯一飲而盡,夾了一隻蝦放入她的碗裏。
「對了,我也有一事告訴你,柳二被宇文蒼瀾送去了天柱山的行宮。」
「哦,宇文蒼瀾應該還沒入住行宮吧,柳二是他借去的奴才,怎麼先去了那裏。」
「柳二被宇文蒼瀾打扮成了女人,送入了他的寢宮。」
「啊…?」
這倒是讓許錦柔一驚,夾起來的魚肉險些滑落,
「宇文蒼瀾喜歡…如此嗎?」
柳人屠搖頭,「不是你想的那樣,穿了女裝,描眉畫眼的柳二,看上去還是像男人的。」
她疑惑,「宇文蒼瀾要做何事?」
他眸光深邃,「後日就是慶祝謂州王喬遷之喜的日子,會有很多人去天柱山行宮祝賀,或許與這有關。」
她為他把酒斟滿,「不論怎樣,你都莫要讓柳二脫離掌控之外,…還有婉娘。」
他神色鄭重,「必然不會。」
當夜,許錦柔把自己當作禮物送給了他,滿足了他的一切想法。
精疲力竭,他要入睡之前,答應了可以幫她,問她想從宮中救誰出來?
一動都不想再動的她呢喃,「沈凝煙」。
西蠻靠着武力立國,需要大量的兵器,盔甲,…,擴軍備戰準備向天羅國磨刀霍霍,鐵器每天都在大量消耗,鐵礦是這些的基礎。
西蠻國內的鐵礦已經採挖殆盡,大楚天柱山中的這處鐵礦雖然規模並不算太大,可已經是近幾年,西蠻得到的最大鐵礦資源了。
西蠻天子宇文縱橫,要把天柱山這裏打造成一個集開採,提煉,打造各種兵器,盔甲的重要之處。
大皇子謂州王宇文蒼瀾就成了這項重點工程的第一位負責人。
天柱山的行宮已經修建完畢,作為將來西蠻天子下榻的地方。
謂州王宇文蒼瀾成了第一個入住行宮的皇子。
正式入住之前,謂州王宇文蒼瀾給姑母,西蠻大長公主宇文佩雲還有表妹安平郡主莫思琪都發出了邀請。
希望她們都去天柱山行宮一聚,一是慶祝行宮的落成和謂州王的入住。二是要大排宴席,為了表示歉意。
謂州王宇文蒼瀾的邀請很有誠意,請柬是他親自送到都元帥府的。
對於在鏡湖之中湖心島上喝多了酒,花廳里言語上與安平郡主莫思琪有了衝突一事,謂州王表示了誠摯的歉意。
聽說柳監國會去天柱山行宮,安平郡主接受了邀請,大長公主宇文佩雲不放心女兒,她也應邀會一同前往。
這天是黃道吉日,宇文蒼瀾正式搬入天柱山行宮中居住,準備下酒宴,要宴請前來賀喜之人。
大楚三司使許錦柔代表大楚皇后向雪芸送去了賀禮,人未到,禮品在頭一天便到了。
禮物有:
暖玉青花蓮葉枕一個,雖稱暖玉,卻可冬暖夏涼,久枕能清涼沁膚,明目益睛。
四個五彩菱花青瓷盆,每個盆中都種植了佩蘭,蘭草香氣濃郁,芳香醒腦,可以化濁辟穢。
每個青瓷盆上鐫刻一句詩詞,分別是:幽蘭生前庭,含薰待清風。清風脫然至,見別蕭艾中。
一面一人高的雙鸞對舞鏡,鏡為圓鈕,鈕的兩側雙鸞相對,雙鸞口銜綬帶,振翅而立,尾羽上卷,一腿鏤空,鈕上兩隻雀鳥共銜一花苞綬帶,鈕下一朵盛開的蓮花。
鏡子左右兩側各有一句對仗詞,左側一句:曾見雙鸞舞鏡中,右側一句:聯飛接影對春風。
隨着鏡子還有一對碧玉珍珠簪,特意註明是送給謂州王身邊美人的。
宇文蒼瀾把許錦柔送來的禮物都仔細看了一遍,拿起碧玉珍珠簪端詳之後輕笑,
「呵呵,這是送給婉娘之物,本都是晉王的女人,如今一個給本王侍寢,一個卻送禮物給曾經的爭寵之人,有趣!」
說罷回身,「柳二小娘子,你覺得有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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